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强用一周时间,连续根除与小鬼子勾结的两处窝点,杜绝了隐患。而且收获了大批钱财、武器不说,还得到两处基地,在一众叫花子心中得威信也与日俱增。
    其他人能否成为自己忠实的拥趸不敢确定,但王老虎、刘大眼、刘柱子、陈三绝对是最忠心的迷弟。可以说让他们上东他们不敢向西,让他们打狗绝对不敢撵鸡。
    过程历历在目,可谓有惊无险,任自强对自己‘牛刀小试’,总体还是很得意。谋划得当,布局有序,环环相扣,随机应变,临机果断,没做到滴水不漏也差不多。
    这是实打实的生死相博,不是前世所玩的闯关升级游戏,你可以丢盹或粗心大意,大不了闯关失败人被打死,还可以从头再来。
    他这是和死神跳舞,在地狱门口徘徊,面对的无不是凶神恶煞,一着不慎就会和这个世界说‘拜拜’,或是遍体鳞伤。
    不管怎么说,任自强始终是凡夫俗子,肉体凡胎。他怕受伤,因为受伤会痛。
    他更怕死,死了意味着一切都玩完,这种结局想都不敢想。
    他可以敬慕革命先烈为了信仰前赴后继,铁骨铮铮,奋不顾身,慷慨赴死。但自己扪心自问,能否做到呢?估计热血上昏了头的情况下会做到,脑瓜子清醒时绝壁会说‘no’!
    前世无数次幻想过,如有外敌入侵,他势必像爱国志士一样拿起武器保家卫国。至于会不会为此而丢了小命,则全然不在考虑之内。
    那时一心臆想杀敌如砍瓜切菜般的爽快,或是天真的认为自己运气好得‘爆棚’,敌人的子弹、炮弹都会绕着走。
    可现实很残酷,一旦刀枪相向,稍有差池,就会令你饮恨当场。就像在土匪山寨开枪时,如果他不提前考虑好打一梭子换个地方,很可能受伤的是他而不是刘大眼了。
    战场上瞬息万变,子弹、炮弹可不长眼,溅起的碎石,打飞的树枝,都可能变成要命的利器。
    面对一帮乌合之众的土匪尚且如此凶险,如果再碰到训练有素的小鬼子又该如何应对?他得匹夫之勇还能建功如此吗……
    任患得患失的思绪飘飞,不觉间任自强与周公相会。
    一夜好睡,翌日清晨锻炼之际,他又故技重施,用几声枪响轰起来睡意正浓的众叫花子。
    言辞厉声巴拉巴拉说了一通,从此要改掉叫花子的懒惰毛病,‘一日之计在于晨’的‘烂棉花’。
    然后吩咐一声:“女人去做饭,男的由王老虎带队沿着大路跑到山脚下再跑回来!”
    两地往返一趟不到三公里,初期先要求这么多,一个星期后再逐步增加。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对这帮叫花子刚开始不能期望太高,他也想开了。
    吃过早饭,任自强就准备带刘柱子、陈三骑马回城。一路上刚好练练骑术,再怎么说四条腿也比两条腿跑得快。
    “团头,要不明天再走吧?我看今天天不太好,好像有雨?”王老虎出言挽留道。
    任自强看看天,见东方确实阴云密布遮住了太阳,还真有点风雨欲来的模样。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走,要办的事太多,不敢耽搁。
    “没事,马的脚程快,跑快点一两个钟头就能回城,说不定能躲过雨。”
    看任自强去意已决,王老虎只好作罢,随即牵来备好鞍的三匹马,又交代刘柱子、陈三一些骑马、喂马的注意事项。
    说起骑马还有些丢人,前世他作为天山脚下西部男儿,马背上的技术只能算作略通。骑骑走马还可以,勉强小跑,至于风驰电掣般的感觉从未体会过。
    不过他现在自恃身手非同一般,想来驾驭一匹马还是不在话下。
    当他以极为潇洒的姿势上马,正欲催马前行时,却发现刘柱子和陈三磨磨蹭蹭不上马。
    “你俩怎么回事?”
    “强哥,我没骑过马,害怕马会发疯,要不我跑着回城得了?”刘柱子苦着脸道。陈三也一脸为难。
    “嗨!你们那么大个人,骑马有啥害怕的?”任自强都无语了:
    “不会骑就多练练,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骑马。以后咱们免不了东奔西跑,总不能别人骑马你也用两条腿跑吧?万一遇到危险需要跑路,谁跑得快谁占便宜,你们不会骑马岂不是等死吗?”
