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息怒息怒啊……”
    宫人们吓得急忙上来劝阻。
    白优不想她们把话题带偏了,与宋从极交换了一下眼神,故意扬声走到了丰逦的面前,说道,“娘娘刚才说程妃的事情与你无关,我却并不这么认为。”
    白优的话让所有人瞬间冷静下来。
    白优:“我来推测一下吧,根据天玄司所查,之前每一次小皇子的哭声都在来自于出生地,也就你的寝宫,但是今日,娘娘却说孩子是在亲贤阁里,你故意引我来亲贤阁,是打算让陛下对我做什么吧?可惜我一早发现了程妃的踪迹,先去抓她了。”
    “所以……小云子……也就是你的贴身太监,为了查看情况,误打误撞成了陛下的……”
    白优考虑到盛帝的感受,没有说太多,拐了话题继续道,“当然,凭借程妃一家之言,说是你指使的,自然是不能全信。但这屋子里有媚粉,陛下也是因为中了媚粉才会失控。这媚粉乃是宫外特制品,成分里含有一种鬼祭草的药物,这种药物很神奇,白日里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到了黑暗中却会发出亮光。即便不是自己使用,只要碰了,也会有一定程度的沾染,这基本上是轻易洗不掉的……”
    “要判断娘娘是否真的与此事无关,大家把灯熄了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天玄司的人马根本没给众人反应的机会,所有的烛火就在顷刻全部熄灭。
    亲贤阁瞬间陷入黑暗。
    紧接着大家看到有人的身上有星星点点一样的亮光。
    而有亮光的人是——丰逦,盛帝,小云子,以及程妃。
    看到这亮光再想狡辩也没有用了。
    白优将面前的一根蜡烛重新点燃,“娘娘,你说你没见过程妃,那这媚粉该如何解释?”
    所有人的视线落到了丰逦的脸上。
    沉默许久的盛帝,也终于开了口,“丰逦,你有什么想要说的?”
    丰逦笑了笑,柔弱的面容上却变得更加无所谓,她看白优,一字一句道,“是,我的确是想除掉你,我让程妃假冒鬼孩子也是为了引你过来。陛下身上的媚粉也的确是我下的,现在你们满意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行了,结果你们都知道了,还在乎为什么干嘛?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优没想到她居然承认的这么干脆,“你我之前并无仇怨,你为何要对我出手?”
    “任何想要我孩子消失的人,都得死。”
    “……”
    这话听上去是没毛病。
    但白优看着丰逦的脸,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所谓的孩子本就是程妃假扮,何来的消失?”白优反问道。
    丰逦看着她笑了,像是疯魔了一样抓着白优咆哮起来,“我的孩子一直就在这宫里,他没有离开过呀!”
    “……”
    白优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她即便承认了今晚的事情,但这鬼儿子的事情还有诸多蹊跷,白优想了想,决定再试探一次,当即对丰逦出手,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斗篷人。
    可是她的脚都踢出去了,丰逦居然不躲不避,任由她踹了自己。
    然后整个人跌坐到地上,咳了一口血。
    白优:“???”这么弱的吗?
    白优都疑惑了,难道真的认错人了?斗篷人其实是其他人?
    盛帝一步一步走到丰逦的面前,其他妃嫔们都摩拳擦掌等待着盛帝的处罚,可是想象中的盛怒却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反而是满眼的悲伤与失望。
    盛帝捏住她的下巴抬起脸,“丰逦,你是朕最宠爱的妃子,你却连朕都敢利用,看来……还是朕平日里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丰逦迎上盛帝的目光,却只有冷笑。
    这冷笑把盛帝激怒了,一把推开了她,“来啊,丰逦无视宫规,惑乱内廷,即日起贬为答应,打入冷宫,任何人不得探见。至于程妃……贬为庶人,流放……”
    等了半天好戏的众人:“???”就这???
    盛帝这是在顾念旧情?
    对他都这样了居然还不杀,只是打入冷宫???
