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房门悄悄打开,沈风带着一脸盛气走出房间,神采熠熠,数日来的疲惫与郁闷一时烟消云散。
    “沈大哥,你出来了——”婉词正与嫣然研究画作,见他从房间内,起身道:“你与婳瑶在说什么,为何待了那么久?”
    “久吗,这次算短的——”沈风一本正经道:“我们就两地沈家前途大业交流一下汗水和口水——哦,也就是交流意见,现在婳瑶正在房中反思,你们不要去打扰她。”
    “快来看看,这是嫣然为我作的画。”
    “画作——”沈风端详几眼,心头一动,欣喜道:“嫣然,你过几日可否为我作两幅画像?”
    夏嫣然疑惑道:“你为何要两幅画像?”
    沈风看了婉词一眼,笑呵呵道:“一副是我与婉词的画像,一副是我与婉词的画像,几日后便作为我们的结婚照。”
    闻言,婉词立即惊喜道:“结婚照?”
    沈风郑重道:“我不想再拖了,这几日我们就成婚,虽然不能隆重的为你们办喜事,但好歹给你们一张结婚照纪念。”
    夏嫣然释然一笑道:“成婚画像,这倒是十分有意义,此事包在嫣然身上。”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先画结婚像,再过几日后就在宅子内成婚,其他事情我会安排别人去做。”交代完后,长松了一口气,总算了却了心头一桩大事。
    成婚自然是大事,不过沈风想低调一点,不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不准备邀请宾客,而且要尽量越快越好。
    园子的女人气氛正佳,此时还未到午时,宅子中陆续来了不少宾客,有朝廷官员,有以前军营内的兄弟,差不多快到午时,唐开泰也与唐威一同来到。
    田猎即将开始,四大军系之家都会派人来参加,一般每年的桂冠都会是他们的人,不过今年生了一些变数,无论夏侯屠、宋行军、沈风等人都会参加,也是因为如此,天下一些身怀武艺的人都会参加,今年的田猎将会十分热闹。
    “沈风,天策府进展如何?”
    开口问的人是唐开泰,他们此行不是为了田猎,而是为了考察,现在唐家的立场很暧昧,明面上忠于朝廷,忠于皇帝,但谁都知道唐家与沈风关系非同一般,如果将来一步走错,皇帝必然也会灭掉唐家。
    不过沈风独立于朝廷之外,这也是唐家乐于见到的,或许天策府可以改变继承皇位的人,总之,沈风只要不支持太子登基,朝廷内外就有一大片支持他的人。
    “多亏了将军和几位大人,天策府进展得很顺利。”对于唐开泰这个未来老丈人,沈风是越来越敬重,只要加入军营后,才会真的敬重一个军人,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未来老丈人。
    犹豫片刻,又道:“但为免皇上猜忌为难唐家,我看唐家还是少直接出面协助天策府。”
    唐开泰道:“唐家是否出面,皇帝依旧会猜忌,既然皇上让你建立天策府,便是让天策府成为足以保卫皇城的势力。”
    沈风点点头。
    唐开泰低声沉吟道:“天策发展得太顺利,正是因为太顺了,你反而须时刻警惕。”
    确实,自从天策府建立之后,一切都太顺利了,沈风脸色一变道:“多谢将军提醒——将军,你觉得这次田猎是否会有变?”
    唐开泰不答反问道:“你可知此次田猎如何布兵?”
    沈风汗颜道:“这——我正要去问听。”
    “你身为天府府的统帅,怎可不知对此事查究!”唐开泰面有责色,转而敛下神色道:“罢了,你新任不久,还须一段时日才能适应,顾小姐是个好帮手,你有事可多问她。”
    “据说此次田猎选在秀容(忻州古称),皇帝为何选在秀容,秀容距离京城有段距离,如果京城有变,皇上很难赶回来。”沈风并没有细说,他现在有天府的人协助,等一下一到天策府就会有消息禀告上来,特别是京城的事情,柳宗礼基本每天都会细说一遍。
    三人在园子内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内,要走入这间小房间须绕三道长廊,再从一间杂房内走进,平时从外面根本看不到。
    唐开泰沉声道:“皇上会在此时离开京城,原因只会与你有关。”
    沈风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难道皇上是想考验我?”
    “不错!”唐开泰目光狠狠地逼视着他,道:“亦可说是在利用你,让你与造反势力互相消耗。”
    皇帝这是在借刀杀人,无论老子被杀了,还是其他势力被消灭,最终受益者都是皇帝,沈风脸色一沉道:“我可以保卫皇权,但不会任由人摆布。”
    唐开泰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君始终是君,臣始终是臣,君臣之礼不可逾越。”
    唐家一直是忠君爱国,而沈风的立场则不同,沈风最不愿意看到的是将来与唐家对立,心中不免惆怅一番,转而道:“这次随驾有多少人?”
    唐开泰道:“随驾三万人,再加上魏家军,总归八万人,保护皇帝不成问题,而皇城则留下十万禁军,你须注意一下夏侯兄弟,他们最近静得出奇。”
    田猎有三万禁军,魏家军调兵五万,濮阳宫无论选择哪一面都要倾注全部兵力才有十全把握,那濮阳宫究竟是会进攻秀容,还是攻打皇城?
