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话呢?严父不高兴了。小陶是陪我喝的,你怎么不连我一起说?
    严戈解释道:他年纪还小
    严父道:年纪还小你就能随便训他?就是因为小陶年纪小,你得对他好点,多照顾着,知不知道?
    严戈无奈:知道知道。他年纪小,不太会喝酒。刚才不是喝急了吗。
    严父这才满意。
    陶祈在旁边吃了点菜,压下白酒的灼烧感,听着严戈和严父的对话,觉得客户大概是get到了他的计划,在打配合。
    先是表现出对他的强烈关心,这样才能显得两个人感情好。然后不经意间隐隐强调了陶祈年纪小,后面达成特殊要求的时候才会让长辈觉得他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看严戈脸上的担忧跟真的似的没想到客户演技也不错啊。
    过了会儿,陶祈开始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蒙了。具体表现为思考能力还在,但是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还想把脑袋左右转一转。
    陶祈觉得是时候开始表演了。
    他属于那种喝了酒会上脸的人,现在整张脸已经通红一片。算了算时间,说醉了也没问题。这个时候只要把眼神放空,迷蒙一点,就会像个醉鬼。
    陶祈给自己鼓了鼓劲,深吸一口气,开始了。
    他先是拿筷子敲了敲瓷碗,手腕没使什么劲,看起来就像醉狠了已经没有力气的样子。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声过后,全桌人都停下动作朝他看过来。
    严母一看他,笑道:这是喝醉了。
    严戈眼神一凝,觉得事情要糟。
    果然,陶祈脸色绯红,一只胳膊放在桌上撑着脸颊向他看过来,眼神堪称情深义重。他语调软软的,说:我们的润滑剂是不是用完了呀?
    餐桌上一片安静。
    严戈:
    他放下筷子,尴尬解释道:说醉话。
    严父严母一脸不信任的表情。弟弟妹妹也用打趣的眼神看着他。
    严戈准备把这一茬揭过去,然后找机会带陶祈离席,给他喝点解酒茶清醒一下。这属于意外状况,有可能会影响陶祈这个男朋友在严父严母心目中的形象,因此他脸色有点难看。
    陶祈已经有些醉意,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他只觉得严戈脸色不好是因为自己还没能完成特殊要求,无法再进行更多思考。
    陶祈决定再加把火。
    也是,两位长辈不一定能知道润滑剂是什么,大概他说的过于隐晦了,雇主不满也是应该的。
    酒精使陶祈大胆起来。陶祈把手搭在严戈肩头,旋身跨坐在严戈身上,双臂环绕着他的后颈。他甚至把额头抵在严戈颈窝,轻轻蹭了两下。
    严戈浑身僵硬。
    陶祈以一种近乎撒娇的口吻说:安全套也用完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用套,但是每次清理起来好麻烦有些安全套很好玩的,螺旋的,颗粒的我们下次试一试吗?
    他说完了还哼哼唧唧地粘在严戈身上,眼神没有焦距,看起来十足是醉鬼的样子。
    没人怀疑。
    陶祈就悄悄藏在严戈怀里观察严父严母的表情。
    两位长辈都脸色阴沉,弟弟妹妹目瞪口呆。看来是相信他这个男朋友的真面目,并且感到厌恶了。
    陶祈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满意。
    然而实际上,严父严母内心的想法与陶祈猜测的南辕北辙。
    严母本来就嫌自己儿子又严肃又冷淡,在看到陶祈黏黏糊糊坐到严戈身上的时候她内心堪称惊喜了:严戈这种性子,就得要一个热情点的男朋友。
    况且,陶祈明显是喝醉了,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找,就瞄准了严戈一个人说话,还要搂搂抱抱,这是有多喜欢严戈啊?
    这儿媳妇稳了。
    严父严母唯一担心的一点在于,从陶祈的话来看,两个人的性、生活还是很和谐美满的,应当不是现在才开始。也就是说,严戈在陶祈二十出头就把他拿下了?
    那时候陶祈甚至还没到结婚年龄,严戈就这么对一个孩子下手,这不是禽兽么?
    严母谴责地瞪了严戈一眼。
    严戈不明所以,被坐在身上的陶祈折腾的头痛,只好说:他喝醉了,让他到楼上睡会儿吧。我叫人收拾一下客房。
    严母没好气道:现在在我们面前装什么样子?你的房间不是现成的?
    我严戈无从解释,只好说:我知道了。
    他把陶祈扶起来,准备带人去楼上房间。
    严父道:小陶这是喝醉了吧?你把他抱上去,他醉成这样哪里走得动?