    “陛下不要啊……臣妾不想离开陛下啊……陛下……”程妃哭着求饶,但因为太吵,直接被捂住嘴拖了出去。
    丰逦听着盛帝的处罚却没什么表情,依然一副像是别人的事情一样,任由侍卫将她拖走。
    “等等。”
    白优却急忙叫住了他们,“陛下,虽然目前已经得知鬼儿子乃是人为,但还不能确定绝命煞就是丰逦所为,也不能确定此事与她有关,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行。”
    盛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既然宫里闹鬼之事已经解决,就此结束吧。不必再查了。”
    “……???”
    白优心下奇怪,这么就算了?
    断子绝孙的事情都不在意了?
    不对啊!
    白优横看竖看都觉得不对。
    还要说什么,盛帝却已经跨步离开了这里。
    众妃子们吃了一晚上的瓜,虽然觉得这瓜吃的没滋没味的,但还是散了。
    回去的路上,白优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越走越觉得昏沉沉的。
    “宋从极,你有没有觉得陛下处理丰逦,太儿戏了一些?”白优问了问身边的人。
    宋从极却不太在意她的疑惑,显然在生她的气,“今日你应该等我一起行动。”
    “来不及了。”
    “你明知那是陷阱,为什么还这么冲动?”
    白优奇怪地看了看他,“你今天好奇怪啊,你干嘛凶我?我不是为了尽快抓到丰逦嘛。”
    宋从极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生气,他只是看到她自己冒险,害怕她,担心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都不敢想,要是没有脱身,她被盛帝按住了,她该有多么的绝望。
    而那个时候,他却偏偏不在。
    他无法接受自己,再让她陷入到险境里。
    想了想,宋从极重新整理好情绪,拿出了她掉在亲贤阁的耳坠,“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没脱身,会发生什么?”
    白优怔住了,第一次看到情绪极少外露的他生气。
    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耐心地解释了一下,“我有解药的,而且我都想好了,盛帝真要对我做什么,我会杀了他,然后天玄司另拥新的帝王上位。”
    “……”你可真敢想。
    白优感觉昏沉开始加重了,尤其这脑袋,沉得脖子都要架不住,只想往旁边倒,面前的宋从极一下子都出现了两个,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柔如暖阳。
    白优不由自主地往暖阳宋从极这一边靠了过去,“你放心吧,我一直都很惜命的,没把握的事情我从来不做,我知道你在我附近,我才敢这么莽的。”
    “……”
    “而且我运气也很好的呀。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呢。况且,还有人帮了我。”
    “谁?”
    “一个宫女,我觉得挺眼熟的,但是不认识。你们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就只有盛帝和那小太监?”
    “嗯。”
    “那看来这小太监是那宫女弄进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样偷偷帮我们。”
    宋从极本来想让她仔细说一下那宫女的样貌,但低头忽然发现白优一直在往他身上靠,顿觉不对,
    宋从极:“你中媚粉了?”
    白优:“我吃过解药的,没事啊。”
    宋从极:“你的脸很红。”
    白优:“……”
    糟了。
    白优忘记一个事情了。
    这解药吃完……会醉。
    而且,药效发作的比较慢。
    一旦发作起来,就跟喝了几斤老白干一样,醉的昏天暗地。
    算了算时间,正好是这会儿。
    她就说怎么感觉昏昏沉沉的,面前都有重影里。
    白优本来想坚持一下的,但醉得厉害,已经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到宋从极的身上了。
    “白优!”宋从极浑身僵硬地愣在原地。
    夜晚的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有些冷,白优往身边的暖阳身上挤了挤,伸出手就摸到了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嘀咕了一句,“宋从极……你好辣啊。”
    “……你不要东拉西扯,我跟你说正事呢。”
    宋从极强行把白优推开,看到她双眼迷离,显然一副醉酒的模样。
    “你怎么醉了?你喝酒了?”宋从极凑近她闻了闻,却一点酒味都没有。
    “没有。”白优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是解药……副……作用。”
    “……”
    白优又靠了过去,此时,已经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了,手嚣张地在他怀里乱抓,“……不知道没有辣椒皮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
    宋从极为了不让她乱动,只好抓住了她的手。
    白优消停了一会儿,忽然又醒过来冲着他咯咯咯的笑。
    宋从极:“你又想怎样?”
    “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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