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一只手撑着讲台边,弯下腰注视着尧枳北,两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
    尧枳北呼吸一滞,任由封野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脸。
    封野没注意到,自己的指尖还沾上了桃粉色的粉笔灰,在尧枳北脸上蹭了一下,画出一片滑稽的红晕来。
    尧枳北被封野的笑容彻底迷惑了心智,抬手拉住他的衣领,彻底堵住了在脸上扫过的若有若无的气息。
    彼此放开的时候,封野有些喘不过气,不过他很快又笑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湿润。
    脚尖挂在尧枳北的膝窝处勾了一下。
    这是尧老师提前给的鼓励吗?
    尧枳北觉得自己今天非要把他的嘴彻底堵上说不出这些可恶的勾引人的话才好,他把封野从讲台上拽下来,把他抵在讲台前,揽住他藏在厚校服之中的一截窄腰,低下头再次吻了上去。
    手上未干的水渍擦过封野的眼角,就好像眼前这个人被自己欺负哭了一样。
    封野被亲得云里雾里,心想高中男生果然不一样,指尖又不老实地在尧枳北的脸上蹭了几下,直到对方的眼睛一圈都被弄上了粉笔灰。
    你摸什么?尧枳北脸上痒酥酥地,捉住封野的手指,往后退了一步。
    封野原本还笑得肆意,却在瞟过尧枳北的脸颊时有些怔忡。
    那些粉色的笔灰,就好像颜料一般,在他俊美的脸上画上一笔浓墨
    宿主,请注意控制您的精神力波动。001在封野脑海里忽然开口,打破了空气中的暧昧。
    封野垂下眼帘,在心里嗯了一声。
    尧枳北看封野忽然情绪低落起来,以为是前一百的要求太过苛刻,不由得有些心软。
    封野。尧枳北闭上眼一瞬,觉得自己刚才做法太过流氓,自知理亏,看着眼前漂亮的少年,认真道,考试的话
    封野像是察觉到了尧枳北要说什么,打断道:我会考到前一百的。
    骤然被打断,尧枳北酝酿很久的情绪泄了气,他深深地看了封野一眼。
    好,我等你考到前一百。
    期末考试持续两天,按照高考顺序语文数学理综英语进行。
    尧枳北第一名就在本班考试,封野则在五班教室里。
    汪佟看见封野还十分遗憾地冲他打了个招呼,感叹道:想当初都是十班人,没料到封哥丢下我一人飞了。
    封野翻了个白眼,玩笑骂道:滚蛋。
    考试期间,尧枳北和封野都没什么时间说话,匆匆吃完午饭又要看书等考下一场。
    封野也没有特别再去勾搭尧枳北,反而给他留出了充分的时间思考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考完试同学们都先回到教室,等班主任开班会。
    封野走进教室,已经有很多人聚在尧枳北的作为前面,拿着他的试卷对答案。
    果然学霸就是受欢迎,封野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拉开自己凳子坐下。
    尧枳北直接把卷子拿给那些人,让他们去一边慢慢对。
    真受欢迎。封野手撑着脸,酸溜溜地说。
    尧枳北:要我给你看看试卷吗?
    封野摇头:算了,考都考了,怎么也得保留一个悬念。
    尧枳北顿了顿,伸出去要卷子的手缩回来。封野眼疾手快地抓住,在课桌下捏着,不让人走。
    秃头老班走进教室,手中拿着黑色封皮的笔记本,扶了扶眼睛。
    好了,同学们,安静一下,都回到自己座位上去。我来讲一下寒假的注意事项
    老师在上面说话,两人的手握得越紧,尧枳北并没有挣脱,一种类似于偷情的滋味悄然升起。他们都没有说话,却好像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情。
    第54章 同桌的他,是个学霸(15)
    海城私立出成绩很快,不过三天,所有科目的成绩都下来了,只有年级排名还在统计之中。
    封野这次的成绩上了五百四,班级四十人排了三十名,但因为处于重点班,这个看上去倒数的名次其实并不算差。
    封野拿到成绩后,一脸理应如此的样子,两天过后,年级通排出了,他险险地刚好卡住了第一百名那条线。老班还专门打电话家访,对着封野亲爹说了好一通溢美之词,夸奖封野天分极高,仿佛下一秒就要受到top1高校录取通知书了似的。
    这可把封铭睿高兴坏了,一高兴把之前从封野那里没收的摩托车都还给了他,只是让他保证不再出去飙车过后就不怎么限制他使用。
    尧枳北每天都会和封野发微信,但两人自考试之后就再也没有谈过有关成绩的事情。一般的聊天记录里充斥着封野发的哈哈哈哈,不知从哪里找的奇妙表情包以及一大堆搞笑视频,另一头则是尧枳北的嗯哦啊三连发与每天一句该背单词了。
    只有每日固定的早安晚安,有些试探,还有些暧昧。
    尧枳北这几天都呆在家里写寒假作业刷题,顺便每天督促封野背单词。
    他不着急询问封野考得如何,因为他有把握,封野出成绩一定会告诉他。
    尧枳北在分开的几天里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他喜欢封野。
    尧枳北活了十七年从来没有过如此心潮澎湃的感觉,只要一想到封野,他的心脏就会控制不住地颤动。
    像是中了毒,又像是上了瘾。
    从他遇见封野的第一天开始,这份命中注定就是不可逆的了。
    成绩出来那天中午,尧枳北先去银行打了钱,然后回家做饭。
    他刚把锅放在火上,就接到了封野的电话,如他所料,封野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他已经决定了,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和封野在一起。
    这不仅是对封野的承诺,这也是对他自己的承诺。
    系统老旧的手机有些卡,尧枳北点了几次都没能接通封野的电话,他皱着眉,罕见地骂了一句脏话。可越着急越不如意,手机竟然在三秒钟之后死机了。
    尧枳北心中咯噔一下,满心都是,封野会不会以为自己在逃避?
