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汤鹿还担心花倚风回去的路上会不会又出现什么危险,结果把花倚风送出丹青阁的门口,便看到了遥清宫的人早就等候在外,某人就把心给放回肚子里去了。
    邱桀得知花倚风要离开,竟没有之前那样不舍,又或许是不想把心里的感受都表现在脸上。但这次分别恐怕很难相见了,邱桀还是一个没忍住,对着花倚风就是一个熊抱,然后哑着嗓子只道了“保重”。
    花倚风上马车前,对汤鹿道了歉。
    歉的可能是之前隐瞒了宋齐樊的事。不过看昨日汤鹿的态度,花倚风想自己太过于自作聪明。
    歉的又可能是在汤鹿处于冰底的时候,向他泼了一盆水。
    花倚风走的第一天,汤鹿去告知季靳之,季楚已与花倚风离开落雁城的事,虽是事后风,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的。这期间鱼雅寸步不离。
    花倚风走的第二天,汤鹿去了栾栾家一趟,鱼雅紧跟其后。
    花倚风走的第三天,汤鹿和邱桀采办货物一类,鱼雅的身影绕的汤鹿脑仁疼。
    于是,汤鹿不得不对鱼雅心生敬意,真是对花倚风的命令贯彻到底,说好的死盯着汤鹿就死盯着汤鹿。
    第四天,春风拂过大地,汤鹿“带着”鱼雅踏青归来,此时已是天黑。
    “雅儿,算鹿哥哥求你了,以后我出恭,你没必要在外面蹲着。男女有别是一,味道难闻是二啊~”
    汤鹿绕过走廊,这么说到。
    出乎意料的是,鱼雅爽快地说“好”。反正汤鹿已经知道了,这就是一种态度十分让人舒服的敷衍,面对这么爽快地妹子,你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吧。
    汤鹿无端地抽了抽嘴角,算了,算了,就当体验一把处处有狗仔蹲点的明星生活吧。
    两个人缓步而行,邱桀看见二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死瞪着汤鹿,可是又不说话。
    被瞪的那位怀疑他魔怔了。
    汤鹿疑惑一笑,“邱老板这是干嘛?”
    邱桀咽了咽口水,终于开口:“权翊……”
    闻者眸子遽然放大,眼底满是惊异和欣喜,还有一些委屈和怒意,剩下的情感竟是读不懂了。
    汤鹿快步向前走去,又觉得这个速度还是有些慢,走着走着便小跑起来,最后居然变成了狂奔。
    “在你房里——”身后的人大喊。
    风从耳畔刮过,卷过,比寒冬里的冷风还让人难受。
    “权翊回来了。”
    汤鹿的耳边除了风声就是这句话的回音了。
    “噶呀——”汤鹿重重的推开了门。
    柔软的烛光下,那人着一身鸦青色的劲装坐在那里,神情呆滞,眸子空洞地看着站在门框内,微微发抖的汤鹿。
    汤鹿攥紧发抖的手,一步一步踏了进来,“你……”开口时,声音异常沙哑。千言万语就这么堵在了喉咙里,堵的汤鹿心脏隐隐作痛。
    “你……”那人开口的是同一个字。
    “是谁?”
    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嗓音,此刻如同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剜着他的身心。
    汤鹿一把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冲过来抓住权翊的衣领就将他提了起来。
    仰着头,汤鹿气急败坏地说:“你特么有种再问一遍!老子是谁?老子今天就告诉你,老子是谁?”说完,汤鹿便一脚蹬在权翊的小腹上,权翊被他拽着,不作任何反抗。
    看权翊一点也不吃痛的模样,汤鹿更是火了,把这几个月压制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你特么知不知道,老子有多想见到你,想的我特么都疯了。我特么只要没梦到你,就会慌,就会害怕,老子就怕你死了,再也回不来——”
    汤鹿还没骂完,就落入了一个温柔熟悉的怀抱。
    权翊一只手贴着他的后脑勺,一只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对不起,到现在才回来。”
    本来听到这句话汤鹿会欣喜若狂,但是,汤鹿突然反应过来,这丫的刚才是不是装失忆耍他?
    “你骗我?”
    面对汤鹿质问,权翊平静地说:“没骗你。”他醒来后,有那么一段时间,任由他怎么翻找自己的记忆,都找不到和汤鹿有关的痕迹。于是,他疯了似的伤害自己的身体,企图从疼痛的刺激中寻到一丝一缕的证据,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一句话也好啊。
    而这个情况汤鹿也曾经出现过。
    汤鹿窝在权翊的颈窝里,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砸进权翊的心里。
    “想哭便哭吧,我不会嫌弃你的。”
    “谁特么要哭了。”
    话是这么说,随后却传来了某人小声的抽咽声,汤鹿双手环紧权翊之后就是放声大哭,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被人抢了糖一样。
    片刻过后,已经听不到汤鹿的哭声了,不过汤鹿还是把头埋在权翊的怀里,不肯抬头。
    将身子后退半步,权翊勾起汤鹿的下巴,然后看向汤鹿红肿的眼睛,噙笑道:“眼睛果然哭红了,跟大姑娘似的。”
    汤鹿把头偏向一边,赌气似的说:“这特么怪我?”
    话音刚落,权翊便俯身唇落在了那双仍然有些许泪珠的眼角上。
    温热的唇又触到汤鹿的泪点,眼里的泪花越来越多,权翊在泪花变为泪珠离开眼眶的那一刹那将其吻干。
    “怎么变成爱哭鬼了?”
    汤鹿抿嘴,瞪着让他生生等了这么多个月的人,捕捉好那人的唇后,汤鹿便咬了上去,一如那时这人对他做的一样。只是,汤鹿没权翊那么傻蠢愣,在尝到血腥味之前就不再用力。
    等洪水猛兽般的吻开始袭来,汤鹿则失去了方才的主导地位,一步一步地沦陷在权翊的舌尖。
    权翊扶在他腰上的手像着了火一样,燃烧着汤鹿的身子,汤鹿一边迎合着权翊唇齿的动作,一边忍着身上越来越强烈的酥麻感与灼烧感。他想要面前这个人,与他建立最深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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