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自己和蒋溢在一起十分安全,就被蒋溢拉住了,轻轻对她摇了摇头,笑着拉她走了。
    沈括还留在原地,两个人却没有再看他。
    “你为什么不让我怼回去?”
    秦念有些生气,“他明明说话就是阴阳怪气,有别的意思的!”
    蒋溢给她紧了紧围巾,
    “说话有别的意思的人多了去了,每个人都怼回去。你岂不是很累?我才舍不得你受累,就让他说去吧。”
    秦念心里这才舒服了些,然后问蒋溢,
    “你刚才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以她对蒋溢的了解,他从不说这些故弄玄虚的话的,一定是注意到了什么。
    蒋溢轻笑,摇了摇头,
    “他好像被人盯上了,所以我提醒他一句。”
    也是,穿的那么骚包,在这年根儿底下,不被盯上也难啊。
    秦念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想到那沈先生那身华丽的装扮,也笑了,心说希望他平安才好。
    毕竟蒋溢看混混的眼光可从来没失败过,因为他就是最大的那个混子啊。
    第94章 帮忙     离回程的火车还有半下午的时……
    离回程的火车还有半下午的时间, 蒋溢和秦念两个人抓紧时间在外滩散了个步,边散秦念还忍不住埋怨,
    “你说说你折腾这么一顿, 就在沪市待了半天,连逛都来不及逛, 哪到哪划得来!”
    “重点不是划不划得来, 而是和谁在一起。况且沪市我已经很熟了, 原来我在那边,”蒋溢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楼对秦念说:“就在那里,住了好长时间, 逛不逛有什么打紧的。”
    这还是秦念第一次听蒋溢说,所以很惊讶道,“你在这里生活过吗?家里不是京市的吗?”
    “我妈妈是沪市人。”他说完这句话就不说了,眸光微闪,像是回忆起一些不愿意提起的往事。
    年少时候的自己除了思念没有选择,等到了大了些独自踏上去往母亲家乡的路。
    然而了解的越多,越深知母亲再不会回来了,那种强烈的反差让他陷入强烈的情绪当中,在沪市有过一段相当叛逆的日子, 后来还是爷爷把他揪了回去,要不然现在也许真是沪市一大混子了...
    秦念见他不说了, 也就没再继续问,想必他在沪市应该有过段不甚美好的经历, 要不然也不会从来没跟自己提起。
    凛冽的江风吹的秦念脸生疼, 她转了个背风的方向,蒋溢自动站了过来,将她拉进他的怀里, 双臂轻环,她的脸刚好窝在他营造出来的小小空间里,顿时就一点风感受不到了。
    “突然感觉不冷了呢,在这多看会儿风景呀!”
    和蒋溢一起身处沪市江畔,总让秦念有种自由的感觉,是环境的更包容自由,也是没有人认识的放飞自由,恨不得再多留些时候才好。
    蒋溢刚想说什么,眼光看向前方火急火燎冲他们而来的人,无奈的笑着摇头,
    “怕是不行了,你想自在些,就总有人出状况给你找点不自在。”
    秦念疑惑的把头抬起来,往蒋溢眼神的方向看,叹了口气,心说还真是。
    沈括正面色焦急的四处张望,看到他们像看到救星一样冲他们而来。
    秦念从蒋溢怀里离开,站到和他并排的位置,面对着匆匆而来的沈括。
    “沈先生,倒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她刚才说再见是礼貌用语,可不是真想这么快就再见的意思。
    沈括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冲秦念点了点头,然后就对蒋溢说:
    “蒋先生,我的手拎包不见了!我刚刚不过是低头系了个鞋带,把手拎包短暂的放在了地上,就有人飞快的把包抢走了,等我抬头看的时候,只看到了个背影,怎么追都没追上,那人穿了个粗布棉袄,带了个皮帽子,个头大概这么高...”
