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骨水大大有名,就是因为他成了侯爷之后,专门用来对付曾经蔑视、欺负过他的人。只要一滴,就能够腐肉化骨,让人痛不欲生。
    他知道顾元纬自尊心非常重,所以让他钻胯。可没想到,他报复心如此重,胆子也如此大,现在就敢如此对付他。
    想到要是他先进屋,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被剜肉的就是他了。要不是他非常了解腐骨水,知道必须立刻剜去腐肉,阿强的手臂就废了。要不是阿强反应迅速,腐骨水溅在眼睛上,他就失明成瞎子了。
    阿强受伤,他回家把阿壮换了过来,照顾段穹宇。在太学,遇见顾元纬,顾元纬总是能对他笑得和颜悦色。他也能。尽管他心里恨不得把他拨皮拆骨。
    二十五那日,旬假放假,段穹宇没去见艾丽莎。他将匕首磨了又磨,让它光可鉴人,寒锋凌冽。
    估计时辰到了,他跨上疾风,出了东南方的延兴门,往城郊奔去。后面的阿壮跟得非常吃力。他的马,哪里比得上疾风。段穹宇也不等他。
    一出了长阳城,没了顾忌,段穹宇加速以后,就将他甩在了后面,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
    到了树林,段穹宇见到了等在那里的戍景福,和手足被绑、口被束缚的顾元纬。
    见他过来,戍景福走过来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大郎说了,只要不死、不残,都好说。”
    段穹宇微微点头。戍景福是外祖父手下的兵,和他、刘子石是一起训练长大的,关系非比寻常。
    以前他打架闹事,从没找过他们,这次实在是气狠了,才找他们帮忙。也只有他们,才可以做得滴水不漏。
    走到顾元纬面前,蹲下身,段穹宇拔出匕首,刃光刺得对方闭了眼睛。顾元纬被吓得往后挪,嘴里“呜呜”地呻|吟着,脑袋不停地摇。
    匕首压在顾元纬脸上,在他白皙的脸上划破了一条口子,鲜红的血顺着脸颊流下。
    “是不是害怕了?”段穹宇冷笑一声,“害怕就对了。我只不过稍加调笑,你就敢谋害我的性命。”
    段穹宇见他微微地摇着头,用眼神反驳着,“腐骨水,无物不化,无物不腐,当真狠毒无比。”
    顾元纬不动了,惊讶地看着段穹宇。段穹宇怎么知道他刚取不久的名字?他可是任何人都没告诉。
    “没话说了?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说完,段穹宇就一刀对穿了他的肩膀,让顾元纬嘴巴即使被绑住了,也痛哼出很大的声。
    “放心,我不会那么快让你死去的。”段穹宇将匕首的血抹在他的脸上,“虽然我比不上刽子手,能够剐你3600刀才让你死去,但我有上好的金疮药,总能多让你坚持一会儿的。”
    顾元纬是真的害怕了,直接被吓得尿了裤子。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等级深严,他们平头百姓,在这些世家子弟面前,命如草芥。要早知道会被发现,他哪里敢对付他?
    对于一个现代人,段穹宇让他钻胯,戏弄于他,真把他气疯了。所以他就半夜进他屋里放上了药水,想要给他个教训。
    段穹宇嫌弃地捂住鼻子,用匕首割破他的裤子,用匕首挑着,扔得远远的。
    “你真是个孬种。”段穹宇看着他白嫩的下半身,啧啧出声,“你也就是靠着女人,爱你这种小白脸,不然……”
    “要不,我试验一下,当你不是男人以后,还会不会有女人喜欢你?”
    话音一落,段穹宇一匕首插下去,让顾元纬魂飞天外。他甚至能感受到匕首的寒凉。半响过后,听到段穹宇恶劣的笑声,感到下面没有痛楚,他才回了神。
    “怎么样,是不是很爽?”段穹宇拍拍段穹宇的脸,问道。
    顾元纬仿佛看到死神就在他的身后,随时等着勾走他的魂魄。他后悔了。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是如此地害怕死亡。即使是屈辱地活着,也比死去的好。
    看段穹宇又扬起了匕首,他忍着肩膀的疼痛,翻身抬头,用脸颊去磨蹭他的脚背。
    段穹宇退开两步,鄙视道:“你这是干什么?想要我饶过你?”
    顾元纬连忙艰难地点点头,眼角含着未干的泪花。死亡的恐惧就像头顶的一座巨山,泰山压顶般,只要他说慢一点,就会让他浑身碎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终有一天,他要十倍地报复回去。
    段穹宇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一阵止不住的畅快。他用匕首割断顾元纬嘴上的绑带,面无表情地说道:“想要活命,以后我让你往西,你就不能往东,明白?”
    “明白。”
    “再有下一次……”
    “我再也不敢了。谢谢世子不杀之恩,谢谢世子不杀之恩。”
    段穹宇对这个小人的话,是不信的。但是看到他祈求的那一刻,心里觉得,一辈子压着他,让他不能往上爬,是不是对他才是最大的折磨?
    况且,有一条危险的豺狼在身边,也能够提醒他奋进。若果在条件远好于他的情况下,还输给他,那只能是自己无能。
    太学里,段穹宇在大庭广众之下,让顾元纬伺候他,端茶递水、捏肩捶腿、打扇提物……
    阿强不免数次抱怨顾元纬抢了他的工作,让对方郁闷得吐血。
    段穹宇的做法,让太学的儒生气得不行。在他们眼里,段穹宇就是一个恶霸,欺压着诗人顾元纬。
    “让你辛苦,是不是为难你了?”段穹宇冷笑着问顾元纬。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世子服务,是小的莫大的光荣。”顾元纬连忙奉承道。
    尽管如此,儒生们还是认定顾元纬是被迫的。毕竟,能写出“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那样大气磅礴的诗句的人,怎么会是一个攀龙附凤的小人?
    而人后,面对众人的盘问,顾元纬都是一副苦瓜脸,就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段穹宇并不在乎,他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债多了不痒。
    进了院子的白行坤,脚步比往日更为轻快。原来是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三学要举行“六艺之辉”比赛,比赛前三名,可以得到岁考的加分。
    他报了礼、乐、书三项。按顾元纬对他的了解,他至少可以拿到两项比赛的头名。尽管不得奖他也是太学的头名,但是比赛可以为他扬名。
    上一世,他没有听过“六艺之辉”的比赛,看来这一世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不能完全依照自己记忆行事了。
    第9章 本性
    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他正愁如何才能岁考合格呢。段穹宇连忙去赵主簿那里报名参赛。其他他拿不出手,射、御他还自认拿得出手。
    报了名,看看天色,离闭坊还有一段时间,他决定去练练骑马。他从最近的春明门出去,在离城墙不远的地方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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