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杀进恐怖分子的巢穴,张慈的母亲当时倒在血泊中已经不行了,姜四看见一个皮肤黑黑的小萝卜头蹲坐在女人肩旁,一声不响,也没有在哭。小孩只是抱着双膝紧紧抿着嘴巴,眼睛盯着女人,就像在守着她最后的一点时间。
    女人抓住姜四的手说:“这个孩子命相不好,会克死和他亲近的人。你要是不怕,替我好好照顾他。”
    姜四看了眼小萝卜头:“他叫什么名字?”
    女人张了张嘴,说了个字,接着就断气了。
    外面枪战声已逼近,姜四不敢耽搁,忙抱起小萝卜头要走,哪知小萝卜头死拽着女人的衣领子不肯走,姜四只好强硬地扯开他的小手,结果还被他在耳朵上狠狠咬了口,鲜血淋漓,差点这只耳朵保不住。
    说到这里,姜四摸了摸左耳,长叹一声:“我相信张睿只是看起来冷漠,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那些名利地位不见得在他眼里,他又怎么会为此毒死他大哥?他要杀张老爷子,我能理解,但我不相信他会杀他大哥,他们关系虽然不好,但张慈怎么对他,他心里是明白的。”
    “那么张老爷子和张慈不是被人谋杀的?”
    姜四摇头:“是谋杀,只是还没找到真凶。”
    我皱眉:“如果是张家别的人下手杀了张老爷子和张慈,然后再嫁祸给张睿,那最大的嫌疑人不就是张慈的女朋友白莹吗?她白天还闹过灵堂,一副非要张睿坐牢不可的样子,还在老夫人面前眼泪哗哗,我看她是在做戏。”
    姜四表情严肃,似乎在想着什么:“一开始我也认为白莹有嫌疑,可是如果是她做的,她的目的是什么?她本来嫁给张慈就可以做张家的女主人,张老爷子也很喜欢她,她为什么要破坏这一切?对她来说,张老爷子和张慈死了,她的靠山也就没了,这绝对是亏本生意。”
    我道:“也许她有更大的靠山?”
    姜四想了想,摇摇头:“我查过她的背景,不过是个家里有点小财的独生女而已。”
    我们相继沉默,一筹莫展。
    床头那边飘来颤颤巍巍的声音,张睿似乎醒了。
    姜四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我慢慢跟过去,张睿撑起上半身,姜四给他背后垫了个枕头,再摸摸他的额头:“烧还没退,你老实点躺着不行吗?”
    张睿一脸不悦:“你怎么说什么话都像命令犯人似的。”
    姜四抖了下眉毛:“那你就当我是监狱长,还不快乖乖躺下?”说着,就要动手把人按回床上。张睿用手挡了挡,转向我:“等一下,我是突然想起一件事。瓶子,你回去问问龙小爷,有没有见过一种通体血红色的虫子,长约一寸,很细,应该是吸血类的。我以前在书上见过,这种虫子本身无毒,但可以养作蛊虫,龙小爷应该比较了解。”
    听张睿的语气,我隐隐约约觉得他像在暗示什么,心里面泛起一丝晦涩。
    我点头道:“好。姜四爷,你照顾张睿,我先回宾馆了。”
    回到宾馆,我以为焚香炉还睡着,却见他坐在窗台边,静静看着窗外夜景,像是坐了很久。
    我看了看手表,离开宾馆已有两个多小时。
    “什么时候醒的?发现我不在,是不是在担心我?”我过去到他身边,从背后环上他的腰,靠上去,撩开他的长发,吻了下冰凉的脖子。
    他的声音淡淡的,不含情绪地说:“你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虚,犹豫了一下才回答他:“和沈二喝酒去了。”
    焚香炉没有再问,我也不确定他信不信,心里想着回头得跟沈二对一对口供。
    后来,他抱我上床轮番又干了好几次,累得我半个字也问不出口,大腿根部被他顶得好几次抽筋。极少见他这样凶猛,我问他是不是在生气,他不说话,估计是发现我已不行了,便停下来,卷着我睡了。
    第二天,我掀开被子发现下不了床,焚香炉刚从外面推门进来,只听沈二大嗓门地在外头喊:“唉呀妈呀,激情一夜,战果斐然啊!”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心说,不妙,谎言恐怕要穿帮。
    作者有话要说:拖欠了好几天的更新,真是抱歉,接下来应该能恢复更新速度
    最近这段张家的疑案和盗墓没啥关系,不过和焚香炉、拖油瓶以及张睿三人的感情发展有关,所以大家别觉得剧情发展诡异,马上就会回到倒斗上来的~
    66杀意
    沈二跟着走进来,伸长脖子直往我这里瞧。
    老子搞得这么狼狈,怎么能让他亲眼见到现场惨状。我忙把被子裹好,头往里一缩,有气无力说:“香炉,我有点头疼……”声音再加重几分,“头,很疼……”
    焚香炉盯着我看了两秒钟,转身拦住沈二:“他可能有点不舒服,我们别吵着他,到外面去说吧。”
    一听焚香炉要跟着沈二出去,我忙又病怏怏地叫道:“香炉,我想你陪我。”
    沈二没好气道:“你家香炉就借我一会,你俩日日夜夜如胶似漆,用得着跟百得胶粘一块不可分离嘛?分开那么一下,不会要你王爷爷的命啊!”
    两人一走,半个多小时以后焚香炉才回来。我问他和沈二聊什么,他说,沈二的姐姐们托他来咨询一些养颜抗老的秘方。
    焚香炉精通药理,对各种土方见长,我就顺便问:“有没有土方涂那里活血化瘀的,最好立竿见影,马上消肿去疼?”
    焚香炉扶着我的脑袋轻轻一吻:“对不起,是我下手重了点。”
    我便又问了他一遍,是不是近来有心事,他摇头说没有,那表情一看就知道在撒谎。
    这一天我都搁浅在床上,晚上焚香炉也慷慨地放过了我,我们相拥入睡,一夜平静。隔天,焚香炉说,独门独派捎信给我们,让我们马上去黄羊川找他。
    独门独派去黄羊川已有一个多月,老头儿不知在那里耗些什么。我问焚香炉:“师傅急着让我们去黄羊川,会是为了什么事?他老人家满脑子就是古墓明器,不会是邀我们去倒斗吧?”
    焚香炉说:“黄羊川那里有一座战国时期的墓,不过是虚冢,十多年前有一批考古队进去过。”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古怪。
    我道:“师傅也是个急性子,估计在斗里发现了什么新玩意,急着炫耀给我们看吧。”
    焚香炉说:“他要我们立即过去,总有原因。”
    我端量了一下轻重缓急,说:“我们可以马上就走,不过离开苏州前,我想跟张睿道个别再走。”
    焚香炉望了我一会儿,我总算察觉到他不爱听我提起张睿,忙握着他的手,安抚说:“我和张睿就是普通朋友,他是喜欢我,可我对他没意思,也跟他说清楚了,我想他应该已经断了念头,你安心吧。”
    去张府的路上,沈二问起冬虫夏草,我忽然想起张睿托付我的事:“香炉,你知不知道一种血红色的虫子,一寸左右长,身体很细,会吸血的?”
    焚香炉看我比划了半天,说:“你说的这种虫子,我不是很清楚。”
    我无奈道:“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因为这是张睿问的,不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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