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去身形,跟着舒辛,去了市政厅。看着舒辛拿出准备好了的离婚材料。说不出话。
    在看到舒辛停在了站牌下,百里让第一瞬间就知道舒辛要干什么。他飞快地在星际网上挂出了“凤”的招聘启事。
    原本“凤”作为情报机构,根本不可能这样公开招聘的。可是为了舒辛,他破例了。正如他推测的那般,舒辛果然看到了那条招聘信息,也第一时间打电话了。
    电话那边的林经理,依旧是他。
    他的舒辛要求职啊,怎么能让那个二傻子老林接电话呢。他跟舒辛约好了时间,之所以约的第二天下午,是因为他要去了解了解舒辛觉醒的异能,也要去收一收韩英那边的线。
    当天晚上,是舒辛不在身边的第一晚。百里让以为这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可真正回了房间,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说不出的感觉,一下起全部侵袭而来。没有舒辛的空间,原来这么不一样。
    他想要联系舒辛,可是明显不能用百里让这个角色。于是,庄诺又一次上线了。
    这一晚,百里让辗转反侧,不能入睡。没有了舒辛在身边,他要控制着自己不想这样的不同。于是,他开始想从这之后的路是不是跟自己原有的计算偏差太多。不知不觉,他又开始想怎么才能继续出现在舒辛身边。
    于是,莫真这个角色,也出现在了舒辛面前。
    后来发生的事情,不用赘述。韩英去找了舒辛麻烦。他站在暗处,有了异能之后的舒辛,果然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看着,还有些可爱。
    不过因为没有舒辛时刻的陪伴,他用异能又变得不那么自如。所以莫真一开始的时候出现,便带着面具。但是只有做莫真,他才能做一些庄诺做不了,百里让也做不了事。
    那一晚,舒辛问庄诺,喜不喜欢自己的配偶。他否认了。他对舒辛,怎么可能是喜欢。喜欢那种没用的情感,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不可能的。他对舒辛,不过是需要罢了。他是这样告诉舒辛的,也是这样告诉他自己的。
    之后,在舒辛的要求下,他以庄诺的角色跟舒辛一起去了收容站,却没想到带出了布卡这个小麻烦。而变故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他第一次用莫真的角色,带舒辛去了德斯街。第一次亲了舒辛。
    那种感觉,跟想象中很不一样。他的舒辛,很甜。
    也是在那个时候,百里让才发现,舒辛的性格,根本不适合跟他一起做任务。第一次任务,就这样结束了。他跟舒辛回了家,那个小麻烦布卡还在家里。
    小麻烦一直缠着舒辛,甚至还要跟他一起睡觉,这怎么可能。于是,他厚着脸皮,扮了一回布卡。抱着舒辛睡觉,是他没有想过的事。这种感觉,意外的竟然也不差。
    百里让跟庄诺,还有莫真,三个角色,难免让他觉得有些吃力。庄诺这个角色,或许已经不需要了。他这样想着,也试图不经意地给舒辛传递庄诺的身份疑点。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平淡的日子转瞬即逝,在舒辛去查庄诺的时候,布卡不见了。舒辛自然去寻,这样他原本不想让舒辛参与的任务,舒辛还是没有躲开。
    后来发生的事情,到现在,百里让都觉得跟做梦一样。他带着舒辛去找布卡,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布卡竟然变大了。简直不可思议,安卡部族的神秘力量真是无法估量。
    庄诺跟百里让的角色,在那个时候合二为一了。他终于只剩下百里让跟莫真两个角色了。他也在思考,这两个角色融合的最恰当的时机又会在哪里。
    变大了的布卡,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威胁。他看出来舒辛想跟布卡离开。可是,怎么可以,舒辛是他的啊。不过,舒辛也放不下手上的任务。他们就一起去了那个舞会。这也是百里让最追悔莫及的事。
    经历了所有这些,他的三个角色,都浮现了舒辛面前。舒辛也不想理他了。
    这就是百里让告诉先生的全部故事。听完这些,百里旭心里真是一把冷汗。这个孩子的心思实在是太可怕了。也难为舒辛了。原本他看着百里让长大,应该不论如何都是站在百里让的立场。可先生现在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知道了一切的百里旭,他沉默了很久。他该劝劝小让吗?让他对舒辛放手?不,不可能的,小让的性子他清楚。这孩子偏执的很,他想要的,就一定想要得到。可是,舒辛不一样,舒辛是人啊。
    现在的小让,似乎也知道了他做的不对,可是,要帮他的话,要怎么做呢?
