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萱城气的发抖。
    这个疯子,萱城撒开他的手臂,将连成衣带进自己的怀里。
    呦,你也想尝尝他吗?味道的确美妙,是我干过的所有人中最鲜美的,最美的是他的腰,多细啊,哦,对了,还有他的头发,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漂亮的头发。
    够了,慕容冲,不要说了。萱城朗声呵斥。
    你想报复谁,皇兄吗?可惜,永远没有那一日了,你永远不可能压过他,不要对无辜的人下手,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冲呲的一声抽出长剑,指在萱城的心口,好,那我便看看,我能不能压过他。话音落地,那柄剑就刺了进来。
    啊,阳平公,慕容冲,你住手。连成衣要夺剑,慕容永上来挡住了他,连成衣惊愕的盯着他,你,你,慕容永,你
    萱城咬牙忍痛,慕容冲心中有恨,他该向自己拔剑相刺,他恨苻坚,也恨苻坚的弟弟。
    萱城用手握住了剑,你再近一分,便能真的杀了他。殷红的血顺着握剑的手滴了下来,萱城咬牙,他很怕疼,很怕血,可没办法,谁让他是苻坚的弟弟呢?慕容冲压不了苻坚,也杀不了苻坚,自己这位弟弟便能替他受过。
    慕容永箍着连成衣的腰,连成衣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慕容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也一直沉默不出声。
    慕容冲终于松开了剑柄,他后退了几步,身后的二人撑住他,因为他又开始气息不稳咳嗽不止了,萱城拔出了插在自己心口的长剑,血渗出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袍,他逼近慕容冲几分,慕容冲就后退几分,太守大人,杀了他,杀了他。他身后的两个人一直在怂恿。
    第二百七十五章 原来他真的无药可救
    慕容冲的眼里出现了几分不可思议。
    萱城顿住。
    这具身体是苻融的,苻融不是文弱的书生,他是将领,拥有一身的武功,怎么能受不住一剑呢?
    可这具身体的原本主人,他与慕容冲本该两情相悦,他那么的温润,怎么会逼退慕容冲呢?
    萱城捂住胸口出血的地方,盯着慕容冲,你就算杀了他,你们还是不会在一起,你这一生,休想得到任何乱七八糟的情爱,终其一生,你还是压不过苻坚。
    段随恶狠狠的唾道,看你张狂,老子砍了你。他夺过那柄攥在萱城手里的剑,一下子剑身滑过手心,手上顿时血口大开,红艳艳的液体止不住的涌了出去。
    阳平公,连成衣挣扎着叫道,慕容永一掌狠狠的噼在他的颈间,顿时陷入沉睡。
    段随手里的剑最后还是没能砍上来,因为不等他的出剑,萱城的身体已经滑了下去。
    意识陷入深渊,身体堕入黑暗,梦境全无,心头只有空空。
    萱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的房间很是空阔,身下的床榻很硬,就像铁一般,头顶的幔帐是绯色的,床头床尾的幔帐皆是绯色如血,屋内摆设简洁,只有一盆青竹,台阶上的烛火摇动了几下,将原本有些幽暗的屋内照亮了几分。
    他起身下床,眼睛却在垂下去的那一刻瞥见了地上的字。
    他惊呆了。
    他的视线顺着这些清晰又模煳的字眼搜索而去,密密麻麻的写了整个屋内,竟然全是两个字,苻坚。
    这是慕容冲的房间。
    他到底是对苻坚有多么的用心?
    他的人生只有苻坚一个人吗?
    从萱城见到他的那一日起,到如今,他所住的地方,地上只有苻坚两个字。
    像是用血写成的,时间久了就会淡去会模煳,而新刻上去的还是这两个字。
    萱城心口被堵的要窒息一般,慕容冲,他这么的日日夜夜念着苻坚,他这么想压过苻坚,不惜毁掉自己的一生,他的身体分明已经有了病症了,既然要压过苻坚,为何不爱惜自己让自己活的更长久一些呢?
