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道:那确实是陛下养的,让它进来吧。
    严玉立手上力度刚刚松懈些许,13579立刻挣脱开,翅膀晃了晃后落地,而后一摇一摆朝宇文缙那边走去。
    房内的血腥味她闻见了,看这些人严肃的面容,也能猜到此刻宇文缙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在轩辕府前,她有猜到宇宇文缙肯定要干些什么,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给轩辕铮挡箭,真是疯了!
    他堂堂一个皇帝,竟然给轩辕铮这么一个少将军挡箭?这根本就反了吧!应该是轩辕铮给他挡箭才是!!
    13579想不通。
    她走到床边,扑腾着翅膀跳了上去。
    而后在所有人都露出些许疑惑神色时,她上了宇文缙的身,奋力一跃,用尽所有的力气跳起,随后重重的落在了宇文缙的肚子上。
    宇文缙忽然受力,蹙眉,咳嗽起来:咳咳咳
    啊!御医尖叫出声。
    陛下!轩辕泊和严慈睁大了眼睛。
    轩辕铮与何进愣住,满眼诧异望着那只大白鸭。
    13579张着翅膀,一脸不悦:臭宿主,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就不能好好做任务吗?我可太难了!当了鸭子也就算了,还得担心你是不是能活着!!这一天天的,就不能好好的当你那万金之躯的皇帝吗?长此以往下去,我怕是要提前退休了!!!
    轩辕泊大喊一声:这只鸭子在干什么!快把这只鸭子丢出去!!
    严慈慌忙指着13579:快,把它丢出去!!
    御医慌慌张张的要去抓,可13579哪里是那么容易能被他们抓到的?她不仅没有被抓到,还趁机继续在宇文缙肚子上踩了几脚。
    咳咳咳!
    宇文缙睁开了眼,眉头紧蹙,满脸都写着难受。
    抓鸭子的御医顿时收回了动作,恭恭敬敬站在了一旁。
    轩辕铮与何进同时凑近,又同时喊出了声:陛下!
    宇文缙睁眼艰难,瞥了他们一眼后,继而又重新闭上了眼,深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呼出。
    轩辕铮紧皱着眉头:陛下,您还您感觉如何?
    宇文缙嗯了一声:还好。
    但其实一点都不好。他这副模样,哪里能好?
    13579道:箭还在你身体里呢,要弄出来。
    宇文缙闭着眼睛,又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嗯。
    13579叹了口气,又道:会很疼,而且会出很多血,宿主,您能忍住吗?
    嗯。
    于此刻的宇文缙而言,疼不疼倒是无所谓了,连命都快要没了,还在意是不是很疼这个问题简直没必要。
    至于流血
    都已经流了如此之多了,在多些,也差不太多。反正,等会儿自己肯定要晕。
    晕过去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此时在旁人眼中,方才宇文缙与13579的画面便是一只大白鸭嘎嘎了几声,然后他们的皇帝陛下随后应了几声,好似他们是在对话一般。
    可,那确确实实是一只鸭子。
    何进望着13579,13579先看了何进一眼,而后看向插在宇文缙胸前的那支箭,又嘎嘎了两声。
    何进问:你的意思是,替陛下拔箭?
    嘎!
    旁人皆是诧异。这鸭子能听懂人话,还是说,是巧合?
    何进犹豫了下,转头对御医说:准备拔箭吧,继续耽误下去也不是办法。尽你们所能,快刀斩乱麻,别让陛下痛太久。陛下怕疼。
    轩辕铮一愣,眉头蹙的更紧了些,望向宇文缙时,眼中的愧疚更加明显。
    御医们看了看轩辕泊与严慈那边。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点头:就如何公公所言,为陛下拔箭吧。做好止血的准备。
    是。
    轩辕泊又道:就留御医在此处,其余的人,都出去!
    房内站着的人陆陆续续走出房间,御医亦开始准备拔箭的工具,与应对意外情况的药物。
    轩辕泊与严慈转身要出去时,瞥见了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轩辕铮与何进。
    轩辕泊面色严肃道:铮儿,出来!别在此处打扰御医!
    不!轩辕铮握紧双手:我要在这里陪着陛下!
    铮儿!
    何进道:那便让少将军在此处陪着陛下吧。
    陛下因他受伤,也得让他看看他没有保护好陛下造成的后果。以后这种事,最好是再也不要发生。
    仅是这么一次,便要了他们陛下半条命了。
    何进看着轩辕铮,一字一句清晰道:少将军既要留在此处,那便得看清楚了。看看陛下今日所遭之罪,到底多大!
