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老一少,虽然穿着简单纯朴,但是脸上却带着平淡的笑容,并不是那种生活在低沉,对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起来的那种沉默。
    老人坐在一旁,架起二胡,对一旁的少女点了点头,手就开始拉着二胡,而少女也开始唱了,朕仔细听了一下,少女唱的是歌颂朕的功绩曲子,朕不由得失笑了。
    一曲终了,朕看向老人,道:“这位是您的孙女还是女儿,唱得很不错,你的二胡也拉得不错,拉了多少年了?”。
    老人开口道:“拉了四十年了,老汉出生贫苦,十岁那年为了谋生,被送到戏班子里,那里有师傅教这个,老汉就跟着戏班子闯南走北,混口饭吃,有一门手艺确实挺好的,老汉现在还靠他混口饭吃”老人抚摸了一下陪伴了他四十年的二胡,弦轴都已经被抚摸得及其平滑,琴桶却像是新的,看上去这把二胡,没少被修修补补。
    “有个手艺确实不错,现在你没跟着戏班子了?”朕开口问道。
    “没跟了,自从现在的陛下登基,老汉就没跟着戏班子了,老汉的儿子儿媳早亡,给老汉和老伴就留了一个孙女,老汉舍不得把孙女送进戏班子里去,就出来赚些钱,陛下管得严,天子脚下,那些富人也不敢做那些欺男霸女之事,等孙女再大一些,存够了嫁妆,就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老汉眼中全是对现在生活的满意。
    老人想起陛下还没登基,先帝在位之时,那时候的大夏,百姓的日子那叫一个苦不堪言,如若不是日子过不下去,父母怎么可能把他送进戏班子,戏班子的日子可不好过,从班主名角到底下的人,俞是底下的人,日子俞不好过,而且戏班子的竞争压力也很大,戏班子的生存,大多的靠达官贵人捧的,名角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必须抓住这些达官贵人的心,即使所以名角经常有被那些达官贵人折腾得上不了场的情况,他怎么舍得把孙女送去戏班子。
    自己孙女也还算幸运,就再他考虑是不是把孙女送进戏班子混口饭吃的时候,陛下登基,早些年他花了所有的积蓄在京城买了一个小院子也终于见了成果,现在京城的房价一日比一日高,他的那个小院落,现在卖出去都需要将近五百两银子,在做一点小事来养活自家的孙女,完全没有问题,等他们都百年之后,这个小院子也可以给孙女,孙女也不会被夫家看不起。
    朕点了点头,问道:“你们这一天能挣多少银子呢?”。
    “每日基本上有500文,有时候有好心的贵人给的赏银,会更多一些,这个酒楼的老板心善,并未要我们的分红,所以日子也还算过得不错”老汉对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酒楼的老板背景很深,所以一般过来吃饭的也不会在酒楼闹事,也基本上没有谁会对孙女动手动脚,这个酒楼还是他考察了许久才选定的,否则他宁愿一个人去码头演奏,虽然赚得会少一些,也辛苦一些,但是孙女的清誉,他还是不敢马虎的。
    朕点了点头,这个酒楼是暗一开的,自然,里面还是很规矩的,不过其他的酒楼就不好说了,有些酒楼为了拉客,还会故意找一些皮相好的女子在里面卖唱,甚至看中了,就可以直接当场占有,有的女子运气好,被负责的少爷看中,带回去当妾,更多的,依旧留在酒楼,等下一个客人,这样的女人,和那些妓院的女子,没什么两样。
    和老人聊了一会儿,对杨勇示意了一下,杨勇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给老人。
    老人惊讶,连忙摆手,道:“贵人,这太多了”,老人觉得有些烫手,这锭银子,可足足有十两啊,他什么时候遇到给这么多赏钱的贵人。
    “没事儿,你且收下吧,等你孙女成亲,给她买些好东西”朕和这位老人聊得很开心,时不时的了解一下底层百姓的心声,也很有必要,后世不也有那些国家领导人慰问贫困百姓的事吗?朕不过是借鉴一二。
    “多谢贵人”老人听到眼前这个贵人的话,便没拒绝了,以前他在戏班子里时,也见过那些达官贵人一掷千金的做法,甚至比现在更多,不过那都是那些名角才有的,可是名角付出的可不是只和那些达官贵人说说话,一点口水,以及一些时间的代价,他们付出的可是身体的代价,有多少戏子被那些人折腾得无法见到明日的太阳,戏子的地位低,比平民还不如,死了也就死了,也没人会关心一个戏子的死活,即使这人以前是戏子的恩客。
