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请各人坐下用菜后,两掌相击,发出一声脆响,退到大门两旁的乐师立时又起劲吹奏起来,一群近二百个姿容俏丽,垂着燕尾形发髻,穿着呈半透明质轻料薄各式长褂的歌舞姬,翩翩若飞鸿地舞进殿内,载歌载舞,隐见乳浪,作出各种曼妙的姿态,教人神为之夺。
    众人都击掌助兴,欢声雷动,楚云看着众歌舞姬囗吐仙曲,舞姿轻盈柔美,飘忽若神龙,不由得意淫不已,这时乌廷芳凑到他耳旁傲然道:“芳儿的歌舞比她们好得多了,有机会定要让你饱眼耳之福。”
    楚云连忙答道:“可不准你身上有任何衣服。”乌廷芳白了他一眼后,又送他一个甜笑,留心瞧着乌廷芳的赵穆和连晋,都看得妒火狂烧。
    歌舞姬舞罢退了出去,留下一殿香气,众人眼光全集中到赵王身上,屏息静气等待他发言,大的宫殿,静至落针可闻。
    赵王独据龙席,环视群臣,一阵长笑道:“我大赵以武起家,名将辈出,赵衰、赵盾、赵武诸祖先贤,事晋时均军功盖世,立国之后,非有军功之人,不得受爵,若无此尚武精神,我国早云散烟灭。”众人一起称是。
    赵王顾盼自豪,目光落到连晋身上,欣然道:“想不到小小卫国,竟出了个无敌剑手。”
    连晋忙走到席前,下跪叩首道:“臣子现在心中只有大赵,只要大王一声令下,臣子肝脑涂地,绝不皱眉。”
    乌氏暗自冷哼一声,显然对他改投赵穆旗下的行为,极是鄙夷,赵王不知是否受赵穆影响,对他态度大改,欣然道:“用人唯才,只要连晋你尽忠于我,寡人绝不薄待你。”
    连晋大喜,连忙大声答应,赵王又喝道:“楚云何在?”
    楚云微微一笑,轰然应诺,走了出去,在连晋对面跪下,高声道:“楚云参见我王。”
    赵王双目一亮,道:“你以一人之力,智退马贼八百人,又忠肝义胆,为了同僚之命,不顾自身留后抗敌,扬我大赵威名,寡人对你非常欣赏。”
    楚云慌忙表示谦逊和感激零涕,心中却暗笑事情是愈夸愈大了,赵王满意一笑道:“两位均是人中之龙,今次寡人要你们来宫廷比剑,正是要你们为我国立典范,发扬尚武精神,好能有力杀敌报国。”楚云和连晋两人齐声应是。
    赵王哈哈一笑道:“寡人和在座众卿都急不及待,等候两位表演绝世剑法,但须谨记此乃切磋性质,只可点到即止,胜者寡人立即封为御前剑士,可领军出征。”
    赵穆扬声道:“大王,臣下有一提议。”
    赵王一怔道:“巨鹿侯请说。”
    赵穆长身而起,恭敬道:“若大王规定比武点到即止,他们定不敢有违大王之命,于焉缚手束脚,难以发挥剑道,请大王三思。”
    雅夫人听得全身一震,站了起来颤声道:“刀剑无情,若弄出人命,岂非喜事变为悲事。”
    赵王奇怪地望了雅夫人一眼,道:“王妹赵卿请坐,寡人自有分寸。”
    赵穆冷冷看了雅夫人一眼,才坐回席去,心内暗喜,赵雅这反应,正显示出楚云真的着了道儿,谁还知道得比她更清楚,这时全殿之人,均知道楚云有点不妥了。
    赵王眼光落在乌氏脸上,淡淡道:“乌先生对此有何意见?”
    乌氏暗忖假若楚云因女色而败阵,自是怨不得人,死了还好,但若能杀了连晋,却可为自己出了这口鸟气,他点头道:“楚云曾和鄙人说过,他只精于杀人之道,仗剑表演,反不擅长,所以若想见识他的本领,实不应对他有任何限制。”这样说,等若表明要两人生死相搏。
    听完乌氏的话,殿内各人均大感刺激,议论纷纷。
    “当!”酒杯破碎声起,立即肃然。
    赵王掷杯于地后,冷然喝道:“杀敌,正是以命相搏,战争之道,亦是死生之道,好!寡人就不加任何限制,胜出者就是寡人的御前剑士。”龙席前的楚云和连晋两人,一起答应。
    赵王道:“比武开始。”全殿寂静无声,默候好戏开场。
    乌廷芳亦变得脸色苍白,靠到乃父身上,颤声道:“他不会输吧!”
