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写的很好, 把化学知识很日常生活结合, 通俗易懂, 有诗魔白先生的风采。”
    白居易的诗因浅白通俗, “老妪能解”,宋跃岷自然不能跟白居易媲美, 姜桃这是借着诗魔夸他。
    宋跃岷轻笑,揽着她的腰吻她那张抹了蜜的唇, 从浅尝辄止到深入探寻,吻到姜桃软成一团他也克制不住才喘息着停了下来, 两人拥抱在一起平复着情绪。
    他把玩着她柔滑的掌心, 抬起后放在唇边摩挲笑问, “都说百忍成钢,你说我会不会有一天成钢了。”
    姜桃哪能听不出他的深意啊, 羞恼的哼声道,“谁让你忍了,你不来不就行了。”
    自从那一次, 他每晚都过来,说的做的都是情侣间的事, 但不论多亲密也不会超越男女大防。
    “那不行,我只要一闭眼就能想到你,所以不管我来不来都得忍, 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合法夫妻,我等着你什么时候松口嫁给我。”
    姜桃弯起唇角笑了,还有一天疗程结束,她计划年后推进任务进程,毕竟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两人又说了会话,姜桃听到屋外的时钟敲了十一下就催他回屋睡,宋跃岷索了个深吻后拿起拐杖离开,开门后又回头给了她一个笑容,姜桃也躺在床上笑了,青丝墨发,衬着那张莹白小脸,瞬间让他生出了不想离开的念头。
    他正想说什么,身后的暗黑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跃岷,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小桃的房间。”
    宋跃岷回头,隐隐辨出了母亲的身影,他还算镇定,毕竟从开始就没想隐瞒事实,而姜桃则显得惊慌失措,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付娟打开了客厅的等,光线乍亮,母子两沉着脸对视,付娟急促呼吸的心口暴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她越过儿子的肩看向屋内脸色煞白的小桃。
    突然发现,原本不起眼的丫头不知不觉间变的好看了,也在不知不觉中勾引上了自己的儿子。
    “你们都过来,把事情说清楚。”
    留下这句话后付娟转身上楼,看样子是要把宋建隆一起喊下来,宋跃岷回头看姜桃,见她紧张的脸色苍白的模样,走过去抱住了她,吻着她的额安慰道,“不用担心,我说过我会解决。”
    姜桃的身体不自觉的有些颤抖,宋跃岷心疼的抚着她的背轻拍,垂头在她耳畔低语,“相信我,不要怕,一切都会好起来。”
    姜桃嗯了一声,可声音又轻又紧,宋跃岷顿时心疼不已。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宋跃岷牵着她的手说,“走吧,有我在,不用害怕。”
    姜桃跟着他出门,在楼梯口刚好碰上了夫妻二人,付娟脸色依旧沉的滴墨,宋建隆的神情稍好些,叹了口气率先去了客厅。
    四人一齐坐下,宋跃岷牵姜桃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付娟轻哼一声开口了,“说吧,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姜桃低头看手,宋跃岷平静的回答,“三个半月,是我追求的小桃。”
    他一开始就将矛头对准了自己,姜桃咬着唇侧头看他,他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手,无声的安慰着。
    付娟看到两人的互动很是不快,“知子莫若母”,她知道儿子从小就是个死心眼,大吵大嚷解决不了问题,但想到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特别是姜桃,亏自己可怜她、信任她,最后就是这么报答自己的!
    “三个半月,你们好啊,虽然现在是新社会,没有以前那么多繁文缛节,但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管哪个年代都不合适吧?”
    说完她看向姜桃,声音很是严厉,“小桃,你是姑娘家,也是上过学的,洁身自好这四个字难道老师没教过?”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在姜桃心头,鼻头瞬间酸了,扑簌簌眼泪水珠一样花落,掉在了宋跃岷的手背上,狠狠灼烧了宋跃岷的心。
    “妈,你不用这么说小桃,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强迫她……”
    付娟扬声打断他的话,“跃岷!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你把责任全揽过去又如何?难道她就全然无辜了吗?还有,不管你们是怎么开始的,谁强迫的谁,我作为长辈,难道还说不得话了?还是她成了哑巴要你代劳?”
    宋建隆拍了拍付娟的手臂,有安抚的意思,轻咳一声道,“年轻人长时间相处产生感情很正常,我们也不是那么守旧的家长,但你们在不告知父母的情况下共处一室确实极不合适,不是说没人知道就不违反道德,良好的品德应该是言行合一,任何时候都要严格要求自己。”
    他没有发火,连说话声都与常人无异,也没有任何辱骂性词汇,但这段话却像巴掌一样打在两人脸上。
    对自我有要求的人而言,道德的批判比辱骂更让他们脸红。
    姜桃红着眼道歉,“叔叔阿姨,对不起,我们虽然恋爱了,但并没有做什么违背道德的事,也不是故意想隐瞒,只是想缓缓再说。”
    付娟冷笑,“缓缓?三个多月还不够缓?难不成想等着生米煮成熟饭我们没法拒绝了才说?”