    老人拿了赏银,就打算带着孙女离开,可是孙女却没在意他的动作,而是目光痴痴的看着眼前的贵人,老人心一突,收拾好东西,也没叫孙女,而是直接伸手,将孙女拉走。
    被自己祖父这么大动作的拉走,少女回过神,整张脸都红了,老人也没管少女现在的心思,只小声道:“闭嘴,跟我走”。
    少女也不敢说话,只能跟着自己祖父离去,离去的时候,还悄悄回过头看了贵人一眼,发现贵人并未注意她,整个人都有些丧气,转过头,跟着祖父走了。
    “陛下的桃花运还真是旺盛,如若被后宫的娘娘们知道了,怕是又要生气”杨勇见那一对祖孙离去,打趣道。
    “那姑娘还那么小,不过是年少慕艾罢了,朕有什么好的,除了权势,朕不解风情,有太多不得以,有时候朕也要算计后宫,朕或许是一个好的君王,可一定不是一个好的夫君”从朕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朕不会是一个好夫君。
    杨勇叹了口气,“陛下也是无奈”,直到现在,先不说后宫的娘娘们,就是太后娘娘,也不能走近陛下的内心了,太后和陛下已经有了裂痕,随着陛下的弟弟慢慢长大,太后和陛下之间的裂痕会越来越大,如若太后能把握住两个儿子之间的平衡还好,否者……。
    朕笑了笑,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朕自己明白。
    “祖父”少女见祖父阴沉着脸,心里就有些慌慌的。
    “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来酒楼了,你的年岁也不小了,也该备嫁了,有了刚刚贵人给的这十两银子,你的嫁妆也就有着落了”老人冷着脸道。
    “祖父……”少女失声叫道,整个人都不安起来。
    老人见孙女不安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但依旧硬着心道:“早先你说跟我出来唱歌,说绝对不会被达官贵人引诱,如若有一点苗头,你就回家备嫁,所以我才让你出来,现在你的心已经乱了,必须回去”。
    “祖父,我没有……”少女的脸苍白,言语更加苍白。
    “我知道,自从陛下登基,女人们目光就从文质彬彬的男人变成英勇不凡的汉子,可是闺女,你得清楚自己的位子,刚刚那位贵人确实英勇不凡,孔武有力,而且家境殷实,可是你配不上他,你不会成为他的正妻,只能是妾室,你知道那些大家族的主母是怎样整治妾室的吗?那些妾室在主母面前和那些杂役奴婢有什么区别,即使你好运生下了儿子,可是在那些大家族中,庶子又有什么地位可言,日后不过是大家族的管家罢了,主母是绝对不会让庶子出头的,现在陛下登基,即使是普通百姓也有考科举的机会,万一你的孩子聪慧,能考中呢?你嫁给普通人,过普通人的日子,其他的,就不要再想了”。
    少女被自己祖父这么一说,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老人见状极其不忍心,可是他却依旧要把话和自己的孙女说清楚,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儿子儿媳。“而且这还是这位贵人负责的情况下,祖父见到太多根本不肯负责的贵人,最后这些一头热扑进贵人怀中的人的下场如何,你知道吗?祖父根本不想你走那些人的老路”。
    少女哭得更凶了,到底她才十三岁,被自己祖父这么一说,那颗不安分的心又缩了回去,不过她还是继续求了自己的祖父,让她出来唱歌,毕竟朝廷已经规定,必须年满十八岁才能娶妻嫁人,至少还有五年时间,她舍不得祖父一个人为了一家人辛苦工作,只是她十三岁遇到过第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之后再没遇到过了,虽然她日后与自己的丈夫举案齐眉的过了一辈子,但是那个男人的身影,依旧占据在她心里的一个小小的角落。
    朕出来没告诉暗一,没想到,朕依旧碰到了暗一。
    暗一见到皇帝一愣,连忙过来,正打算请安,结果被阻止了。“爷,您怎么来了?”。
    朕见暗一紧张的四处看了看,生怕朕没带暗卫的模样,有些好笑。“家里闷得太久了,出来走走,散散心”。