    “锵!”连晋拔出他著名的金光剑,来到殿心站定,持剑躬身,脸含笑意,楚云亦长身而起,一手把外衣掀掉,随便抛在一旁,露出舒儿和四婢为他特别设计的武士服,使他看来更是肩阔腰细,英伟不凡。
    本来众人已觉连晋威武好看,但相较之下,我楚云却多出了正气凛然的英雄气概,看得男的赞叹,女的倾心,当他拔出木剑时,众人再发出惊异之声。
    楚云站到连晋另一边,仗剑施礼,赵王讶道:“少龙以木剑比武,不怕吃亏吗?”
    我楚云淡淡一笑,说不出的潇洒道:“大王放心,这把木剑乃小臣特制,不怕兵刀利器。”
    连晋心中暗笑,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赵穆长笑道:“自古英雄配美人,为了增加看头,更能使我国上下军民清楚大王发扬剑术的心意,微臣有另一个提议。”
    赵王对赵穆果是特别不同,他不以为道:“巨鹿侯的提议总是非常管用,快说出来吧!”
    赵穆凌厉的眼神横扫全场,缓缓道:“微臣提议的是今次比剑的胜出者,可在本殿内任意挑选一名美女为妻,如此美人官职全得,岂非天大美事,请大王钦准。”众人一齐起哄。
    楚云不由暗赞赵穆厉害,亦看通了他的阴谋,不问可知,假若连晋战胜了他,自可把乌廷芳据为己有,那时他大可转赠赵穆,赵穆便可得其所哉了,乌氏立时色变,他亦看穿了对方的奸计,但却很难出言反对,因为那等若表示胜者定会挑选自己的孙女,亦间接表明了乌廷芳艳冠群芳,其他美女都没有资格。
    赵王听得微微一愕,亦想到了乌廷芳,暗忖若自己不敢下此命令,等于明着告诉殿内诸雏怕了乌氏,沉吟半晌仰天笑道:“剑夺美人归,如此一来,今晚宫廷之战,势将千古传诵,寡人就如巨鹿侯所请,胜者可在场内任意挑选没有婚约的女子为妻。”赵王龙口一开,此事立成定局。
    众人的注意力回到场内楚云和连晋两人身上,连晋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喜色,他和赵穆暗中约定是由赵穆拥有乌廷芳的头三天,以后这绝色美人儿便归他所有,虽不是太完满,但比起得不到她,已是天堂地狱之别,楚云则是平静至近冷酷,进入墨子剑法养心守性的状态。
    “当!”剑战开始。连晋转向楚云,摆开架势,双足弓步而立,坐马沉腰,上身微往后仰,在灯火下烁芒闪闪的金光剑遥指二十步外的楚云,剑柄紧贴胸前,使人感到他强大的力量,正蓄势待发。
    楚云双目低垂,木剑触地,有若老僧入定,面向赵王,仍以肩侧向着连晋,两人虽未动手,但众人都强烈感到动静的对比,形成了使人透不过气来的张力。
    连晋那知这种静态乃墨子剑法的精要,还以为对方因身体亏损,心生怯意,哈哈一笑道:“楚兄不是胆怯了吧!”
    众人给连晋这么一说,均觉得楚云畏怯,议论纷纷,赵王黑氏亦露出不悦之色,赵穆更发出不屑的冷笑,这并非说他们眼光不够高明,而是墨子重守不重攻的精神,实与当时代的剑术和心态大相径庭。试问两敌对垒,谁不是全力抢攻,务求一举毙敌。
    楚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淡然道:“上乘剑术,岂是连兄所能知之,只要连兄能够伤我分毫衣角就算你赢,怎么样?动手吧!勿要别人误会连兄是只懂逞囗舌之徒。”连晋气得两眼射出森寒杀机,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金光剑电射而去,疾刺对方肩下胁穴,又准又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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