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波大骂出口:“好个屁,他妈的,老子说了晚上得回家睡的!我手机呢?”
    贝呈炜冲他一笑:“放心,你老婆那边,我已经搞定了。我说你喝醉了酒在我家躺着,有人给你作证的。”
    吴海波一愣,“什么?”
    贝呈炜背着手,笑容越发诡异:“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呢?”
    吴海波愣了半晌,神情渐渐松懈,笑着冲他竖了个大拇指。“贝总,还是你厉害呀!”
    可就在这时,贝呈炜忽然拿出一叠照片,丢在了他的手边。
    “可别高兴得太早。”贝呈炜冷冷一笑,“我可以帮你瞒着你姐和你老婆,但前提是你得好好替我办事!”
    吴海波拿起那些照片一看,吓得赶紧丢了出去。
    照片散落在地上,一张张不堪入目,全是他抱着女人在包厢鬼混,以及刚才在床上女人胡来的照片!
    而且每一张照片都把他的照片拍得无比清晰,根本不可能赖账。
    “你什么意思?!”吴海波大叫。
    贝呈炜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要是你还敢忽悠我,这些照片就会被立马寄给你的公司,以及你的家里!”
    吴海波瞪大了眼睛,“你敢!”
    “所以我在征求吴总的意见呀!”贝呈炜笑呵呵道,“你别激动,这不是还没寄么,只要你好好替我把事情办好,我不只会把这些照片销毁,之前的承诺也不会变!”
    吴海波懊悔极了,他没想到贝呈炜根本不是他所以为的冤大头,这分明是早就下了套让他钻。
    偏偏他一点也没发现,还傻乎乎地钻了进去。
    “贝呈炜,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吴海波怒骂道。
    贝呈炜不怒反笑,“话不要这么说嘛,我也是逼不得已的,谁让吴总一开始答应得好好的,却拿了钱不办事呢!”
    吴海波胸膛起伏着,最后耷拉下脑袋,“你要我干什么?”
    “放心,不会为难你的。”贝呈炜笑了,“照我的吩咐做就可以了。”
    *
    梁飞英还以为吴海波被自己批了一顿后,会天天给她看颜色,谁知道这人不仅每天忙得脚不点地,日子还越过越滋润了。
    吴海波抽着最好的烟,头上抹得油光水亮的,前几天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各种各样的礼品券,要送给公司新来的女大学生当礼物。
    梁飞英简直看不下去了,新来的小姑娘看到他就怕,不是想换岗位就是想辞职,人力资源部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可是跟吴海洋说这些没用,她心软,也说了要给吴海波最后一次机会,吴海波只要没犯什么原则性错误,谁都拿他没办法。
    对此,梁飞英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量保护好那些受骚扰的女大学生。
    这些事情,她也给沈青青提过,沈青青以前还会因为丈夫伤心难过,但现在她一门心思在孩子身上,对吴海波也死了心了。
    “英子姐,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总不能让我儿子没有爸爸。”沈青青不想孩子变成单亲家庭。
    “你现在跟单亲又有什么区别?”梁飞英叹气说,“他又不顾家,每天不是喝酒就是打牌,平常也不过问你和孩子的生活……”
    沈青青抿着唇,眼里涌现哀伤,她其实挺后悔的,当时就应该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不要跟吴海波结婚,可她终归是没能狠下心。
    如今孩子长大了,她又开始庆幸至少她还有孩子作为依靠。
    “不是都说,男人要四十岁才定性吗,他今年才34,还有好几年呢,孩子还太小,等他长大些再说吧,到时候我也有精力了。”沈青青这是迈不开那一步,还是找借口在拖。
    梁飞英也不好再劝了,只说道:“反正,不管你跟他关系怎么样,你海洋姐,还有我,我们都还是最好的朋友,有什么我们都会给你出头。”
    听到这话,沈青青眼泪直往下掉:“谢谢。”
    转眼半个月过去,招标会快到了。
    梁飞英核对了一下这次来投标的公司,确认里面没有贝呈炜的公司。
    其实就算贝呈炜来投标也没有用,有她看管着这一块,这一关不可能过去。
    最后中标的是一家新晋的工程公司。
    看到助理把这份计划书送上来的时候,梁飞英皱眉:“富顺工程公司?”
    这名字真是土掉渣了,不太像是最近新起的公司名字,看公司规模也不大,不过各项指数都和他们的招标书十分契合,而且报价也在最理想范围内,毫无疑问是最合适的选择。
    助理解释:“据说这家公司挺有潜力的,之前还帮机关单位做过的工程建设,想必还是有实力的。”
    梁飞英点了点头,能来参加投标的公司都是经过筛选的,她自己也亲自检查过一遍,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为什么对“富顺”这个名字没印象,大概是因为这个名字太过常见了,她筛选的时候更注重的是公司的资历和经营状况,并不会特别关注名字。
    梁飞英又将这家公司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大笔一挥签了名。
    *
    暑假结束后,梁笑去了京市上大学,梁飞英因为太过忙碌,最后只送她到了机场,后面是邓学军送她去的学校。
    邓学军看梁笑最近闷闷不乐的,问她:“你是不是跟你妈吵架了。”
    梁笑沉默了一会儿,摇头。
    “母女之间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藏在心里,人类发明语言不就是为了沟通的吗?”
