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柳溪轻笑问道。
    景岚得意答道:若能吃一口
    柳溪往前凑了凑,几乎触碰到景岚的唇,这儿么?
    景岚眸光一沉,往前一挪,原想可以顺理成章地吻住她的唇,哪知柳溪竟先一步退开了,让她亲了个空。
    溪儿!景岚有些懊恼。
    柳溪像是只得逞的狐狸,眼角漾起了得意的笑,她轻咬下唇,揪住景岚衣襟的手松开,食指顶上了景岚的心口,挠了三个圈儿。
    有伤还不安分。柳溪话音刚落,便觉气丹蓦地滚了三下,她含羞白了景岚一眼,这儿可不是胡闹的地方。
    我记得!景岚含笑昂头,殿下跟薛姑娘都可以作证,你说,若是我们能出来,要我马上娶你!
    柳溪不禁笑出了声,然后呢?
    景岚松开了柳溪的手,猝不及防地将柳溪一把勾入怀中,从背后拥住了她,在她耳畔低语,你别想说话不算话!
    柳溪垂首哑笑,那就
    就什么?景岚想听她说完,偏偏溪儿就是存心招惹她。
    抱紧些。柳溪这三个字说得极轻,像是猫儿的尾巴挠过耳根,又痒又暖。
    景岚笑得灿烂,右臂用力拥紧了柳溪,埋首在柳溪的颈窝里蹭了蹭,呢喃道:溪儿,我会堂堂正正地在东临城娶你,我能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柳溪笑然起身,面对面重新坐在景岚腿上,勾住了景岚的颈子,眸若秋水,皆是深情,我信。
    景岚唇瓣微动,小兽的心念又动,全部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柳溪笑着刮了一下景岚的鼻尖,傻。
    景岚愕然,嗯?
    我再教你一事柳溪笑得狡黠,话却说得认真,越是受伤的人,越要提防,比如
    景岚眸光一亮,悟到了。
    柳溪羞嗔,眼前这个小贼,终是学坏了。
    景岚的左掌在她腰杆上轻轻摩挲着,是的,她今日又学了一招,仗伤行凶。反正柳溪舍不得她疼,她就用左手暗中搞些小动作,赖定了柳溪舍不得出手,免得弄疼她。
    一招得逞,自然还有第二招,第三招,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举一反三。
    溪儿重新给我整下衣襟吧。景岚温柔请求。
    好。柳溪正待与她整理衣襟,哪知景岚的气息猝然凑近,她只微微抬眼,恰好碰上了景岚的唇瓣。
    好个小贼,竟还藏了第二招!
    柳溪本想咬景岚一口,哪知景岚只轻吻一口,便乖乖退开,右臂用力一勾,迫使柳溪与她的丹田相贴,运转气丹流转,牵引柳溪的气丹也转了起来。
    外伤易治,内伤难愈。景岚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们就双修一会儿,运转内息畅行一圈经脉,晚上再好好修。
    谁要跟你晚上双修?柳溪绷不住笑意,这话听来凶,可在景岚看来,却更像是羞嗔。
    景岚抵住了柳溪的额头,温柔开口,那这会儿双修,先恢复些内息,万一又遇上高手,我们也不至于被动挨打。
    都督大人说得有理。柳溪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是,可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
    景岚忍笑道:那我让你亲回来?
    柳溪可不会中她的套,肃声答道:专心双修。说完,她合上了双眸,似是准备凝神进修。
    本该是守静笃,入静虚的双修开启,可景岚想,现下可是放第三招的好时机,再亲两口好像也来得及。
    小贼,得寸进尺。柳溪骤然睁眼,将景岚抓了个现行。
    你唔
    景岚还没来得及狡辩,这下便被柳溪狠狠一口封住了唇,将她那些狡辩的话语都变成了模糊的唔唔声。
    有些招能教,有些招不能教,比如现下这招反客为主。
    景岚被吻得迷了心窍,哪里还能凝神双修,滚动的气丹停了下来,心心念念地只想沉浸在此时的意乱情迷之中。
    柳溪在她最忘情的时候停了下来,微喘着拉开了她与她之间的距离,瞧见景岚被吮红了的唇,笑问道:服输了么?
    溪儿你唔景岚这句羞斥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再次被柳溪封住了唇。
    遇上柳溪,景岚怎能不服输?
    又到了景岚忘情时,柳溪笑眯眯地停了下来,扬眉问道:是想继续双修呢,还是想继续被我教训?
    景岚双颊烧得通红,心跳狂乱,都都不想了!
