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洲不置可否。
    工具人找反派当工具人用一用,这说出去谁信?
    流枫正说着,忽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磁性的低音。
    顾之洲。是傅骜在叫他。
    顾之洲怔了一秒,随即停下了脚步,向前望去。
    男人靠在他前方的窗台上,不远不近的距离,手里还夹了根烟,烟灰滴落在了地上,溅起星星点点的火光。楚温站在他的身旁,倒是没抽烟,但是表情也非常不善。
    来来往往的同学们都因为傅骜的这一声,而看向了他们,又不敢多看,只能窃窃私语的走过。
    流枫已经开始慌了。
    他不知道他刚才说得话,傅骜听见没有,又听见多少,尤其是那句把傅拓野当工具人,傅骜不会因为这句话而找顾之洲麻烦吧。
    不管会不会找麻烦,跑就对了:小洲洲,咱们快跑吧,你先跑我掩护你。
    流枫大无畏的往顾之洲面前一站,傅骜面无表情的扬了扬下巴,看都没看流枫一眼。
    过来。他说。
    流枫:.....
    看来跑是跑不迭了....
    正想办法呢,却听见顾之洲说道:为什么要跑?
    这种硬钢的做法让流枫愣住了,很久了,顾之洲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刚过了。
    顾之洲好像也读懂了流枫目光里的含义,接着又补了一句:我是他爸爸,我怕他个毛。
    流枫:...也是,你是他爸,怕什么。
    结果话还没说完,顾之洲就已经拉着他转身,大步溜出去三米。
    流枫:.....
    你不是说你不怕的么...
    我去给他买几颗橘子。知道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名不副实,顾之洲咧嘴笑笑,结果刚迈出去一步,后领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他今天没穿连帽绒衣,天气转暖,只是套了一件薄薄的绒衣,内里一件衬衫。此时被男人如此抓住,就像提一只小猫一般,往过一拉,后脖颈露出半截,白白细细的一段。
    去哪?傅骜已然站在了他的身后,口中叼着烟,烟雾漫到了顾之洲的后脖颈,烟雾缭绕间,他听见他喊他:小书童。
    ......
    无奈,顾之洲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看了傅骜一眼,然后一把将烟从傅骜的嘴里抽了出来,碾在一旁的垃圾桶上,又扔进了垃圾桶里。
    身边的楚温、流枫以及来来往往的同学们瞬间傻了!
    刚刚顾之洲做了什么?
    从校霸口中夺烟?这和虎口夺食有什么区别,难道顾之洲不怕的吗?
    顾之洲确实不怕,他也真得从老虎口中夺过食:别抽了,这是在学校,而且对身体也不好。
    楚温傻了:.....
    流枫愣了:.....
    傅骜怔了一秒,蹙了下眉。
    傻了的楚温:...顾之洲没了。
    愣了的流枫:...小洲洲快跑。
    而顾之洲不但还在,他也没跑,只是娇弱般迎着傅骜蹙起得眉头,咳嗽了两声:哎呀,好呛,咳咳咳
    走吧,和我去上课。过了片刻,傅骜还真就跳过了顾之洲夺他烟这件事,转身就打算带着顾之洲离开。
    二次傻了的楚温:....什么情况?
    二次愣了的流枫:....爸爸效应?
    等等。顾之洲再次喊住了傅骜,男人的脚步骤停,诧异回头看他:我...不能再逃课了,再逃课就毕不了业了。
    傅骜:毕不了业就毕不了业。
    顾之洲:....
    靠,这说的怎么这么轻巧,毕不了业你养我么?
    我傅家也不是养不起你。果然,傅骜如此道,顾之洲好想翻白眼,不是他有便宜不占,而是这个便宜如果是用命换的话...没人会想占得!
    顾之洲没动,反而抓住了傅骜的袖子,轻轻地摇了摇:嗯...不行...我不想被傅家养,我想靠自己。
    三傻楚温:.....世界疯了!
    三愣流枫:.....他们疯了!
    这回,连傅骜也怔了很久,凌冽的目光看向了顾之洲抓着自己袖口的那只手,白嫩的肌肤、肌骨分明的骨节、小小的一只。那天他分化成黑豹时,他就是用这只手一遍一遍的rua自己,安抚着他给他上药。
    他的手掌很小、很暖、像是小火炉,又仿佛是小太阳,温柔的暖意不断得逼近。
    你什么课?过了很久,傅骜如此问道。
    低傅骜半个头的顾之洲,嘴角往上扬了扬。
    哈哈哈K.O!
    他现在可算是知道好大儿傅骜的弱点在哪里了!