    教训完刘柱子二人,他才想起叫花子中不会骑马的大有人在,忙又叮嘱王老虎他们有空多练练骑马,而且别忘了转告刘大眼也照此办理。
    至于马匹不够的问题,他回城看看能否买一批。
    安排叫花子们学会骑马,并不是为了培养一批骑兵出来。因为他很清楚在现代战争中,因为有了大量自动武器存在,骑兵会逐渐走向没落而退出战争舞台。
    纵观国外西方发达国家,骑兵早已被机械化兵种所取代,也只有岛小资源少的小鬼子和落后的国内还把骑兵当回事。
    而且在现今国内交通条件下,尤其是在广大乡村和山区,只有供大车通行的土路,连砂石路都不多见,更别说柏油马路,所以机械化通行方式也无从说起。
    就保定府过了满城到刘家堡这一段路况,任自强就是有汽车他也不会开车上路。倒不是心疼汽车会被颠坏,他是怕没把汽车颠散架反而把自己给癫散架喽。
    有那个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得糟心劲,真心不如靠‘11路’来得轻松惬意。万一开车中途再碰到雨天,那真是呼天不应,叫地不灵。
    因此综合考量,当下短途乃至不通火车的长途出行,性价比最高的出行方式非骑马莫属。平路、沟壑、丘陵,乃至不太险峻的山地,骑马都可以平趟。
    所以任自强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不但自己要好好练练骑术,也得逼着一帮手下都学会骑马。
    刘柱子、陈三在王老虎的帮助下,胆战心惊上了马,试着走了几步,才稍稍安心。
    有这两位比他还不如的小白,任自强想尝试一下四蹄翻腾奔跑如风都不行。众所周知,马有跟跑和竞争意识,只要他的马一带头撒欢了跑,刘柱子和陈三的马就会跟着跑。
    以他俩生疏的骑术,绝逼会惊慌失措,大呼小叫,处置不当再从马上栽下来。摔个鼻青脸肿倒没什么,万一摔折了胳膊腿,或是被马踩一蹄子,那可有乐子瞧了!
    为安全计,任自强只好控制住马速,摆出一副老司机模样,反复提醒骑马的要领:“缰绳别勒那么紧,用前脚掌踩紧马镫,身体保持放松。”
    总要先让两人有个适应过程。
    走了大约一公里多路,身手灵巧的陈三最先适应,他跃跃欲试:“强哥,咱们跑一下?”
    “柱子,你怎么样?咱们试着小跑一会儿?”任自强也有些心动,先问问刘柱子的意见。
    “应该可以吧!”刘柱子不确定道。
    “好,那咱们先熟悉一下快步。”
    “驾!”任自强俩脚后跟轻轻一磕马腹,缰绳略松,催马小跑起来。
    他的马一跑,刘柱子和陈三的马不用催也跟着跑起来。
    说真格的,骑马小跑时还真没快跑时稳当。小跑时马的颠簸频率高,新手很难掌握和适应起伏节奏。
    就像刘柱子,一心几用,既要掌控缰绳,又要脚踩马镫,还要做到人马合一,确实难为他啦!他的屁股就像坐在弹簧上一样,忽高忽低,忽左忽右。
    屁股上肉厚,撞击几下倒没事,问题是蛋蛋受不了,挤压几次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慌得面无人色,不住高呼:“强哥,慢点,您慢点!”
    “都这会了你小子还敢分心啊?心思都用在骑马上,别东想西想,记住我教你的几个要领,别害怕!”
    任自强一边分心适应小跑,一边还得安慰他。
    陈三这小子倒是全神贯注,慌了一会儿很快就骑稳了,屁股就像粘在马鞍上一样。
    这马一跑起来,可就刹不住了。
    一是任自强的骑术本来就是二不跨五,骑马的理论经验有,实践经验不足。
    二是人和马初次见面都不熟悉,很难做到熟练驾驭,如臂指使。
    三是马儿吃饱喝足,这段时间又养足了体力,属于憋炸了的那种。一上来就想撒着欢儿奋蹄驰骋一番,这也是它的天性使然。
    原本磨磨叽叽走了一段路它就很不乐意,小跑了没一会儿,得空就开始由着性子奔驰如飞。
    任自强这会儿那还顾得上别人,他也不敢用力勒缰绳,生恐坐骑来个急刹车或是前蹄跃起,估计一个不好少不得来个‘平沙落雁式’。
    他不敢有丝毫分心,全身心感受马的起伏节奏,耳朵里只有马蹄翻飞时极富有节奏感的‘哒哒、哒哒’声,和呼呼掠过的风声,眼前的景色如浮光掠影。
    身体素质好真是没说的,他很快体验到马儿飞奔时那种风驰电掣般得爽感,心情激荡之下忍不住吆喝了一嗓子:“这是飞一样的感觉,这是自由的感觉……!”
    一口气也不知跑了多远,眼前不远处是一个大集镇。马也跑爽了,也跑累了,马身上汗水如浆,口鼻喘着粗气。
    任自强轻轻勒了勒缰绳,马儿顺势慢了下来。再回过头看,发现陈三勉强跟在后面有一里地,而刘柱子连人带马影子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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