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我喜欢的人,好像没有那么喜欢我。
    呵,还是单相思。
    宋清明:不喜欢你,你不会换一个人喜欢。
    谢钰:可我只想要他一个。
    宋清明无奈的劝道:都是来世的事了,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不行!谢钰向前倾身,认真说道:那人抢了我的心,还骗了我的身,我便只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宋清明:
    好家伙,谁这么缺德?!
    情这事情太复杂,他这辈子注定短命,大抵是与情无缘了。
    想着,宋清明越发对这种无缘的事不感兴趣了,趴回到窗框上,睡意蒙眬地闭上眼睛,含糊说道:那你便等来世该抢的抢回来,该骗的骗回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趴在窗框上睡了过去。
    谢钰慢慢靠近,满眼温柔,忍不住用指尖去触碰他的侧脸。
    那我便骗回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了拼终难拼。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出自宋代乐婉《卜算子答施》
    第十六章 乱心咒
    咳咳
    宋清明咳嗽着坐起,想去给自己倒杯水喝,可看清四周后顿时愣住。
    漫天繁星,虫鸣鸟叫,举目望去皆是无边无际的荒野。
    他目瞪口呆地站起来看着四周,脚下的野草已经肆意生长到膝盖的位置,他刚刚就躺在这些野草之中。
    这是哪里?他不是在去往泗梁的船上吗?
    良久,宋清明恍然大悟的一拍手。
    这一定是在做梦!
    可这梦又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他向来少梦,偶尔做梦,也必定会梦到儿时的事情。
    他儿时可没去过这样的荒郊野外。
    宋清明挠头,满脸迷惑。
    前后左右都看不见人家,于是他随便选了个方向向前走去。
    直到身后响起一阵凄凄艾艾,诡异阴森的乐声。
    那乐声听着耳熟,宋清明转身看去,看到十几个身材细高、白面红唇的恶鬼,抬着一顶白轿子一跳一跳的过来。
    这不是鬼姥的轿子吗?!
    他一惊,也没多想,就急着要藏起来
    正慌乱着不知该藏到哪里时,从一旁伸出来只手,抓住他的手臂扯了过去。
    一阵地转天旋,宋清明便仰面朝天,被那人压在野草之中。
    他定了定神,看向压在身上的人,发现是谢钰时,微微一愣。
    谢钰?
    嘘,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了。谢钰笑着轻声说道。
    宋清明呆愣地看着他,又傻傻地点了点头。
    谢钰这是来救他的?
    半晌,宋清明又觉得不对。
    他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不疼,这就是在做梦,那边的不是真的鬼姥,身上这位也不是真的谢钰。
    最近的梦越来越奇怪了,怎么总是梦到谢钰?
    宋清明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乐声已经接近他们,离他们也就几十步远。
    谢钰却没有半点慌张的样子,眉眼中满是柔色,一直注视着身下的宋清明。
    被这样看着,宋清明感觉很别扭,转开脸小声说道:看我做什么?
    谢钰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你真好看。
    宋清明脸上一烫。
    这混账东西在梦里也太过轻佻了!!
    他怒目瞪过去,正要开口骂,嘴唇便被身上的人倏然堵住。
    冰冷的唇瓣怜惜的与他厮磨,然后又不满足这浮于表面的亲密,开始攻城略地,似乎想要得到更多。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宋清明被吓得呆住,等回过神时,嘴上的便宜早被谢钰占了个光。
    他涨红了脸,一把推开谢钰:你做什么?!
    那头诡异的乐声还响着,梦里的谢钰也不再顾忌会不会被发现,放声爽朗地笑起来,翻身躺倒在地上,在他身旁仰面看着星空。
    听到谢钰的笑声,宋清明更加恼火:你还敢笑?!
    谢钰收起笑声,转头看向他,柔声道:虽然忘记了过去,但你却没有一点改变。
    宋清明微怔,梦里的谢钰实在太奇怪了,不对,应该说这个梦本身就很奇怪!
    他要马上醒过来!
    想着,宋清明紧闭着眼睛念叨起来: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见他用力想醒过来的样子,谢钰侧躺着面向他,一把将他拉进怀中紧紧抱住。
    再等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宋清明不愿意,想从谢钰怀里挣脱出去,可挣扎半晌,也没不见谢钰的手臂有半分松动。
    他用力地挣着,谢钰也不恼,只是低头吻在他的额头,轻声说道:清明,对我再好一点吧。
    宋清明抬头呲着牙,一副炸毛的小猫模样:为什么?凭什么?!
