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骂那老瞎子的客人,忙解下钱袋,掏了十文大洋,一字拍开,扔到女娃儿的碗里,众人醒悟过来,特娘的,还要唱啊!这夺脑魔音,多听一会儿,晚上都要做恶梦,还是及早赏了,打发这一老一小衰神走了,才是正道。
    一时间铜钱满天飞舞,有几个功夫不俗的江湖人士,还用满天花雨的手法扔出,就是不敢靠近女娃儿。
    谢云飞和柳甲甲对视一笑,谢云飞向柳甲甲要了几串铜钱,走到女孩儿身前,蹲下,放到她碗里,女娃儿看着谢云飞手里那一叠厚厚的铜钱,在空中的时候,就相互撞翻,发着脆脆的响声,耳朵尖都立了起来,眼睛像是要滴出水来:“谢谢哥哥。”
    女娃儿年纪虽小,跟着爷爷在外卖艺求生,眼力极佳,这一声哥哥叫得谢云飞的心尖猛地跳了几下,谢云飞暗出一口气,大呼受不了,回头看了柳甲甲一眼,柳甲甲冲谢云飞lu出揶揄的神se。
    谢云飞脸上一红。心里在嘀咕,那书生这时终于咳好了,也走过来,到小女孩身前,掏了半天,却只摸出三文钱来。
    书生顿时犯难,为了省钱,点了一碟花生米,至少要花一文钱,该给女娃儿多少钱呢?一文钱太少,两文钱,自己就清洁溜溜,下顿就不知到哪里吃了。
    谢云飞看出书生的窘迫,也不说破,转身离去。
    最后书生犹豫了半天,还是肉痛地拿出两文钱,放到女娃儿碗里,轻声道:“下回可不要来了,来多了,会闹出人命的。”
    女娃儿笑嘻嘻的,只当那书生说些混话来逗她玩。
    经历这场闹剧后,谢云飞和柳甲甲决定去顾北城,探探消息,也许那灭门惨案就和方周有关。
    方周拿十大仙剑,抹黑万剑宗,又吸人精血,肯定是练什么邪法,一举两得,又有正一剑宗的牌子在后面给他擦pi股,算盘打得可真好,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万剑宗剑山未开,名声就臭到水沟里去了。
    二人付了酒钱,离席时,还看到那书生和店小二商量,吃了半碟的花生米能不能退回,这样只需付半文钱。
    到了顾北城,路上行人稀少,柳甲甲又运起那阴气符,马上就有了发现,原先晦暗不明的黑气立刻长出一条黑索,往空中一抛,落在一处大院中,那处血光冲天,隐有孤魂厉鬼声传来。
    谢云飞二人远远望了一眼,就觉得不对劲,走近了,见正门红漆大门上贴着两道封条。
    门上顾府的招牌还挂着。
    柳甲甲抓了一个行人,问这宅子怎么回事,行人说都不敢说,连连摇手,中邪似的逃开。
    连问了几人,都没消息,直到一位大爷说:“顾家满门被杀,官府到现在还没破案啊!这天杀的!唉,年轻人,这宅子你们可别进去,里面的东西厉害得紧,五丰山上的住持金光大师连念了三天佛经,吐血三升,都压不住,被他的徒弟抬回山上休养,现在没人敢过来超度亡魂。”
    大爷说了就走了,走得太急,险些被石头绊倒。
    谢云飞和柳甲甲潜进院子,双脚一落地,一股阴煞寒气就袭过来,渗入他们脚中。谢云飞此时剑丹大成,岂惧这些肮脏鬼气,斋气鼓荡间,一个呼吸,那些黑气就缩回地面,像是被针刺痛一样。
    柳甲甲却是面带喜se,阴气符一入凶宅,顿时胀大了几分,那些黑气在柳甲甲体内流转一圈,又入流符中。阴气符明明是黑的,却像有亮光闪出,里面有块精气旋转。
    谢云飞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眼花,想到楼里人们对这阴气符的反应,就知道这符必定大有来历,不过柳甲甲不说,他也不会多问。
    顾宅中并无特殊,除了那些黑气外,就是院中两棵大槐树,夹道相迎,石桌、石椅,桌上还放着一盘果蔬,果蔬已风干。看来放置了不少时间,这时宅内传出哭声,隐隐约约的,像是妇人抽泣,又像是小儿夜啼,偶且不只一个。
    谢云飞和柳甲甲蹑手蹑脚过去。
    两人一个是圣人之身,另一个人则是鬼道强人,从没见她怕过鬼来,自然不会惧怕。
    进了宅内,外面阳光一线斩下,lu出泾渭分明的一道黑线。
    谢云飞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外面的阳光刺眼,那哭声响亮起来,就在左手边。他往左手边去了。
    右手边突又响起一阵凄厉呼叫声,柳甲甲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往右去。
    谢云飞要叫住她,柳甲甲已经走远,不见了。
    谢云飞本想追上,转念一想,在此阴府煞地,柳甲甲的能力比他还强,他还瞎操个什么心。
    他往左摸去,那声音时断时续,有时候响起来就在耳边,转头看去,却又没人。谢云飞穿过偏厅,走过一处小院,院中一口古井,井旁一株枯树,只有三枝枝桠耷拉着。
    谢云飞过了,又穿过一个偏房,在一个房间前停下。
    声音就在里面了。
    薄薄的一层门板,根本就挡不住。
    像是病人躺chuang上的呻吟,又像是受刑的犯人恳求给个痛快,还有一丝淡淡血气从里面飘出。
    谢云飞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小房间,正中央摆了一个佛像,佛像金身,底坐是用红布包着的大桌。佛像盘腿而坐,慈眉善目,右手捏金刚智言诀,左手虚托,双足朝天,混身尽赤,那是血,血浸佛身。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也没有人,没有半点鬼气。
    那声音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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