    沈括开始滔滔不绝的跟蒋溢讲起那人的外贸特征来,就像在做笔录似的。
    秦念...
    她无语的打断沈括的话,“沈先生这话可以去公安局说啊,公安一定会帮你解决的,你跟我们说,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沈括这才停了下来,咽了咽说话太急来不及吞下去的口水,擦了擦在大冬天依然冒出来的一头冷汗,
    “秦小姐,我是突然想起了蒋先生在沪市大饭店门口对我说的话...”
    他睨了眼蒋溢的神色,见他依旧没什么表情,适时的停住了话头,等着他的反应。
    正如他在饭店门口跟蒋溢说过的话一样,他不是没有什么行走经历的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能在现在从港市到这里,恰恰说明了他的丰富经验。
    当然现在看起来,他应该是在高人面前大放厥词了,可当时他说这话时,并没有特意夸大的成分。
    所以在包被抢了之后,他立马就想到了蒋溢那番好似提醒的话,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那么提醒自己,可恨自己竟然以为这是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的故意逞能,竟然没有丝毫放在心上,还说出去那番嘲弄人家的话,现在想想简直羞愧死。
    蒋溢把他所有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他轻吁了口气,表情平淡,声音也没什么起伏,
    “沈先生还是赶快去公安局吧,我们的公安很乐意为群众服务,相信您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他提醒的话已经说了,可沈括没放在心上,现在出事了也就只能按正常流程走呗。该报案报案,该找人找人。
    “我知道,按理是该这样的。”沈括有些着急的看向蒋溢,又抹了一把汗,“可我是今天的船票要回港市,所有的证件包括船票都在里面呀!”
    秦念一愣,奇怪道,“怎么你也是今天要离开港市吗?”
    好巧,她也是今天要走耶!
    沈括的面色就有些尴尬了,看了面色一沉的蒋溢一眼,心说本来是想早些走的,还不是因为在出口商店看到了秦念,所以打听了她要走的时候,想着能在沪市多跟她有些接触,把要走的时间给改了...
    没想到非但没接触上,还遭遇了这么一码子事,真是无妄之灾啊!
    蒋溢多精啊,看到沈括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本来就看他不顺眼,现在更不想帮他了。微微扬着头不说话,也不看他。
    沈括实在是着急,絮絮道,
    “我知道按理应该怎么做,可确实是没有时间等待了,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在那个包里,如果不拿回来的话,我怕是就要滞留在沪市了,钱和证件都不在身上,我一个外地人在这里怕是过不下去。”
    而且有一点他没说,没几天就要过年了,他要在过年的时候露宿在沪市街头吗?
    蒋溢既然一眼就看出了有人对他有别的想法,一定是有相应的门路或者是什么能看破其中门道的厉害之处,眼看着再过没多久就要上船了,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来求助蒋溢,万一要是有可能性呢?
    蒋溢可不会对一个觊觎自己对象的人心软,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活菩萨,提醒他早点走别瞎逛,已经是他作为给念念提供了一次在沪市大饭店吃饭的座位、满足念念这个心愿的回报了,他巴不得他露宿街头才好呢。
    因此听了他这番话,根本就没有别的反应,依然淡淡的看着黄埔江,好像对这水有啥深厚感情似的。
    秦念就没这么爱憎分明了,她想到了些别的东西。
    昨天她走之前刚又跟袁悦通了电话,袁悦说领导对沈括的想法还是有兴趣的,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联系了,约定在年后的时候让沈括带着相关证件、证明和计划去趟京市,也就是说他们大概率以后还会碰面,且没准将来能成为打交道的合作伙伴。
    想到这,她伸出小手轻轻拽了拽蒋溢的袖子。
    没反应。
    又稍微加了些力气拉了拉他的衣服。
    还是没反应。
    秦念冲两眼冒着希望之火的沈括干笑了一下,暗暗把自己冰凉的小手伸进蒋溢的大衣里,然后一个见缝插针,灵活的从毛衣下摆钻进去,贴在他热乎乎的背上。
    蒋溢一个不防,“呲”了一声,太酸爽了!
