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琴溪委屈哭了,控诉:你凭什么轻视我?老师对学生难道不该一视同仁吗!
    钟起渊捏了一个拳头:五根手指还有长短呢,但握成拳头的时候,你看得出来哪根手指长,哪根手指短吗?开学的时候,每个学生于老师而言就如一个拳头,看不出长短。可随着时间长了,每根手指都露出了它们的面目,哪根手指长,哪根手指短,别人便都看得出来了。
    你想要求手指一样长是不可能的,你如果不想当最短的手指,那么你就该想办法当最长的手指,而不是要求别人折了最长的手指以达到跟最短的手指一样的长度。
    何琴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路过的老师、学生都投来了八卦的目光。
    哭完了就回去,想不明白就多做习题册。钟起渊说完,让何琴溪回去了。
    何琴溪没回去,先去厕所偷着哭,边哭边骂钟起渊,骂完后,觉得舒爽了一些就去洗了把脸。
    洛癸从卫生间里出来,看着她有些尴尬。她没想到洛癸会在这里,登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上厕所啊,不然你以为来吃饭?
    何琴溪:
    她忽然想到一个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洛癸:
    班长该不会是被钟老师骂到脑子出问题了吧?
    她摇了摇头,准备回去。
    何琴溪却喊住了她:你为什么不问我笑什么?
    洛癸觉得她果然被骂到精神失常了:我为什么要问你为什么笑?
    电视剧不都是这样演的吗?女主跟女配针锋相对,然后女主大笑,女配问女主笑什么
    洛癸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最后说:少看点电视剧吧!
    她转身出了厕所,何琴溪不依不饶:你别走!你快问我在笑什么?
    洛癸同情起她来,觉得她还这么年轻,就精神失常了,后半生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说:首先,我跟你不是什么女主女配的关系,其次,我不认为我们刚才算针锋相对,我们的立场首先就不是敌对关系,我为什么要代入电视剧?
    何琴溪冷笑:你觉得我们不是针锋相对?你在课室不还骂我来着?
    洛癸更无辜了: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两人算起了旧账,然而何琴溪忽然想到钟起渊跟她说的那些话,又蔫了吧唧的。
    洛癸见她大笑之后又陷入了低落的情绪当中,忽然想起心理健康课上,老师提到的一种心理疾病,态度不由得小心谨慎起来,生怕自己进一步刺激她,致使她病情加重。
    于是问:你刚才在笑什么?
    何琴溪见她主动问起来了,就将她那个笑话说出来:小明跟小伟在厕所门口相遇了,然后小明跟小伟打招呼,说你吃了吗?,小伟说,我吃了。哈哈哈哈,是不是好好笑!
    洛癸:
    她配合地假笑了一下,说:我还得回去做题,你不如回宿舍休息一下吧!
    何琴溪意外地发现洛癸居然也不坏,但心里对她还是有点莫名的敌意:我不需要休息,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也不许在班上嚼舌根!
    洛癸没兴趣传八卦:知道了。
    何琴溪不相信她,跟着她回了课室,然后盯着她,看她是否在跟别人说她在厕所哭的糗事。
    洛癸的同桌被这道目光刺得浑身不自在,扭头看了她一眼,又悄声问洛癸:班长这是怎么了,盯我盯一晚上了!
    一看见这俩交头接耳,何琴溪立马跳了起来:你们不好好自习,开什么小差呢?!
    洛癸:
    洛癸的同桌:
    她改为给洛癸传纸条,问班长是不是神经病。
    洛癸想了想,心知不能把班长是神经病的事情传出去,就回了句:没吧,她也是在履行班长的职责。
    洛癸的同桌:那她干嘛盯着我看?难道是发现我今天化妆了?可她不也一样化妆了吗?
    洛癸看了眼同桌的脸。
    抱歉,她没看出来哪里化妆了。
    她回同桌:班长没化妆。
    哪怕化了,刚才洗脸估计也哭没了。
    同桌:不可能,她看起来像化妆了。
    洛癸沉吟片刻,回:可能她长得就很明艳动人,所以看起来像化妆了。
    何琴溪早就发现她们在偷传小纸条了,于是悄悄地走过去,趁洛癸的纸条移到了中间,突然出手没收那张小纸条。她瞪俩人一眼:我要去告诉老师!
