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未雨绸缪的大公主,反倒是原主这个大反派身边一群猪队友,难道说公主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原主?
    想到这种可能性,齐予不得不承认,依目前所接触的前朝那帮人来看,帮助是没有的,坏起事来才是真的。
    大公主见她面色复杂,便知道齐予已经猜到了:本宫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所以就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
    齐予莫名松了一口气,所以不是大公主被算计了,而是大公主算计了别人,可是想起方才情不自禁地牵了这个女人的手,她心里一阵懊恼,一片好心,没想到是多此一举,人家根本就不需要。
    公主神机妙算,有应对之法就好。想来二皇子那边很快就会拿此事做文章,到最后却自食恶果,引得皇帝猜忌的凡是自己,想想还真是痛快。
    大公主却冲她笑了笑:本宫还未谢过驸马的维护之意,方才做得很好,若下次再有此类事,驸马也记得握紧本宫的手,让外人知道你我琴瑟相和。
    公主不必客气,身为驸马,这都是应该的。
    齐予脸色尴尬了一下,随即心里又不爽了一下,这一定是取笑吧,枉她一番好意,这不争气的手,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握上去了呢。思及此,手指不知怎的就觉得发烫,甚至蔓延到耳根,脸颊。
    大公主看得分明,手指微动,莫名有些躁动,像是想再去感受一下执手的感觉,她惊觉自己的想法,猛地转头看向窗外,脸上一片冷意。
    真是糊涂了,做戏做久了,竟差点分不清戏里戏外了,可是想起齐予红透了的耳根,她的脸色又柔软下来,若是入戏些似乎也没那么遭。
    两人各自整理着各自的心情,马车不一会就到了国师府。
    国师不在府中,李妈妈便带人恭迎,见大公主不仅腿恢复了,还没带面纱,她看着国色无双的大公主,再看看自家小姐,顿时两眼湿润,小姐她赚了呀。
    齐予看着国师府的下人,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她上前两步搀扶着李妈妈起身:李妈妈快起来,多日不见,我们进房说话吧。
    大公主听了,看了眼齐予,也上前两步搀住了李妈妈的另一个胳膊:李妈妈今后都不必行跪礼了,您就把本宫当作驸马一样看待。
    齐予一听知道这反派又演上了,不过这正合她的心意,便点头道:不错,这些虚礼以后就免了吧。
    李妈妈受宠若惊的被她们两个一左一右搀进屋里,心里老怀安慰,小姐长大了,公主也是个好的,夫人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她操劳半生总算是值得了。
    进了房后,三个人坐到桌前,李妈妈因为和大公主同坐,还有些局促不安,但看着齐予鼓励的眼神,她慢慢平复下心情,想来也是小姐深得大公主的心,不然她这辈子也没有和公主同坐的殊荣。
    齐予和大公主对视一眼,虽然说是国师府的家事,但也事关刺杀一事,所以说起来也算是一件事。
    李妈妈,当年我娘生我时,你在场吗?
    老奴在的,小姐怎么想起来问这事了。李妈妈这才发现齐予的神色变严肃了些,就连大公主也一脸探究,难道牵涉到什么要紧的事了?
    齐予点头:这就好办了,那您知道当时除了我,我娘有没有生下其他的孩子?
    两个人如此相像,第一怀疑就是双胞胎,或者有极近的血缘关系,这是最有可能的一种结果。
    李妈妈顿时哭笑不得:小姐说什么胡话,咱们国师府就你一个孩子,夫人她命薄,生下你就去了李妈妈一想起当时的情况,眼睛又有些泪汪汪的。
    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也是夫人最信任的人,当时进门后,夫人直直地看着她只说了一句:保护好孩子。就撒手去了,李妈妈也因此终身不嫁,尽心尽力地守着齐予长大。
    齐予皱眉,那就是找不到有有用的讯息了。
    大公主看了她一眼,朝着李妈妈问到:李妈妈当时一直守在外面吗?按照打听来的消息看,齐父并无兄弟姐妹,也没亲戚,况且当时那个刺杀她的假驸马太像齐予了。
    单从直觉上讲,大公主更倾向于你那个假驸马和齐予是有血缘关系的,甚至极有可能是双生子,所以唯一的突破口就在这里。
    李妈妈想了想道:当时老奴本来是在屋内的,后来被老爷叫出去了,具体什么事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接生婆子是哪一个,她应该是没有离开过的。
    大公主眸光一亮:劳烦李妈妈把那个接生婆子的信息说详细些,越详细越好。毕竟已经二十年了,要找一个人还是有些麻烦的,万一那个人再有心躲藏,那更是难上加难。
    将接生婆子的信息记下来后,齐予和大公主就回公主府了,她们不好直接去寻人,还是安排寒水暗中去打探更稳妥些,免得打草惊蛇。
    李妈妈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桌上的茶都冷掉了,她还在细细回忆着。当时齐父说产婆不够,让她再去找一个来,那时候才二十岁的她听着房间里的声音,早就失了分寸,听到吩咐就出府去了。
    现在想想,当时的国师府虽说已经衰落,但府里那么多下人,怎么也不该唤她这个贴身丫鬟去,回来时夫人已经生了,产婆说是大出血,命保不住了。
    当时听到这话,李妈妈就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却只听到一句:保护好孩子。
    突然,她站起身来急急忙忙走到铜镜前,对着镜子张开嘴巴,然后由着心里的猜测,重复了当时夫人的那句话,还有最后那个没有发出声音的口型:保护好孩子们。是们,原来是们,怪不得当时夫人显怀得比平常人要大些,可是那些大夫为什么从来没提过?
