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没有卖酒瓶子的?最好小口,没盖子不行。必须密封。”
    “有那种加水密封腌咸菜的。”
    “贵不贵?”家里没多少钱了。
    锦阳摇了摇头,“不算贵。明个我去看看。要是价钱合适就买些回来。反正都是自家用的。”
    “那哥,你看看有没有带盖子的腌菜坛子。有也买回来几个。价钱贵就算了。”他们家这么些菜得腌上才行。
    把菜摘出来,然后装到框里,叶子杆子都留着喂羊喂驴。俩人刚收拾好出了地窖,爷爷和二叔就回来了。
    “爷,我四爷怎么样?”锦阳问。
    叶老爷子摇了摇头,“没了。等晚上我带你过去给磕个头。明天就送山上去。”
    锦阳听了愣了“咋这么急?”
    “能不急吗,天这么热搁不下,今天村子不光你四爷,还有东边那股老六也没了,还有前边胡家大儿媳妇也没了。”
    “咋回事?”
    “唉,老六是一股火冲的,原本他就脑血栓,那会家里人都被吓懵了,亏着出门的少,老六看到外面那蝗虫老病就范了,一口气没喘上来。胡家大儿媳妇去地里摘葱,蝗虫过来没躲过去,一回身一堆蝗虫扑了过来,那东西一个有拳头大,等过去了,找到人身上都没好地方了,内脏估计都碎了。”
    锦溪听着脸都白了。
    几人正说着话,突然又听到嗡嗡声。几人赶紧来到门口,这次声音不大,没有之前那批厉害。
    “拿筐扣着。”老爷子狠狠的说了一句。
    这批蝗虫明显属于后出来的一批,或许没吃那么多东西没劲,飞的不快。
    几人拿着筐子袋子,等蝗虫过来就是一兜,等他们过去了,往兜子里一看没之前那些大,一个个跟乒乓球似的。
    老爷子捏一个出来,叹了口气“你们看看这东西怎么长的这么大的?”
    锦溪伸手摸了一下翅膀,手被拉出一个小口。
    “太锋利了。”锦溪赶紧把手收回来“说起来这几天咱们家鸡长的也挺快的,尤其是那只大公鸡,个头高了不少。奶昨个还说家里母鸡一天下两个鸡蛋,爷你说这是不是不正常。”
    “谁知道呢,亏着今天早上没把鸡放出来,不然跟咱们村里有些人家似的,在外面撒欢的都死了,你三爷家十几只鸭子半死不活的,估计活不了了。”
    “真的?太吓人了。”锦阳惊讶的叫了一声,然后就看自家的鸡,还好都好好的。不过也看着刚才锦溪说的大公鸡,确实大了不老少。“哎呦,我们家的猪。”
    “没事我和你爸刚才回来的时候去看了,就有一只尾巴被划出血了,其它都没啥事,不过我看那猪还是杀了吧,估计长不了多少肉,还费粮食。”
    “嗯,家里养羊和驴还行,猪确实费粮食。”锦溪点点头,合计着家里去年收的豆荚什么的,够牲口吃到什么时候。算一算,估计一年是够了。不过今年没收成,明年就断顿了。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爷苞米没了,明年烧火咋办?”
