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拿住毯子一脚,宁若萱就睁开了眼睛。
    “什么事?”
    碧云扶宁若萱起来,在她耳边低语:“刘四叔叫我跟奶奶说一声,九少爷在外头养了个外室,那外室好似怀上了。”
    宁若萱一听这话眉头微动了一下,眼中有丝冷意闪过:“养在哪儿了?”
    碧云轻声道:“花枝胡同,房子好似是租的。”
    “呵。”宁若萱冷笑一声:“房子都买不起,还养外室,可真行啊。”
    “奶奶早拿主意。”碧云给宁若萱端上一杯茶水:“若那女人怀的是个儿子,可就……”
    宁若萱明白碧云的意思。
    那女人要是生下长子来,对宁若萱来说可是个不小的麻烦。
    就算是庶子,可那也是庶长子,和旁的庶子还不一样。
    “你让刘四帮我寻个美貌的女子,记得要天足的,寻到了带来见我。”
    宁若萱想了一会儿吩咐碧云。
    碧云会意:“我这就去和刘四叔说,奶奶,那个女人就这么放着不管了?”
    宁若萱笑着喝了几口茶:“管也不能现在管,得等着九爷的心思不在她身上的时候。”
    等到碧云出去。
    宁若萱坐到榻上,她拿起那本如意传的下册继续读了起来。
    读了一会儿,宁若萱心里就不由的烦燥起来。
    她把书放下,望着窗外怔怔的出神。
    在怀王府的这个小院里,宁若萱觉得自己都要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她只怕会疯掉的。
    在这个世界呆了一段时间,宁若萱的好些想法都有些改变。
    她从小就被人收养,收养她的那几个人给了她最好的物质条件,也教她读书识字,更教她琴棋书画什么的。
    最重要的是,那些人从小给她灌输女人要听男人的话,要柔顺恭敬,要以夫为天,要千方百计的抓住男人的心,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好的生活。
    那些人告诉她不依附男人的女人日子过的有多苦,得努力学习,拼尽全力的工作,那么辛苦努力,都不见得能买下一套房,日子还是过的很窘迫。
    可她呢,只要乖乖的听话,就能住豪宅,开着豪车,还能拥有各种各样的奢侈品。
    她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一直也是觉得那些人说的很对,只要听话,只要抓住一个优秀的男人嫁了,只要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她所想要的都会有,又为什么还要那么辛苦的学习,那么拼命的在职场上拼杀呢?
    然后,当那些人要把她送到古代,告诉她如果成为宣华帝的皇后,再教那个时代的女人要顺从男人,就等于是在救这些女人。
    宁若萱就很听从那些人的话来了,来了之后,她雄心勃勃的想着要成为皇后,要贤良淑德,要有一个好的名声,要教导这个时代的女人更顺从敬重男人。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可她越是这么做,越是觉得很别扭。
    这个时代的女人,其实并不像后世所想的那样贤良,那样恭顺,那样循规蹈距。
    就算是古代,可也有很多活的很鲜活的女子。
    便如几十年前出了一位女诗人傅氏,傅氏一世嫁了三个丈夫,可她就算三嫁,都没有人说她不好,她的丈夫也没有嫌弃她。
    而且,傅氏的日子过的特别好,她从来不拘在后宅之中,她写诗写词,兴致一来还会邀上一些好友开诗会,这些好友也不只限于女子,还会有很多文人去参加她的诗会。
    她爱吃爱玩,经常弄些刁钻古怪的题来难人,春天爱出去踏春,秋天经常和人三五结伴的出去爬山,还会骑马射箭,常上山打猎。
    另外,这位傅氏还毒舌,当时,她几乎损尽了和她同时期的文人墨客,但也没有留下坏名声。
    人们爱她的诗词,爱她的鲜活,对她也十分喜爱包容,哪怕她和哪位文人骂架,也无人与她真正计较。
    傅氏的一世可谓活的肆意潇洒之极。
    闺阁中的那些条条框框她没有遵守过一样,但却活的比任何人都精彩。
    宁若萱想一想都觉得羡慕不已。
    还有,开国之初的那位女将军,以及之前还出过一位女商人,她执掌了整个家族几十年,行商遍天下。
    这些女人不用看谁的脸色,不守那些陈规陋俗,却能将日子过的那般好。
    便是如今,宁若萱所知,还有好些女子跳脱的很,但偏生日子比后宅里那些一板一眼的女子过的好。
    宁若萱就想,这一辈子没有自己的想法,把所有的都依附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喜怒哀乐甚至于身家性命都要凭另一个人的心意,这么一辈子过的有意思么?这一辈子到底又图个什么?
    她再想到怀王府的一系列事情。
    她心里就更没底了。
    虽然她一直和九少爷说有一争之力,但是,她心里却是清楚的,九少爷如今能上位的机会很小。
    只要豫王世子在一天,怀王府任何人都没有机会登基。
    如果九少爷没有机会登基,她来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说,她要一辈子都呆在这么小的院子里,一辈子花钱养着九少爷,不但要养他,还要给他养小妾通房,给他养庶子庶女?
    宁若萱就觉得很委屈,凭什么啊?
