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大雅!
    自我洗脑一番,萧慎面无表情,仿佛是没听见白屠方才的话:“你二人跟孤过来吧。”
    于是,三人到了前厅。
    傅温言的面颊,有些诡异的红。
    萧慎的耳根子是红的。
    白屠瞅了瞅萧慎,又看了看傅温言,只觉得无比养眼。他整日里被美人们包围,也难怪过得如此滋润。
    婢女们端了茶上来,是刚泡好的雨前龙井,青翠茶叶上浮,一看就是佳品。
    但傅温言不敢碰。
    但凡是郡王府的东西,他都不敢轻易碰触。
    倒是萧慎,直接喝了一盏。
    白屠贴心道:“殿下,我这里有大批上好的降火茶,我这就命人给你泡一壶。”
    说着,白屠立刻吩咐。
    萧慎:“……”
    傅温言坐立难安,总之,郡王府让他浑身心不自在,现如今,白屠也算是自己人,他就长话短说,至于为何白屠会有大批降火茶,他选择不去多想。
    傅温言:“殿下,水长东的主子已经找出来了,不是旁人,正是……丞相府的长公子,卫松林。”
    言罢,傅温言朝着太子递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看来,相府并不想把女儿嫁给太子。
    而且相府还想置太子于死地。
    太子一死,剩下的四位皇子就有机会了。
    而更关键的是,卫二小姐私底下与英王关系密切……
    这其中弯弯绕绕,一下就能想明白了。
    白屠也递了一个同情的眼神给萧慎。
    好惨的太子,不仅被亲家谋杀,还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戴上了/绿/帽/子。
    萧慎:“……”
    他不要面子的么?太子也有太子尊严!
    萧慎没有勃然大怒。
    第一,他对那位弱不禁风的卫二小姐,实在不感兴趣。
    而来,他不想表现出在意这桩婚事。
    并且,实际上,他的确不在乎。
    但傅温言与白屠的目光,让他很不喜欢。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傅温言提醒了一句:“殿下,过阵子吐蕃使臣会来京比武,殿下到时候势必要观战的,药……不能停。”
    萧慎不能见血,他体内巨毒一直无解,不知几时会复发,药引子需得随时放在身边才会安全。
    傅温言这才是暗示萧慎,要把孙晓芙尽快弄到他自己身边!
    白屠插了一句话:“怎么?殿下现如今还需得天天吃药?”
    萧慎:“……”他淡淡瞥了白屠一眼,不做理会。
    白屠被无视了,他知道萧慎与傅温言并没有完全信任他。
    白屠指着萧慎的唇,道:“殿下,你唇上染了口脂。”
    晓芙初来京城乍到,白屠送了她口脂,她今日出门,图个新鲜,便就用上了。
    萧慎方才强/吻/了晓芙,动作过猛,都蹭到了他自己唇上了。
    闻言,萧慎正要抬手擦拭,但又动作一滞,他收了手,看样子是想保存唇上的口脂。
    “……”
    傅温言面无他色,实则内心已是一片惊涛骇浪。
    殿下啊殿下,偷/吻/就算了,你还想要留下口脂做纪念?!
    他都怀疑,殿下回去之后不会净面……
    白屠耸耸肩:“我这里倒是有不少口脂,二位需要么?”
    大庆,是个以貌取人的王朝。
    精致的男子也用口脂。
    但习武之人却是不屑一顾。
    萧慎与傅温言异口同声:“不必!”
