他连忙拉住缰绳。
    心中一阵惊恐。
    若是……方才……他没拉住……
    他连忙下马去查看,可是当他对上那张有些脏兮兮的脸的时候,顾卿和惊讶了。
    “母亲?”
    顾卿和刚开始有些疑惑,之后帮她擦干净了脸颊之后,便开始有些激动。
    母亲那双温柔的琉璃目,他是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的。
    “你是谁啊?不是宝宝!”
    她有些闹腾,一时之间许多老百姓都围了上来。
    “这不是顾小将军么?”
    “是啊,怎么好像被疯女人缠住了?”
    一时之间,纷纷议论声,让夏姨的情绪更加崩溃了。
    顾卿和一时无奈,只好先将他母亲哄离了现场。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问道。
    “额……”顾卿和顿了顿,“带你去找宝宝。”
    “好啊,找宝宝,宝宝被坏人抱回去了,要帮我找到坏人,揍他!把宝宝带回来!”
    顾卿和只以为母亲受了刺激,心中更加难过,这些年,母亲必然是受了不少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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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阿园在马车外,有些忐忑不安地驾着马车。
    今日的郎君……太可怕了……
    原本郎君办完事情,欢欢喜喜地回来陪夫人。
    结果,一回来就看到空空如也的院子。
    阿园那时候,都快觉得自己快要没命了。
    郎君那个表情,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阿园总感觉平日里诵经念佛的郎君,那一刻,宛若从地狱里出来的修罗。
    阿园正有些出神,迎面来了一辆马车,在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只听到马车里传来了一声温柔的声音。
    “马车里的可是卫家二郎君?”
    阿园听到是为姑娘的声音,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只好低声向车内询问:“郎君,可要停车?”
    “姑娘,自重。”卫佐的声音比平日里冷硬多了。
    车内的洛绯绯却浑然不觉。
    她理所应当地觉得卫佐该是这样的。
    “卫二郎君,是我,洛绯绯……昔时你曾救……”
    洛绯绯悄悄地掀了帘子,卫佐的身影似乎在马车之中若隐若现,撩动了她的心湖。
    前些时日,云虞要来南云探望镇南王,她打听到了卫佐亦是在此地,不知为何心底一直有个声音让她来到此处,她便借口来到了南云视察母亲手底下的金珀脉矿。
    恰巧此时,两辆马车擦身而过,似乎是为了满足洛绯绯的愿望,卫佐车马上的帘子被风拂起,洛绯绯便看到卫佐怀中睡的“正香”的顾卿卿。
    看着卫佐淡漠的表情,洛绯绯瞬间觉得必定是顾卿卿这不要脸的贱……人缠着卫佐!
    虞哥哥不是说已经派人去解决她了么!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攥住了车窗的红木,红色的指甲也在车窗之上留下了四条划痕。
    洛卿卿!你这个阴魂不散的!
    这一刻,洛绯绯心中的阴暗面都被放大了。
    她想起了那时被洛卿卿欺负的日子。
    一旁的洛兰兰则是“傻乎乎”地看着这个看着眼前这个愤怒的女人。
    呵……原本她以为洛绯绯有多少手段呢……
    未曾想脱身之后,当个旁观者,洛绯绯的手段啊……当真是不能见明面。
    她亦是真的好奇啊,那时候的她,怎么就一步一步被她看穿了呢?
    “大姊姊莫气,喝点水,卫二郎君和二姊姊许是未曾注意到姊姊。”
    洛兰兰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我那好妹妹,自然是不曾安分的!兰兰,你可不能如此。”
    洛兰兰甜甜地笑了,傻乎乎地说道:“这个自然,兰兰是一直站在大姊姊这边的。”
    洛绯绯牵住了洛兰兰的手,一脸感动,说道:“还是兰兰贴心,这一次,跟着姊姊来,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接着洛绯绯便转身隔着车门对着车夫说道:“跟上去,去卫府的小玉址。”
    洛兰兰也有些不解洛绯绯的操作。
    洛绯绯看着洛兰兰疑惑不解的样子,于是解释道:“这一次,我是来同卫家谈一桩生意的。”
    她就不信,到时候,她得了那东西,卫佐不能动心。
    他最是爱玉如痴的。
    洛绯绯这般盘算着,却万万未曾想到,卫佐心之最爱,并非堪堪玉石。
    只是某人爱玉,对于玉石,不过爱屋及乌罢了。
    等洛绯绯她们到了小玉址,果不其然,被阿园和安瑞丽拦了下来。
    洛绯绯此时身着京中贵女们日常穿着的服饰,妆容和发饰亦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但是未曾想到的是,此处风沙颇大,洛绯绯为了显得好看,也没听下人的劝告戴上帷帽,一下车,就吃了一嘴的黄沙,连带着一旁的洛兰兰也吃了一嘴黄沙,好不狼狈!
