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温言:“……”不行!他要速速回京,然后远离这厮!长此以往下去,他都快不正常了!
    *
    京城。
    沈府巷子内,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传来。
    为首之人一袭绯红修身劲装,腰佩长剑,腰身修韧精瘦,他面容同样清瘦,但半点不显瘦弱。
    相反的,沈颢有股青竹的苍劲之力。俊朗中透着冷漠与清高。
    任麒麟卫指挥使这五载,沈颢得罪人无数,也同时俘获了无数女子芳心,人称京城第二公子,排名仅次傅温言,并且他的受欢迎程度,还在白屠之上。
    “大公子!”守门小厮立刻上前迎接。
    沈颢单手勒紧缰绳,一个纵身下马,手中马鞭准确无误的抛在了小厮手中,随即大步迈入府中。
    承恩伯府沈家,原本并不是沈严当家。
    沈严本是伯府的一介庶子,他前些年去边陲征战归来,发现心爱的女子被兄长/强/娶,他一气之下杀了兄长,血染了长房,夺回了心爱之人。又因着军功在身,还对庆帝有救命之恩,虽说朝廷对他争议颇大,但此人还是坐上了五军都督的位置上。
    沈严与其妻无子,沈颢是唯一义子。
    沈严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对妻儿却甚是和善。
    这厢,沈颢直接去了后花园见沈严。
    如往常一样,沈严若是在府上,那一定会陪着其夫人。
    沈颢行至后花园,远远就看见沈严搂着夫人在赏花,他默了默,继续走上前:“义父,义母,我有一个好消息。”
    沈严转过来:“是颢儿回来了啊,说说看,有什么好消息。”
    沈夫人身子虚弱,纵使这种盛暑天,也是面色苍白,似是怕冷。
    据说,沈夫人在被沈家上一任家主/霸/占/那几年,受了不少罪。但究竟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当年的知情人都被沈严处理了。
    沈颢道:“义父,义母,白郡王已经找到了太子,并且这次非但带回了太子,还有药王后人。”
    沈严一愣,旋即大喜:“太好了!若有药王后人相助,你义母的身子定能调理好。”
    沈夫人为了不让夫君扫兴,她也笑了笑:“是我不好,这身子耽误了你们父子两,让你们操心了。”
    沈颢:“义母万不可这么说,我已命人密切关注太子一行人,若是顺利的话,不出半月,太子就该入京了,怕只怕……有人会阻挡。”
    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
    沈家不站队,五军都督与麒麟卫,都是帝王爪牙,只听从庆帝一人的命令。
    沈严道:“派人暗中接触药王后人,你不要露面。”
    沈颢应下:“是,义父。”
    第30章 真实想法(4)
    队伍继续前行, 一时间暂未遇到阻碍。
    但众人皆知,眼前的太平只是暂时的。不过只是风雨欲来之前的征兆。
    日落西斜,岭南的独特地形造就了格外不同的黄昏美景。
    晓芙趴在车窗往外张望。
    萧慎微睁眼, 从他的角度去看, 少女浸润在一片橘色暖光之中, 侧脸娴静雅致, 下颚线条幅度优雅,宛若画中人。然而, 下一刻,这副静怡的美人图闪过一道泪光, 旋即就被少女抬手抹去。
    萧慎:“……”
    此时此刻, 又见少女唇角含笑, 望着逐渐远去的故里,她的脸仿佛沉浸在一片旧日时光里。
    她哭了, 却又笑了。
    这般复杂多变的女子。
    萧慎突然开口:“不舍得?”
    晓芙侧过脸来, 笑容绚灿,眼睛里泛着星光:“不会啊,只要找到兄长, 我还会跟着兄长回来的。”
    萧慎心头咯噔了一下, 眸光微暗。
    她是他的药引子,他没有彻底康复之前, 是绝对不可能放了她离开。
    罢了,他又何故这么早就告诉她残忍的事实。
    且让她暂时活在美好的梦里。
    人人都爱做梦,因为在梦里,所有人都可以轻易得到自己的求而不得。
    *
    夜幕降临,队伍这次又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毕竟,贵公子的臭毛病改不了, 若是再不沐浴更衣,白屠就要炸毛了。傅温言自己也需要修整一下。故此,众人都没有异议。
    晓芙不再与萧慎同房,她对傅温言道:“傅公子,我今后与吱吱住一块,我与阿福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傅温言:“……”
    如此随便的么?
