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够改变地坤卑微一生的,唯有寻找一个可以托付一生的天乾,为天乾生儿育女,获取存在的理由。
    而或许就是为了确保地坤某种程度的地位,不至于成为奴隶、单纯的生育工具,天乾与地坤配对,生出的孩子才有可能会是天乾,亦或者是地坤。
    为此,地坤与天乾之中会有一种和仪之间难以理解的吸引,当他们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位之时,命运会将他们牵引在一块。
    至于到时到底会发生什么,感受到什么,没有人跟徐奕则说过。
    又或者说,徐奕则从未认为自己会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感受到地坤对自己某种致命的吸引人。
    亦或者再说,徐奕则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子虚乌有的吸引力影响。
    作为现代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即便他所作所为并未那般正义合法,但对作为人的自由合法的权益却是拥戴的。
    也是因此,面对自己那位作为地坤的弟弟,他一直将之作为一位男子汉对待,而不是一位应该受到保护的地坤。
    当然,如他所料,他的弟弟,成长得极其完美。
    但此刻,他竟然觉得自己被影响了。
    甚至还是被一个天乾!
    致命的吸引力令他忍不住低头去嗅闻对方身上清香的甜味,他的牙齿隐隐作痛,甚至想要张开牙齿,咬在对方那白皙圆润的肩头。
    但他最终忍住了。
    李纯渊已经为他脱去了中衣,同时准备为他穿戴上复杂的冕服。
    这是一场绝望的折磨。
    李纯渊的发丝,俊美的容颜,艳红的嘴唇,清甜的气味,每一寸肌肤,都在诱惑他。
    他们两人之间早已没有了距离。
    即便是与自己的弟弟羊笺,徐奕则也从未这般亲近过。
    他的身体僵硬,用牙齿咬着自己的腮肉,用稍微的疼痛唤回自己的理智。
    他甚至于,恨着现在的自己因为他无法原谅一个无法控制自己的暴徒。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是那些天乾暴徒中的一员。
    事实上,他的确如此。
    并且可能还是个会被同类气味吸引的同性恋。
    这真是自穿越以来最令他烦躁的事实。
    更加暴躁的是,对方还是他的嫂嫂。
    天哪,真搞笑。
    时间过得太过漫长,不过一会儿时间,徐奕则甚至感到度日如年。
    终于,李纯渊为他穿戴上素纱中单、黄蔽膝、白罗大带、纁裳、玄衣。
    抬手
    每当李纯渊作出命令,徐奕则便只能跟着他的命令作出指令。
    最终,是那最为重要的冕冠,冕冠前后两串珠子,是由五彩丝线穿五彩圆珠而成,象征着君王的有所见有所不见。
    当李纯渊为他戴上最最后一顶冕冠之后,他的表情微微发怔,似是在透过他看向另外一个人。
    因为被天乾的意识占据脑海,徐奕则生出了巨大的占有欲,也因此,他因为对方的失神而感到不悦。
    他要让纯渊皇后的眼中都是他!
    几乎不曾思考,他瞬间握住了李纯渊细白的手腕,用力一拉,将之拉到了自己的胸口。
    这距离,近得可以听清两人的心脏跳动声。
    第7章 激烈争执
    就在徐奕则的意识全然已经被天乾的意识所覆盖,即将顺应内心去咬那人细瘦的脖颈,却是被一道尖锐的声响打断。
    摄政王求见!
    那尖细的嗓音,此刻就是恰恰好的警铃,令他瞬间收拢了那禽/兽/欲/望。
    几乎是瞬间,他的表情便阴沉下来。
    他刚刚到底打算做什么?
    他到底被什么影响了?!
    他看向李纯渊的表情是警惕的,如临大敌。
    以后定要离他远些。
    李纯渊这家伙有毒!
    李纯渊收回了放在徐奕则身上的手,一双本来还能说是柔和的眼睛,瞬间充满了警惕与戒备。
    徐奕则敏锐地发现了李纯渊的变化。
    他顺着他的眼睛看向了门外。
    让他进来。旁边的的李纯渊僵硬着回答。
    他说完这句,便又重新转身看向了徐奕则,同事斟酌着词句,叮嘱。摄政王看人毒辣,陛下一切都交给本宫便好。
    徐奕则听着这话,低头看了眼对方纤瘦的背脊。
    这是让他闭嘴咯?
    不知为何,徐奕则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不悦来。
    在羊家,他又何曾躲在别人的身后,坐享其成过?
