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萧砚宁打断他,“乐平公主是假的,臣的妻也是假的,殿下扮作公主又何用,殿下是能将臣的妻赔给臣吗?”
    谢徽禛:“乐平就是我,我就是乐平,你若是认了,我便是你的妻,我把自己赔给你,你要吗?”
    萧砚宁平静反问他:“殿下能尽为人妻子的本分吗?不说生儿育女,殿下在床笫间几时摆正过自己的位置?”
    谢徽禛略略惊讶:“你是这么想的?”
    他确实没想到从前萧砚宁一碰就脸红的个性,今日竟能轻描淡写问出这样的话来,萧砚宁若当真介意这个……
    “你若是非要我摆正位置,也不是不可以。”
    萧砚宁:“……”
    他本意只是想让谢徽禛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但到底比不过这人更厚颜无耻。
    萧砚宁涨红了脸,干巴巴道:“不必了,臣无福消受。”
    他也根本没兴趣,从前对着他以为的公主便不想,现在更无半分念头。
    萧砚宁言罢起身要告辞,谢徽禛没准,叫了人进来伺候自己梳洗更衣,再示意站在一旁的萧砚宁:“你今晚留下来。”
    萧砚宁面色微变,就要开口拒绝,谢徽禛没给他机会,叫人也去伺候他换了衣裳。
    萧砚宁冷下眼,谢徽禛移开目光,只吩咐下头人动作快些,完事了便将人都挥退下去。
    “殿下又要做什么?”大殿中只剩下他们,萧砚宁站在原地没动,沉声问道。
    谢徽禛走上前,瞧见萧砚宁眼中不耐,弯腰下去,用力将人扛上肩。
    萧砚宁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天旋地转间已被谢徽禛扛上床榻,谢徽禛伸手一扯,床帐曳地。
    萧砚宁倒在被褥上,立刻便要挣扎起身,谢徽禛欺上来,双手将他手腕按到了头顶,居高临下地看他。
    “你做什么?”萧砚宁拧眉。
    谢徽禛漆黑双眼中情绪复杂:“砚宁,我这样你生气吗?”
    萧砚宁好不容易挣脱出一只手,又想扇这人,生生忍住了:“殿下觉得我不该生气吗?殿下的能耐就只有这些?”
    谢徽禛的手指轻抚上他的脸,低声喃喃:“生气也好,你便是在乎我,才会与我置气。”
    “我的砚宁生起气来,终于不再那么一板一眼、循规蹈矩了。”
    萧砚宁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他自然知道自己这几日种种行为有多放肆,甚至是大不敬,可对上谢徽禛,他实在做不到心平气和,往往一句话就能被他激起心头气怒。
    谢徽禛忽然低头,在他唇上轻碰了碰,并未深入。
    在萧砚宁反抗前便已退开身,放开了人。
    仰身倒在萧砚宁旁边,谢徽禛握住他一只手,摩挲了一下手心:“别生气了。”
    萧砚宁推了他一把,坐起身丢出句“殿下歇了吧,臣告退”就要走,又被谢徽禛捉着手攥回去,身子不稳倒在他身上。
    谢徽禛双手将人揽住:“你要告退去哪里?”
    萧砚宁:“放手。”
    谢徽禛盯着他的眼睛,片刻后再次翻身将人压下,用力咬住了他的唇。
    萧砚宁一阵吃痛,谢徽禛的舌已推挤进来,蛮狠地在他唇齿间胡乱搅弄,双手撕扯起他衣裳。
    当他的手肉贴肉抚摩上自己腰侧,萧砚宁一阵头皮发麻,抬起手,这次没有甩谢徽禛巴掌,而是忍无可忍给了他的脸结结实实一拳头。
    谢徽禛一边脸立时就肿了,捂住脸“嘶”了一声,再又不管不顾地按着萧砚宁的手继续去亲他,萧砚宁才生出来的一点心虚瞬间烟消云散,朝着谢徽禛另一边脸也甩了一巴掌。
    谢徽禛不为所动,强硬压着萧砚宁亲吻抚摸,甚至去扯他亵裤,萧砚宁的反抗是对着他拳打脚踢,也发了狠。
    他们从床头翻到床尾,再又从床尾打到床头,你来我往,大打出手。
    床上的动静闹得极大,外头守夜的内侍听到声音,进来小心翼翼瞧了眼,见状声音都不敢出,缩着脖子又退了出去。
    谢徽禛两边脸都肿了,狼狈不堪,眼神却凶恶,低头一口咬在萧砚宁颈侧,像饿狼叼住了他看中的绵羊的脖子。
    萧砚宁却是只性子烈的绵羊,红着眼一拳砸出去,正中谢徽禛心口。
    谢徽禛被他掀翻,栽下地,趴在床沿边剧烈咳嗽。
    萧砚宁喘着气撑起身来,终于拉回些理智,皱眉去看他:“你……”
    谢徽禛抬头,嘴角都是青肿的,却在笑。
    萧砚宁眼里的担忧转瞬没了,没好气踢了他一脚。
    谢徽禛一手捉住了他脚踝。
    方才拉扯间萧砚宁的裤腿被蹭上去,露出一截小腿近在眼前,谢徽禛看着,手指贴上去,在他腿肚上轻轻捏了捏。
    酥麻痒意瞬间蹿起,萧砚宁脚趾蜷缩起,嘴上冷嗤:“殿下都成这副模样了,还有兴致?”
    谢徽禛:“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不试。”萧砚宁懒得再理他,起身去叫人传太医来。
    谢徽禛提醒他:“别叫太医了,你不怕事情传出去,被人说你以下犯上?”