    百里让看着先生思考的模样,自己也不自觉得陷入了回忆。他好迷茫啊,自己原本计划好了一切,但是现在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他的计划里,原本就有着舒辛的位置。没有了舒辛,他该怎么办?
    百里让最近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在从前的他看来,舒辛就是自己的。可是现在,他根本说不出这样的话了。
    第58章
    舒辛对自己的疏离和冷漠,让百里让重新思考发生了的这一切。如果最开始的时候, 自己没有任性地说出庄诺这个名字, 而是一开始就用百里让的身份去跟舒辛来往,是不是一切都跟现在不一样了?如果自己早一些坦白, 是不是情况也会好很懂?
    可惜,没有如果。
    发生的一切都已经成为既定现实。
    后悔,是这世上没有用的情感。
    他现在已经把自己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先生, 只盼着先生能从中帮他转圜一二。可百里让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是他跟舒辛之间的事,舒辛不听自己解释, 未必就会听先生的话。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根据慕科的布置,他们这边在国都找不到任何关于韩英的线索的情况下, 就得启程去寒木星了。
    寒木星地处偏远的星云, 周边还有十分不稳定的小行星带,星际风暴频发, 这一去, 未知的可能太多太多。不过, 这是他们必须要走的路。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合适的路了。
    线报一个一个传到临时指挥部,慕科的神色越来越严肃, 寒木星之行,只怕是非走不可了。
    他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星际海那边会不会出什么事,谁也说不准, 他跟百里旭才重聚没有多久,就要再次分开。人生真是有太多的无奈与辛酸。不过好在他们也不是希望全无。有一个奔头,时而不时地抬头看看,总比一直低着头前行要好的多。
    慕科握紧了百里旭的手,即便是再不忍心分开,他也要走了。只希望百里旭带着孩子们能顺顺利利,不要有什么意外。
    这边慕科启程返回星际海之后,百里旭也带着舒辛、百里让和布卡一行人踏上了去寒木星的行程。这次去寒木星,是尝试,也是探路,他们带得人不多,但都是精兵强将。一行十一架飞行器,有序地离开帝都星的上空。天还没有大亮,他们走的低调。
    原本舒辛想跟邓肯大叔和布卡坐一架飞行器走,可是百里旭说服了他。舒辛的身体毕竟没有大好,百里旭又是治愈系的异能,在路上也能多加照拂。
    邓肯跟布卡其实也理解舒辛的想法,可是身体更加重要。舒辛恢复地晚一天,潜在的危险也就多一分。
    他们都是盼着舒辛好,舒辛也知道。只是,要跟百里旭一架飞行器,势必要跟百里让一起。他还有些抗拒。
    在得到百里旭的担保后,舒辛还是上了指挥舰。大不了,他一直待在自己的起居舱也就罢了。这一路,确实要好好养身体才是。
    离开帝都星的上空,舒辛向下看了看,所有的建筑物都变成了一个个的小方块最后再也看不清。他的心很乱,一直都没有理清。
    这一路,倒是一个理清思绪的好机会。舒辛这般想着。
    他愣愣地出神,直到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他才回过神来。
    “舒辛,你在里面吧?我来看看你。”
    门外是百里旭的声音。
    其实,对这位先生,舒辛没有什么意见。他在百里老宅的时候,先生对他也还不错。
    只是,一想到,先生十有八·九是来给百里让做说客的,舒辛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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