    心软、吃软不吃硬、只要顺着毛捋,一切都好说!
    马克思主义,上大课。闻言,顾之洲高兴得抬起了头,少年轻巧着笑着,那么的明媚。
    傅骜微微顿了一下,不再拉着顾之洲离开,而是跟着他一起走向了教室。留下楚温与流枫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两人脸上都写满了不解三连。
    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要弄那般?
    全班正在叽叽喳喳的吵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是大课,三个班级一起上,由于古生物学人少便被安排和学艺术的一起,而这回一起上课的班级里,正好就有白连城。
    他一贯来的早,知道顾之洲今天会来,所以一早便给他占好了位置。
    结果,等到他看见顾之洲时,却发现他的后面还跟了一个人,而那个居然是傅骜。
    与白连城一样震惊的还有混乱的全班。
    在顾之洲与傅骜一同出现在班级门口的时候,刚刚还沸腾的全班瞬间都愣住了,面面相觑落针可闻。
    直到他们两人肩并肩的进了班,安静的全班又重新沸腾。
    怎么回事?傅骜怎么会和顾之洲一起进来?
    傅骜也需要学马克思主义吗?
    废话,体育生也需要学马克思啊,他怎么就不能来了。更何况白连城还在这,傅骜是过来找白校花的吧。
    可是为什么会和顾之洲一起来啊,两大阎王见面要干什么,打架么?你说一会儿他们打起来,教授给他们念段马克思,能制止住不?
    ...我看悬,别说念马克思了,可能阿弥陀佛都不好使...快快快...往边闪闪吧,一会儿误伤到咱们,咱们可没命挨那一下。
    .....
    白连城朝顾之洲招呼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眼睁睁的看着傅骜与顾之洲一起走了过来,随即看向了他。
    顾之洲见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像是拉丝的线剪不断理还乱,心中顿时已是了然。
    直觉告诉顾之洲,他俩之间一定有故事!
    可能还非常劲爆!
    这可真是.....
    太好了!
    管他们以前有什么故事,这重要么?这一点都不重要,就算没有故事,顾之洲也会给他们建立故事,月老顾之洲今日终于到岗上线啦。
    傅骜,你坐白连城旁边吧。白连城不知道为什么,占位置居然占了一排,这可方便了顾之洲安排傅骜。
    不要,傅骜很傲娇,我坐你旁边。
    欧克,顾之洲点了点头,毕竟感情这事得慢慢来,尤其本就有误会的小情侣。顾之洲拉着椅子坐在了两人中间,左边傅骜,右边白连城。
    楚温与流枫他们挤在后排,四目相对皆是疑问加震惊。
    最终直到上课,顾之洲那一排也没有人敢去坐,甚至他们的前一排后一排都只有寥寥几个人,同学们为了避开他们,宁愿两个人坐在一张椅子上。
    甚至有那么一排,几个男生怀中还搂着几位兄弟。
    教授年纪大进门的时候,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难道这就是春天么,又到了一年一度万物复苏的季节...
    教室里的女生们则有了眼福,全复瑞帅哥排行榜前三坐在了一起,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简直应该彻夜笙歌、礼花齐鸣。
    所以本就没有多少人听课的情形,越发的没有人听....
    欸,你们说一会儿顾哥会不会真得和傅哥打起来啊?前排的女生们叽叽喳喳,像一只只的小黄鹂。
    那是一定会打起来啊,猛男互殴、帅哥互打,最好他们能撕上衣服、扯住裤子、掐住喉结、按在椅子上....
    再加上白连城上去拉架,被挤在中间,一边一个、双向拉扯、衣衫撕裂...白校花哭泣着求饶...
    咦我不喜欢,男人就应该有阳刚之气,我还是喜欢看傅哥与顾哥,猛男互殴、撕扯衣服....男人就应该上/男人...呸...不是....
    哎呀,管他呢,反正快点打起来...打着打着就.....嘿嘿嘿....
    嘿嘿嘿...
    嘿嘿嘿....
    嘿嘿嘿....
    听着全班女生时不时的邪笑,男生们寒毛直立,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怎么这么的诡异。而看顾之洲他们的眼神则更加的诡异,互相抱着更紧了一点,生怕被挤下椅子,坐到顾之洲那一排。
    顾之洲则老老实实的听课,做笔记,傅骜坐在他的身边玩着手机,没有什么表情。而白连城相比他们两人就显得很畏缩了,担惊受怕的模样,不时地往顾之洲这边靠靠,仿佛想找个依靠,脸愈发的白。
    被白连城第三次贴住,顾之洲不解的往傅骜那边挪了挪,几乎都快坐傅骜腿上了。
    连城,你怎么了?害怕啊?
