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女说的这番话,让陆矜洲颇有些哑口无言。
    无意中生出种,是他斤斤计较,是他过分的错觉。
    “殿下。”
    男人身上泛着淡淡冷清沉水香,尽管如此,躲在陆太子的臂弯里,很是温暖,宋欢欢鼻头一动,想起那些辛酸苦楚的岁月。
    太难熬了,她一个人孤军奋战不行。
    陆太子那么坏,他的怀抱那么温暖,拉来给她垫背,遮风挡雨,多好啊。
    “殿下是世上最好的郎君,奴在您身边尽心尽力,殿下宅心仁厚,应当会庇护奴的,对吗?”
    男人听了,眼神一顿。
    他没说对不对,只挑了第一句话的刺头。
    “宋欢欢,这句话你说过第二遍了。”
    听到这句话,怀中小姑娘的唇无意间勾了起来,颇有些计谋得逞的淘笑。
    明明都还记得,分明就是上心了。
    “奴是真心觉得殿下是世上最好的郎君,而非一时的谄媚之言,奴一心记得,时时说起,也是因为殿下的确是这样的人。”
    “奴心中敬佩殿下,能在殿下身边伺候,是奴几世修来的福气。”
    男人挑了挑眉头,呵,受用。
    “殿下唤奴三小姐,是要和奴生分吗?”
    第9章 奴什么都不会的,只是混口饭吃……
    这件事可大可小。
    太子爷大动干戈加派人手抓一只小耗子,怎么能够就这么轻飘飘算了,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口舌如此厉害,谁教你的?”
    宋夫人没教过宋欢欢,宋畚能养出这么个女儿,说出来陆矜洲不信。
    宋欢欢赖在男人的怀中,“没有谁教奴,殿下不是知道吗?”
    “知道些什么,宋畚和你比起来,你爹都没有你能耐。”
    “殿下赏脸抬举奴,宋大人入朝为官,是真有大作为的人,而奴连给殿下熬个粥都办不好,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小耗子。”
    是不准备认宋畚这个爹了?
    “宋欢欢,你很有眼力见。”知道他挤兑宋畚,特地和宋畚撇干净关系。
    “宋大人是你爹。”
    宋欢欢哪里不知道宋畚是她的爹,“宋大人不认奴了,殿下心好,赏奴一口饭吃一块地方睡,奴对殿下感恩不已。”
    陆矜洲漫不经心嗯,“所以呢,你打算如何报答孤才好?”
    “这才一日便不见人。”陆矜洲接着往下说,没给宋欢欢辩驳的机会。“这可不是知恩图报的作为。”
    “宋畚养了你十四年,都没把你养熟了,你来孤的身边几日?就能喜孤之喜,厌孤之厌?”
    面对男人的质问,宋欢欢面露出几分凄戚,“宋大人虽然给了奴生命,却未曾有一日善待过奴婢。”
    “殿下不知,奴在宋府过得连只狗都不如。”说到这里,她捏紧了拳头。
    “奴来殿下什么没多久,殿下面冷心热,宽待奴,因此,殿下喜欢的东西,奴都会留意,殿下不喜欢的人和事物,奴都会离得远远的,边都不沾上去。”
    多好听的话,年岁再大些,还得了?
    “宋欢欢,你今年果真十四吗?”
    幺女自然不是,然而她点点头,撒谎不眨眼,“是真的。”
    “孤瞧着你的本事,可是比四十都要懂得上进,并且厉害些。”
    不能再和陆太子说这些,她就算讲得过,也不敢频频冒险,谁知道陆矜洲下句话要问什么。
    遂以,小姑娘扭曲了话意,脸红成一片。
    “殿下说的,是奴想的那个意思吗?”
    什么意思,陆矜洲嗤一声,他把宋欢欢从怀里攘出来。“得了便宜还卖乖。”
    “顺杆子少爬高了,掉下来摔断胳膊腿,不会有人捧着你。”
    捧不捧有什么关系,她已经想好了拉人来垫背,只要底下有人,又有何惧。
    “殿下金口玉言,您曾经说了跟在您身边,您不会让奴较从前委屈的,奴相信殿下不会食言。”
    陆矜洲挑了挑眉。
    “嘴上功夫这般厉害,原是老天爷赏饭吃。”男人说完攘了她一把,幺女倒退一步,站稳脚跟,心里鼓了一口气又上前来。
    “殿下不要推开奴。”
    宋欢欢很快又赖上陆矜洲了,死死抱着他的腰。这一会的力道,可比之前要大了许多,生怕男人又推开她,将她甩出去。
    她心里下了决定,不能再推脱了,观着陆矜洲的说辞,有了未及笄的借口做推脱。
    陆太子是个讲究的,他不碰自己。
    所以她也可以放开了手去做,只要不算很过分,宋欢欢心里有底,宋清音那边,陆矜洲会帮她。
    “宋、欢、欢。”
    陆太子叫她的名字,有些咬牙切齿。
    “你抱那么紧,是怕孤死得晚了吗?”
    勒紧了也没什么,人高腿长身材伟岸,带兵打过仗的太子爷,并非外面那般高洁如玉,养尊处优,他不怕宋欢欢这点小蛮子的力气。
    只是,她的指甲有些长,掐进去了,真有些疼。
    偏偏她手停下的地方,恰好是腰眼的位置,这地方很是虚弱。
    幺女的指甲刚好对准了这个虚弱的地方。
    “.........”
    陆矜洲脸色几变,脸色讳莫如深。
    “蠢货。”
    叫了谁的名字,便是在骂谁了。
    破罐子破摔宋欢欢,“.........”,她还是静静窝着吧。
    “殿下说的什么,奴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耳朵干脆别要了,孤叫人来替你解决了这个麻烦,省了中看不中用的挂在你的脸色,倒还有些重量。”
    为什么动不动就要说这些血腥不中听的话。
    “殿下。”她温吞温吞喊陆矜洲。
    心里在盘算着别的主意。
    *
    潭义有事来报,本以为太子这边的事情很快能处理完。
    便将书房堆积的折子也一并拿到了寝房,想着他闲暇时刻脱了手处理。
    谁料得到,一只脚没踏进太子的院子,便见到一男一女,一高一低。
    女人看不见脸,他家主子温香软玉在怀,脸色却有些发黑,沉得乌云密布。
    潭义不明所以,“?”
    难不成.........
    宋姑娘做事过于莽撞,没有方寸,殿下不舒服?
    这还是在外头。
    不该看的不能看,殿下是储君,他爱在哪就在哪。
    压下胡乱的思绪。
    潭义抱着手上的折子,小心翼翼收回脚。
    殿下那边的事更为棘手,他还是不要过去打搅了......
    免得小命不保。
    前头果真没说错了,宋姑娘真是有本事的。
    话说回来也是,硬地板都能躺上去直接睡的人,能有什么顾忌。
    对上这么一个硬茬子,殿下能挨得住吗?
    瞧着脸色有些发青。
    潭义不禁为自家的主子泛起愁来。
    *
    宋欢欢不老实,她抱着陆矜洲,嘴巴还给他轰糖衣蜜药。
    “殿下,您要罚奴也别不顾及身体,殿下穿得少,奴给您暖和身体。”
    语毕,拉过陆矜洲的手环到她身后。
    “殿下别受了风寒,吃药很苦的,药不好喝,况且生了病很遭罪,殿下要好好顾惜自己。”
    听听,她什么话不会说。
    这幺女,十四岁,难道没学过些男女之间的东西,是不设防,还是故意给他下套?
    陆矜洲,“.........”
    他想弄明白,但是穿太少了,怀里软软绵绵的玩意,一直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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