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驯养?这完全是不可解的命题!
    心烦意乱地关掉网站,烦躁得在屋子里转圈圈,他很想叼根烟吐俩圈圈占个卜……
    “大师啊,你再这么转,你不晕,我都要晕了。”蒋保镖叹着气说。
    “要不要我喂你吃止晕药啊?”安大师语气不善。
    蒋师成忙在嘴上一划,做了个锁拉链的动作,双手高举投降。
    程尘顺着转了几圈,瞅瞅蹲角落的老蒋,哼哼几声又倒着转了几圈,站定:“我说,老蒋,有烟没?”
    “大师您未成年啊!按规定我这……”
    “按规定安保人员都要吃自带盒饭。”程尘冷漠脸。
    “行,行!您是大师,您说了算。”蒋师成摸出盒“青梅”,弹了根出来,奉上,又狗腿地点了打火机。
    程尘接过烟,深吸一口,“咳咳咳!咳……”眼泪都呛了出来。
    这是个全新的身体,稚嫩,蓬勃向上,他这半老的芯都一天一天融合得青春起来。他已经不是那个曾经沧桑,阅尽桃花片叶不沾的他了。
    长长一声叹息,程尘掐灭烟,丢在一边,望着落地窗外幽静的柏林,低声问:“蒋哥,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谁?”蒋师成阴阳怪气地问。
    安大师瞪了他一眼,他吃吃笑起来:“哦,那个让你赶出去干活的傻小子啊!崖自?
    呐,很多事情本来是不可言,也没有必要让你知道。可是谁知道士别三日,小公鸡都变大凤凰了!您这级别一高,镇国级的文豪大师,拿出来能镇倒一片片啊!所以呢,有些事情,您问了,我也就知无不言,言尽不尽的,您多体谅。”
    “我明白。”程尘将躺椅拖到蒋师成身边,把自己丢在上头,“说说呗!我好奇。”
    蒋师成轻笑一声,叼了根烟在嘴里,说:“我跟你那么大时,可没你这么本事,不过也是一腔热血要守护正义,保卫世界和平。我们家是书香门第,出了我这么个异类非要走军政的路,也就随我去了。
    读军校的时候,我的表现极其优异——喂,你那什么眼神?当时经过了几次考验,级长告诉了我,‘守护者’的存在。对啊!就是上次我第一次来你家,说了半截让你老越家给压下的那次。”
    “守护者?守护什么?”
    “守护灵性,为了世界和平、人类的繁衍生息。”蒋师成笑得发抖,这中二的台词他也好些年没出口了,“我说,这词是有点那啥,可是这个半公开的组织确实是以守护蓝星灵性为已任的。你这级别,应该已经知道‘漏’的存在了吧?
    在发现‘漏’的存在之前,守护者的行动基本是见招拆招,华国哪个地方出现了灵性异样,或者灵性流失的情况,就由守护者来负责处理。山南越氏虽然不是正式的守护者序列之内,但因为他们特殊的贡献和能力,也相当于另类的灵性守护家族吧!”
    程尘无奈地拔下老蒋嘴上的烟:“跑题了啊!你真要讲古啊?”
    “抱歉抱歉,我这破嘴一跑起来就溜得没影。哪啥,你家大狼是吧?你也该猜出来了,我认识他就是在‘守护者’里。”蒋师成的眼神有些空洞,他望着渐渐阴沉的天色,似乎又回到了那些热血激荡却又惨痛得不想再触及的岁月。
    “我认识他时,刚刚军校毕业,经级长介绍加入了‘守护者’京都卫。那年我才二十二岁。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刚刚出任务回来,一身狼狈,板着张死人脸,脊背却挺得跟标枪似的,那双绿眼珠深得就像一潭死水,冰冷冰冷。他的眼光扫在我脸上,就觉得像是被冰棱刺过一样。
    我们级长悄悄告诉我,那是崖自,天狼崖自,一人肩担一星宿的崖自。独来独往,做最艰难的任务,从无失手。”
    程尘听得入神,轻声问:“他……和现在不一样吗?”
    蒋师成“切”了一声,翻了个大白眼:“现在这家伙,我敢从他盘子里抢鱼,抱着大师您的金大腿,我还敢五花八门地怼他,最多少顿吃的。对于曾经的崖自……”
    他呲牙倒吸口凉气:“跟他说句话,我都怕被冻死!”
    程尘听得都忍不住想踹他:“喂,当着主人面,说大狼坏话,老蒋你不地道啊!”