    然后她打开纸条一看,愣了下,又看了洛癸一眼,冷哼了一声,把纸条还给洛癸:下不为例。
    然后回到座位上去了。
    洛癸的同桌只觉得她莫名其妙,但是想到自己在背后说热坏话反而被当事人看到了,心里顿时一片哇凉:她会不会记恨我?
    洛癸没在意自闭的同桌,也没把何琴溪刚才的举动放在心上,转头安静地做题去了。
    何琴溪内心却并不平静,仿佛有两个小人正在心里打架,一个说洛癸很善良,她对自己没恶意;另一个则骂洛癸假装好人。
    两个小人没分出什么胜负,何琴溪却意识到钟起渊说的话有道理,她如果不想当最短的那根手指,那就要努力。只有努力,让人看得到她还有变长的机会,她才能成为那根最长的手指!
    心中燃起了斗志,她便开始做作业,然后利用课余时间训练她的写作能力。她甚至还鼓起了勇气,放下了架子去请教年级第一的洛癸。
    只不过她发现洛癸经常早出晚归,还爱往外跑,哪怕是课间,一下课就不见了人影。她找了洛癸几回,终于在一天傍晚吃过晚饭后,逮到她正拿着本子在生物园记录着什么。
    何琴溪跟到生物园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她抬头看了眼门上挂着生物园的牌子,确定自己没走错。
    可原本跟草地没区别的生物园,为什么变成了真的生物园?
    之前的生物园铺着草地,种了几棵树当景观,然后在里面摆上各类地图模型,还有地球仪等。说是生物园,实则更像地理园。
    然而现在草地没了,被种上了不知名的植物;模型跟地球仪等都被放得十分整齐,周围还多了许多动物模型,以及盆栽。
    何琴溪凑过去一看,发现这些模型与盆栽都是按照地图来区分的。比如热带地区模型旁边就放着许多热带动植物,寒温带地区也有响应的动植物。
    除了模型区域,其它区域都被篱笆隔开来,明晃晃地写着禁止采摘、踩踏、触碰等字样。
    她还看见每一个小区域,都挂着一个小文件夹,她过去看了眼,见上面详细地记录了那地里所种的植物跟生长情况。
    西红柿?西红柿长这样的吗?
    何琴溪看字迹就知道是洛癸写的。她左翻右翻没看见有西红柿,这时,洛癸发现了她:班长,你不要动这里的东西!
    何琴溪有逆反心理,她不仅不听,还一把拔了那苗:哎哟,不小心,都怪你吓唬我!
    洛癸同情地看着她,把她看得心里直打鼓:干、干什么?不就一株西红柿苗嘛,我赔你一筐西红柿还不行吗?
    这是钟老师种的西红柿。
    何琴溪身子一僵,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
    她可不想再被钟起渊怼得崩溃,只能低三下四地求洛癸:我立马给她种回去,你别告诉她行不行?
    洛癸一板一眼地说:它被拔|出来,伤了根,我必须要记录在案。
    钟老师知道了会骂我的,你不记录行不行?
    洛癸说:我如果替你隐瞒,那就是我失职,这样我就没资格拿工资了。
    什么工资,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洛癸摇头:做错事了就要承认,你去跟钟老师道歉,她会原谅你的。
    你怎么这么没同学爱?
    这跟同学爱有什么关系?洛癸顿了下,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去找钟老师道歉,我没看顾好她的菜地,我也有错。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何琴溪生气。
    做人要诚实。
    何琴溪见她这么倔,便只能认命地跟她去找钟起渊认错了。
    照理说钟起渊如果不用值班,夜里是不会过来学校的,但她自从承揽了学校的绿地后,便住在了这边的教师宿舍。
    虽然钟启芫的父母十分担心她,但在她的坚持下,他们也只能依从她,只不过担心她在学校吃不好,就把生活助理安排进了食堂给她开小灶。
    且不说生活助理的心情如何,钟起渊每天都只专注于将绿地改造成耕地,她的课程又少,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她是学校请来打理园林的园丁。
    俩人在办公室没找到钟起渊,又去了教师宿舍,结果也没找到。正当她们迷茫钟起渊会去哪里的时候,意外在仙姑园看见了她的身影。
    她站在钟仙姑的铜像前,微微仰头注视,像在沉思什么。
    她们刚要过去,便看见一位学生径直走向了她:你在想她吗?