    “那也得和属下说啊,虽然京城现在还是很安全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心了,我就来散散心,和你说做什么,指不定碰到了什么艳遇,还不得被你肖大老板抢了去”朕放大声音,白了暗一一眼,你是想让朕暴露身份么。
    “可不是吗?肖老板不知道,刚刚这位爷可是艳福不浅啊……”坐在一旁,一直注意这边的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正苦于不知如何与这位接触,没想到就听到这人说了这样一句话。“肖老板,不知这位公子是?也不给小弟引荐一下”。
    他已经注意这位公子很久了,他自认在京城也算是地头蛇,但是却从来没见过这位,但是看衣着气质,怎么也不像默默无闻之人,这就让他想过来认识一二,可是这位公子在酒楼坐了这么久,只顾着看窗外楼下的来人,唯一就理了一下刚刚卖唱的祖孙,打发人走了,又继续看窗外,这让他倒是有些束手无策,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肖老板认识的人。
    暗一转过身,看向来人,眉头一挑,“陈二公子,您怎么今日有空前来?也不叫下人通知我,怎么说也得请您喝酒啊”。
    “肖大老板这么忙,怎么好意思呢”来人抽出腰间的扇子,扇了扇。
    暗一笑了笑,客套道:“忙归忙,但是陈二公子可不是其他人,自然是要抽出时间来招待的”。
    陈文轩摇了摇手,把目光转向皇帝,道:“肖老板,你还没给小弟引荐呢?这位是谁?看衣着气质,怎么也不像默默无闻之人,小弟最喜欢和这种不平凡的人打交道,省得以后父亲说我满身铜臭味”。
    “本人姓黄,是大将军的侄子,刚从塞外过来,想见识见识繁华的京城,不知公子是哪家的少爷”朕自己自我介绍道。
    大将军的侄子?陈文轩皱了皱眉,他没听过大将军有姓黄的亲戚啊,陈文轩悄悄打量了这人一眼,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道:“我呢姓陈,叫文轩,我叔父是户部尚书,至于我爹,嘿嘿,那就不用说了,我们家族都依仗我叔父,我呢?和我爹不一样,我爹只知道风花雪月,而我就喜欢做生意,所以我爹见到我就说我满身铜臭味”,陈文轩摇了摇扇子,脸上半点也没自己父亲对自己评价的不满,反而看上去还有些得意。
    朕笑了笑,陈文轩一开口介绍自己,朕就知道这人是谁了,户部尚书陈敏有一个嫡亲的胞弟,胞弟被养得有些清高,而且喜好弹琴,现在在礼部任职,陈敏生了全部都是儿子,反而这个胞弟,除了两个儿子,一个嫡子一个庶子外,生的都是女儿,这个陈文轩就是陈敏弟弟的庶子。
    朕到底有这么多年的阅历,陈文轩一开口介绍自己,朕就知道陈文轩的意识,庶子的地位本就不如嫡子,特别是有嫡子在的情况下,陈文轩能长这么大,还全权负责陈家二房的所有外部庶务,也和他的心机有关,这人绝对不蠢,利用自己的行商的天赋,再让别人评价自己和户部尚书很像,对嫡母表现自己绝无上进之心,实际心里怎么想,也只有他知道。
    他这么做,让陈敏的胞弟对他有一份愧疚,让陈敏对他有一份亲近,嫡母和嫡兄对他有一份放心,可是这样的人,野心怎么可能就此满足,就说说陈家二房,京城里的人估计都只知道这位陈家二少,什么时候注意过陈家大少?
    “黄少爷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京话说得倒是不错”陈文轩眯着眼睛,总觉得这人不像是从塞外来的。
    “我本来是京城人,后来举家迁到塞外,京城话虽然有些忘记,但是回到京城,依旧能说得标准,我塞外话说得也不错,陈公子想听听吗?”朕笑眯眯的看着陈文轩,少年,你的怀疑和野心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还没听过塞外话呢,公子说一下,让我也见识见识”。
    朕笑了笑,说了一段塞外流传的故事,最后还唱了一段塞外小调。
    “小弟服了”陈文轩舒了口气,莫不是他想错了,可是这人的玉佩,确实像皇家制品,而且肖老板对这人很是恭敬,都说肖老板有皇家背景,莫不是他真的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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