    好好的“夫妻关系”,一夜之后,就毫无干系了?
    傅温言看向了萧慎,见萧慎沉着脸,独自一人进房,傅温言亦是不便多言,只好按着晓芙所说的去办。
    *
    师姐妹二人潦草洗漱一番,吱吱笑嘻嘻的凑到晓芙身侧,压低了声音道:“师姐,‘吐言散’已经下了,他们都会中毒,不管师姐问什么,他们都会说实话。”
    晓芙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猜出了阿福带她一道入京的目的不纯,可她着实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理由。
    而更重要的是,她需要知道这行人的真实身份。
    这一点至关重要。
    算着时辰,差不多到时机了,晓芙收拾妥当,这才走出了屋子。
    她打算先去敲阿福的房门,看得出来,不管是傅公子,亦或是白公子,都在护着阿福。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阿福的身份应该在他二人之上。
    据晓芙观察,傅公子对阿福的照拂,完全不像是兄弟二间,而更像是主仆。
    故此,查出阿福身份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哎,她实在是太过聪慧!
    就在晓芙要敲响萧慎的房门时,客栈二楼突然有了动静,锦衣剑客押着一黑衣男子上楼,对着一间房门道:“公子,抓到了一个刺客。”
    傅温言闻声开门。
    白屠也走了出来。
    晓芙站在廊下,并未回避。
    傅温言上前一步,摘下黑衣人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痞气十足的脸。除此之外,没甚特殊之处。
    傅温言问:“说,你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
    白屠翻白眼:“表兄,你傻么?他岂会告诉你实话?这种人多半是亡命徒,口中必然藏毒,逼得狠一些会立刻自尽。”都怪他见多识广,天下事皆知。
    然而,下一刻,黑衣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脱口而出:“是头儿派我来的,头儿让我来监督你们!如果不出意外,今夜子时就会发动攻势,逼着你们去无名谷!”
    一言至此,黑衣人立刻僵住!
    不对!他这是怎么了?他为甚会说实话?!
    傅温言:“……”他方才也只是随口一问,不成想对方答得如此流畅。
    白屠:“……”这……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晓芙一愣,立刻察觉到了什么。吱吱在客栈下了毒,难道这刺客也中毒了?
    应该没有人察觉到异样吧?她现在躲起来还能洗脱嫌疑么?
    晓芙默不作声,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傅温言拧眉,又问黑衣人:“你的头儿是谁?”
    黑衣人本想闭口不言,但完全无法自控,脱口而出:“水长东!我的头儿,就是当年令得江湖人人自危的水长东!”
    傅温言:“……”说得如此仔细,难道是蓄意嫁祸水长东?
    白屠与傅温言对视了一眼,两人面面相觑。若有对手像猪一样蠢,让他们情何以堪?
    傅温言问:“你怎么看?”
    白屠本想说,暂时静观其变,反正这大晚上的,他是不想折腾了,谁知说出口的话却是:“我只想知道,你里头穿的是什么衣裳。”
    傅温言:“……!!!”
    这厢,傅温言忍无可忍,打算不搭理这厮,白屠立刻开口问道:“表兄,你觉得我美么?”
    傅温言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男子岂能以“美”字形容,简直就是对男子的耻辱,可他却脱口而出:“美!甚美!”
    白屠与傅温言同时愣住:“……”
    黑衣人也一脸茫然,震惊于京城的贵人竟是如此的/放/荡/不/羁。
    既然逼问他,那就不能问得认真一点么?
    这时,白屠与傅温言几乎是同时看向了晓芙。
    试问,除了药王后人之外,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呢?
    如果不是中了毒,他们又岂会如此失态?
    晓芙小身板一僵,强行装作自己什么都不懂:“我、我先回房了。”
    傅温言低喝:“来人,把这刺客带下去,先关起来!”
    话音刚落,他又道:“请孙姑娘进屋,我有话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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