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磨缓缓收回一指,指上劲气如剑,正是他出指射杀女苑。
    “妖物!还想蛊惑姜明师弟,本座助你超生,下世不要再来害人!”
    蜀山弟子长出一口气,虽然有人心中不忍,觉得杀人妻子未免太过残忍无情,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那妖物扮作人样来迷惑姜明师弟更是可恶,人妖殊途,那妖物又想闯入锁妖塔,又与姜明师弟结为夫妻,暗结珠胎,哪一个看来都是要盗取蜀山剑仙真元的举动,当下释然。
    众弟子放松下来,有几人向来与姜明交好的,正要上前安慰一下,却听到一阵嗡嗡异响,包括大师兄郑磨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向那异响的来源——姜明。
    姜明此时痛得无以复加,好像胸口那心脏化出一片虚无,将整个胸臆都罩住似的。
    什么人妖之别,什么心魔、什么师门重责,都让它见鬼去吧!
    刹那间,姜明的双目变得血红一片,再不见眼白眼黑,手中“问心”长剑振动起来,好像要挣脱姜明的手飞出去一般,连带着所有蜀山弟子身上、手上的仙剑也跟着振动起来。
    大师兄郑磨的脸色一变,忙运劲喝道:“师弟!还不回头!”
    却见一道仙剑飞来,其势暴若狂龙,于中途化作一道巨大龙形张嘴噬来,郑磨本是三代弟子中第二人,虽然悟性不及姜明,但是胜在根基深厚,一层层境界都是辛苦打熬上来,极为稳固,见姜明心智丧失,居然朝自己这个大师兄下手,脸色硬得像块石头,再无半分波动。
    虽然手中无剑,但是以他的修为,有剑无剑的区别不大,刚才他就用指剑杀了那九尾狐妖,现在虽然镇魔剑化龙而来,但是他也毫无惧色,反而有心要和这个传说中未来蜀山第一人的小师弟过招。
    “万剑诀!”
    郑磨运指如剑,身前浮现出一道道虚凝气剑,齐向那龙形射去。
    然而气剑飞到一半,眼看就要与那镇魔龙剑撞到一处,郑磨的背心一凉,像是有人恶作剧似地往上面喷了一口水。
    接着开始发痒,全身的劲气都朝着那一处凉意泄去。
    他想回身去抓那个点,但是一回头却看到身后师弟那血红的双眼,再转头看去,只见大部份师兄弟的双眸都像那姜明一般染成了血色,气息开始沉重起来。
    有好几人已经开始捉对厮杀。仙剑在肚子里捅开偌大一个血口,所有人被那血气沾到都变得疯狂起来,甬道里瞬间变成修罗杀场!
    “魔染!”
    郑磨惊叫道,姜明心魔居然强到引到锁妖塔内妖气,造成魔染,心魔外放,这百数蜀山弟子中已有半数入魔!
    然而他却忘了那镇魔龙剑还没断掉,一头撞碎了那些气剑,正中郑磨的前胸。
    郑磨连带着背后偷袭他的那个师弟撞向墙壁,缓缓滑了下来,背后一阵稀软腻冷,是那师弟的身体被那一撞之力捣成肉浆。
    郑磨呆呆地靠着已化回剑形的镇魔剑才能倚在墙壁上,看着甬道内本是亲如手足的蜀山弟子相互厮杀,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再看向那姜明。
    只见姜明一阵惘然,呆呆地拿着问心仙剑站在中央,他身上血气最浓,但是也许出于本能的缘故,没有一个被魔染的蜀山弟子往他那里去。
    姜明突然仰天一阵狂吼,反手一剑,竟把问心插进自己的胸膛,剑尖似是融入姜明的血肉之中,直到将剑柄推入胸膛后,也没见剑尖从后背露出来。
    郑磨最后看了姜明一眼,换缓吐出一句:“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气绝而亡。
    谢云飞从幻境中回过神来,居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那姜明以问心杀剑带他和李逍遥重历当年锁妖塔惨状,若是心志不坚的人早就被这幻境变疯,如同那些被魔染的蜀山弟子一样。
    难怪那姜明看到自己疯意有增无减,原来都是自己手中这镇魔剑让他回想起往事。
    这时一声不似人类的狂吼声从侧面传来,只见一道血色袭来,谢云飞转过身来,还未看清那血色中的情景,就被一股大力撞了出去。
    那力道中饱含各种力道,或剑或戟或锤或刀,包罗万象,更有法宝丹药之力,无数杀招剑诀隐在其中,谢云飞借着仙风抚月体才没有受重伤,但是一击之下已让体内气脉断了几截。
    “苗二!死!”血色散去,现出李逍遥的身影,他的双眸变成赤红一片,就和那姜明一模一样。身上的疯意更是要凝为实质,就连谢云飞都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滔天恨意。
    谢云飞一摇镇魔剑,夷然不惧,虽然李逍遥入魔后功力大涨,昔日潜力尽数转成恐怖剑仙之力,但是他也从幻境中看到那百数蜀山剑仙剑诀,更有郑磨指剑和万剑诀两大奇招,让他补全万剑诀的最终真义。
    “李逍遥,今日我超脱姜明,顺带也把你归西!”谢云飞镇魔剑尖划圆,剑柄成方,又是一道万剑诀成形!
    李逍遥头上紫金冠连闪几道紫光将谢云飞的攻击挡下。他此时被姜明魔染,心思中只剩下单纯的杀露,功力反而增加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身上各项宝器光华连放,单凭宝器之力就抗下了谢云飞的一轮猛攻。
    虽有镇魔剑在手,谢云飞又新近领会万剑诀真意,但是二人都像疯虎一般嘶咬起来,短时间内竟看不出是谁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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