    凭什么她拿钱养着一家子,却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她拿了钱出来,却还要找气受?这值不值?又图什么?
    第1724章 替身丫头40
    安宁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已经显了怀。
    豫王和豫王妃知道她怀孕之后,简直就是想大放鞭炮庆贺。
    还是萧元拦了,这两位才冷静下来。
    豫王没让安宁搬回府住,而是派了好些人去庄子上,加强了温泉庄子上的保卫工作,豫王妃则直接住过去,说是要照顾安宁。
    安宁之前也没什么反应,偏偏这个时候就有了反应,每天吃什么吐什么,先前养的圆润了一些,这会儿没几天人又瘦回去了。
    这让豫王妃都开始着急,每天让人变着花样的给安宁弄吃的。
    豫王更绝,他原先挺宅的,几乎就是宅在家里不怎么出门。
    如今每天都出去闲逛,主要逛的还是那些酒楼啥的。
    他尝着谁家的菜好吃,就买了让人赶紧送到温泉庄子那边让安宁试着吃,要是能吃下一点呢,就买下这道菜的菜谱让人给安宁做,如果吃不下,他就继续寻找。
    找遍了酒楼,豫王还跑到那些据说特别会吃的勋贵家中做客,变着花样的和人家要吃的。
    没过一段时间,承平帝都知道这事了。
    他就问乌衣卫统领:“豫王是怎么回事?”
    统领就如实说:“豫王世子妃怀了身孕,如今害喜吃不下东西,王爷也跟着着急,这不到处寻摸好吃的。”
    承平帝一听倒是乐了:“也就他能做出这种事来。”
    他原先还以为豫王也和怀王一样起了什么要不得的心思,如今看来,倒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承平帝是挺能理解豫王的。
    不说豫王,换了他,如果太子妃怀孕害喜吃不下东西,他肯定也着急,说不定也变着法的让臣子家里献上美味佳肴给太子妃试着吃呢。
    豫王这边着急的找美食,但找了挺长时间也没找着安宁爱吃的。
    后头萧元也急了。
    他主要是看着安宁一天天的吃不进东西,人都瘦了一圈,也是心疼的不行。
    他也不宅着了,也顾不上弄什么石雕木雕,也开始满城的寻摸好吃的。
    这父子俩一直找了一个多月快两个月的时间,反正满城谁家有好吃的他俩都闹清楚了,总算是哄着安宁吃进去东西了,等着安宁害喜这劲过去了,这俩人才大松一口气。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满京城的人都羡慕安宁。
    都说豫王世子妃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份,出身那么低也能嫁到王府,而且嫁过去那么长时间世子屋里也没个通房侍妾的,王妃偏偏还能容得下她,她怀了孕,不只王妃,便是豫王和世子都急呼呼的给她找好吃的,谁家有她这样的,数遍了京城都找不着。
    王贞娘来看安宁的时候也说了这事。
    “现在谁提起你来不眼红啊,都说你有福气,还说王爷和王妃性子好。”
    安宁笑着啃着果子:“娘如今可安心了。”
    “安心,安心。”王贞娘笑着点头,看着安宁鼓起来的肚子:“你这胎要是生个儿子,那才是真正稳当呢。”
    “儿子姑娘都好,便是姑娘,王爷和王妃也喜欢。”
    安宁啃完了果子说了一句。
    王贞娘倒是信这话。
    主要是王府子嗣太稀薄,这让王爷和王妃特别的盼着孩子,不管安宁生的是什么,他们都觉得好。
    “二牛回来了,回来知道牛三娘嫁了人还闷在屋里好几天。”王贞娘提起王二牛来也挺犯愁的:“他也不短简犯了什么犟,这几天给他说亲他说什么都不同意。”
    安宁笑笑:“没事,不愿意就先等一等,说不准哪时候他就想开了。”
    说起王二牛的事情,安宁又问了耿氏母女三个人的事。
    王贞娘就赶紧给安宁仔细的说了起来:“耿氏现在和丁佑和离了,她应该是拿捏住了丁佑什么,让丁佑不但同意与她和离,还同意让她带走了丁二姑娘,如今这母子三个人就在离咱们家不远处的一个庄子上住着,我去看过她,她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安宁点头:“娘改日把她放在我这里的银票给她捎过去吧。”
    “好。”王贞娘笑着应下。
    她们之前收了丁大姑娘送来的银票,就是想着万一耿氏脱身不得,这些银票留着,若是丁家出了事情,这就是耿氏和丁二姑娘救命的钱。
    现在耿氏和丁二姑娘从丁家出来了,安宁自然不会贪这些银子。
    她把银子给了王贞娘,等王贞娘走后,安宁就和萧元说了耿氏的事情。
    之前,安宁早已经把丁佑贪赃枉法的证据给了萧元,她一说耿氏脱身了,萧元隔一天就开始布置起来。
    过了没两天,京城城南的一个贪户家里就出了事,那家之前有几亩好地,但却被人强抢了去,当家的也被打伤了,实在没办法,他家媳妇借了钱给买药。
    只是那家当家的没挺过去,这边才死了人,那边就开始收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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