    这到底不符合他的性格。
    可他现在偏偏只能按照对方的要求先做,因为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摄政王。
    金銮殿的殿门从外打开,摄政王蔺彰信步前来。
    徐奕则便也第一次见到了那摄政王的容颜。
    那是个正值壮年的英俊男子,眉宇间皆是自信,举手投足之间神采飞扬。
    此时的他,穿着一件狐皮大氅,蓬松的毛发将他的脸颊遮盖住了一半,蜜色的肤色在这深夜的金銮殿暖黄的烛火之下,明明灭灭,泛着健康的光泽。
    有侍者从他的身边脱下他那件奢华高调的大氅,这才恭敬退下。
    蔺彰全然没有进了皇后金銮殿的拘束,他站在原地,赫然看向了金銮殿内站在的晗绪帝以及纯渊皇后。
    这么站着的两个天乾,一高一矮,一沉稳一柔和,倒也可以说是天作之合。
    摄政王蔺彰的眼眸深处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意,嘴角却是挑起了笑,拱手道:微臣拜见陛下,皇后娘娘。
    免礼。纯渊皇后沉稳低沉的声音自殿中响起,不知摄政王亥时前往本宫殿中所谓何事?
    语气严厉,分明不是欢迎的态度。
    徐奕则其实能够理解纯渊皇后如今的紧张,毕竟前一刻他们还在商讨扮演皇帝之事,下一刻这宫中新皇最强劲的敌人便不请自来。
    以徐奕则从如今局势中猜测来看,摄政王定然不是个好敷衍的男人。
    他聪慧,狡诈,甚至诡计多端,而且他拥有着新皇都忌惮的实权。
    新皇大约对这摄政王咬牙切齿,却又束手无策,毕竟摄政王蔺彰是先皇的表弟,他的身后是各大皇亲国戚的支持,以新皇的能力,的确难以瓜分他的势力。
    但徐奕则却是认为不难的,只要联合如今的皇太后,也就是伏丹太后,形成新的外戚势力,便能令这两股势力争锋相对,而自己便能等他们两方两败俱伤之时,从中得利。
    徐奕则猜想,新皇并未选择这个方式,定是与这伏丹太后有着难以跨越的隔阂,这隔阂定是与他们的亲生母亲有关。
    虽不知到底是谁让那已经逝世的新皇晗绪帝是如何得知这一真相,与伏丹皇后产生的隔阂,但令他得知这一真相之人,绝不安好心。
    相比深受感情拖累的晗绪帝,徐奕则更加理智。
    他能确定,两者势力的争斗,将是他解决外戚的唯一方式。
    正当他思考日后该如何与这伏丹皇后重新建立感情,却是听摄政王蔺彰已经回答了之前纯渊皇后的问题。
    微臣在这之前,前往了陛下的龙琰宫,听那边的侍者说,皇帝自三日之前来到金銮殿后,便一直未曾回宫,朝中大臣皆惶惶不安,便任命微臣前来确认一下陛下的情况。
    这段话,说起来倒是担忧皇帝的身体,但徐奕则却是明白对方话语中的深意。
    这分明就是试探,摄政王已然开始怀疑皇帝这段时间消失的理由。
    纯渊皇后显然也理解了摄政王语气中的试探与明目张胆的逼问,但因如今情势复杂,李纯渊一时也只能选择安抚摄政王。
    近几日陛下颇感疲惫,便来本宫的金銮殿休息几日,这是朝臣皆知的事实。
    是的,陛下。蔺彰从善如流地再次拱手,只是这一连三日未曾上朝,朝臣很是担忧啊,不知陛下是否已经休息好了?
    李纯渊暗自咬牙。
    他本欲令徐奕则稍微学习个一两日,应付一下朝臣,但这蔺彰的意思竟是让他明日便上朝。
    蔺彰,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身体抱恙,连休息都不成了吗?
    那自然是可以的。蔺彰一脸惶恐,只是微臣担忧陛下,并无其他的意思,皇后娘娘,莫要想太多啊。
    李纯渊在心底咬牙切齿,却还是打算拖延几日。陛下身体依旧虚弱,等再过几日,才能上朝。
    这蔺彰的表情似乎有点为难,微臣自是希望能够让陛下好好休息个两日,但朝臣却是等不及了,今几日有关天灾人祸的折子,数不胜数,皆需要陛下亲自确认。
    这一步步的紧逼,令李纯渊分外烦躁,可他如今不过只是新皇的皇后,朝堂之事,他已不便过问。
    而且,这种当口,若他执意让新皇多休息两日,或许就会被传出祸国殃民、魅惑君主的罪名。
    他在心中左右衡量了一番这罪名与新皇计划的重要性,一咬牙,便打算开口。
    却是听身旁的徐奕则竟然开口了。
    朕身体已好些,明日便可上朝,摄政王不必担忧,你先回去罢。声音沉稳有力,中气十足,全无病弱之相。
    这个时候,摄政王才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纯渊皇后身边的男人身上。
    眼神触及陛下的一瞬间,摄政王蔺彰的瞳孔微微扩大了些,但他很快便收敛了自己的意外,复又低垂下脑袋,好似关切地询问。
    不知陛下最近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微臣作为您的皇叔,同样也很是担忧,或许陛下需要微臣为您找来神医炳鹤为您诊断下身体?