    谢钰的吻向下,落在他的唇角,这一次只是蜻蜓点水般,轻碰一瞬便离开。
    宋清明心头跳了一下,视线和谢钰对上。
    那双眼睛,像是温柔的海,带着缱绻的海浪向他席卷而来。
    谢钰:我正努力克制着对你的爱意,实在太辛苦了,所以,对我好点吧。
    你
    宋清明想要说什么,可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不知为何,他的心跳开始加快,像是被谢钰下了什么魔咒,他竟无法再推开眼前这个深情的谢钰。
    谢钰敛去笑意再次慢慢靠近,将吻落在宋清明耳后,又慢慢磨蹭到其他位置。
    但凡能让他慌乱的地方,谢钰都要触碰。
    直到听见他的呼吸乱掉,谢钰的手慢慢伸向他的衣带
    宋清明只觉得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脑袋也涨涨晕晕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可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直到腰间的带子一松,他倏然回过神。
    不,不行!!
    他猛地坐起身,粗喘着气,在梦里失控的心跳还未平复。
    船在江上微微晃着,水手们也早就歇下,船舱内静悄悄的。
    屋里只有一张床榻,好在足够两个人躺下,他和谢钰又都是男人,也没什么顾忌,便躺在了一起。
    本没有什么的,可做了奇怪的梦后,再看躺在身边的谢钰,宋清明就满脑子全是谢钰吻自己的画面。
    他的动静惊醒了谢钰,谢钰坐起身,担忧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视线一和谢钰撞上,宋清明又惊慌地往后缩了缩。
    看见宋清明异常的模样,谢钰又轻声问道:做噩梦了?
    问这话时,谢钰的神情认真且温柔,却没有其他逾越的动作。
    再对比他刚刚的梦中失控的心跳和慌张,眼下宋清明只有心虚。
    梦是他自己做的,总不能怨谢钰吧。
    想着,宋清明急忙抱起被子,便要离开这万恶之源的床。
    看宋清明的动作,谢钰连忙拉住他的手腕:做什么?
    被谢钰的手触碰到,宋清明像是被烫了一下连忙甩开,后退一些后,强作镇定回答:我不习惯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我去窗边的小榻睡。
    说完,他便急着逃离谢钰身边。
    可刚迈出一步,谢钰又拉住他手腕,只是这次拉住他后,谢钰很快便松了手,似是怕引起他的不适。
    我去窗边睡吧,那的位置小,晚上还有风,明日起来你该头痛了。
    不,不用
    宋清明想制止,可话还没说完,谢钰已经抱着被子向窗边走去。
    谢钰的个子比他高大,躺在窗边那张伸展不开身体的小榻上,显得十分委屈。
    原本只有心虚,可现在看着谢钰那副不怨不怒的模样,宋清明又多了些愧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某日,宋清明在街上走,突然一个道士跳出来。
    道士:公子,我见你阴气缠身,应是夜夜被鬼压床吧!
    宋清明:滚蛋,你才被鬼压床呢,没鬼敢压我!
    回家后。
    宋清明(气愤):还说我被鬼压床了,只有我压鬼的份,没有鬼压我的份!
    谢钰转头悄悄记笔记:
    清明喜欢在上面。
    第十七章 请入瓮
    泗梁正是玉兰花盛放的季节,沿着水岸一排繁茂的玉兰树,偶有风挽手拂过,带着白色花瓣簌簌落下,落在树下走过的姑娘头上,娇花配美人,景色应如画。
    因为临江,内又横穿一条郁河,泗梁又被人称为水乡,盛产鱼虾,眼下正是水产肥美的季节。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是各种各样的商铺,街边小贩卖力地吆喝着,还有卖艺的人正在展示绝活,吸引了一圈又一圈的路人。
    谢钰一手撑伞,一手抱着柠染走在前面,因着优越的样貌,外加四周撑伞的只有他一人,便格外的引人瞩目。
    宋清明则跟在后面,牵着连竹,无精打采地垂着头。
    连着几日在船上,这让他身子很是吃不消,脚一落地便吐了,眼下还没缓过来。
    连竹说他家就在这条长街的尽头,宋清明本打算将连竹送回去后,打听这附近闹鬼的地方,立刻跑去寻找无常,可眼下他这弱不禁风的身子,怕是要歇上一夜才能做旁的事了。
    正想着,他们身后传来一阵恐惧的尖叫声。
    又、又死人了!!