    经他提醒,缓缓点头道:“我有留意他们兄弟,除了夏侯宰外,夏侯屠会出现在田猎上,如果他们有异动,我立即让人将他们杀了!”
    “做得好!”唐开泰道:“田猎即将开始,你所剩时间已不多,此次皇上有意考验你,唐家不可助你太多,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我明白!”
    唐开泰与唐威离开后,心绪一直难以宁静,濮阳宫极有可能在最近一段时间有大动作,而田猎就是最佳时机,但刚才唐开泰提醒了自己,为什么天策府会发展得这么顺利,为什么濮阳宫迟迟没有动手压制天策府,而是任由天策府壮大,细思下去,才发觉其中有惊险之处。
    濮阳宫想谋朝篡位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在之前,濮阳宫一定要先消灭天策府,矛盾之处就在于濮阳宫却任由天策府壮大而不作为,而濮阳宫又十分忌惮天策府,想要造反一定要灭了沈风或者消灭天策府,之前濮阳宫明明有机会杀了沈风,很明显他除了忌惮九鼎外,是想找一个最好时机造反。
    不过濮阳宫究竟想怎么做,这是最难以捉摸的。
    “夏小姐,你在笑什么?”
    从宅子中离开,便与夏嫣然一起回去,两人并马而行,一路上夏嫣然似乎心情颇好,脸上总是荡漾着撩人的笑意,行了几里路,顺路去布庄内看望一下,才向着天策府行去。
    “你能说话,还以为你睡着了——”夏嫣然欣然笑道:“难道你以为我此时应当闷闷不乐么,我可并非是多愁善感之人。”
    这句话明显是口是心非,她近日不施粉黛,秀发上也无钗簪,清素示人,显是无心打扮,这也不怪她心情不好,最近京城中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甚至一旦她出门就在背后指点,为此,她不知伤心了好几回。
    不过也有不少女子力挺才女,说她敢于追求,思想超前,是值得女子学习的典范,这些声音随着思想的萌发渐渐越来越多,这股讨论的热潮是最近京城中百姓茶前饭后最喜欢谈论的。
    此时夏才女骑跨在马上,马儿上下颠走,她的酥胸也是一颤一颤的,现在得到婳瑶的口令,就不必再跟她偷偷摸摸,沈风笑吟吟道:“那夏才女是多情之人么?”
    夏嫣然颇是惊奇地望着他,很久以来,他很少说一些挑逗的话,也不知他真心还是戏弄,没好气道:“若是不多情,再会被你蛊惑。”
    “自古才女多情,女子若是无才,便少了一些情趣——”哈哈几声,策马慢步颇是威风凛凛,经历对一个人的气质有决定性作用,从刚来这里到这个时候,他已经蜕变成一位人物,百姓拥戴,美女青睐,人生正是巅峰,不过他并未享受其中,或者说,他志向并不局限于一个时代,而是一个世纪,或者多个世纪。
    夏嫣然轻笑道:“便是因我追求太大,才会陷入其中,有时心中也迷茫,人是该追求多一点,还是追求少一点。”她的迷茫之处,其实也是中国哲学的困惑之处,中国哲学最高境界可以说是无欲无求,如果一直想执着于这个方向,很容易被自己的心困住,反倒不如简单一点,眼前即是方向。
    沈风无奈笑道:“才女你要是再想下去,以后我们想再见面,只能去尼姑庵找你了,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小,停步不前终会遗憾,追云逐日半途已老,不妨建立自己的小世界,然后专心经营,一辈子足矣。”
    “小世界——”夏嫣然低吟一声,转而灿笑道:“我明白了,你是让我勿要眼高手低,专心做好一事,再去想另一事。”
    沈风愣道:“也可以这么想。”
    夏嫣然眼眸地颇具挑逗地睇着,含笑道:“你是否又在提醒我——贪得无厌的家伙,嫣然已舍弃了羞耻了,将心给了你,你还想在我身上要什么?”她脸颊缓缓荡漾出粉晕色,好似微风拂过夕阳湖。
    靠,这不是性暗示吗,才女思想境界太高了,看来我也要加把劲了,否则再过几日,迟早要被她超越,轻拽缰绳,让马儿靠向向,在她耳边低声道:“才女还有什么物事没有给我,不得私藏!”
    夏嫣然脸上抹上一层绯红,大胆道:“是我们女儿家最珍贵的物事,不过尚未到那个时候,明白吗?”
    才女果然大胆,这种话也能坦然告知,心中顿时火热起来,嘿嘿笑道:“谁说时候还没到,嫣然——”
    “快给本姑娘闪开——闪开——统统闪开!”
    此时从街上突然冲来一匹骏马,本来安宁的街道突然变得鸡飞狗跳,骏马风驰般冲了过来,眼看骏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沈风急忙掉转马缰,喊道:“快闪一边去!”