    他立马关上了火,套了一件外套,就要往外走。
    刚打开一条门缝,就受到一阵阻力,像是被人怼住了一般。
    外面的人握着门把手,拉开了门。
    尧老师。封野鼻头红红的,像是被寒风吹了很久,他怀中还抱着一个摩托车头盔,我来找你啦。
    尧枳北愣了一下,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封野的举动点燃了,他拽住封野,把人从漆黑的楼道里拖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尧枳北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奇怪,他低着头,声音很沉。
    你又出门做什么。封野笑了笑,指尖勾着尧枳北还没有拉好的外套拉链,明知故问,出去找谁?
    尧枳北没出声,视线所及,只有封野微微开启又闭合的唇,说着一些让他神智混乱的话语。
    我来找你的。封野反手扯住他的外套,把人拽得近了一些,他抬头,带动隐隐橙花香。
    封野的唇角在尧枳北下巴上轻点了一下,像是一个应允。
    我来找你兑现诺言的,尧枳北。
    尧枳北静了一瞬,抬手摁住封野的后脑,垂下头
    嘶。
    嘶。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痛呼,原来是封野怀里的头盔撞到胸口了,十分碍事。
    尧枳北啧了一声,把头盔塞到一旁的雨伞架上,低头毫不犹豫地亲了下去。
    封野似乎在来的时候吃了糖,香气在两人唇缝之中交缠,而尧枳北品尝到的则是比糖果更为甜美的东西。
    封野偏头,还没喘匀一口气,又被钳着下巴堵上了。
    十分钟过后,两人红着脸分开,封野转过身弯着腰说:你等我冷静一下。
    尧枳北嗯了一声表示赞同,自己也慌忙地转到客厅另外一头,打开窗透气。
    又十分钟后,两人初步缓和了躁动的情绪,就像两个小学生一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因为尧枳北家并没有电视机,所以现在的气氛古怪中隐约透露出了一丝尴尬。
    封野问:我还没给你讲我考了多少名呢,你不怕我骗你吗。
    尧枳北眼神又软了一点:我不怕。
    因为无论结果怎样,我都决定要答应你了。
    封野抱着抱枕笑了两声,一双弯弯的眼睛看着尧枳北,他忽然站起身来。
    尧枳北:嗯?
    走,尧老师。封野冲他眨眨眼,我带你去玩刺激的。
    楼下停着一辆纯黑色看起来就格外昂贵的机车,半小时的功夫就有人在周围转动,眼神很不老实地打量那台机车。
    尧枳北一看这玩意儿长这么嚣张,就知道是封野带过来的,很不赞同地说:下次别停楼下,会被偷。
    封野点了点头,走到机车前,给尧枳北找出他的备用头盔,亲手帮他系上了绳子。
    唉,尧老师就是帅。封野感叹了一句,穿大棉袄戴头盔也别有一番风味。
    尧枳北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深灰色棉服,再看一眼封野身上的卫衣,又想堵住封野的嘴了。
    那是你穿太少了。尧枳北补充,顿了一下,把自己外套套在了封野的身上,他里面还有两件衣服,比骑车的封野要暖和许多。
    下次出门不要穿这么薄。
    封野笑了一声,不推拒,乖巧套上了还沾着尧枳北体温的外套:遵命。
    在路上封野骑得很规矩,三十码匀速前行,出了市区,路上车辆行人渐少,封野喊了一句:走啦!
