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的不仅仅是小倩,还有谢云飞,本神僧真是恶趣味啊,连女鬼都开始捉弄了。
    只是唱歌吗?好像也不错,反正听多了歌星唱的,现在听女鬼唱歌,高端大气上档次,有木有啊。
    小倩盯着谢云飞,见他似笑非笑,莫名的就想生气。
    可是为什么呢?从成为孤魂野鬼以来,几乎没什么事情可以让她的情绪产生波动了。
    今天遇到这个死秃驴开始,她好像就特别容易激动。
    唱歌吗?小倩在心中问自己,生前倒是喜欢唱歌,小的时候,喜欢在林间小道上一个人唱,黄鹂鸟都会应和她的语调,那个时候她是开心而快乐的。
    长大后,一曲闻名天下知,只是过往的声名,早就被俗世忘却,现在游荡中,又能唱给谁听?
    高山流水,古树破庙,都是凋敝之景,徒增凄凉罢了。
    月光下,小倩的眼眸却是越过了时间的限制,回到了很多年前: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言,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清丽的歌声,透过了屋子,向外传播而去,月光似乎都在歌声中,颤动不休。
    成年后,总是不想再唱,不想今日却放开歌喉:“我不想做乐姬!”
    想到那时候的言语,小倩神色更显哀愁,有声哀,无声伤,当初不愿做那卖唱的乐姬,没想命运捉弄,还是走上了那条道路,最后郁郁而终,又有谁知?
    月华如银,小倩却止了唱音,脸上挂满了泪痕,本就哀伤的面孔,此刻更显楚楚可怜。
    谢云飞的心被歌声牵扯,让他回忆到了很多,哀伤、悲痛,过去的还是保留至今的,时至今日,他又曾保留多少。
    可怜之人,何必再去伤害这个命苦女子,谢云飞意兴阑珊,也没了调侃的心情,既然宁采臣已走,就意味着那段佳话,早就不在,命运已经改变,何苦再去哀伤纠缠?
    “我不想伤害你,你走吧!”谢云飞转过身,语气坚决,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生出了此等心思。蓦然中,他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掺入其中,平白坏了因果。
    小倩心中激荡,近乎淡忘的记忆,犹如潮水涌来,而刚才可恶的和尚,在听过他的歌声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般。
    没有了原先的放肆和无礼,多了几分儒雅和沉静。
    房间中,一男一女,左右相隔,却是阴阳两界,小倩站在月光当中,谢云飞大半个身子藏在阴暗中,可是在小倩的眼中,那黑暗处,才有她想要的大光明。
    恍惚之间,小倩生出一种错觉,好像眼前这个男子,就是她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可是,阴阳永隔,过往成空,都是一厢情愿,是又如何?我已经是游魂之鬼,哪里还有未来可言?
    “大师,为何要赶我走?我唱的不好听吗?”小倩没有像往日般离开,而是走近问道。
    谢云飞没有转过身,他害怕如果转过来,就会忍不住去疼惜,这宛如落凡的仙女,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沦,是我太残忍,还是不忍心?
    “不!歌声很美,让我想到了很多,感动了我的心,谢谢你,小倩,夜深了,你从哪里来,还是从哪里去吧。”谢云飞摆摆手,硬着心肠说道。
    “小倩?大师你怎么知道小女名字?”聂小倩惊讶道。
    谢云飞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嘴快就容易露馅,当即心念一动,胡诌道:“我是得道高僧,自然会算啦。区区名字而已,又有何难?”
    “真有那么厉害?”小倩怀疑道:“要是你这么厉害,那你算算我姓什么?”
    谢云飞装神弄鬼的绕着小倩走了一圈,而后指着小倩说道:“你姓聂!我说的对吗?”
    聂小倩惊讶极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哇塞!好厉害啊,连我姓什么都知道吗?大师,你真的好有本事哎。”
    话说你刚才还是很忧伤的样子,为什么现在这么开心了?就连本神僧还在感伤过去呢。
    “小意思的啦!”谢云飞本想谦虚一下,可是素来喜欢吹牛的自己,还是炫耀的说道。
    聂小倩一下跳到谢云飞身边,拉住谢云飞的手,崇拜的问道:“大师,你觉得我的意中人什么时候会出现啊?”
    谢云飞一头冷汗,你都是女鬼了可好?还想着这种事情,你当真是春心未泯啊。
    不过见到聂小倩热切的目光,谢云飞想了想,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聂小倩瞪着眼睛,一把推开谢云飞,生气道:“大师,你可是和尚呀,怎么可能是我的意中人嘛。”
    谢云飞的手绕着屋子指了一圈,故做正经的说道:“小倩啊,我啥时候说是我啦,没看到我指着这圈子吗?”
    小倩恍然大悟的说道:“大师,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意中人就在这处寺院中吗?”
    “不可说。”谢云飞开始打哑谜。
    小倩权当谢云飞默认了,欢喜的蹦蹦跳跳,是谁呢?好期待啊!
    谢云飞见她这么激动,着实很纳闷,小倩童鞋,你明明是女鬼一只,你喜欢人类真的可以吗?
    “那就去看看好了,或许有什么发现呢?”谢云飞只好通过这种方式让小倩离开,开玩笑这丫头来吸本神僧的阳气,早点赶走为好。
    小倩一听此话,果真不再纠缠,转身就要走。
    “等等……”谢云飞想了想,喊到。
    聂小倩神色一紧,暗想秃驴这会动了凡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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