    叶老爷子听了也一愣,黑着脸“叫上你爸,咱们去地里,看看能不是能剩下杆子啥的。还有根子都弄回来,搂一点是一点。
    爷几个赶着车去了地里,远远地看着地里的苞米地里乱七八糟的,基本没剩什么了,叶子是完全没有,只有一些杆子,也半截或者剩下根的。
    他们过去的时候不少人已经开始干了,许是都想到了,还有些人在地里哭,一些年轻人抓着蝗虫。
    来之前拿了筐了,爷几个分开,顺着垄沟边走边检,捡满了就倒在地上,等会直接让驴车进来拉,锦溪走的就是之前跟爷爷一起种的,要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种地,以前爷爷奶奶不舍得让他干,就算农忙也让他在家里帮着做饭忙活家务,从来没下过地,谁想到第一次种地就得了这样的结果,想着想着眼圈都红了。深吸一口气,用镐头将地里的根挖出来,不算剩下的杆子,只有这些苞米根也能烧一段时间。
    每次起根还要磕打磕打,免得带了太多土回去。
    一直干到黑,他们才回去,下午的时候村里其他人都来了,损失太大能收回一点是一点。
    驴车一趟趟拉也没能拉完。明天还要继续干,早上拔菜的时候把手弄破了,又干了一天活,两只手都肿了起来,奶奶在家准备了水,他把手往里一放疼的嘶了好几口气。
    叶老爷子伸手一抓,就看见孙子的手肿的跟馒头似的“去让你奶给上点去痛片。”说着嘴角抖了抖。
    老太太握着孙子的手眼圈就红了,忍着不落下来,去药匣子里拿出消毒的,又把去痛片擀成面,这个可以止痛,不过之前要把手上的刺拔了,那是拔菜的时候从架子上蹭的。还有茄子上也有刺。老太太眼神不好使,拔刺的活是锦阳做的。
    上了去痛片有用干净的布包上,两只手看着就像是熊掌,老大了。大宝在一边看着,眼泪哗哗的掉,跟自己个受伤了似的,而且还不大声哭嚎,是那种没声的哭,看着人更加心疼。
    “别哭了,一点都不疼,你看我都没哭。”
    “疼。”大宝憋着嘴叫了一声。
    “乖噢,等会我给你烤蚂蚱腿吃。”
    “不要小宝烤,让阳阳烤。小宝手疼。”
    “行,我给你烤去。可别哭了,你看虎子都笑话你了。”
    大宝赶紧回头看虎子果然看着他,赶紧回过头伸手抹了抹脸,又吸了吸鼻子,然后再回头,对着虎子挤眉弄眼,好像说看我没哭了。
    锦溪看大宝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吃了晚饭,一家人去了四爷家,就停灵一天,锦溪锦阳晚上准备多守一会。
    也不知道老人去世还是虫灾,过来的时候看人都有些麻木似乎被打击坏了。四爷几个孙子外孙子眼睛都哭的红红的,家里人也是一样,可能双重打击给人伤害更大。
    一直守到后半夜锦溪才和锦阳回去眯了一会,早早的又过去,跟着送葬。
    葬礼很匆促,不过不光他们一家,另外两家都是一样。天太热了不敢停。要是正常的时候,人还得拉县里的火葬场炼了才能下葬,现在根本没人管了,直接上报一下,就自己村子解决了。书记昨天去了县里,听说这次蝗灾死了不少人,一个省的粮食都没了,上边已经开始用打虫药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效果。这次蝗灾来的突然,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而且吃了东西长得快,一大片飞过来,人都反应不过来,加上现在通讯困难,好多地方都不能提前通知,因此伤亡较重。
    因为天气关系上边下了通知,所有因为蝗灾去世的都由各村自己解决,当然死亡名单还是要报上去的。既然让自己解决,就土葬了,两个老人的棺材都是现成的,老一辈对这个很在乎,就想着认可罚钱也要土葬,提前准备的,现在也算是准备对了,那个小媳妇没有,她婆家用五百斤粮食管村里一家借的,不过一年内还得换人家一口,不然就用粮食低。现在粮食开始金贵起来,不怕他们不还。
    三人下葬后,郝书记准备离开了,原本他老家就不是这的,是隔壁县的,只不过他媳妇家是这里的,他资格也合适,当初选村书记的时候就把他给选上了,上边也乐意,其实一般这样一个大姓占村子多数的情况下,上边不愿意让这个大姓的人领头,也是怕一个家族联合起来。郝书记人不错,跟叶老爷子的弟弟,也就是叶老六这个村长合作的也挺好,一干就是好几年。现在世道不好了,他也有了退意,原本年级就大,上次去县里就辞去职务了。
    县里乱哄哄的,也没工夫管他,直接盖个章就成了。所以说一切都不一样了,官说辞就辞。
    郝书记离开了,在叶家村也只是议论了一天,然后就没声了,上面没说派谁来,恐怕是没顾上,村子里干脆也不管。反正以前也是叶老六拿大注意。
    忙活几天地里的苞米根收回来了,摊在院子晒了一天,就是好的燃料。
    锦阳在地里活完事后,去了临县,找到那家卖瓷器的那家,不过东西没拉回来。
    “咋回事?”老爷子吸着烟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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