    李妈妈惊得跌坐在地,久久不能回神,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问题,夫人为什么说保护好孩子,难道有人要伤害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法海追许仙去了、小葉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又弹劾
    另边, 回到公主府后,大公主吩咐去寻当年那个产婆的消息,寒水领了命便往外走。
    齐予看了眼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的大公主, 然后看了眼刚出门的寒水, 便抬脚朝着她的背影追过去。
    两人前后,先是出了书房, 然后离开后院,走到前院中庭时, 直留意着身后脚步声的寒水停了下来。
    驸马要去哪?要不要奴婢给你带路?这明显就是尾随吧,也不知道驸马偷偷摸摸地跟着她是打得什么主意。
    齐予难得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这伸手要钱的行为着实有些艰难,但说到底是两方商量好的报酬, 她跟着大公主来回奔波个月,甚至还虎口探险,这么想话就容易说出口了。
    公主让我找你去账房支三千两银票, 就是上次去平蛮州商定好的报酬。
    寒水自然记得,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翻了个白眼道:驸马是咱们府上的主子,想支银子直接去账房上取就是, 何需分得这么清楚?
    不行,亲兄弟明算账, 还是你去比较好。废话,当然要算清了, 她可不想欠公主府的,尤其是银子,这可是关系到她溜之大吉后的幸福生活。
    寒水点点头:那驸马随我来吧,区区三千两还要奴婢跑趟, 哎。真耽误她的时间。
    齐予看着明显眼含鄙视的寒水,心道这不食人间疾苦的讨厌丫头,竟然说区区三千两,要知道普通人家几年都挣不来这么多银子。
    当天晚上,派出去的人就有了消息:当年那个接生婆子竟然举家离京了,说是回了襄南府老家,这样来就难寻了。
    甚至回老家都有可能只是个对外的说辞,若真的牵涉前朝什么人,被灭口的可能性也很大。
    大公主扫了眼默不作声的齐予,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但同时也说明了她们的方向是对的,如此推断,当年齐夫人产子想来定然是有隐情的。
    驸马向来能掐会算,不如这次也看看那个贼人和你是否有血缘关系?
    说到这,大公主莫名的心头堵,从最开始这个人就知道她的伪装,到后来西岛国二公主的事情,哪桩事都很可疑,偏偏每次都被这个人糊弄过去。
    她抬首,清泉般的眸子定定地看向齐予,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总归是跑不掉的,所以不着急,终有日要把这个人捆起来好好算下总账。
    齐予听到这话,心里也是堵,怎么又提起这茬了,还能掐会算,当她是算命的吗?
    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大公主,就迎上道专注的视线,好好的反派应该面目可憎才对,这么双好看的眼睛太不符合人设了。
    齐予怔了下便回过神来:为今之计或许只有问爹爹了,不过若他真的知情,怕是只会瞒下去,若不知情也等同于白问,所以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大公主闻言不由得眉尖挑,她的驸马倒是不徇私,怀疑起自己的爹爹来也不含糊,不知道为什么,那种隐隐的违和感又从心底升起。
    她默默咬了下舌尖,漫不经心地问道:驸马觉得国师有没有可能是知情人?
