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叫他碰过,真要扔出去了。
    “上回你只说十四了,没说生辰,你是几月生的?”
    女子未及笄也会来月事么?
    陆太子想的是这件,仔细端详着小姑娘的容貌,心头的疑问散之不去。
    宋欢欢这会说话有气无力得紧,她眼皮子耷拉着,没什么气血,但心里估摸着应当是月事忽而造访,叫陆太子起了疑心。
    往远处说了不好,万一生出什么是非,叫太子知道,未及笄的话不过是在玩弄他,那就不好了,宋欢欢道。“殿下,下月的初二,就是奴的及笄日了。”
    下月初二,不远了,难怪月事忽就造访。
    本以为还要再远一些,陆太子听到接近的日子,眉梢一挑,皱着的眉头莫名舒展开来,不远了么。
    看怀里的小姑娘神色不好,他也不顾整洁的寝衣沾染了月事的血迹。
    朝外头喊来潭义去请郎中过来,还特意叮嘱了不许叫人知道。
    潭义没离得多远,听见太子吩咐,虽不知道里头出了何时,快马加鞭出府去请郎中过来。
    男人给宋欢欢穿上衣裙,能劳动太子,谁不荣幸,且不说荣幸,最要是这娇气的玩物哼哼。
    太子矜贵,何时为女人穿过衣裳?
    “忍着些,孤已经吩咐潭义去请郎中。”
    宋欢欢点点头,稳了稳气息道,“奴多谢殿下。”
    待潭义请了郎中过来,陆矜洲已为宋欢欢换上了整洁的衣物,因着寝房里没有她的衣物,穿的自然是陆太子的衣裳。
    她人小,一件寝衣裹了裹,都不用再找别的了。
    人窝在他的榻上,被褥掩护得严严实实,露出来一张被雨打风吹后的脸蛋,白的毫无血色,唇也干涸,眉头皱着,观这副模样便知道在梦里睡也睡不安稳。
    陆矜洲坐在旁边,潭义带着郎中来了,那郎中是个识趣的。
    低着头做事也不敢多瞧多看。
    潭义的脸色就不太好了,他眼睛尖,一眼扫过来的时候便瞧见了陆矜洲身上的血迹,虽然太子搭了件外袍,但外袍敞开的时候,有星星点点的殷红色,潭义的脸色更不好。
    殿下晚上和宋欢欢玩闹,闷声不带喘气的,竟然......,说到底,他家殿下才是真正的硬茬子啊......
    宋三小姐人命都快搭进去了。
    陆矜洲如何知道潭义心里在想什么,郎中收回搭脉的手,便忙着问。
    “她如何了?”
    月事的事情,郎中没直言,就挑了一些能说出口的,“.......小姐体寒,气血亏损,益气不足,草民为她开些补气血的方子,早晚喝下,平日里的膳食辅料再多些东阿阿胶补气血的,谨防身子着凉,如此一来,养上一段时日,便会好了。”
    陆太子听完挑眉,这倒是金贵了。
    “潭义,好生酬谢郎中将人送出去。”
    潭义点头,将郎中送走后折返,拿着抓好的方子煎药,宋欢欢喝了药,脸色比刚才红润一些,睡得也安稳了。
    潭义立在旁边,想要提醒太子爷早间还要上朝的话,一直没说得出口。
    再有两个时辰天便要亮了。
    ......
    宋夫人那边被宋畚禁了足,宋清音回来后被东宫的人提过去柴房劈柴,她嚷嚷着大喊,可就是没人理会。
    丫鬟出不去娘家搬救兵,她心里跟火烧一样,什么难听的字眼都往宋欢欢身上凑,她在家里娇生惯养,什么时候被人压着头做过这些苦活。
    这不,双手长了许多水泡又磕破了,柴也没劈开多少。
    “宋欢欢,你不得好死,待我出去,我一定要叫爹爹娘亲主持公道,我要叫爹主持公道,你狐媚惑主,对付自家的姐姐,趁机报复。”
    “宋欢欢,去死去死去死....”
    念宋欢欢名字的时候倒是有力气了,挥舞着斧子往柴上乱砍,仿佛木桩子就是宋欢欢本人,她要好好出口恶气。
    “娘,娘,快来救救你女儿啊,宋欢欢不是人,你女儿在东宫饱受人欺凌,呜呜呜...”