    白连城嘤嘤喏喏的点头。
    没事,我儿人还是不错的。
    白连城看了一眼傅骜,后者理都没理他,偏光扫过身旁紧贴着他的顾之洲,那目光怎么也不像是看爸爸的眼神,更像是看某种食物...?
    ...你可能对你儿有什么误解。
    顾哥,你不怕么?
    我为什么要怕?
    顾之洲有点疑惑,正好瞥见不远处的几个男人一直在用勇者无敌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顾哥就是刚啊,对傅哥做过那些事,他居然还敢贴着他坐?
    是啊,第一个学期给傅骜饮料里下泻药,结果傅哥没喝,楚温喝了,拉了一星期肚子。
    顾之洲:......
    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后排的楚温一瞬瞪大了眼。
    原来当初老子拉肚子是人为?亏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吃了一星期鸡汤麻辣烫导致的,以至于现在把他最喜欢的鸡汤麻辣烫都诫了。
    一个扬手就准备拍桌子,一旁的流枫好说歹说才给按了下去。
    而傅骜则回头看向了顾之洲,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下药算啥呀,还记得上回校园机车比赛不,顾之洲不知道怎么想得,居然悄咪咪的把傅骜的引擎硬生生的给拆了个零件,以至于半途打不着火,险些害得傅哥没拿上连冠。
    顾之洲:.....
    嗯,顾哥也是猛,为了白连城,对傅哥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往他运动鞋里放钉子、从楼上往下扔花盆、衣柜里放虫子、在他宿舍放老鼠.....
    顾之洲:.....
    男生们持续不断地控诉原主曾经做过的恶事,每一件事情都幼稚可恶的很,并且还没有一件事做成功过,最后一般都是楚温背了锅,听得楚温快要炸了!
    而顾之洲也快炸了!
    怪不得复瑞全体称呼他为疯狗,那么怕他,白连城对他把傅骜领来那么的诧异,原来他为了白连城做了这么多事情。
    这么可恶、蔫坏、幼稚、愚蠢....不愧是工具人...太惨了!
    顾之洲心里直打鼓,不知道听见这些的傅骜会怎么想,看表情他好像也是第一次知道过往的那些事情都是他做的!
    按傅骜的脾气,下一刻就会转过身来,拎着他的后脖颈,然后扔出去!
    怎么办,撒个娇管不管用。
    唉,顾爸爸这爸爸当得,为了哄儿子,现在都得撒娇了。
    顾之洲咽了一口冷气,正准备实行撒娇大计,结果一扭头却发现他怎么离傅骜这么近,几乎一转头的瞬间,两人的呼吸便缠/在了一起,近在咫尺的五官明朗清晰,吓得顾爸爸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后栽去。
    紧挨着他的傅骜与白连城同时伸手,一边一个从后面捞住了他。
    两道有力的臂弯从身体的两旁传来,一个捞左边,一个捞右边,在帮少年稳住身形的一霎,傅骜、白连城、顾之洲的目光在咫尺之间相撞。
    火花四溅。
    那一瞬间,顾之洲仍然没忘他月老的使命,两眼一闭,双腿一松,将原本好不容易稳住的身形重新向后栽去。
    只要他现在一倒,身旁的两颗大头就会再进一步,到时候一个意外之吻就会发生。
    偶像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毕竟这个角度这个方向,他们一定会亲在一起....没有什么误会是不能用身体力行来解决的,只要一个吻,吻不了吃亏吻不了上当。
    闭上眼睛的顾之洲已经做好准备了,嫁给反派大佬的工具人终于要解脱了,咸鱼开始微笑了!
    他稳稳地躺在了地上。
    嗯...这个感觉吧...不是很疼,比起摔在地上,更像是枕住了某个人的手臂...
    嗯...好像还不止一只手臂...
    嗯...???
    顾之洲顷刻睁眼,只见他确实是躺在地上的,以一个极度蜷缩的姿势躺在地上,而傅骜与白连城与他一样的蜷缩,椅子都被他们三人踢到了一边,两人用手臂同时护住了他的头,正彼此抓着对方的领子,一副纠缠不休的模样。
    顾之洲的目光从面前的两位身上掠过,看着他们抓着彼此的领子,脸色微红、脖颈青筋爆裂、唇线紧抿....
    这么说....成了?
    顾之洲一个激动,正要起来,却被两道大力重新按了回去。
    ?
    而正在此时,摔在顾之洲身边的手机同时亮起。
    一条微信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之洲:禁止多人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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