    话出口,大公主就后悔了,指尖轻轻摩挲了下衣袖,她心底有些懊恼,怎么能直接把猜测说出口来呢?尤其是怀疑人家的爹爹,况且眼前这个人都未必清白,她这次问得太草率了。
    齐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来她本就不是原主,和齐父没有多少感情不说,二来,这么久也隐约能感觉到齐父对她这个女儿是没那么上心的。
    不过到底是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份,当面被人质疑自己的亲爹,她还是做做样子,适当维护下为好,当下便回道:爹爹为人坦荡,断不会与前朝有往来,想来应该是直都被蒙在鼓里吧。
    大公主点点头,神情有些恹恹,虽然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答案,但心里不知道为何总有些不甚满意,眼前这个人好像很坦荡,又好像藏了许多秘密。
    但不管哪种,她都希望至少她们之间能多些真诚,大约是女人的直觉作祟,她觉得回答这个问题的齐予,并非出自本意。
    大公主忽地蹙眉,不对劲,自己有些不对劲,为何会希望和这个人相处多些真诚,她想着又看向齐予,难道是因为合作关系?
    是了,她们是合作关系,多些信任才能可靠些,总不会是因为别的吧。
    派队人去襄南府继续追寻那个产婆的下落,本宫乏了,今日就到这吧。大公主揉了下眉头,心里莫名乱糟糟的。
    下午的时候宫里传了话,明日起公主就要正式上朝议事了,奴婢还要跟着吗?寒水说着低下头去,主子这表情好像是心烦的意思,方才也没聊什么啊。
    难道就因为找不到产婆的事,按理说不应该啊,公主什么风浪没见过,往常比这麻烦百倍的事也能面不改色,今天有点反常啊。
    大公主也想起来这件事,她下意识地笑了下:说起来也不知本宫的好皇弟明天会不会准备惊喜,你不用去了,毕竟腿已经好了,不需要人跟着了。
    寒水便退了下去,齐予便也识趣地回房间了,方才见这女人的神色不太好,她还担忧了下。
    结果讲起二皇子,这反派变脸比谁都快,果然反派的快乐都来自算计别人,就是不知道明日朝堂上,二皇子会不会借着大公主的脸发难了,想来应该时会的。
    想起之前大公主直接在皇帝面前拿下面纱的举动,齐予不得不说声,这女人真是道高尺啊,二皇子拿着男主剧本竟然次次的都讨不到好。
    次日,大公主穿上尘封了几年的朝服,她对着铜镜看了会,嘴角轻勾,将收好的面纱又拿出来蒙上,做戏要做全套,不然鱼儿怎么会老老实实上钩呢?
    朝堂上,哪怕是昨日就收到了风声,但看到大公主堂而皇之地穿着朝服出现,大多数人还是恍了恍神,时间仿佛倒回到了几年前。
    彼时的大公主颇有治世之才,相较于表现有些平庸的二皇子,她在金銮殿上已崭露头角,只可惜后来时运不济,又是毁容又是断腿的,才淡出了大家的视线。
    不少人都心生感慨,若是大公主的容颜未毁,论起处理朝政,些老臣还是倾向于她的,只可惜国储君的容颜不能有碍,如此便只能指望二皇子早日立起来了。
    二皇子暗中打量着大臣们的视线,果然都在看皇姐,他就知道,父皇如此,这些老顽固也是如此,只要有周十乐在的地方,大家总是只看得到她。
    他沉着张脸,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今日之后看这些老顽固怎么选,个处心积虑蒙骗父皇、蒙骗百官的公主,焉能肖想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待议完朝政后,太监总管高呼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二皇子眼神幽暗,几不可察地朝着御史台几位大臣的方向点了下头,就见个御史站了出来:臣有本奏。
    大殿上的氛围莫名地僵,皇帝眼皮跳,皱眉道:小林子,去把刘爱卿的奏折呈上来。如今国泰民安,这些御史不监察百官言行,前些阵子总盯着大公主不放,他这个做父皇的总归有些不痛快,也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何事。
    林总管刚接了折子。
    刘御史就看向大公主中气十足地道:臣昨日听闻有人冲撞了大公主,不小心扯下了您的面纱,没想到直声称自己容颜已毁的公主,脸上竟然连丝伤痕都没有,臣斗胆,公主欺瞒圣上是为不孝,欺瞒百官是为不义,如此不孝不义的女流之辈,怎能有资格上朝议政?
    皇帝还没拿到折子就听到刘御史的话,他接过折子,也不打开,就这么看向众臣:刘爱卿所言?诸位爱卿怎么看?
    说完,他瞥了眼低着头的二皇子,御史台的人似乎和老二走得有些近。
    又有两个御史台的人附和,礼部尚书李广白犹豫了下也站出来:臣附议。
    如今六部里面只有他与工部尚书站在二皇子边,其余人都在观望,工部尚书那个老狐狸又是个求稳的,轻易不会站出来,只靠这么三个御史,未必能引起圣上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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