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上前一句话尚是和颜悦色,下一句话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语气,果然帝王之术不是平常人所能揣摩的,便是萧文凌也看不出他此刻是如何的心态,只得拱手道:“皇上有话便问,小民一定知无不言。”
    “很好。”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倒是个识时务为俊杰的人,朕也不拐弯抹角了,那日与你谈了不多,你的事迹朕倒也了解不少,你这人才华出众,似乎还能文能武,奇淫技巧也是高深莫测,朕也不知道你还隐瞒了多少东西,今日让你上这金銮殿,不是为了贪图你的银子,这你大可放心,只不过以你的才华,若是只放在经商之上实在太过可惜,不如出来为国家,为人民多做些大事,也不枉费你这一身本事了。”
    这一番话下来,百官听的目瞪口呆,他们还从未见过皇上居然把一个人捧到如此高的高度,而且这人竟还是个年未二十的少年人,光凭这一点,萧文凌那飞黄腾达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顾丞相听的眼光急闪,仍是未说一句话。
    “皇上厚爱了。”萧文凌刚想谦虚的解释一番,但回想到皇上先前说的那番话,只能郁闷的点了点头道:‘皇上有话直说,小民的心肝肺都不好,经不起太大打击,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什么从轻发落,只是让你做官,你怎的说的跟坐牢似的,天下之大,也恐怕只有你一人将做官视为猛虎了吧,皇上忍不住笑了笑,道:“好了,莫要装可怜,俗话说的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身为萧丞相之子,不该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吧,现在国情比较复杂,北方不时有胡人前来骚扰,今年又是多灾多难之时,许多贫苦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你敛财手段了得,可有什么主意。”
    “我抗议!”萧文凌举起右手,哼哼道:“皇上此言差矣,百姓受苦,不是他们不懂赚钱,归根结底还是在税收和收成之上,与敛财手段毫无关系,我拒绝回答此类我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
    “抗议无效。”皇上一拍桌子,大声道:“萧文凌,你别以为能糊弄的了朕,朕早看透了你,你这人生性懒散,把钱看的又重,又抱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心思,自然不愿回答了,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听不到令朕满意的答案,哼哼——”
    他冷笑几声,听的萧易闻等人手心冒汗,这个萧文凌怎么还是这么不知死活,皇上也是能随意顶撞的吗?萧文凌倒是撇了撇嘴,对上位者这一套实在无语,老爹是这样,老丈人是这样,舅舅是这样,便连老神棍也是这样,除了拿威胁你们就想不出什么比较有新意的主意吗?比如说美人计也行啊,我这人比较吃软的。
    心里抱怨,嘴上自是不敢明说,只是苦着脸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说了,说的不好可别把我乱棍打出去,丢人。”
    “好,朕答应你。”皇上眸里露出一丝笑意,他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小子,便是站在自己面前,也是如此的直白,真诚,不像别人一样胆颤心惊。
    得到皇上许可,萧文凌呼出一口浊气,正色道:“我也听闻了不少胡人的消息,我大龙朝虽然兵多将广,却输多胜少,可见胡人的本事不一般,打起仗来经费自然不会少,这税收想免似乎很难。”
    皇上听的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个回答朝廷百官都知道,可萧文凌从未当过官,也有如此的见识,单是这一点来说,他就算一个当官的料子,微微沉吟了一下,他沉声道:“继续说。”
    “近些日子天气燥热,未曾下雨,定有许多地方干旱,不少人颗粒无收。”萧文凌顿了顿,又道:“这是天灾,人力无法挽回,看样子还是得从税收这个角度出发,仗得打,可贫民百姓也不能饿着是吧。”
    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哪谈的上什么才华,顾丞相后边一些官员都露出不屑的神色,倒是顾丞相也沉得住气,淡淡道:“萧贤侄果然才思敏捷,不知还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萧文凌嘿嘿一笑,怎么说这也顾飞婷的老爹,刚占完人家闺女的便宜,说话也不能太冲了,“其实很简单,减税啊,将贫民百姓的税收减少,从商人这方面考虑,例如酒店,青楼等暴利地方。”
