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伸手不见五指,海岸漆黑一片。
    “先生,醒醒!”
    南栀拍打着男人的脸颊,微凉的皮肤泛着死亡的冷寒。
    扑通扑通——
    强有力的手掌在做心脏复苏,男人毫无反应。
    她柳眉蹙着,好好的深海潜泳,竟然打捞上一具快断气的男尸……
    这点子,有够背!
    南栀一咬牙关,扯下潜水帽,湿漉的头发散在额前。
    一把扣住他的下颌,采取最后的办法,人工呼吸。
    她鼓腮,落下。反复多次,脸都有些憋红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一声轻微的咳喘。
    她眼底闪过一抹流光,“你终于醒了。”
    南栀长舒一口气,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救人就到底。
    “别动,在这里等我。”
    刚才的简易把脉,她发现他肺力虚空,气短命悬,必须尽快用药物缓和。
    踏踏的脚步声远走,在松软的海滩上落下一排长长的脚印。
    封厉寒夜黑般的深眸眯起,重影的视网膜只捕捉到一个曼妙的背影。
    是谁……救了他?
    耳边回荡着一阵叮叮的铃铛声,女人脚腕处挂了一串银色的脚链。
    他撑着细沙起身,这时,海中央驶来一艘游轮,聚闪的白灯四处摇晃。
    “快找,封厉寒一定上岸了!”
    封厉寒眸色一沉,那群人追上来了。
    他强撑着起身,身影很快隐匿在黑暗中。
    南栀再赶回来时,海滩上空无一人。
    跑了?啧,没礼貌,连句谢谢都不说?
    嗡嗡——手机的震动声忽然间传来,南栀打开一看,是爷爷。
    她一抿唇,摁下接听键。
    “爷爷,我明天就去封家,你别催了。”
    三个月前,爷爷不知怎么,一定让她与封家少东家联姻。
    据说,那位封爷身患重病,无石药可医。
    爷爷偏让她作为冲喜新娘嫁给他,不惜以命相逼。
    “哈哈,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别忘了!”
    电话那头硬朗的笑声,哪像要拔输液管的虚弱老人……
    爷爷这惯用的手段,稳稳拿捏了她。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她无力回道。
    反正商量好了,去封家小住三个月,合拍就考虑领证,不合拍就说散就散。
    三个月而已,正好等等那个人。
    爷爷的声音再次从听筒内传出。
    “小栀,封家人不知道你是我孙女。这次也算是给你的历练,好好表现!”
    南栀忍不住撇嘴,嗯了一声,“行,都听您的,我先挂了噢。”
    很快收起手机,她望着浩瀚的蓝海。
    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封……封什么寒?
    嗐,无所谓了。
    这次与封家试婚三月,不止应付爷爷。
    听闻封家有一味价值万金的神丹妙药,或许……能够治疗陆殃的旧疾。
    ……
    清晨,乘坐私人游艇抵达海城,绕过前岸,南栀顺利上了封家的专车。
    司机透过车镜打量着后车座的女孩,简单的牛仔裤和白体恤,高扎的马尾印衬五官精致而明丽。
    不是说冲喜新娘是地中海小岛的土著居民吗?
    看这白白净净甜甜软软的样子,怎么跟想象中带象牙、小麦色肌肤的土著人不一样。
    司机有些咂舌,可怜的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要去怎样的人间地狱呢!
    南栀自然察觉到前方偷偷打量,她没当回事,抵达封家,利索下车。
    然而一开门,喷洒壶带着浓烈的消毒水味,滋滋往她身上呲。
    “你就是南栀?脏死了!公用浴室里准备了消毒水浴池,快去泡一泡!”尖锐的声音传出。
    南栀眉眼一沉,小小佣人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视线一转,捕捉到女佣身后的靠山。
    四十多岁的贵妇,一袭深紫华贵旗袍,上了年纪的脸保养极好。
    “喂,还愣着干什么,听不懂话?”贵妇冷冷出声,一脸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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