    严戈:
    装醉的陶祈:
    一家四口都看着搂在一起的两人,严戈没有办法,为了不被家人用谴责渣男的目光注视,只好把陶祈抱起来,往楼上走。
    严母不放心,跟着去看。
    严戈把陶祈带到自己房间,放到床上。他准备下楼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醒酒的东西,打算拿来给陶祈醒醒酒:后面还要吃晚饭,能补救一点是一点吧。
    这小孩儿前面表现地挺好,怎么喝了酒就像根本不是一个人一样?
    严戈烦得很,回身看见严母站在房门口上上下下看着自己,立马收敛了表情:怎么了?
    严母看着他:跟我下来。
    严戈心里一惊。
    不会是被发现了吧?或者因为餐桌上陶祈说的话,妈想要跟他谈一下?
    严戈深感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
    他跟着严母下了楼,两人坐在沙发上。
    严母道:陶祈是个好孩子。
    严戈点头。
    严母道:你怎么能对陶祈做那种事?
    严戈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见他一副疑惑的表情,严母恨铁不成钢道:原来我是这么教你的吗?男子汉大丈夫,做过的事就要承认。你看看你把陶祈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他今年才二十二岁,你怎么那么早就他当时还多小啊?
    严戈终于明白严母在说什么了,她完全把陶祈醉酒后胡说的话当真了。
    妈,我没有
    没有什么?严母瞪他。陶祈一桩桩说得明明白白,没有的事情他会瞎说?就是说醉话也是有根据的。怎么,你做了还不承认?
    严戈头疼道:真不是。
    严母不听他说话了,认定严戈是因为性格太严肃沉闷,所以羞于跟长辈讨论这种话题。她转而说:妈也不是怪你,就是陶祈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我和你爸都喜欢。你以后经常带他回家来看看我们。可不许做对不起人家的事,听清楚没有?
    这倒是好回答,严戈只管点头。
    他心里既恼怒又郁闷,虽然没往陶祈是故意的方向去想,但是已经认定陶祈是罪魁祸首。
    在工作状态下随意喝酒,不跟雇主商量,导致醉酒后胡说八道,差点把事情搞砸。还好父母并没有对他反感,否则岂不是花钱买罪受?
    严戈决定不给陶祈发奖金了。
    严母吃了一半丢下筷子,现在要重新回餐桌吃饭。
    严戈被陶祈的神来一笔弄得心情起伏,已经没了吃饭的胃口,就打算去厨房找点醒酒的东西上楼。
    谁知严母把他拦下了:陶祈现在醉得不成样子,你让他好好休息。
    严戈道:我去给他做点醒酒汤。
    严母道:我去叫保姆做,你老老实实地去吃饭。看了儿子几眼,她又补充:陶祈现在醉了,放你上去,他还能休息?
    严戈:
    作者有话要说:  陶祈:我完成任务了,骄傲!
    严戈:
    严母(痛心疾首):我儿子是个禽兽!
    严戈:
    严戈:我不是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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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牛鞭汤很补身体哦
    严戈被严母管犯人似的牢牢看着,想上去二楼都没机会。家里的保姆给陶祈端了醒酒汤上去,然后说陶祈已经睡着了。这下严母就更不会放严戈上楼了,一家人在客厅里聊天。
    严父严母拉着严戈问他和陶祈之间的事情,弟弟妹妹也颇感兴趣,都在一边听着。
    二楼房间里的陶祈喝了保姆送来的醒酒汤,仰面躺在床上。
    这时候酒劲儿已经上来了,陶祈自以为表现得很不错,觉得奖金几乎在跟他招手了,于是美滋滋地想了一会儿。他还觉得严戈可能会上楼表扬几句,左等右等不见人,在酒精侵袭下昏昏沉沉的大脑终于撑不住。没过多久,陶祈就想着奖金睡了过去。
    楼下,严戈饱受煎熬。他一边胡诌与陶祈的恋爱相识过程,一边在心里加加减减,甚至想要扣掉陶祈的工资。
    严戈原本打算吃完中饭就走的,为了避免严父严母问太多问题。
    但是现在陶祈因为醉酒睡着了,他不可能强行带着睡着的男朋友走人,就只好在客厅里陪爸妈聊他可爱又可怜的小男朋友。
    严母不知被触动了什么多愁善感的神经,对陶祈充满了怜爱,不停地问严戈关于陶祈的各种事情。
    严戈疲于应对,只好含糊过去。
    整个下午,严戈数次想要找借口上楼叫醒陶祈,但总是被严母阻止,并被严母以一副我早就看透你了的眼神注视。严戈努力无果,只好放弃。
    陶祈酒喝得不多,他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看看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下楼。陶祈怕万一客户另外有什么打算,他贸然下去有影响,就等着严戈来叫他。然而严戈被严母牢牢看在客厅里,连去厕所都要被叮嘱不许往二楼跑,根本无暇考虑陶祈。
    二人就这么待到了晚上。
    天色擦黑,严父严母叫人准备了晚饭,终于首肯严戈上楼去把陶祈叫下来。
    严戈心里对陶祈中午的表现很不满意,回到自己房间,想警告一下陶祈晚上不要再出幺蛾子。
    谁知他阴沉着脸刚开了个头,就听严母在楼梯口喊:怎么还没下来?