    白屠讪了讪,也不强求。
    *
    翌日,晓芙睡到了日晒三竿。
    “千里醉”的后遗症很大,她头昏脑涨,不太记得昨日醉酒后发生过什么。
    一看时辰,晓芙吓了一跳,来不及思量昨日是如何上榻的,她立刻去回事处抓药,然后亲自熬药。
    昨日那位夫人命不久矣,但也不是无药可救,她倒是可以有法子让她多活十年。更重要的是,她今日晌午要长安街茶楼见兄长。
    兄长答应了,他会亲自去取药的。
    转眼到了晌午,晓芙将熬好的汤药用罐子装好,一切都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不想让吱吱受到打击,就让她待在郡王府,莫要与她一道出去了。
    晓芙的一切行为,白屠皆了如指掌。
    白屠坐在郡王府最高处的亭台,倚着美人靠,一手托腮,勾唇笑道:“这丫头还真不错。眼下太子略胜一筹,沈颢会后来居上么?可惜了,本王没法让姑娘家幸福,不然……”
    白屠一番惆怅。
    一旁的随从无语问青天。
    随从实在忍不住,担心郡王当男子当久了,会当真把自己误认为是男子,他提醒道:“郡王,太妃说……您要是再不行动,太妃就亲自给您物色人选,届时只要顺利怀上了孩子,就神不知鬼不觉处理了那人。”
    白屠突然抬腿,一脚踹在了随从身上:“放屁!本王的孩子,必须有一个出众的父亲!去告诉太妃,本王已经挑中了人选,无需她操心,就让她等着抱外孙吧。”
    随从挨了一脚,不敢再继续多言,顺从的应下:“是,郡王。”
    *
    长安街,茶楼。
    以防错过兄长,晓芙提前了半个时辰抵达。其实,汤药根本不会过时,昨日是她故意编出来的借口。
    晓芙就站在茶楼下面的紫藤花架下面。
    她提着瓷罐,目光到处张望,渴望看见兄长的身影。昨日她只是听见了兄长的声音,却是没有看见他,亦不知兄长这五年过得好不好,可曾想起她与吱吱,还有祖父……
    祖父走了,这件事起码得让那个兄长知晓。
    这时,晓芙的目光突然定住了。
    她看着从身侧走过的女子的/腰/肢,那上面挂着的玉坠……不正是兄长之物?!
    “站住!”
    晓芙唤了一声,愣愣的看着这位富家小姐。
    卫雪姗天性胆小,她被吓了一跳,也错愕的看着晓芙。
    卫家的婆子与丫鬟立刻将二小姐护着。
    其中一婆子低喝:“这位姑娘,你要做甚么?你可知我们小姐是什么人?!是你能叫的么?”
    晓芙才管不得这位富家小姐是谁,她指着那块玉佩,问道:“这玉佩,你是从何得来?!”
    卫雪姗立刻花容失色,仿佛是作则心虚,她一手捏紧了腰上的玉佩,一边又打量着晓芙,心道:英王殿下给我的玉佩,旁人皆不知。这姑娘为何突然这般?
    卫雪姗长得小家碧玉,清瘦纤柔,一副楚楚可怜之态,宛若晨间被霜打过的娇花儿,天生惹人怜。
    晓芙纳闷,兄长与这位富贵小姐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兄长的玉佩为何会在她身上?
    “这位小姐,这玉佩,可否借我一观?”晓芙伸出手,态度有些强硬。
    卫雪姗害怕极了,太子还没死,她担心自己与英王的事情会被人知晓,态度同样决绝:“不可!”
    说着,立刻带人,一路莲步走开。
    晓芙想要追过去,身侧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孙姑娘。”
    晓芙立刻转过脸,呆呆的看着站在一丈开外的男子。
    男子高大颀长,腰身精瘦,手握一把长剑,他戴着幂篱,只能看见模糊的面颊轮廓。
    是兄长!
    晓芙看了看沈颢,又扭头去看了看走远的卫雪姗,她茫然极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兄长,刚才那位小姐,与你相熟?”
    沈颢:“……姑娘,我不是你兄长,我与卫二小姐也不熟。”
    他伸出大掌,掌心有一块月牙疤痕。
    晓芙认出了这道疤痕。
    她幼时闹着要吃桑葚,兄长就爬上峭壁给她采摘,那日不小心掉了下来,被碎石划破手心。
    晓芙的眼泪几乎是涌了出来,如江河绝地:“呜呜呜……”
    明明就是兄长,为何就是不承认!
    沈颢寄挂义母,从晓芙手中取过药坛子,又塞了一张银票在她手心,难得耐着性子,道:“孙姑娘,那……你我明日晌午再见。”
    这位孙姑娘果然是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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