    轩辕铮:
    轩辕铮紧抿着唇,并未出言反驳。
    何进伸手要去抱13579,13579晃了晃脑袋,窝在了宇文缙脑袋旁边,一副不愿意离去的模样。
    何进也没有勉强,在轩辕泊与严慈走出房间后,也跟着走出了房间。
    房内,便只有宇文缙、轩辕铮、13579,还有准备替宇文缙拔箭的几个御医。
    房内安静下来,只有少许御医们取东西时碰撞而出的细微声响。
    轩辕铮犹豫了下,小心翼翼走到宇文缙身边,低头先看了眼他胸前伤口,又看向他苍白的面色,忍不住咬了咬牙。
    何进倒是说的不错,陛下今日所遭之罪,皆是因他。若非他走神,陛下也不至于替他挡下那支箭。又若非他没有做好周全安排,怎会让那些刺客有机可乘?
    陛下受伤,就是他的错!
    宇文缙察觉到什么,眼皮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
    抬眼时,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轩辕铮那双因为隐忍与愧疚而泛红的眼睛。眼中似有些许泪光闪烁着。
    少将军你是要哭了吗?宇文缙挤出个笑容,打趣道。
    轩辕铮回过神来,见宇文缙睁开了眼,即刻在他身侧蹲下,与他平视:陛下
    宇文缙本想抬手,但稍微一动便会牵扯到伤口,太疼,便放弃了。
    他侧目望着轩辕铮,道:不必自责,不是你的错。
    陛下宽厚仁慈,自是如此安慰我,但这就是我的错。陛下不必多言,待您好起来,我自当领罚。
    宇文缙笑了下,笑容无奈:你这脾气真是一如既往。
    轩辕铮皱着眉,并未反驳。
    御医走上前来:少将军,我们要为陛下拔箭了,请您退到一旁。
    轩辕铮起身,听话走到一旁,视线却一直在宇文缙身上不曾移开。
    动手前,轩辕铮忍不住担心:御医,你们这
    少将军,稍安勿躁,您担心,我们也担心,请不要打扰我们。
    轩辕铮抿了抿唇,眼神暗了些许,没说话,却点了点头,往旁边又挪了几步,给他们让出足够的位置。
    他看着床上的宇文缙,双手攥紧。
    陛下,您一定不要有事
    一定!
    第27章 二十七(倒v结束)
    屋外。
    轩辕泊与严慈等人讨论方才府门前遇刺一事。事发突然, 大家都没准备,轩辕府损失惨重,不少侍卫因此丢了性命, 活下来的多少身上都带伤。轩辕泊派人前去安慰了他们的家人,给了抚恤银两。
    但今日之事, 虽并未当即追上刺客,但不可不查。
    方才打斗时死去的刺客, 尸身已悉数带回轩辕府, 数量比想象中还要多。轩辕昂前去查看过那些刺客的尸体, 但令人诧异的是,那些刺客身上纹着北渝军人的纹样, 且带有北渝特制而成的令牌。
    他们所用弓箭、刀剑, 皆为北渝所特有样式。若说有什么稍有奇怪之处, 便是那些武器中,新旧交杂。
    闻言, 严慈极其震惊:北渝人?那些刺客是北渝人?!那么多的北渝刺客, 他们是如何混到大凉京都来的?!
    轩辕昂摇头:尚未可知。
    轩辕泊眉头紧蹙,看来此事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尤其, 陛下在这次刺杀中受伤。
    若是邹越那边趁此机会上奏弹劾, 以陛下平日里对邹越作为的容忍与纵容, 想必他们轩辕家即便有军功在身,难免还是会有一番责罚。
    轩辕泊不由握紧了双手,如此之多的北渝刺客暗中涌入京都,在今日齐齐现身在轩辕府前埋伏他们, 到底是谁在暗中操纵?
    是太尉邹越么?
    可这些人是北渝刺客,身上没有一丝痕迹证明他们与邹越有关系。即便心中有疑,却也无法立刻得到证明。
    昂儿, 轩辕泊开口:仔细调查此事,每一处痕迹都不要放过,今日之事,伤及陛下,损我轩辕府颜面,必须要彻查清楚!
    轩辕昂拱手:是!
    严慈面容凝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将军,你觉得,今日刺杀一事,是否与那个人有关?