    “你——”皇上的眼神都古怪了起来,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守财奴吗?居然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利益?谁不知道最赚钱的酒楼分明就是那聚情楼,莫非他真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好了,皇上不要夸奖我了,我知道我深明大义,急公好义,心忧天下。”萧文凌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我想若是大龙朝肯给商人颁发一些奖励的话,我相信这些商人很愿意出这些税收的。”
    “哦?”皇上挺感兴趣的问道:“究竟是什么奖励,竟能让那些商人心甘情愿的吐出钱来。”
    萧文凌嘿嘿笑道:“其实不难,大龙朝的风气已经完全偏向学子一行,商人的地位连农民都不如,自然让他们心生不忿,赚的钱再多也被人瞧不起,如若能给予交了重税的商人一张写有大龙朝杰出人物奖的圣旨,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出那一份本不应该交的钱的。”
    皇上哑然失笑,这个萧文凌也还真敢想,不过话说回来,此计划很有可行性,不用花费一两银子,便形成了双赢的局面,商人们得到名誉,国库里得到银子,不由点了点头道:“确实不错,难得你有这份心,竟然不顾自己的利润受损,拳拳之心,天地可鉴,不愧是萧爱卿的儿子。”
    “好说,好说。”萧文凌嘿嘿一笑,又挤眉弄眼道:“皇上,既然我出了这么好的一个主意,给点奖赏如何?”
    百官听的一阵无语,别人都是等着皇上赏赐,哪有直接问的,皇上也不由一阵无语,心想这厮的脸皮还像以前那般厚,淡淡道:“只讲无妨,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若是要求过分了,朕可不会答应。”
    “哪能啊。”萧文凌摆了摆手,嬉皮笑脸道:“互惠互利的事,其实很简单,我是想与皇上打个商量,有皇上出人出资,帮我在全国各地搞的酒店连锁,我有优先与皇上商量其他连锁之事,皇上你看如何?”
    “哼,你倒会想。”皇上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搞那些连锁店,我凭什么给你出人出力,你倒是会想,刚还夸你年轻有为,转眼之间又市侩了起来,这便是你的商人形象么?”
    “皇上你这么说就太伤我心了。”萧文凌摇了摇头道:“我可为了大龙朝尽心尽力啊,皇上你想啊,你收的税大多出自与商人,你若是给置办酒店连锁,那么又可以增加一大笔税收了,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啊。”
    他又微微一笑,道:“相信皇上也知道聚情楼是否赚钱,你这笔买卖是否能做得。”
    这人还是那么不肯吃亏,皇上沉吟良久,点了点头道:“确实不错,不过税收朕得要七成。”
    “七成?!”萧文凌一下跳起脚来,大声嚷嚷道:“不成,皇上你太坑人了,最多两成。”
    “放肆!”皇上一拍桌子,大怒道:“朕说要七成,哪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二成,多一个子都不行。”萧文凌也是暴跳如雷,脸红脖子粗,竟是当仁不让的与皇上叫起嚣来。
    百官看的一阵汗颜,萧丞相哪里来的怪胎儿子,见到皇上居然也敢大声顶嘴,一时静若寒噤,萧易闻的眉头也是滑下了一滴冷汗,也不知道自家儿子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性子。
    气氛一下沉寂下来,半晌之后,皇上一拍桌子,轻哼道:“这样吧,我们各自退让一步,五五分账。”
    这——,百官差点没晕过去,这还是昔日那个雷厉风行的皇上吗,他居然与萧文凌讨价还价上了,天啊,这不是在做梦!
    “说两成便两成。”萧文凌毫无示弱的顶了回去,一听到钱的问题,连皇上的身份也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萧文凌,你不觉得你太贪了一些么,朕出钱出力,你居然还敢要朕八成余额。”皇上瞪着眼睛,大声道:“你可不要不识抬举,最多你六我四。”
    “出钱出力又如何?”萧文凌反驳道:“你用了我聚情楼的招牌,用了我咖啡的配方,就冲着这两点,最多也就只能给你三成,我七你三,若是不应,谈判就此结束。”
    “成交!”皇上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萧文凌呐萧文凌,你可是朕见过最有趣的人了,不过这次你还终是着了朕的道了,若是你再坚持一会,朕就只能拿两成了,现在看来,朕倒多出了一层税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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