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宁妍菲却已经把自己的手从盛湛廷的手中强制的抽了出来。
    盛湛廷爬真的伤到宁妍菲,这才松了手。
    “你满意了吗?”原本静谧的走道里,忽然传来一声的怒吼。
    那是宁妍菲的。
    空气都跟着停滞了起来。
    厉澜宸快速的走到了宁妍菲的身边,而宁妍菲却没推开厉澜宸,就只是这么看着,安安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盛湛廷。
    盛湛廷的手心攥成了拳头,在距离宁妍菲一个台阶的地方站着,也没再靠近宁妍菲。
    “盛湛廷,你满意了吗?”宁妍菲的声音又平静了下来,仿佛讲述的都是和自己完全没关系的事情,“外婆住院的时候,我陪不了。家恒病好的时候,外婆已经病情恶化了,你却不允许我联系任何人,我没办法陪着外婆走过最后一程。”
    “妍菲……”
    “等我赶来的时候,外婆拉着我的手,每个医生都没有办法了。我能做什么,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除了妈妈,外婆就是我在最重要的人,结果在外婆最痛苦的事情,我却不能陪着。”
    宁妍菲的声调始终冷静,可是这样的冷静却任谁都听得出宁妍菲现在的压抑和愤怒。
    越是冷静,越是代表一种心灰意冷。
    “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你告诉我啊!”宁妍菲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厉澜宸第一时间就已经牵住了宁妍菲的手,沉声说着:“妍菲,去先去看外婆,不要在这里说了。”
    一句话,让宁妍菲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微微闭眼,而后真的没再开口,转身继续走着楼梯。
    盛湛廷站在原地,也只是安静了片刻,很快也跟了上去。
    宁妍菲却忽然转身:“盛湛廷,算我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求你不要再跟上来了。”
    那声音不带一丝玩笑的成分,认认真真的说着。
    话音落下的瞬间,宁妍菲的眼神也已经从盛湛廷的身上抽离了,头也不回的朝着icu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盛湛廷没跟上去,站在原地。
    就这么看着厉澜宸搂着宁妍菲的身影,从自己的面前消失,抄在裤袋里的拳头越攥越紧。
    很久,盛湛廷都没说一句话,一直到宁妍菲的身影彻底的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不见,盛湛廷才提步继续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
    陈医生看见宁妍菲来的时候,立刻带着宁妍菲去了icu,厉澜宸安静的在外面等着,并没跟进去。
    icu里面意外的人多,多了几个养和的专家在查看蔡芳的情况,看见宁妍菲的时候,他们只是礼貌的颔首示意,并没多说什么。
    蔡芳的情况和昨天截然不同了。
    现在的蔡芳,完全没了意识,就只是靠着这些仪器在维持生命,甚至宁妍菲靠近的时候,蔡芳也没有反应了。
    宁妍菲的情绪瞬间就绷不住了,豆大的泪滴滚了下来,滚烫滚烫的灼烧着脸盘,她快速的朝着蔡芳的位置走去。
    纤细的手紧紧的牵着蔡芳枯瘦的手:“外婆,我说菲菲,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
    蔡芳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仪器上的指针忽上忽下的。
    但是对宁妍菲说的话,却完全没任何反应。
    宁妍菲半蹲在蔡芳的病床边,眼眶红的吓人,一遍遍的重复着,忽然,宁妍菲的掌心好似有了轻微的动作,宁妍菲立刻看向了蔡芳。
    “外婆,你听见我的话了是不是?你说的,你要看着我结婚生子的,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下来就这样走了。所以,外婆,你会好好的,不会有事。今年的春节,你还要喝我们一起过的。”
    宁妍菲一遍遍的叫着蔡芳。
    但是除了之前那一下轻微的动作外,甚至,这样的动作还是错觉,再后来蔡芳再没了任何的反应。
    宁妍菲有些绝望。
    陈医生把宁妍菲扶了起来:“妍菲,其实外婆走了,对外婆并没任何坏处。外婆半身瘫痪,这样对于人而言很痛苦的。她除了大脑还有意识外,脖子下面都已经动弹不得了。”
    宁妍菲没说话,紧紧的抓着陈医生的手。
    “加上外婆的身体情况,完全不能自控了。外婆不想拖累你,所以才一直瞒着你没说。外婆的苦心,你要体谅,养和的医生都在这里,他们也了解外婆的情况,如果能让外婆没事,他们不会放弃的。”
    陈医生的话平稳的传来:“我不能要求你做什么,我没这个资格。但是身为医生,放弃是现在最好的方式。外婆可以安安心心的走,不再那么痛苦。不放弃的话,外婆其实也撑不了几天了。”
    这些话,宁妍菲怎么会不明白。
    但是宁妍菲做不到。
    起码她没办法脱口而出说出这样的话。
    她摇头。
    养和穆主任走向宁妍菲:“盛太太,老太太有生命迹象的一天,我们就会坚持一天,您放心。但是陈医生的话,并没错,没坚持一天,老太太都是难受的。现在的老太太其实并没多少求生的意识了,太微弱了。所以吗,还是请您做好准备。”
    宁妍菲闭眼。
    耳边的仪器不断的发出警报声。
    无法承受的痛苦,加上这样的刺激,宁妍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穆主任看见宁妍菲这样的反应,拧眉,第一时间就让陈医生把宁妍菲带了出去。
    宁妍菲没有力气反抗,在陈医生的搀扶下,一遍遍的回头看着蔡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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