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明自知以三霄娘娘的修为再加上混元金斗、金绞剪等一干宝物,还有九曲黄河阵相护,就算是燃灯那等级的道人过来,也有一战之力。
    然而这次却身受重伤,要不是有帝辛用愿浆救助,恐怕早已兵解而去。
    他与这三姐妹感情向来很好,算是修道人中的异类,当然一心要想着为妹妹们报仇。
    “是老子。”
    谢云飞说出人教教主的名字,然后盯着赵公明看。
    赵公明浑身一冷,如坠冰窖,任他如何生气,也不会想到居然是老子将三霄娘娘打伤。
    赵公明也算是截教散修中的惊才绝艳的天才,虽然没有肉身成圣的本事,但是一身道法通玄,几乎就是燃灯那个层次的人物。
    可是真要他去找那圣人老子报仇,他也知道这是痴人说梦,就算昆仑山塌,恐怕他也不会有胜过老子的一天。
    圣人以下皆蝼蚁,这句话他早在三教论经时就听得耳熟。圣人和金仙之间存在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只要看那十二金仙在金仙这个境界上滞留了有千年之久,却没有一人能迈入圣人境界,就知道成圣之路的艰辛。
    三教之中修道无数,然而圣人只有三个,通天、老子、元始,三人各掌一教,都是鸿钧道人门下。
    老子的一气化三清的法门也是得自鸿钧道人。
    所以常有传言说老子是鸿钧一道精气所化,虽是凡人,但实有圣人底子,所以才能肉身成圣。
    这等人物,放在以前,赵公明是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帝辛却说老子是打伤三霄娘娘的凶手。他不由地怔住了。
    “怎么?怕了?”谢云飞好笑道,刚才赵公明那样子,恐怕就是就是燃灯和十二金仙齐至,他也会提鞭冲出去,没想到一个老子的名号居然就把他吓住。
    赵公明的脸皮涨得通红,他胸中一股闷气不上不下的,弄得他心烦意乱。
    一方面他已知道老子是凶手,按理现在就要提鞭去八景宫叫门与老子一战,讨回个公道。
    另一方面,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真的去八景宫找老子算帐,恐怕还没进玄都山,就被里面的阵法轰成飞灰。
    “赵公明,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谢云飞看出赵明心中的犹豫,不由的一阵感叹。
    赵公明已算得上是他座下有血性的人了,可是一听到那老子的名号却还是畏缩了起来,要是真要和老子、元始天尊全面开战的话,恐怕朝歌城中一半的人都会不战而退,根本兴不起与圣人作对的念头。
    三教圣人之威实在厉害,他们掌握这一方天地足有千年之久,自这片土地有人繁衍生息以来,这三教圣人就开坛讲经,传道授法,徒子徒孙遍布天下灵洞秀水,又有不少人在朝廷中为官。
    如果不把众生的这个心结解开,自己的大计恐怕根本没有实施的可能。
    ““大王,我不怕,只是——””赵公明吞吞吐吐起来,“只是老子修为乃是圣人一境,我可打不过他。”
    “打不过就不打吗?”谢云飞点拨道,忽地一下拉开自己胸前的衣衫,露出胸上的伤疤来。
    这是前日与老子大战时,被他扁拐砸过的痕迹,就算以他的圣躯到现在也还没恢复过来。
    老子的气劲厉害,又有化生的法门,无论谢云飞如何用力驱除,总有一点留在体内,不断滋生开来。
    赵公明吃了一惊,问道:“陛下,是谁伤得你?”
    说完这句话后,赵公明才知道自己问的多余了,还能有谁呢!除了老子这般的圣人,天下又有谁能伤得帝辛!
    一想到帝辛与老子一战,居然能活着回来,不!只是受了这么一点伤回来,赵公明惊骇无比,连带着对老子的畏惧也少了几分。
    原本不可能失败的圣人形象在他心中坍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在我看来,君子报仇,当只争朝夕。若是一味忍让,只会压制自己心意,连带修为也会停滞。赵公明,寡人问你敢不敢随朕攻上玉虚宫,灭杀元始老儿,踏平昆仑山!”
    最后这三句说出,赵公明心神震动,噗通跪下,颤声道:“愿为陛下效死!”
    谢云飞长笑声中,将赵公明扶起,“好!朕就命你为平圣大军总指挥,明日你就调动朝歌城中十万精兵,杀向昆仑。还有三山关总兵孔宣会在路上与你会合。让我们君臣合力,将那三教圣人毒瘤去除,还我大商一个清平盛世!”
    赵公明的眼里已闪出泪光,他从未想到成汤帝辛居然有这等鸿鹄之志,直欲吞天并地。
    竟敢以凡人之力向昆仑神仙宣战!
    如果不是帝辛说出这句话,任何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赵公明只会当他胡言乱语。
    可是这是屡创奇迹的帝辛,这是能对上老子全身而退的帝辛!
    赵公明再度拜倒,哽咽道:“谢陛下。”
    在那一刻,原本枝梏他心中的种种规则消散了,赵公明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就是和帝辛一起并肩作战,将这三教并立的格局搅翻个天来!
    赵公明走了。十万精兵光是调动起来就要花上不少工夫,他还要早作准备才是。
    宫内又只剩下谢云飞一人。
    刚才为了鼓动赵公明,让他破除心中对圣人的惧意,谢云飞也花了不少工夫,这番说下来,竟也觉得有些累了。
    他信步走出宫中,只见还是深夜,月轮携着夜风惹动树梢,偶尔惊起几只栖鸟。宫墙另一侧传来了嬉笑声。
    谢云飞往那里望去,只见却是寿春宫的方向。
    这么晚了,又是谁在宫中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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