    他并未直接言明那人姓名,但轩辕泊与严慈都知道那个人指的是谁。如今大凉京都中谁最想要他们死,谁就最有可能策划这场刺杀。
    无奈,即便如此,却没有证据。
    若无证据便直接将嫌疑指向他,怕是最后还有可能被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此事待陛下醒来再说吧,轩辕泊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陛下优柔寡断,又对太尉的话深信不疑,若非他点头同意,即便我们查到些什么,陛下也只会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严慈点点头,而后想起什么,道:将军身在边境,对京都之事不太了解,自太妃娘娘因病去世后,陛下的性情有所改变,虽说有时候举止古怪,但对我们而言却也并非坏事。
    丞相的意思是
    将军莫不是忘了,我能前去边境支援,全靠陛下,若非陛下下旨,我一时间也凑不出那么多粮草来。
    轩辕泊愣了愣,而后也点了点头,这一点,倒是不假。
    还有严慈忽的压低声音:方才我府中的人来报,这几日瑜贵妃不在皇宫,不知为何回了邹府,一住便是好几天,陛下根本没过问此事。还有,瑜贵妃回邹府那天,陛下下令撤掉了清风殿的守卫,只留下了几个打扫的下人。着实奇怪。
    轩辕泊抬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瑜贵妃忽然离宫回府,而陛下毫不在意此事,是陛下与瑜贵妃之间发生了些什么还是说,是陛下与太尉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若这些皆属实,那么对他们而言,确实是一件好事。邹越在朝堂上洋洋得意,妄图一手遮天,不过就是仗着陛下的恩宠,若没了这恩宠,即便他权势不低,却也不能肆意妄为!
    如今,轩辕府众人皆在京都,严慈丞相在京都,要没了陛下恩宠与信任,他一个太尉,如何能搅得动这京都的天?!
    而此事关键便在于,陛下醒来后,如何决断此事。
    轩辕泊与严慈同时看向身后那道紧闭的房门。里间安静非常,没有陛下的痛喊声,也没有御医的声音,别的,更是都没有。
    如同死寂一般。
    此时,邹家京都别苑。
    混账!废物!邹越满是怒意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院中跪着一排黑衣人,皆低着头。在黑衣人之前,是两个负责此次行动的人。皆为黑衣,但身形略高,且姿势不比后面那些黑衣人那般谦卑,显然,身份与他们不同。
    轩辕家和严慈那边,一个该死的都没死,反倒是损失了我们那么多人!还伤了陛下!我要你们何用!一群没眼力见的废物!是谁,是谁射出的那支箭伤了陛下!!
    院中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
    邹越闭着眼睛,气息不稳,捂着胸口的模样仿佛要被他们给气死。此次行动,他算是放手一搏了,甚至还用到了北渝那边的人,竟然没有成功!
    轩辕家父子三口,严慈父子两人,竟一个也没有死!连伤都没有!
    该死!!
    这么多人,都是没用的废物!!!
    邹越跟前左方的黑衣人开口:父亲,此次行动已经失败,不如商议该如何解决残局,轩辕泊与严慈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陛下此时还在轩辕府。
    邹越蹙眉,无奈呼出一口气后,扶额道:陛下现在情况如何?
    陛下受伤后,轩辕府与丞相府都将府上大夫传唤过去,之后轩辕昂去了皇宫,陛下身边的太监带了五个御医急匆匆赶去,但,此时尚未有别的消息传来。
    箭刺在何处?伤势如何?
    胸前。贯穿而过。
    什么!!
    该死!
    陛下那身子骨,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去!
    邹越拂袖:子乾,你留在此处处理残局,另外,派人回府给你妹妹传句话,让她立刻回宫,准备好照顾陛下,此时她待在府中对我们没有任何益处。
    是。
    邹越大步离去,院中跪着的黑衣人才松了口气,缓缓起身来。
    邹子乾是邹越的亲生儿子,但与瑜贵妃邹漫雪同父异母。
    邹子乾取下脸上的面纱,深呼了口气,但面色凝重,紧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有放下。
    他与邹越长得不太像,反而更像他去世多年的母亲。嘴角右下方位置有一颗颜色淡淡的痣。
    他旁边的人也取下了面纱,面容棱角分明,发丝自然卷曲,像是西域人,而他眉眼盈盈,一双桃花眼格外诱人,那张脸,虽是男子,却不比女子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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