    梁笑想了一下,这能直说吗?
    问梁飞英: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她转过头去,问邓学军:“邓叔叔,你说……有个人曾经深深地伤害过我,她让我无依无靠,自卑懦弱,且没有安全感,让我的生活一团糟,但是她现在对我很好,用尽一切在补偿我,我应该释怀吗?”
    这段时间来,她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但是没有答案。
    只要一想起梁飞英前世的所作所为,她心里还是会膈应,会痛苦。
    邓学军下意识觉得她是在说梁飞英,但是梁飞英又不符合梁飞英的描述。
    他仔细想了想,又说道:“她会来补偿你,说明她是真的重视你,这个问题得看你是怎么看待她的,如果你认为她不重要,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那你大可以不必理会,但如果她对你来说重要,那我觉得你应该试着原谅自己。”
    他说的是原谅自己,而不是原谅梁飞英。
    没错,总是陷入这样的苦恼走不出来,分明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事实上梁飞英又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呢,她不过是在自我烦恼而已。
    梁笑笑了起来:“邓叔叔,还是听你的开解最有用!”
    邓学军摸了摸她的头,满目都是慈爱。
    梁笑明明才十八岁,可那时常透露出来的老成,却会让人莫名地有些心疼。
    想到梁飞英把周彦琛送去国外的决定,邓学军叹了口气,“你妈妈为了你,真的付出了很多,你是第一次做女儿,她也是第一次做母亲,难免都有做不到位的地方,不管怎么样,你要相信,你妈妈是真心爱着你的。”
    梁笑低下头,良久后轻点了点头。
    “嗯。”
    *
    医学生累成狗,这话还真不是假的。军训结束后,开始正式的医学生涯,梁笑唯一的感觉就是,时间一点也不够用。
    梁笑修的是临床医学,在正式分科室之前,所有的医学项目都是要学习的。
    刚入门时,那些拗口的医学名词就足以让人却步,再加上还得背相关的生僻英文单词。
    她觉得学医的人考验的不是技术,而是记忆力和耐心,没有耐心的人去学医真的是一种折磨。
    不过,梁笑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自信的,上辈子英文不好,她为了能流利地和人交流,每天下班后就是学习商务英语,练口语、记单词……和现在没什么两样。
    第一学期学基础知识,到了第二学期就得开始学习解剖了。
    解剖需要胆大和细心,同时还需要牢固的基础知识。
    一开始是解剖小动物,练习缝合。
    梁笑擅长手工活儿,算是好好锻炼了自己手指的灵活性,这时候还真派上了用场。
    再加上,她自己也努力,刚开始接触解剖的时候,她手不稳总是会发抖,为了克服抖的问题,她一有空就去解剖室拿小动物做实验。
    断尾小鼠的尾部缝合练习,她一天会练习二十次以上。
    老鼠的尾巴很细,其中的结构甚至肉眼都难以分辨,可想而知这操作有多么精细复杂。
    梁笑一开始失误率很高,接上断尾的小鼠,断尾根本无法存活。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进,总结了教训和经验后,她已经能熟练地操作这些了。
    这让医学部的人也都十分佩服。
    “08届临床2班的梁笑知道吗?”
    “那个演过电影的女明星?开学不是还有人打赌,说她什么时候会转专业吗?”
    “转什么呀,人家现在是方教授最看重的学生,据说还要收她当关门弟子呢!”
    “方教授不是神外的传奇吗?我的天呐,能得到方教授的青睐,梁笑要飞黄腾达了呀!”
    会不会飞黄腾达,梁笑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更忙了。
    方教授是神经外科的一把手,如今已经是70岁的高龄了,他的身体状态已经不具备进行高强度手术的素质,所以一直想挑个合适的弟子,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神经外科十分复杂,而且对技术能力要求极高,人类的神经系统庞大复杂,神经细如蚕丝,想象一下在一根蚕丝上动手术,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因此,方教授挑选弟子也是十分挑剔,不仅要有天赋和技术,还得吃得了苦,忍受得了枯燥乏味的手术练习。
    梁笑被选中还真不是什么意外,靠的是她日以继日地练习,以及持续不断的恒心。
    换成是任何一个人,一连三个月的时间,每天晚上都在解剖室里给断尾小鼠做手术,都会被方教授注意到的。
    而梁笑以后想要专攻的就是神经外科。
    第77章 077
    为什么偏偏是神外呢?
    因为彭兰心当年去世就是因为脑梗死亡的。
    这些年来,梁飞英在彭兰心的身体方面没有放松过,定期检查也只有一些常见的老年疾病,并不会影响生命。
    但是上辈子的彭兰心是死于脑梗,就证明她的身体有着患脑梗的潜在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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