    不想了?柳溪说得慢条斯理,笑意中多了一分媚色,那只能我拿主意了。
    溪儿!
    嘘听话,我们双修。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大劫过后,来章甜甜甜吧~
    小狼狗小五还要继续加油哦~
    第253章 疑惑
    赶路赶了好些日子, 踏入东临城郊时,正好赶上了雨天。
    雨珠打在车篷上,发出嗒嗒声, 与马车的轱辘声混在一起,悠悠不绝。
    九日前, 景岚便修书一封送往东临城, 景渊他们这段日子疏通了封堵的官道, 收拾好了东临城府衙,已经做好了迎接长公主入城的准备。
    骊都陷落,九州也就只有这东临城能暂做都城,让楚夕缓口气,重新筹谋,收拾这残破的大梁山河。虽说楚夕已是大梁最后的皇族,可她终究是个女儿家, 想要登基称帝, 只怕还要费些心思。
    让楚夕更愁的还有崔十一娘与薛清弦,一个化尸长眠,一个被制穴位双耳失聪。这段日子即便是三人共乘一车,很多时候楚夕也没办法启口说话。对谁说呢?一个不醒,一个听不见。
    楚夕很多时候只能掀着车帘, 望向沿途的风景,偶尔叹息一声。甚至她还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够恢复得慢一些,看她们两人模糊些,也许就不会那么难过。只可惜,老天往往是不从人愿的,她的眼睛已好,心上人也回来了, 与她却成了殊途难同路。
    只希望师从鬼医的沈将离可以有法子医好她们。
    这是楚夕最大的心愿,也是柳溪与景岚最后的希望。
    柳溪与景岚在路上寻机双修过好几次,没想到恢复内息竟这般艰难。数次双修之后,那些被吸去的内息只恢复了五成,想到回到最初的内息充盈,只怕要闭关好好双修个半月。
    即便如此,柳溪与景岚也试过用这五成内息运转《鱼龙舞诀》,意图逼出崔十一娘体内的那些血珠之毒。奈何,血珠之毒一旦入体,便与血脉融作一体,逼出的是毒,也是血。血尽则毒散,可崔十一娘是活人,人若无血如何能活?
    这血珠之毒如此凶险,柳溪与景岚不禁后怕。当初在囚龙涧下,她们也曾吃过两滴血珠的果汁,不知是因为食的太少,还是因为体内有《鱼龙舞诀》护体,所以她们才没有变成崔十一娘这样的半人半尸。
    天下只有云姬知道答案。
    半个时辰后,长公主的车马到达东临城下。
    景岚当先跳下马车,撑伞掀帘,将蒙着面巾的柳溪扶下了马车。她抬眼往城门下一看,眸光不禁大亮,太爷爷?!
    金守疆着甲在身,须发皆白,看向景岚之时,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他走近楚夕的马车,恭敬地道:臣金守疆,恭敬陛下。
    他说的不是殿下,而是陛下,言外之意,每个人都能听懂。
    楚夕微愕,她没想到金守疆会来东临,更没想到金守疆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得这般明白他就想奉长公主为新君!
    百年威名在外,战功赫赫在内,他这样的男子都当先跪地恭迎了,其他臣工呢?
    景岚会心笑笑了笑,将纸伞递给了柳溪,快步走到了金守疆身侧,也恭敬地跪地迎接楚夕,臣,恭迎陛下回城。
    东海景氏与西山柳氏,得之辅佐,便可君临天下。
    这个传闻江湖上无人不知,如今金守疆跪了,东海景氏的小都督也跪了,这两个举足轻重大人物都臣服长公主面前,大梁今日确实是变天了。
    恭迎,陛下回城。城门前的百姓与兵士应声下跪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夕心头感激,她眼眶微烫,却镇静自若地掀起了车帘,端着帝家高高在上的风范,淡淡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平身。
    楚夕等景岚与金守疆站起后,再道:入城,府衙议事。说完,楚夕便放下了车帘。
    诺。
    金守疆往后退了两步,翻身上马,大手一挥,正色道:起驾!
    本是一路狼狈迁都至此,因为金守疆的出现,楚夕终是找回一分皇室的威严。她悄悄地把金守疆的拥立之功记在心头,她想,等山河无恙后,定要好好重酬金守疆这位老将军。
    金守疆本应在西沉州镇守,他贸然来此,就不怕异族与魏氏作乱么?