    大手向后伸,隔着大衣捉住她乱作乱的小手,惩罚性的按了两下。然后两手又伸出去把她的另一只手握起放进手里暖着。
    怎么手这么冰,他都不知道,这要是冻伤了以后一进暖和的屋子,手就要痒的。
    在北方的时候出门都盯着她戴手套,到了南方她就撒欢了,不但穿得少,连手套也不戴了,真是不听话!
    秦念见蒋溢终于理会自己了,有些娇娇的说:“你要是能帮沈先生的话就帮帮他吧。”
    蒋溢扬眉,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好像在控诉你为啥这么帮她。
    秦念贴过去悄悄跟他咬耳朵,“以后可能还要跟他见面,咱们要是不管的话不太好。”
    见蒋溢一脸“不好就不好,我无所谓”的表情,她咬唇加码道,“我有礼物送给你呀,等不事解决了,回去我给你呀!”
    然后在蒋溢惊喜看过来的时候,还暧、昧的冲他眨了眨眼睛,小脸儿羞羞的,在对上蒋溢眼神之后,然后又慌乱的别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乱乱的扑扇,像掉入网里寻不到出口的蝴蝶,勾得蒋溢心痒痒的。
    心说这谁能遭得住啊,原本根本就不想管他这破事,现在也改了主意。只要念念高兴,他费点事有什么要紧的?
    但还是冷着脸对沈括说:“我当时是看有人一直总盯着你,想到快到年根底下了,估计什么人都出来弄钱了,所以才提醒下你。我在沪市虽说认识些人,但已经好久没联系了,管不管用我可不知道,回头东西要不要得回来,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沈括一喜,连连点头道,“只要蒋先生愿意帮忙,我就已经千恩万谢了,能不能成不要紧,您能伸出援手已经是大义了!”
    他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医活了更好,医不活就只怪自己修炼不够,把人家的良言好意当坏话,活该了。
    他本来应该再感谢秦念的,可他想到自己一跟秦小姐说话,蒋先生就黑一分的脸,还是识趣的没看秦念,只像个小迷弟一样热情的看转蒋溢。
    蒋溢心说算你聪明,再盯着念念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然后跟秦念交代了几句要带沈括去见些人,把她七拐八拐的送进一个小店,要了瓶汽水,要了点小点心,就和沈括匆匆走了。
    秦念踮着脚往外瞅,也十分想跟他们去见见“世面”,可想到刚才蒋溢断然拒绝的坚定眼神,只能乖乖坐下。
    蒋溢虽说对自己百依百顺,可也有极个别时候,比方说现在,就是自己再怎么闹他都不会同意的,只能任命的乖乖待在原地等他们回来,心痒痒的像个望夫石似的。
    第95章 蒋溢,你他妈还知道回来!       这……
    这是一家姑且算作是小店的小店, 秦念向四周望去,这就是一个老弄堂里的普通小楼。
    普通的三层小楼,一楼是大厅, 现在放着几张桌子,随便摆了几把椅子。
    二楼应该是主人住的地方, 最上面一层是阁楼。
    她现在正坐在一楼的空桌子前, 面前摆了一瓶橘子汽水。
    这小楼没有牌匾, 也没有客人,蒋溢是怎么知道这里是小店的呢?
    秦念正奇怪间,刚才招呼他们的老妇人端着一盘糯米红豆糕从后面走了出来, 笑着对秦念说:
    “今天就做了这个,他们都是不挑嘴的,往常我做什么他们也不挑。我这里还极少接待女孩子呢,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秦念连忙从老妇人手中接过有些掉瓷片的破旧盘子,帮着她把红豆糯米糕放在了桌子上。
    嘴上说着,“肯定合胃口的,我喜欢吃这些粘粘糯糯的小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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