    骏马风驰般从两人中间冲过去,眼角一瞥,才见骏马上坐着一位紫衣姑娘,不过看她这么骑马,都会以为走江湖的彪女,缓过神来,转头道:“嫣然,你没事吧。”
    “无碍。”
    身后骑着骏马的紫衣姑娘忽然停了下来,她调转马头缓缓过来,目光在夏嫣然与沈风身上停留一眼,最后落在沈风的胯下——准确的说是胯下的马儿。
    “我的马儿与你交换,然后我再给你五十两——”紫衣姑娘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语调高傲道:“黄金!”
    眼前的这位小姑娘年纪轻轻,但身上却有一股凌盛之气,叫人看了不爽,长得还算是眉清目秀,眉宇间的煞气令她失色不少,沈风干脆懒得理她,直接掉头就走。
    “岂有此理!”
    身后的紫衣女子猛地一挥马缰,沈风及时警觉,回身一抓,将马缰紧紧抓住,然后顺势用力一拉,骏马上的女子一下子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沈风冷哼道:“做人不要太猖狂,特别是在京城。”说着,再次掉头驱马,而身后的紫衣姑娘则是叫骂得不听,性格让人十分反感。
    一出闹剧过后,便立即赶去天策府,离开半月,天策府压了一大堆事情,几乎囊括了大华,而且还有柔然、高丽、倭寇的消息,要想翻阅看完,没有个几天几夜处理不完,幸好一些简单的事情已由问书、柳宗礼和顾碧落等人处理,否则真要忙死。
    招募了一段时间,来投军的人数还算不少,大都是奔着沈风名头来的,军队是有了一个雏形,但是队伍不好带,先不说骑兵,就是步兵和弓箭兵也是松松散散,好在众人投军坚决,训练也刻苦,在短时间内已经进步不少,当然,这批人沈风暂时是以训练为主,至少半年后才能真正上战场,所以现在可以动用的兵力,也只有从楮家借调来的五万兵力。
    目前最主要的是要应付田猎,濮阳宫手上还有一张最大的王牌没有出,这张王牌可以直接威胁皇位,所以濮阳宫也就没有必要去挟持皇帝,因此,濮阳宫会将兵力压在攻打皇宫上,一来皇宫虽然有十万禁军,但文抒问还没有真正掌控禁军,二来,皇城是政权的象征,控制了皇权就等于了控制了政权。
    五万楮家军已扎营城外,随时听候调令,最近几日禁军已在全城设下防哨,但并未发现异常,濮阳宫的军队很有可能在京城之外,虽然还没有发现濮阳宫的人,但沈风不会改变自己想法,这个想法不是仓促决定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纵然半个月前也会做这个决定。
    天气晴朗,形势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余下两日,沈风暂时先在天策府内,并未随驾出行,御驾如今已快到达秀容,整座京城好像也安静了不少,天策府的新兵仍旧挥汗如雨的训练,训练强大在一天天加大,中途有不少人因受不了苦而离开,但能坚持下去的,身体都在一天天变得强壮,军营内食物供应足够,训练加上饮食足以让人强壮起来,有了强壮的身体才能当好一名军士。
    训练分为普通训练和针对训练,不同的兵种针对性训练就不同,一般军队中有步兵、骑兵、战车兵、水兵几个兵种,目前天策府没有战车兵和水兵,骑兵训练条件还不成熟,所有主要训练步兵,步兵分为轻步兵、重步兵、弓弩兵、弓箭手(长弓、短弓)、盾牌手、朴刀手、斧兵、长枪兵,每一种步兵的训练方式都不同,如果没有从唐家借来几个训练军官,根本无法进行训练。
    当初沈风所在军营是长枪兵,属于步兵,后来转为骑兵,经过随州一役后,勉勉强强成为了一个军官,一般兵种类型一开始决定后,就不会再变,这样才能建立一个成熟军队体系。
    这两日气氛异常紧张,心神一直难以宁静,但田猎之行该交代的事情都已经清楚,由顾碧落留在京城防备,按理说京城已是固若金汤,与时势相反的是,此时宅子中气氛正是喜庆,大家都在张罗着几日后的婚事,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亲,并非是莽撞,而是为了向濮阳宫示威,亲照成,架照打,无所畏惧!
    成亲之日将近,少不得与婉词、婳瑶一起上街,夏才女倒是积极,一大早便来宅子中帮忙,之前承诺过要为她们画两幅成亲画像,沈风便偷了半日闲云与她们一起到城外的青草地上采景。
    城外西郊这片青草地景色十分优美,一片绿色的草地上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虫儿也不禁引香纷飞,沈风与她们在草地上作画,先是与婉词依偎在一条溪流旁留下淡墨色画卷,后又让婳瑶枕在自己身上,两人相坐于树下,让这一刻永远保留在纸上。
    两幅画作完后,便与她们一起回城,本来立即赶去田猎,没想到却在城中被一群妇女围住。
    (最近实在对不起,本身忙,也找不到状态写,主要这一段集中了太多剧情,我会尽快调整过来,这几天都没更新,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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