    钟起渊说:没有,只是在回忆,她长得有这么丑吗?
    从宛:
    钟初鸢为什么被塑造成这样,她心里没点数吗?
    是谁当年说鸢鸢长着一张瓜子脸,容易被人说成狐媚子,所以在给她画画像时,刻意把她画圆润一点,看起来有福气,更容易获得百姓的信赖?
    钟起渊摸了摸下巴:是你的便宜哥哥。
    从宛:少推锅。
    系统提醒她们俩:气运之子跟女配过来了,正在暗中窥视你们。
    过来就过来吧,我们又没做什么不见得人的勾当。钟起渊说。
    从宛却有些疑惑:气运之子怎么跟女配搅合到一起去了?
    说到这个,系统就有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话要跟审核员分享,但审核员此时此刻并不想听它的废话,为了不打扰钟起渊做任务,她便准备撤退了。
    钟起渊却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去哪儿?
    从宛翻白眼:有人看着呢,你注意师德!
    钟起渊幸灾乐祸:听说你现在特别惨,你在这个世界似乎无法降低存在感。你们班主任跟我说了,你之前总是打瞌睡,她还怀疑你是不是夜生活太丰富了,导致白天精神状态不佳。
    从宛:你别造谣,前面那句话我信,后面那句话是你自己编造的吧!
    是我的怀疑,所以不算编造。
    从宛恨她恨得牙痒痒的:我天天写政治卷子、历史卷子写到十一点,你说我夜生活是不是很丰富?!
    钟起渊点头:文科生,我懂,我懂。
    你懂个锤子。从宛自从知道宿主天天没事干,一天除了上一个小时不到的课之外,就只是在学校里种种菜之后,第一次感觉到心里不平衡。
    作者有话要说:钟反派:不能种田,这个世界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从摸鱼:不能摸鱼,这个世界干脆毁灭吧!
    P.S.钟反派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大家不要模仿她。现实里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应该相互理解和尊重。
    第33章 青春只有学习5
    钟起渊笑说:我怎么会不懂?我好歹是个人, 从呱呱坠地开始,直至生命的终结,被找来当宿主, 学习以及校园生活在我的生命中是必经的。你说我不懂?再说了,你一个审核员, 想要假装你在努力学习还不简单?
    从宛:
    行叭,她承认宿主说得有道理。
    她有很多种办法能避过所有人的耳目摸鱼, 甚至能闭着眼睛都考出满分来,只是她此前似乎并未想过这么做。
    还是说, 你其实根本就是自愿像一个人类一样生活的。你想像真正的学生那样伏案写作业, 体验普通、单调但是又其乐无穷的校园生活。
    从宛说:我为什么要像人类一样生活?人类的情感容易影响审核员的判断, 导致评估结果的偏差。我是一个专业的审核员, 从业四千年,从不会被这样的因素所左右。
    钟起渊松开她的衣领, 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笑容却不达眼底:为什么要像人类一样生活?专业的审核员?呵。
    从宛觉得她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 但考虑到气运之子与女配还在边上看着,便没有继续与之纠缠下去。她说:钟老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做作业了。
    你走呗。
    钟起渊刚说完,从宛便感觉到周围的花草树木簌簌地抖动起来, 旋即乌云聚拢, 隐约有雷声。
    洛癸蹙眉,问何琴溪:你听到了雷声吗?
    何琴溪翻了个白眼: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天晴, 哪儿来的雷声。
    洛癸看了眼天空:可是有乌云哎。
    何琴溪刚要抬头看天空,便听见那学生突然凶师霸钟老师:你想干什么?
    何琴溪内心兴奋地尖叫:好勇的学生,哪个班的,竟然敢凶钟师霸?!
    钟起渊一脸不高兴:我过腻了校园生活, 我想把疼痛青春狗血文学换成大天灾末日求生剧情,你觉得怎么样?
    从宛一噎,她想起来了,钟起渊这人就不能让她不痛快,她若不痛快,那是真的要毁灭世界的。
    而且如果她的感知没错,钟起渊是打算用神力让这儿的植物迅速生长,若不阻止她,这儿兴许会成为一个连草都比人高的天灾世界,所以天道生出了警示。
    但那又怎么样呢?天道压根就没法对付钟起渊钟起渊拥有神力之前都能把小世界搞到崩塌,更别说她拥有神力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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