    那也不必。徐奕则冷声道,摄政王无须担心,朕不过只是小小的风寒,却也是不必叫来神医炳鹤的。
    他的话语微转,像是故意的,又像是无意,又或者是,摄政王想要朕出点事?
    听到这话,摄政王蔺彰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便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无辜惶恐地喊。
    微臣绝无这种想法。
    那便好。徐奕则冷淡地下了逐客令。明日朕会上朝,摄政王年事高了,请回吧。
    如今不过三十有二的摄政王:
    但摄政王此刻绝不可能反驳晗绪帝的话,因为他拿捏不住皇帝如今的态度。
    不知是不是蔺彰的错觉,他总是觉得今日的皇帝似乎尤其不好招惹。
    若是说,以前的新皇给人一种极其好拿捏的衰败感,那么现在的新皇,就是一把被拔/出剑鞘的宝剑,彰显着它的攻击性。
    极其不好招惹。
    蔺彰心中惊疑不定,却又拿捏不准如今新皇态度气势转变的原因,只能先行离开,回去再找原因。
    他草草地躬身告退,很快便消失在了金銮殿之中。
    金銮殿再度陷入了寂静。
    徐奕则低头提醒身旁的李纯渊。你是否可以放开我的袖口了,这衣袖都已经被你搞皱了,这可是冕服。
    李纯渊的里衫之中已经淌满了汗水,如今被这金銮殿中的冷风一吹,几乎令他打了个冷颤。
    这也令他回过神来。
    锐利的双眼,瞬间抬眼看向了面前的徐奕则。
    由于担心摄政王还未走远,会听到他们两人的争吵声,李纯渊强行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开口说话!
    不说话,难道任由你说话吗?徐奕则几乎是在看见李纯渊打算开口的一瞬间,便已经知道李纯渊打算毁掉自己的名节。
    那一瞬间,徐奕则觉得难以理解,甚至不可思议。
    他不懂,为何会有人愿意为另外一个人做到这般份上?
    他觉得莫名,强烈的荒诞感几乎令他想要冷笑出声。
    可偏偏,他最终选择的是,将对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保护他。
    本宫从未说过需要你的帮助,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所做的一切都极其的危险,摄政王若是发现了什么,又该怎么办?李纯渊毫无感谢之意,甚至只有满满的数落与指责。
    这令徐奕则心中的无名之火熊熊燃烧。
    他同样压低着声音,用最后的理智控制他用不成熟的语言骂眼前的蠢货。
    那你又打算做什么?我这是最好的办法,为什么我不可以这么做!
    因为你这么做,一点也不像是新皇的做法,这会让摄政王怀疑!
    徐奕则怒极反笑。我本就不是他,你到底是想要我变成跟他一样的人,还是面对真正的我?
    这句话,让本来还处于愤怒之中的李纯渊突然沉默了下来。
    第8章 彻查端倪
    他终是察觉到了自己所言的不对,便抿起唇,不太愿意说话。
    只是那不认输的眼睛,却依旧还是那般紧紧地盯着徐奕则,不愿意挪开哪怕一分一毫,像是,若他移开,便是他的输局。
    这场争执最终未有结果,李纯渊只是走到了自己的梳妆镜前,骨节分明的指节灵活快速地为自己摘下了自己头顶的玉簪。
    一时之间,发丝翻飞,利落地洒落下来。
    他对着梳妆镜,不动一瞬,却是突然哑声开了口。这事日后再议,现在该就寝了。
    徐奕则本来还激愤的心情突兀冷静下来,他盯着李纯渊坐在梳妆镜前稍微显得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竟觉得诡异。
    就、就寝?他的心绪飞转,有点猝不及防。
    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吗?
    但对方怎么着也算他名义上的嫂嫂。
    似是不能理解徐奕则的惊讶与惊恐,李纯渊回身用细长的眼角晲了徐奕则一眼。
    不知是不是徐奕则的错觉,他总是觉得那一神态之中,潜藏着过多的暧昧和情丝。
    本来安静潮冷的金銮殿之中,竟是无端生出了一丝捉摸不定的情绪。
    李纯渊的的弯眉微微蹙紧了些,端庄清雅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困惑。你杵在那里做什么?
    按道理说,李纯渊应该对徐奕则恭敬点,毕竟这皇宫之中,每一处、每一寸都可能会有摄政王的眼线。
    但偏偏李纯渊此刻的心中也有着一股气,这令他情绪翻涌,无法压抑。
    更不用说,对方有着跟新皇一模一样的脸。
    无论是哪一点,都差到极点。
    可他也知晓,自己刚刚的确是说错了话,对徐奕则的要求过于严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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