    “行,您家的大狼那是忠诚能干,会做菜会卖萌,温柔体贴,干啥啥不会啊?”蒋师成酸溜溜地说了一句,又道:“我说,大师啊?您还听不听了,我这浪费的二两口沫,给不给报销啊?起码得煲个鸡鸭鱼汤的来滋润下吧?”
    “听,怎么不听?晚上一定让阿郎好好煮个汤犒劳您,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蒋师成笑嘻嘻地嘟哝着,吹上了自个,“话说,当年我蒋某人也是一表人才,能力出众。很快升职提拔,补任了弧矢九星之一——咱们是九人一组,所谓‘八星如弓,外一星如矢’,我就是那个先锋的箭矢。
    咱们组的伙计们一同出任务,一同逍遥快活,一起怼天狼——那不是弯弓射天狼么?弧矢不怼天狼那不符合天性天职不是?
    我们弧矢的感情十分好,说是亲如兄弟姐妹都不为过。南船是弧矢中最让我们一众兄弟心疼的妹子,她是个特别温柔能干的女孩子,灵赋也特别,能感应灵性的流动,出什么任务有她在,总是特别顺当。
    那些年,国家给的津贴丰厚,任务也不太难,就是满世界乱跑,隔三岔五解决点灵性问题。我们都过得很快活,只有崖自,从来没见他笑过。
    我说过,咱们弧矢那时常常怼天狼,有时就是纯粹看他那冰冷得看人像看蝼蚁似的样子不爽。南船常常劝着我们,别闹,劝着劝着,我就觉着阿南看天狼的样子有点不对……喂?”
    蒋师成停了下来,贴着程尘的脸用力瞅,淡淡的伤感顿时消散。
    “干什么?”程尘不动声色地横他一眼。
    “哎呦,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大师酸溜溜的,生气了?”
    “别扯淡!蒋先生您润润嗓。”程尘白了他一眼,顺手倒了杯水。
    蒋师成谢了声,端水喝了口,突然又叹口气:“唉,你也不用别扭,我曾经认识的那个崖自,什么都没放在眼里,连他自己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更别说别人了。虽说没放在心上的东西,可只要是他的,那是宁可砸得稀烂都不会让人沾一点。护食的狗性!”
    程尘听着蒋师成讲着往昔,总觉得恍恍惚惚,像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那个冰冷的男人是……他的阿郎吗?
    “后来,那帮科学家监测发现了‘漏’。”蒋师成顿了顿,幽幽地叹,“守护世界,原来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那几年,京都卫死了一茬又一茬,只是勉强堵住了几个发现的小点。‘漏’的成因、主源地、怎么解决……这么多条命换来‘一无所知’。
    联合国其他几个常任理事国坐不住了,强烈要求派遣特种灵性部队与我华国一同出手。怎么说来着?噢,‘这是世界的难题,不是某一个国家单独的责任,华国不能也不应该将全人类的职责独自承担。’
    听听,说得多好?!蛤?不应该将全人类的职责独自承担!”
    蒋师成狠狠啐了一口:“他们要华国开放,开放‘漏’区域,开放所有原始研究资料,开放一切‘调查’渠道。呸!那还是主权国家吗?他们是要搞出个国中之国!”
    程尘默然,悄悄给激动的蒋卫士续上水。
    “没办法,为了给迫切想要‘保卫’大蓝星的其他国家一个交待,给他们能过得去的资料,以换取有限度的开放‘漏’区域。守护者派出弧矢九星、天狼还有其他兄弟,二十六个守护者最强精英,加上各国强烈要求派遣的特种灵性部队七人,一共三十五个人,出了这次绝命的任务。”
    蒋师成声音渐低,抹了一把脸,笑得像哭:“过程我就不说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再想起。三十五个人只回来了五个,弧矢只剩下我和组长,一个废一个残。南船死了,为了让更多人活下来,崖自眼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她去送死。没什么好怨的,阿南也不会希望我们有怨,但到底……意难平。
    ‘漏’虽然仍未找到主源,但堵住了大半,人类还可以好好地,和平地过上几十或许几百年?我一直告诉自己,这些牺牲都是有价值的,是为了全人类……但是,一闭上眼,就是血,血!兄弟姐妹们闭不上的眼,和满眼的血。”
    程尘只觉得有一腔块垒堵在胸口,闷闷地难受:“后来呢?”
    蒋师成也半躺下来,坐在摇椅上晃啊晃,看着远方喃喃:“国家的利益保住了,‘漏’解决了大半,人死得差不多了。我就是整天失眠啊失眠,不能继续战斗在第一线了。于是我就转职来了离州,享受一下自己亲手保卫的和平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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