    他走到窗前,轻轻的推开窗户,外面泥土的气息钻了进去,似乎刚下过一场秋雨,外面的梧桐树上沾着晶莹湿润的水珠子。
    萱城看的出神,有人推门进来他都毫无察觉。
    乍一回头,对上慕容冲的清冷的眉眼。
    他的身后站着一人,萱城没见过。
    你去换吧。他吩咐道。
    那人走了过来,这位公子,请去床上躺下吧,让我帮你换下伤口的纱布吧。
    原来是个大夫。
    萱城盯着慕容冲怔住,他却别过了脸去,径自走到另外一扇窗户前,负手而立,眼睛望向窗外。
    萱城顺从的躺在床上,大夫为他拆开了包扎伤口的纱布,血迹已经慢慢结痂了,但被扯下来的时候还是有几分的痛,萱城咬牙忍住,大夫为他涂上新药,并换上了新的纱布。
    已经无碍了,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
    大夫轻轻的将他身上的衣服穿上,又将手上箍着的纱布轻轻撕了下去,同样的涂上新药又缠上了新的纱布。
    请你务必小心,不要沾水,也不要拿什么重物,我从未见过手上伤的这般重,手心手指都都成了一片血海,十指连心,一定很痛吧。
    萱城微微点了点头。
    大夫转身要走,等等。萱城叫住他。
    这位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你在此等着。萱城轻轻的说,他走到慕容冲的身边,吸了一口气,还是出声了,你过来吧。
    慕容冲不动,萱城就用自己受伤的手去拉他,他没有反抗,被萱城拉到了大夫跟前。
    你为他瞧瞧吧,有什么病说出来。
    慕容冲眼神忽然闪了一下,他厉声道,不必。
    萱城道,你这么害怕吗?难道你不想活着吗?死了的话一个人的仇恨也会跟之消散了。
    慕容冲怔住了,萱城示意大夫,大夫握起慕容冲的手腕细细的诊了起来。
    他微微摇了摇头,又叹息了声,从他脸上的神色来看,跟他想的一样,慕容冲身体的确出现了病症。
    大夫放开了慕容冲的手腕,道,我也不敢确定,只是太守大人的脉象很虚弱,气息并不似普通人那般稳健,单单通过诊脉我无法断定。
    他向慕容冲拱手微微弯了弯腰,太守大人,敢问你是否长期有咳嗽,胸痛,唿吸困难,虚弱这些反应?
    慕容冲决然道,没有,你走吧。
    大夫看向萱城,低叹了一声,若是近日来有这些症状,此病不足为虑,可以医治,就怕长期以来,咳嗽不止,胸痛气短,唿吸困难,身体虚弱,而且时不时的会抽搐,若是多年来这等症状持续不止,那便、、
    你说吧。大夫说不出口,萱城示意他但说无妨。
    无医可治。
    一派胡言。慕容冲怒道,滚。
    大夫战战兢兢的拜了一拜,疾步退了出去。
    萱城回味着大夫说的这些症状,若是他先前揣测的哮喘之类病症,那可大可小,也能医治,就怕他长期以来的糜烂生活感染了不可医治的病毒,萱城不敢再想。
    慕容冲也许自己已经意识到身体出现的一些不同于常人的症状,所以大夫在询问他这些反应的时候,他表现的很紧张,可他不愿意看大夫,若是不治之症,一个医疗水平受限的一千六百四十年前的大夫怎么能治好呢?
    萱城不禁悲上心头。
    这一切的源头到底在何处呢?
    为什么会有今日这样的故事发生?
    你萱城沉默了半响,打开一个话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为何要救了我,你不是想要我死吗?
    段随已经受了罚,我可以杀你,他不可以。他这么淡淡的说。
    既是想要杀我,就不该救我,你知道,血流而尽会死。
    慕容冲没有再继续说话,他转身就要出去,你等一下。萱城唤住他,方才大夫所说,你听到了吗?你、、不要自己伤害自己。
    慕容冲突然冷眸凝视着他,我伤害自己,你怎么说得出口?我要自己找死么?
    一听他这么说,萱城就不敢直视他了,的确,伤害了他的人不是他自己。
    你,是你。
    他忽然用手指着萱城,你,你为什么不敢反抗他,你那么怕他吗?
    萱城明白了,他在指责苻融。
    慕容冲的悲剧是苻坚造成的。
    可苻融为什么不敢反抗他的兄长呢?