    这个疑惑一直在景岚心间缠绕,疑惑尚未解开,便又发现了另外个疑惑处前来迎接楚夕的只有金守疆,不见三哥,也不见四哥。
    景岚很是不安,跟着楚夕的车马走了十余步后,忽觉衣袖被谁一牵。
    她匆匆回头,只见柳溪给她递了个眼色。
    此事蹊跷。柳溪的眸色凝重,她想,应该先与景岚赶去府衙瞧瞧。她说完之后,伸手牵住景岚的右手,拉着她拐入小巷,抄近道往府衙去了。
    都督?!
    景岚与柳溪出现在府衙门口时,值卫的景氏护卫认出了景岚,不禁大惊,这个时候都督应该与长公主同时回来才是。
    三哥与四哥呢?景岚当先问道。
    景氏护卫嘴角一扬,笑道:三公子两日前就启程回海城了。
    海城怎么了?这次是柳溪紧张地问道。
    景氏护卫连忙摆手,百里姑娘莫惊,海城是喜事。
    这次换做景岚紧张了,喜事?
    两日前,三少夫人突然昏厥,沈姑娘把脉之后,说是三少夫人这是害喜,所以景氏护卫笑意浓了好几分,三公子便亲自送三少夫人回海城静养了。
    景岚与柳溪相视一笑,不由得长舒了口气。
    金铃铛那样的性子,她若留在东临城,只怕会跟着景渊一起忙里忙外。况且东临城时局不稳,留在这里景渊会担心,也会分心。
    海城至少是个可以安心入睡的地方,那边有红姨娘看着,金铃铛一定能好好养身子。
    四哥呢?景岚现在只担心景焕了。
    景氏护卫抓了抓后脑,好像又出去了吧。
    又出去了?景岚觉得这话透着一股不对劲。
    景氏护卫点头,四公子这一个月来,神神秘秘的,总是出去大半日才回来。
    嗯?柳溪现下觉得最蹊跷的就是景焕。
    姐、姐!可还没等她问清楚,便听见了那个温暖又久违的轻唤。
    柳溪唇角微扬,笑意盈盈,侧脸看向了景氏护卫身后,妹子!话音刚落,沈将离便扑了过来,双臂紧紧地拥住了柳溪,激动而热拉地道,回、来!
    心,又暖又酸。
    柳溪轻抚她的后背,声音变得极是柔软,傻妹子。
    等、等!沈将离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松开了柳溪,往后退了一步,探上了柳溪的脉搏,蹙眉道,内、伤?
    柳溪点头,还好,失去的内息可以修回来。
    沈将离凝神细思片刻,又问道:外、伤?
    妹子放心,我没有外伤,倒是柳溪说着,与沈将离一起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景岚,阿岚有。
    沈将离皱了皱鼻子,骤然出手扣住了景岚的手腕。
    沈姐姐!我的伤口都结痂了啊!景岚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沈将离一路揪着往内院走去。
    望、诊!沈将离只气呼呼地丢给她两个字。
    溪儿景岚求救似的望向跟在身后的柳溪。
    柳溪挑了挑眉,并没有应声,反倒是扬声笑道:妹子,给她好好瞧瞧!
    好、的!沈将离答得干脆,似是收到了圣旨。
    景岚无奈轻叹,她就知道,回来让沈将离知道又伤了,肯定又要挨沈将离好几针或是好几天的汤药收拾。
    三人来到了景岚的房间,最后进来的柳溪关上了房门,转过头时,景岚已被沈将离扯开了外裳。
    柳溪忍笑,好整以暇地坐到了榻上,看着沈将离快速剥下了景岚的外裳。
    景岚又羞又急,慌声道:沈姐姐,你别那么猴急啊!话音刚落,便觉这话好像不是什么好话,瞬间红透了耳根。
    沈将离的动作一滞,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打了景岚一拳,胡、说!
    确实该打。柳溪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妹子是大夫,又不会轻薄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景岚觉得是解释不清了。
    沈将离指了指边上的凳子,坐、下。说完,便解下了腰上的针囊,将针囊平摊在了桌上。
    景岚默然解开了内裳衣带,褪下了左边的内裳,露出了缠着纱布的受伤左肩。
    沈将离鼻翼微动,神情不由得一滞,凑到了景岚受伤处嗅了嗅。
    她虽没有说话,柳溪却发现了异常,哪里还能坐住,便快步走上前来,低声问道:是用的伤药不对么?
    沈将离欲言又止,最后咽下了想说的话,解开了纱布。
    伤口确实已经结痂,药粉还有好些沾在上面,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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