    这下子,洛兰兰对着洛绯绯心中的怨念更甚。
    她都不知道为何她会折在这种又蠢又毒的女人手里。
    面对着阿园的洛绯绯,自觉不能露了怯,于是摆出骄矜的模样,高高在上地说道:“本姑娘是来找卫二郎君谈一笔生意的,快去让你们郎君出来说话,或者快让我们进去。”
    阿园有些犹豫。
    他家主子现在的状态,是肯定不乐意见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的。
    即便是此人是来“谈生意”的。
    他可想不到他家主子,还需要跟这么个小姑娘家家谈什么生意。
    这些事情,主子虽说向来不怎么上心,但是,也绝对不是可以受一个小姑娘家家摆布的。
    安瑞丽就更直接了。
    看着两个瘦得跟火柴棒似的,又这么会装模作样的贵女,她最是不屑的。
    “来自京中的小姑娘家家还是快些回去绣花罢,说什么生意,这南云可不是你们这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以左右的。”
    洛绯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洛兰兰看着洛绯绯这般不争气的样子,只能微微皱眉,帮忙解决。
    她装作不谙世事的样子,维护着洛绯绯,她道:“大胆!你可知道,我大姊姊的未婚夫是谁!那可是京中赫赫有名的虞王殿下!”
    果不其然,原本一脸无所谓的安瑞丽在听到虞王殿下的名头之后,神色微变,阿园倒是没什么反应。
    阿园只是觉得眼前这两个大小姐好不讲道理……
    都已经拒绝她们了,可是还是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家郎君。
    安瑞丽垂眸思索了一会儿,手腕上的金铃也随着她手臂不自觉的摇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洛绯绯也自觉有人撑腰了,气势更足了一些,说道:“我们亦没有逼迫之意,只是来谈个生意罢了,都是互利互惠之事,卫二郎君应当没有理由拒绝?”
    最终,阿园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先将二人请了进去,再去禀告卫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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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室之中,有着一张玉床,在房间中的灯光下散发出盈盈的光泽。
    床上静静躺着一个昏睡着的女子。
    她的眉眼精致,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双手乖巧地交叠在身前,嘴角似乎也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一个身量颀长的男子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灯光最先将他眉心的红痣点亮,柔色的光为他的眉眼也增添了几分可见的温柔。
    他的手中抱着一个红木盒子。
    他坐到了玉床的床沿,将红木盒子放在了玉床之上,打开红木盒子,赫然入目的是一排排精致的小人。
    这些小人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形态各异,有捧花轻嗅的样子,有俏皮憨笑的样子,有足尖起舞的样子……
    而脸的模样,赫然就是躺在玉床之上酣睡的顾卿卿。
    卫佐温柔地牵起了顾卿卿的手,眸色温柔且缱绻。
    “这些,都是你我再遇之后,你每日做的一些琐碎之事,我把你的样子,都雕琢了出来。”
    床上的女子依旧静静地睡着。
    但是青年显然并没有什么这方面的意识,他继续说道:“都很美丽……”
    他在顾卿卿的手背落下轻轻的一吻。
    “你不记得我,没关系的,我也曾寻错了你。”
    “那人告诉过我,无论多远,无论多久,我都能再次与你相遇。”
    “我一直等,等到你回来。”
    “可是,你为什么,总是想离开呢?”
    他从顾卿卿的颈间取下了那半块玉珏。
    同他腰间的玉珏一起放在掌心,恰好,二者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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