    他只好作罢,对陶祈道:中午就算了,晚上表现好一点。
    陶祈:
    两人一起下楼,陶祈跟在严戈后面,亦步亦趋,脸色复杂。
    他以为中午的表现已经不错了,谁知道雇主竟然不满意,说什么中午就算了?这肯定是指他中午的行为算不上什么,跟没有一样。
    陶祈感到头秃。
    这样都不行,他还能怎么办?
    陶祈想来想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客户爸爸太让人为难了。
    到了餐厅,保姆正端着一盆汤走过去。严小弟随口问了一句:好香啊,这什么东西?
    保姆答道:牛鞭汤。
    陶祈:
    陶祈:!!!
    天助我也。陶祈看着那盆热气腾腾的牛鞭汤,觉得这简直就是自己的□□。
    菜上齐了,众人在餐桌前坐下。严父吸取中午的经验教训,不敢再开酒了。他提出一盒椰子汁,给众人倒了。
    一家人碰个杯,开始吃饭。
    陶祈自己还没拿筷子,就先把严戈的碗拿过来,朝着那盆牛鞭汤伸出了手。
    严戈面前的桌子上空空如也,他转过头,眼神沉沉地注视陶祈。
    陶祈浑然不觉,拿起勺子就给严戈的碗里盛了满满一碗牛鞭汤。他把瓷碗送回去的时候还关心地说:你多喝点,这个很补的。喝了才有精力。
    严戈的视线从陶祈伸手拿碗时就跟着他,转了一圈回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他盯着自己碗里漂着汤上下起伏的牛鞭,一时之间大脑空白。
    怎么回事?
    晚上喝酒了吗?
    没有吧?
    严戈怀疑父亲倒进杯子里的根本不是椰子汁,是颜色奇怪的白酒。他甚至拿起自己的杯子尝了一口。
    味道正常,是椰子汁。
    那这是怎么回事?
    严戈转头看陶祈,眼神已经阴沉地可以滴出水来了。
    他觉得陶祈大概是在耍自己。
    但他没有当场生气对质,反而把情绪压下来,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陶祈不知怎么,后脊背一凉。
    错觉吧。陶祈想。他这下表现得好吧,雇主应该没话说了。
    盛牛鞭汤给自家男朋友,还特意说很补,这是多明显的性、暗示啊。中午的事情长辈可能觉得是喝多了酒口没遮拦,晚上他可是滴酒未沾。既没有喝醉,还明目张胆当着长辈的面对自家男朋友发出不知羞耻的邀请。这总可以达到雇主的特殊要求了吧?
    陶祈沾沾自喜。
    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严家父母现在看他都是戴着五十米厚的儿媳妇滤镜。
    儿媳妇给儿子盛牛鞭汤让他补充精力,那能是儿媳妇求欢吗?
    不可能啊。
    绝对是儿子不争气了。
    一时间,严父严母看着自家大儿子的目光甚至带着些同情。
    在这方面被嫌弃诶,想必他压力也很大。陶祈连严戈这样都不介意,那绝对是真爱啊!
    严父严母又被自己脑补的陶祈感动了,陶祈的地位不断夯实。
    严戈喝完了一碗牛鞭汤,严母给他添满了。严戈又喝完,换严父给他满上。
    严戈:
    严戈喝完第三碗,严母还要给他添汤。严戈忍无可忍,额角青筋直跳,拒绝道:够了。
    严母停手了,但却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严戈只好道:汤喝三碗了,再多吃不下饭。我吃点别的菜吧。
    他赶忙伸筷子夹了一块酒糟鱼。
    严母一想,三碗牛鞭汤,也够今天晚上了,就没再坚持。
    饭后,一家人坐到客厅沙发上聊天。严父严母和弟弟妹妹聊得多,严戈和陶祈在一边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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