    这声音从街的一头传到另一头,心大又好奇的人向着出事的方向跑去,胆小的则和周围人交头接耳起来。
    这都第三个了。
    听说死状都一样,骨头全碎了,尸体还都在相思桥下面,这也太邪门了
    身旁两个妇女说着,宋清明从她们身边走过。
    相思桥他们刚才路过了,没想到刚刚走过的地方,下面竟躺了具尸体。
    宋清明不怕死人,也对死人不好奇,属于第三类人,事与己身无关,不闻不看不管,更何况手里还牵着个孩子,也不适合掺和这种事。
    走在前面的谢钰倒是停下步子,看着人群流去的方向,眸色微沉。
    怎么了?宋清明奇怪地问道。
    谢钰手中的伞微偏,视线落在拥挤的人群中,瞧见某人的视线和他匆匆错开,隐藏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半晌,谢钰才笑着回头看向宋清明,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没事。
    正说着,身后突然一个声音大喊起来。
    连竹!
    几人齐齐回头,看见一个容貌秀丽,却神色憔悴的女人,手中的竹篮已经掉在地上,正涕泪涟涟地看着他们。
    未等宋清明反应过来,手中牵着的连竹已经挣脱开跑了过去。
    娘!
    女人蹲下身,连竹一把扑过去,二人紧紧抱住,放声大哭起来。
    很快那些喜欢看热闹的人,便被这对母子的哭声吸引过来。
    郑家娘子失踪半年的孩子自己回来了!
    有认识连竹母子的大娘喊道,周围人议论的话又都转移到这边,那头死了人的事转眼就不再新鲜。
    宋清明缓过神: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他送回家了。
    谢钰:确实,太过容易了
    宋清明看向身旁的谢钰,隐隐觉得谢钰有些心不在焉的。
    那边,连竹母亲哭过后,生气的追问:这半年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娘都要急死了,一直找不到你,娘娘都想一死了之了!
    连竹抹着小脸上的眼泪,回头指向宋清明他们:我被坏人带走,是那两位哥哥救了我,还将送我回来。
    连竹母亲看过来,谢钰脸上挂着浅浅笑意,好看又平易近人,而宋清明则板着脸,虽眉清目秀,却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女人牵着连竹走过来:是两位公子救了连竹?我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们
    说着,女人的膝盖一弯,便有要跪下的架势。
    宋清明连忙托住她手肘,说道:不必言谢,现在看他回到家我们也就放心了。
    此时郑连竹的父亲也一路又惊又喜的跑过来,等见到妻子身旁的孩子时亦红了眼眶。
    连竹的父亲名叫郑晨,母亲叫闻禾秀,两人共同经营着一家沽酒铺子,也算和富裕人家贴点边,半年前丢了孩子后,这对夫妻便一蹶不振。
    知道是宋清明他们救了连竹后,郑晨便硬要他们一起回沽酒铺子,想好好感谢他们一番。
    宋清明本也没想从连竹父母这里讨什么好,正要拒绝,一旁谢钰开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还需要商议,眼下你也需要休息,不如先去郑兄家中落脚,等商议过计划后再动身。
    听完此话,郑晨急忙点头:二位恩公便在我家安心住下,给我一个好好款待二位的机会,不然我们夫妻会因报不了恩,内疚一辈子的。
    宋清明思索一番,觉得谢钰说得有道理,最后点了头。
    几人朝沽酒铺子走去,这头的热闹一结束,人群又转战到死人那头的热闹上。
    谢钰瞥了一眼人群的方向:郑兄,刚刚听旁人说,泗梁最近经常死人?
    郑晨点头:是啊,也就半月之前开始的事情,官府一直未抓到凶手,最近闹得人心惶惶。
    谢钰淡淡嗯了一声。
    回到沽酒铺子后,郑晨直接将铺子关了门,一心只招待恩公。
    铺子后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郑家三口便住这铺子后面。
    几人坐在铺子中,谢钰将乞丐村发生的事情全部道出,虽将其中凶险弱化不少,可还是听得那夫妻二人心惊肉跳。
    郑晨皱眉说道:那缺德的夫妇轻易死了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幸好,幸好二位救了我们家连竹!
    宋清明已经懒得说不必谢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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