    尧枳北搂住封野的腰,瞬间,机车加速,耳边风声呼啸而过。
    轻微失重的刺激感让两人血液沸腾,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尧枳北的头盔抵在封野的后面,鼻尖杵着他的发尾,指节扣得更紧。
    他们就像两个亡命私奔的少年,无所顾忌、无所畏惧。
    机车在废弃的公路上缓慢降速,封野喘着气,停了下来。
    他牵着尧枳北的手,摘掉头盔,在路边接吻。
    疾驰的机车路过,留下一声悠长的口哨声。
    尧枳北揉了揉封野的头发,忽然觉得之前纠结良久的自己可笑至极。
    这么好的人,他之前怎么舍得拒绝。
    确认关系过后,封野的举动更加过分,之前是瞎撩,现在是硬撩,下场往往是被人摁着堵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两人在一起却并没有不务正业,托尧枳北的福,封野现在天天都被逮着在书桌前学习,语数外物化生,连番轰炸。
    正值寒假,原本准备拖到最后一天生死时速搏一搏的寒假作业在十天之内就写完了,不仅如此,尧枳北还十分体贴地给他额外准备了作业。
    妈的,这男朋友谁愿意要谁要吧。
    每天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封野如是想。
    春节很快就来了,封野得回封家老宅,尧枳北也不得不去婶婶家过年。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封野吃完饭给尧枳北那边打电话。
    尧枳北立马接通了,只是那边有些许的吵闹,加上手机卡顿,两人喂喂喂鸡同鸭讲了好一阵子,最终放弃。
    封野皱起眉,心中巨不爽。
    他偷偷从封家老宅溜了出去,骑上自己的机车,就去了尧枳北家。
    他到楼下,给尧枳北发了一条信息:我在你家楼下。
    尧枳北回复很快,似乎自从那通电话挂了之后,就一直在等着对方联系。
    他说:上去等,我马上到。
    封野爬上楼,在看到尧枳北家门的时候愣了一下。
    门口被人泼上了红色油漆,上面还撒了纸钱,黏在一块,刺鼻又瘆人。
    这时邻居家的门忽然打开,一个怒气冲冲的老太太走了出来,可能是封野和尧枳北体型差不多,楼道里又比较昏暗,老太太开口就骂:收拾收拾你家这堆晦气,大过年的,给谁留着看!呸!
    老太太不给面子地砰一声关上门。
    封野狠狠拧起眉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他没有封野家的钥匙,只能下楼买了拖把,还扛了一箱矿泉水,淋在拖布上,把门上和地上的红色油漆擦得差不多干净。
    墙上还有一些红色的印子,现在还没有办法处理。
    换了差不多第五次水,整箱矿泉水空瓶堆在脚边,封野才松了一口气,至少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可怕了。
    这时候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封野回头看。
    尧枳北站在楼梯上,脸色很沉,他走了上来,握住了封野被水冻凉的手,无视了地上一片狼藉,先开了门,让他先进去。
    等等,我先换个鞋。封野顿了一下,尧枳北按开屋里的灯,才看见封野的鞋上也沾了红色的漆。
    尧枳北冷静地从鞋柜中给封野找了一双拖鞋,自己在门口把垃圾都收拾了,才进屋。
    尧枳北换了鞋,先去洗了手,封野就跟在他身后,有点担忧。
    你封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任谁大年三十家里被泼了这些东西心情都会郁闷。
    尧枳北转过身,忽然抱住了封野,头放在他的肩上,有些用力,像是要把人揉进怀里。
    让我抱一下。
    少年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封野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也用力地回抱过去。
    他感觉自己的衣领好像落入了什么滚烫的东西,烧得他的心也开始难受起来。
    即使平时表现得多么成熟冷静,说到底,尧枳北现在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乖,尧老师,你想抱到什么时候都没关系。
    第55章 同桌的他,是个学霸(16)(已修)
    尧枳北只是缓了一会儿就松开了封野,难为情地转过头。
    你要吃点儿什么吗?我给你做。
    封野其实不饿,但他说:好啊,我想吃汤圆,红糖馅儿的。
    尧枳北点了点头,翻冰箱里没有汤圆,就下楼买了一袋上来。
    其实他也没有吃几口饭,尧康今天带着婶婶去尧七七外婆家过年,等尧康一家回来的时候已经八点过了,婶婶说要煮饺子,尧七七闹着减肥不吃。
    一家子乱糟糟的,尧枳北也没什么胃口,刚吃了两个饺子就接到了封野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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