    宋跃岷不满的皱眉,“妈,小桃不是这个意思,您对我们应该要有基本的信任。”
    付娟侧头深呼一口气,对儿子他们一直以来都觉得亏欠,如今儿子的腿才稍稍有了好转竟然就有了这事!
    她自诩从来不是嫌贫爱富的,在儿子找女朋友这点上并不看重家世、门第,但再怎么没要求也不愿儿子找个小保姆,还在自己眼皮子下暗度陈仓自己愣是没察觉,平日里若无其事的跟自己说说笑笑的,这得多会装相啊!
    就像丈夫说的,其他的可以不在意,品德问题一定要放在首位。
    “信任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做出来的,我之前一直很信任你们,可你们呢,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付娟难受的按住太阳穴,那里突突的跳动着。
    “跃岷,这件事我们没法接受,你要是想谈对象想结婚,我去请人帮忙找合适的姑娘,小桃,你别怪阿姨,咱们处了半年,这半年我怎么对你你是知道的,没有哪里对不住你,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不要再纠缠,明天就收拾东西离开。”
    第六十八章
    付娟跟宋建隆说的这些都在姜桃意料之中, 但于宋跃岷而言,父母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的形象倒塌了。
    他知道父母不会轻易接受,却没想到的事他们的话会如尖刀一般刺人, 甚至枉顾姜桃的尊严。
    对宋跃岷而言,姜桃是他选择共度一生的爱人, 只是为了谋生才选择了保姆这个职业, 她也从来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是自己喜欢姜桃在先。
    他们早已成为整体, 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
    “爸,妈, 我感谢你们给了我生命,也很遗憾没能成为让你们骄傲的儿子, 但我的意志是自由的,婚姻也是自由的, 从喜欢上小桃的那天起, 我就决定跟她走到最后。”
    他坚毅的目光透出不可更改的决心, 付娟痛心懊悔,宋建隆眉头深锁, 只有姜桃,垂下的眼眸中蕴着不易察觉的慰然,这个男人, 不枉费她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果然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付娟摇着头说, “跃岷,你真是太伤父母的心了,从小到大, 我们的出发点哪次不是为了你好?你知道有多少人年轻的时候为感情冲昏头脑最后悔不当初吗?这只是你一时的迷惑,你跟女孩子接触的太少太冲动,可过日子不是光有冲动就行的。”
    在付娟看来,姜桃长的确实不差,也有挺多优点,两人每天共处一室产生情愫也不是不能理解。
    如果时光能倒退半年之前,付娟绝对不会让姜桃进宋家的门,想到是自己“引狼入室”,她既悔不当初又难受不已。
    自己对姜桃多好啊,她怎么能跟跃岷在一起呢,这完全就是一中背叛,一中“好心当成驴肝肺”。
    付娟说完后,宋跃岷安抚的给了姜桃一个笑容,这才转头对父母说,“爸,妈,我已经这么大了,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真论起来是我配不上小桃,像她这样努力上进的姑娘,不管在怎样的境遇中都会过上好的生活,而我呢,除了家世好还有什么?我腿瘸了的时候,父亲被冤枉的时候有人站出来过吗?”
    父母为什么不愿接受姜桃宋跃岷是明白的,无非是从家世背景考量,但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最初吸引他的,也正是姜桃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和敢于拼搏的精神。
    宋跃岷的这翻话触动了夫妻俩内心最深处的痛,付娟更是头疼,她发现不论儿子说什么自己都没办法听进去,同样,自己说什么儿子也同样听不进。
    她看了眼丈夫,知道对方跟自己的感受一样,就出言暂停彼此间无效的对话。
    “行,时间不早了,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我不管你们的感情有多深刻,总之姜桃不能留下,明天必须离开。”
    说完,付娟起身上楼,宋建隆也跟着一起走了,宋跃岷还想说什么,姜桃拉住了他的胳膊摇头。
    宋跃岷蹙眉道,“为什么拉我,事情还没说清楚。”
    姜桃苦笑着让他坐下,安慰道,“都这么晚了,叔叔阿姨正在气头上,就算说到天亮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宋跃岷心疼的将她抱住,抚着她的后背自责不已,“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顾你的名节去你房间让他们否定你的品行,你放心,如果说服不了,我会和你一起走,我们直接去领证。”
    姜桃嗯了一声,嗔笑道,“我才不怕呢,你要是真赖账,我就嫁给别人,还要过的比你好,让你后悔一辈子。”
    这本是句玩笑话,宋跃岷听后脸色发沉,手心的力量也不自觉加大,抓的姜桃手臂发疼。
    他紧盯着姜桃的眼说,“我不许你这么想,这辈子除了我,你休想嫁给别人!”