    慕容冲失神的笑了一下,也是,你不懂,你听不懂
    萱城很想知道苻融是怎样一个温柔的人,他令慕容冲心动,也令他的兄长不顾人伦。
    慕容冲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外,可他要去哪里呢?这里分明就是他的房间啊。
    萱城踏出了这里,他站在屋檐下环视,空气里的湿润扑鼻而来,令人心情舒适,他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轻轻的移动脚步,走到旁边的房间,是正厅一侧的书房,他推门进去,书房中的布置依旧是青竹。
    萱城走向书架前,他随手抽出了一本书籍,竟然是一本医书,里面详细记载了一些病症,有小病也有不治之症,萱城僵住,原来慕容冲早就翻看了医书,他并非没有察觉出自己身体的异常。
    萱城深吸了一口气,将书放回书架上,他掩上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庭院中,这时候立了一个人。
    身姿高大挺拔,是萱城见过的所有人中最高的一个人。
    是慕容永。
    萱城滞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你在这里作甚?
    我,等你。
    为何?
    我,向你道歉。
    不必。萱城回绝,你没错,你本就是鲜卑慕容一族,你该投向慕容冲。
    连成衣呢?
    慕容永道,他已经没事了,等陛下来了,你们就能走了。
    什么?萱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慕容永沉重道,冲儿曾经在我们到平阳的第一日便给陛下去了书信,可陛下始终没有回信,他想以你的名义来邀请陛下巡幸平阳。
    不会的,不可能,萱城顿时心头大乱。
    苻坚如果来平阳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与慕容冲旧情复燃。
    另一种是二人同归于尽。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萱城想看到的。
    而在他看来,后一种可能似乎更大,就算苻坚念起了旧情,慕容冲也决计不可能回头。
    萱城霎时方寸大乱,心神不宁,眉头紧皱,不会的,不能这样。
    慕容冲人呢?
    他出城去了。
    又出去了,呵呵。萱城苦涩一笑。
    他一日不沾染血腥,就痛苦不堪吗?
    他的人生,难道不能忘记那些过往吗?
    他要为了苻坚活一生么?
    慕容冲出城打猎,一时不会回来,他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不能让苻坚来平阳,一定不能让苻坚来平阳。
    我这就给皇兄写信。
    慕容永拦住他。
    萱城盯着他冷冷的眸子,似乎明白了,慕容永已经投向了慕容冲,他不会再帮着自己了。
    你写不了信,也送不出去。他淡淡的说。
    慕容永,你即便投向了慕容冲,是非正义我想你自有明断,陛下不能来平阳,你懂吗?
    萱城用一种请求的眼神投向他。
    我只知忠于主人。
    萱城冷笑,主人?你是他的叔叔,不是奴隶,你管不了他吗?他想要你,是因为看重你的武功,他要你效忠。也许你是为了我和连成衣,你将自己置身其中,可是,陛下是不能来平阳的,他与慕容冲之间,你,,
    也许,说了慕容永也不懂是什么。
    可是
    可是
    反正无论如何要阻止苻坚来此。
    我要见连成衣。
    可以。
    慕容永领着萱城走向东房,萱城心里一阵钝痛,为何慕容永要突然转向慕容冲?即便他为了救自己和连成衣,可这在连成衣这般心里只有正义的人看来就是背叛,连成衣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当萱城见到完好无缺的连成衣的时候,他对慕容永的做法似乎明白了。
    不管对方怎么看自己,只要自己做到了问心无愧。
    慕容永也许逃不过自己的宿命,他就是慕容一族的人,他不可能不为慕容一族的皇室效力。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永远是娈童
    阳平公,你,连成衣不敢看萱城的手,那一日他亲眼看见剑刃像锯齿一般锯过萱城的手心,一瞬间血涌了出来,他们都是持剑之人,受伤并不算什么,可不在战场受伤,而在一些仇恨纠葛中受伤,这无非是最悲剧之事。
    萱城却对连成衣说,只要你没事就好,真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受任何伤害了,你这么善良的人。
    连成衣看到慕容永站在他的身后,本来温和的笑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冷声道,你走。
    连太守。
    我早就不是你的太守了。
    阳平公,让他走吧,我想,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萱城对慕容永道,你先出去。
    慕容永望了一眼连成衣,他背过了身去,慕容永看不到他的脸色,最后他只好弯腰拜了一拜,走了出去。
    萱城道,其实,我能理解他,他为了你,也为了我。
    连成衣淡声道,无论为了什么,不该不忠,他发过誓要忠于你,忠于我的。
    萱城长叹一口气,是呀,不忠,即便有千万个理由,也不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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