    后来嗓子都喊破了,有婆子拿了藤条抽她,“还不干活,敢骂到殿下头上,瞧着你是不想要脑袋了。”
    被人屈打成招,宋清音终于认命了捡起丢在一边的斧头边哭边劈柴。
    一旁的摘月楼正好能看见柴房的景象,宋欢欢被陆太子揽着腰抱在怀里,嘴巴凑到她耳边问她,“三小姐比宋二小姐更娇气,一遭从云端跌落,被人欺负,是不是也如同她一般大吵大闹,喋喋不休。”
    两人姿态亲密,若听不见宋太子说话的语气,还真以为他宠信宋欢欢,故意带着她来了摘月楼,叫她看宋清音的好戏,给她出气。
    潭义在后面看着,心里想着梁安帝的事迹,果然是亲生的。
    陛下在宫里荒.淫,殿下在东宫里养个小的,也没少折腾,宋姑娘躺了四日才好些,殿下就拉着她出来了。
    看见宋清音的惨样,心里着实痛快,然而听见男人那一番话,心里的痛快都被驱散了,要不是她必须得乖顺些,真想叫人把他的嘴给缝上,一起丢到柴房和宋清音一起劈柴作乐。
    宋欢欢在心里撇撇嘴,佯装着被问到了伤心事迹,摇摇头道。
    “奴可不敢辱骂二姐姐,管柴房的人是宋夫人身边的亲信,她很苛刻,奴要是在不识趣,打在身上的可不是区区藤条,受伤的也不止手臂了。”
    宋欢欢眼睛噙着泪水,“殿下有所不知,那婆子一巴掌抽过来,奴倒在地上起不来,脸肿得高高的,宋夫人不似殿下这般心好,给奴请郎中看病。”
    她说完转了个身,拿过陆矜洲的手抚上自己的脸,“这世间,只有殿下对奴是真真切切的好。”言罢,满足地闭上双眼,轻快悠然的模样,犹如一只餍足的小兽。
    掌心嫩滑的触感,这女人的脸果真巴掌大小,静静躺在他的手心上,凑近了看,还能瞧见一些皮下的纹路,她很白。
    本来脸上是有气血的,来月事折腾,毫不夸张的说要了她的半条小命。
    从前没修养好,所以来月事流点血就扛不住了。
    陆矜洲心里的那点柔软,变成了嘴边的弧度,“在孤身边伺候,不能不识字,说出去叫人笑话,说孤没有管教好你,孤命潭义在国子监给你办了入学,瞧着你也好了,再歇一日,便可以过去。”
    国子监啊,是上京里有名气的官家书院,里头的人个个都是非富即贵,有身家背景的。
    她一个婢子去了里头还不被人欺负,宋欢欢心里很不情愿,抬脸,抿唇问道,“殿下,奴跟在您身边学东西好么?奴在您身边也能伺候您。”
    陆矜洲垂下眼眸,伺候?她何时伺候过,也就是捶捶背的用处了。
    “孤政务繁忙,三姑娘不好在场。”
    宋欢欢看着他的眼睛起誓,“殿下,奴婢会规矩的,不会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陆矜洲安排好的事情,岂容她说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孤吩咐了你就去做,这就是该做的,企图和孤忤逆,这就是不该做的。”
    “聪明人说识趣话,你说是不是。”
    陆太子捏了她的耳垂,上头没有动过,一点痕迹也没有,是生来的模样,扮成男的也未尝不可。
    看着就可怜,可怜又怎样,陆矜洲从来不是心善之人。给她的,都是施舍,他乐意养着玩,懂规矩的就该乖觉些。
    “国子监的费用很高,不学些东西回来,叫孤砸钱进去赔了本,小心你的手脚。”
    说这句话仿佛在扯皮,国子监不就是梁安帝开的,他自家的,谁敢收太子殿下的钱财。
    宋欢欢还是害怕,不敢去。
    她以前骄横,去过国子监上过几日学的,得罪过不少人,如今送去前头,不是要叫她被人揉捏搓圆吗?
    “殿下,奴想留在您身边伺候,奴渐好了...”
    元气也恢复了,心一横是准备强取豪夺毫无章法,陆矜洲能容着她乱来?
    第17章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小姑娘平时过嘴瘾,虽然不懂,但也知道,温柔慢来这几个字怎么写才合适。
    陆矜洲的行为就像他的字一样张狂不羁,无论会与不会,他只顾着自己的想法,自身爽不爽快,这就是男人,亦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
    鞋跟抵着墙,要说的话全都被没出来,成了一些断断续续缺前少后的靡靡之音。
    小姑娘被吓得瞪圆了眼睛,连推攘的动作都忘了。
    潭义在旁边默默,头都要钻进地里去了,心中默默念道,日后他的许多差事都会被宋姑娘接手..
    只,又忍不住想,殿下如今也....
    宋欢欢被逼得倒退,要是此刻陆太子松手,她会因为腿上发软跌坐在地上。
    看到幺女的狼狈相,陆矜洲笑,
    “三姑娘原也不过尔尔,这就不行了。”
    “前些日子那么多鸡汤补药塞进你的肚子里,身子没有胖壮些,反倒绵软无力,不成气候。”
    听听,他这番话是形容女子的么?
    什么胖什么壮,那是形容猪....
    宋欢欢大喘着气,那双娇手将陆太子的外衫抓得皱巴巴,比起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气都喘不匀了。”陆矜洲长指捏着小姑娘的唇珠,来回摩挲。
    “宋三小姐也就这双手尚可,尚衣局的衣衫都被你抓成这副模样。”那可不是,若不是有衣衫拦着,小姑娘的指甲尖锐,刺入皮肉,男人有一番苦头要吃。
    只是滋味实在好,就是不听话,总叫他抓不到。
    真是娇弱极了,也就使了两分力气,瞧着娇艳欲滴,春光潋滟,瞧着多有食欲。
    陆太子幸灾乐祸弯着唇,弧度就没拉下来片刻,嗓音懒散漫漫。
    “小废物。”
    闻言,宋欢欢下意识想咬了咬唇,殊不知男人没松手,上牙口磕在指尖上。
    男人略一挑眉,不疼,微微而已。
    “不说话是不服气,还是在想着跟孤报仇?”
    男人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化了三分寒意转成张狂,他生来就是主宰,在这场男人和女人的角逐戏里,他就是上位的。
    不管他刚刚做了什么,尽管他因为技艺不娴熟,几次磕到小姑娘。
    尽管他不成熟,但那又如何,他是太子,是饲养的主人,怀里的东西是他的玩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宋欢欢眼睛潮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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