    姜桃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狠戾的神情,知道他是当真了,忽视着手臂上的疼痛扑进他怀里说,“我说笑的,除了你我谁也不嫁。再说,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难道还想不负责?”
    听她这么说宋跃岷才安下心来,紧紧搂着她才缓过神来。
    “我会负责的,我也会说到做到,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姜桃疑惑的看他,宋跃岷没说什么,只拍着她背让她回去睡,目送着她进屋后拄着拐杖去了书房,整理这几个月存下的所有资产。
    在遇见姜桃之前,他从来没有存钱的习惯,但他用钱的地方不多,过年过节长辈给的零花都在,除此外还有近三个月来的稿费收入。
    一个男人,只有经济上独立才能谈论爱情,给爱人尊严,九百六十块,相当于普通工人两年的收入,虽然不多,应急却是够的。
    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父母坚持不肯接受,那他就像之前承诺的,跟着姜桃一起离开,另找一处住所安家,他相信自己有能力给姜桃衣食无忧的生活。
    第二天,姜桃按照正常的生物钟醒来,走出房间才发现,一家子竟然都已经起了,三人应该交谈过,神情都说不上好。
    看到她从屋里出来,付娟移开视线,呼了口气以正常的语调说,“小桃,厨房有早餐,你先去吃吧。”
    姜桃料想她应该是刻意支开自己,应声后去了厨房,客厅里,付娟看向儿子问,“所以你现在是要为了一个认识几个月的女人抛弃父母,还怪我们说话难听?我虽然生气,但没有全然否定小桃的意思,我承认她是个好姑娘,但结婚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是两姓相合,你们的成长环境不同,接受的教育不同,怎么过一辈子?”
    宋跃岷沉声道,“妈,小桃跟我选的是同一个专业,她的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是您对她的看法过于偏颇,何况当初她是出于无奈才会来咱们家工作,现在是新社会,即使做保姆也不代表低人一等,你们从小教育我要尊重别人,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从事什么样的工作,为什么现在却对小桃有了这样的优越感?”
    付娟在儿子一连串的质问下哑口无言,想到儿子早上说,他们不同意就要跟姜桃一起离开的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让她就这样接受儿子的“威胁”接受小桃也是不可能的,母子两僵持下,付娟看丈夫坐在一旁不说话,有些生气的问,“宋书记,你为什么不说话,现在这个情况难不成都让我一个人解决?”
    宋建隆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离正常上班时间还有一小时。
    其实昨晚上宋建隆睡前已经想过,虽然他并不赞同儿子娶姜桃,但如果儿子坚持,他也没法狠下心来。
    自从儿子的腿出了事,他就一直愧疚,现在儿子的腿虽然有了好转的迹象,可依然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跳。
    他太了解儿子的性子,只要下定决心就不会半途而废,所以他认为,现在最主要的不是反对,而是怎么处理小桃。
    继续当保姆不合适,留在家也不合适。
    他说,“我原则上是不同意的,但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广反对也不奏效。”
    付娟不气反笑,“宋书记,那您说怎么办呢,您是当领导当惯了吧,在家里还跟我打官腔?”
    “先让小桃回去吧,他们的事再缓缓。”
    他见儿子要开口,挥着手说,“跃岷,这事没的商量,小桃以什么身份继续留下?我最大的让步就是,你们的感情我不干涉,能走到哪一步看你们自己,一切等年后再说。”
    付娟对这个结果也不满意,但她也有自己的考量,心想先让小桃离开,说不准两人不再一块感情能满满淡了,过年的时候托人给跃岷介绍对象,说不好就有他合眼的呢。
    宋跃岷想的则是,结婚的时父母一时间不会松口,他也舍不得姜桃继续以保姆的身份留下。
    母子两各有心思,姜桃暂时离开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厨房里姜桃吃好了早饭正在洗碗筷,付娟过来找她说话。
    付娟见小桃低着头,柔弱又乖巧的模样,已经没了之前的喜爱,反而觉得她太能伪装,但为了不节外生枝,付娟面上并不显,态度称得上温和可亲。
    “小桃,以你跟跃岷现在的关系,继续留下来不合适,所以我要提前终止咱们的雇佣关系,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姜桃沉静的点头,并没有付娟预料中的不肯离开,这也就省下了付娟的口舌。
    她递了几张大团结过去,“这是给你提前结的工资,还有工作上的补偿,这半年在工作上我对你还是很满意的。”
    言下之意就是对其他方面不满意,姜桃对她的话并不在意,接过钱后只收了自己该得的那部分,剩下的二十块还给了付娟。
    “阿姨,我知道您心里生我的气,但我对跃岷是真心的,我也知道自己条件不好,但我会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配得上他。”
    付娟听完没说什么转身就走,走到转角碰见了儿子宋跃岷,看样子是听到了姜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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