    “殿下自找的,”萧砚宁镇定道,“不传太医来外头人就不会知道?殿下这脸也瞒不住,殿下要治罪便治吧。”
    谢徽禛笑了声:“放心,孤不会治你的罪,孤舍不得。”
    萧砚宁回头看他一眼,再又瞥开眼。
    肿得和猪头一样,还笑。
    第50章 驸马看我
    一刻钟后,内侍带着太医进门。
    随行太医半夜被传召,还当是殿下又把世子爷怎么了,半分不敢耽搁,匆匆而来。
    一抬头,看到的却是谢徽禛不堪入目的一张脸。
    萧砚宁衣衫不整坐在榻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谢徽禛随意靠坐在他身旁地上,在老太医行礼时将人打断:“行了,帮孤看看开些药膏,别声张。”
    太医上前,小心翼翼在谢徽禛身旁跪蹲下,仔细瞅了瞅他的脸,越看越心惊,……是谁竟敢对殿下下这般狠手?
    下意识瞥向萧砚宁,驸马爷坐着一动不动,垂眼沉默不语,却也不像是敢对殿下动手之人,怪哉。
    谢徽禛轻咳一声:“动作快些。”
    太医这才敛了心神,细看过谢徽禛的伤势之后给开了支药膏,让人帮他涂抹:“一日三次,两三日殿下脸上便能恢复如初。”
    谢徽禛“嗯”了声。
    待太医离开,谢徽禛让内侍也都退下去,示意萧砚宁:“你帮我搽。”
    萧砚宁看他一眼,接过了药膏。
    搽是搽了,但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一下一下往他脸上按。谢徽禛不停倒吸气,无奈提醒:“砚宁你下手轻些吧……”
    “殿下若是不满意,便叫其他人来。”萧砚宁面无表情道。
    谢徽禛只得闭嘴。
    搽完药膏,萧砚宁端详着他似乎比方才更难看些了的脸,在谢徽禛咧嘴笑时移开目光:“殿下何必每次都故意刺激我,让我打你,有意思吗?”
    谢徽禛却道:“你觉得有意思吗?要是打我能让你心里痛快些,我不介意让你多打几次。”
    萧砚宁皱眉,他心里还是不痛快,可谢徽禛这样,他却也说不得什么。
    “殿下早些歇了吧。”
    萧砚宁说罢起身,被谢徽禛拉住了手,谢徽禛眼巴巴地看着他:“砚宁,你留下来陪我吧,我不做什么,我脸这样也做不了什么。”
    谢徽禛攥着他的手不肯放,一时僵持不下。
    萧砚宁其实已十分困倦了,实在没力气再跟他纠缠,怕是自己执意不愿留下,今晚一整夜他俩都别睡了。
    终于作罢,萧砚宁抽回手倒进床褥中,背过身去闭了眼。
    片刻身后响起窸窣声响,萧砚宁没动,谢徽禛钻进被窝里,将他揽进怀。
    谢徽禛果真没再做什么,老老实实揽着他,萧砚宁渐渐放松,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纷杂之事,平缓了呼吸。
    一夜无梦。
    辰时不到萧砚宁便醒了,谢徽禛比他起得更早,也没叫人进来伺候,就坐在床边,自己对着镜子在搽药。
    他的脸似乎比昨夜肿得更厉害了些,这下是真不能出门见人了。
    听到身后动静,谢徽禛回头,萧砚宁一睁开眼便对上他这张脸,愣了一愣,终于生出了心虚,转开眼,起身披上衣裳。
    “别宫这里都是自己人,被人看到了也无妨,无碍的。”谢徽禛道。
    萧砚宁胡乱点了点头,快速将衣裳穿了。
    谢徽禛目光滑过他腰侧线条,眼见着那里被腰带裹住,暗道可惜。
    晌午之前,胡田学来别宫禀报查案进度,事情终于有了些进展,他们查到陈文炳其实是陈家养子,陈氏夫妇先前还有一个亲生子,因身子不好,为了续命从小被送去道观里养着,十二三岁时便夭折了。
    谢徽禛闻言道:“道观?”
    “是,是道观,”胡田学一抬头,看到谢徽禛青肿得夸张的脸,又赶紧垂了目光,继续道,“那孩子因身子不好,一直未取名,家里人只给了他一个小名叫双双。”
    陈复,陈双双。
    谢徽禛沉了脸。
    胡田学接着道:“臣的人找到了一个早年伺候过那小少爷的仆人,据他说那小少爷后腰上有块巴掌大的胎记,与那刺客身上的是一样的,若是要确认,还得让陈家人来。”
    谢徽禛问:“儿子明明活着却说死了,如今人真死了,却是行刺孤这个皇太子后畏罪自尽的,他们如何可能认?”
    胡田学不知该怎么回,一旁萧砚宁道:“别人不会认,陈老夫人未必不会,毕竟是她亲生子,陈文炳的这些事情她也未必就清楚,或许可以试一试。”
    谢徽禛看他一眼,接了话:“那就试试吧,那老夫人百花宴那日身上还戴了串佛珠,应是喜欢礼佛的,过几日就十五了,她大可能会去庙里,趁着她出门‘请’她去认一认自己早亡的儿子吧。”
    胡田学应下,再又道:“陈文炳的养父陈潜二十多年前还做过灞州下平县的县官,下平县离黑水县只有几十里路,这其中或有什么联系。”
    谢徽禛皱眉吩咐他:“先别打草惊蛇,等他家老夫人认了儿子,立刻去将他押下。”
    之后他又交代了胡田学几句事情,让之先退下去。
    胡田学告退,始终没敢再抬头看谢徽禛的脸,让走便赶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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