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见萧无陵猛地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瞳死死锁定他,如豺狼狩猎。秦休意没来由地后背一凉,像被毒蛇盯上的小青蛙,然而灯光下勾勒出仙君的美人轮廓,一步一步靠近,看得秦休意忘了那分警惕,全身心沉浸在这渐渐放大的美貌中,等到萧无陵伸手摁住他的肩,倾身而上
    等一下!
    秦休意忽然惊醒,他的背后硌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白瓷瓶,里面装着妖界的生子酒。
    秦休意猛地坐直身子,还好硌了一下!不然他差点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不把生子酒喝下去接下来还怎么带球跑啊。这一小瓶生子酒他每天都当护身符一样藏在身上,时刻为眼前这一刻而准备!
    突然被打断的萧无陵注视着挣扎的秦休意,拳头攥了好几次,终于忍住了所有的冲动,他松开手,秦休意顺利地坐起来,完全没有察觉到萧无陵在忍耐,他含情脉脉地望着仙君,心中颇有些愧疚,带球跑好累的,仙君辛苦了,兴许,也能在这样的情节里积累到磨炼值吧
    殿下是又不想要了?
    不不不!秦休意赶紧否认,千万别让美人受误解他,我就是口渴了。
    百忍成钢的萧无陵起身,下床,倒茶,秦休意再道:喝喝酒吧。
    喝茶越喝越清心,事前一杯酒,才是真的助兴暖身。
    萧无陵不置可否,转身换了酒壶来,两人对饮三杯,秦休意酒量大开,两下半将那一小壶酒喝了个精光:
    再来一瓶!
    萧无陵不想扫他的兴,转身再去拿,就在他转过去的那一刹那!秦休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咻地一下将生子酒倒进萧无陵的酒杯里!
    来,无陵,我们再喝一杯!
    秦休意眼巴巴地看着萧无陵举起酒杯,微张口
    嘴唇即将碰上杯壁,秦休意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心都提到嗓子口了
    萧无陵忽然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
    殿下,我们喝一杯交杯酒吧。
    秦休意:啊?
    萧无陵望着他,眼底有些微微的笑意,然而这份笑意在秦休意的呆滞中,渐渐消散了。
    殿下不愿意吗。
    不是!绝对不是!我
    秦休意在心里嗷嗷乱叫,啊!早知道还可以有交杯酒这一出,他就把生子酒加在自己杯里了!现在这怎么喝!
    五零!秦休意急中生智,不然我们下下杯再喝交杯酒,你看,寻常拜堂,一拜拜天地,二拜拜高堂,三拜才夫妻对拜,所以呢,我们第一杯敬天地,第二杯敬父母,第三杯再喝交杯酒,怎么样?
    好。
    秦休意长舒一口气,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太放松了,只听吧嗒一声
    东西掉了。
    秦休意低头一看,是他带来的香软脂膏。
    萧无陵听见声音,眼神也往下瞥
    秦休意脸上腾地蹿红,立马蹲下去捡,不知是不是他蹲的太快了,又听啪嗒、啪嗒!两声清脆,掉出来:
    毛笔、与小墨水。
    萧无陵挑眉。
    秦休意羞得无地自容,他趴在地上,把东西都捡起来,而就在这时
    一只小飞虫,非常凑巧地停在了秦休意的杯沿上,萧无陵蹙眉,伸手一赶,小虫飞走了。
    萧无陵用指尖抹了一下那杯沿,小虫子只停了一瞬不到,其实并没有很脏,转个杯沿继续喝也没什么,但看见了,就膈应。萧无陵默默将秦休意的杯子换给了自己,然后将自己干净的杯子,摆到了秦休意的面前。
    而恰好此时,秦休意捡好了东西,直起身,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不知道。他举起自己的酒杯,笑着对萧无陵道:
    来,第一杯,敬天地!
    然后秦休意一仰头,一饮而尽。
    他抬头偷偷注视着萧无陵,紧张又期待,只见萧无陵端起酒杯
    秦休意屏息凝神,连眨眼都不敢眨。
    萧无陵没有犹豫,嘴唇一抿,喉结微动,酒杯已空。
    那一瞬间,秦休意的心田里就像钻出了上百只土拨鼠,啊啊地齐声尖叫起来。
    生子酒,仙君他喝下去了!带球跑终于有着落了!
    秦休意激动难捺,而此时他并不知道,那一杯生子酒,其实正在他的肚子里暖着他的胃。
    而那些在他心田里欢呼得意的土拨鼠们,将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在他发现某一个事实之后,全部啊啊啊地一头撞死在心里。
    第40章 春宵度
    今夜太美。
    烛光影, 红帐中,美人面,交杯酒。
    秦休意攥紧袖子里的小脂膏, 觉得自己死而无憾了。
    口中酒还未咽下, 萧无陵忽然勾住他的肩背, 欺身压来,唇齿相依间,酒香四溢。
    秦休意被萧无陵吻得晕乎乎,不知不觉往后一倒,就躺到了床上去。萧无陵敛着眸光,玉白修长的手指如风吹过杨柳,抽开腰带,丝绸衣料随风如柳絮、萎落于地, 萧无陵的手放在他的肩上, 秦休意被按倒在被褥上。
    等一下, 为什么是他在下面?
    温柔缱绻里挣开一丝清明, 秦休意以眼神询问萧无陵。
    萧无陵没有领会, 雪白指尖, 轻解罗裳, 看得秦休意呼吸一窒,顷刻间什么话也没有了,他突然想起来:
    仙君是强势美人受,最喜欢脐橙了。
    美人受主动献身, 作攻的还有什么可求!
    秦休意心想没错, 就是这样,他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躺在床上, 等着萧无陵跨坐在自己身上,等了半天,一点也动静也没有,秦休意有点不满地伸手,摸上萧无陵的腰:
    你怎么还不来!
    萧无陵看他的眼神顿时有些复杂,像是悟了,却不点破,反倒噙着那抹笑意,勾起秦休意的一缕乌发:
    殿下喜欢这个姿势吗?
    秦休意点头如捣蒜:我喜欢啊!脐橙什么的最棒了!
    萧无陵笑得更深了:那殿下还喜欢什么姿势?
    嗯。秦休意脸有些红,当着美人受的面说这些真是不好意思:其实,后入更不错
    萧无陵深深地注视着秦休意,一双眼睛漆黑不见底:是吗。我记住了。
    秦休意心想,你记住有什么用啊,脐橙就算了,后入可是他这个攻出力的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莫再磨叽耽搁了,秦休意从凌乱的衣服堆里精准地抽出他带来的小软膏,温柔体贴地递过去:
    来,无陵!赶紧来,要不要我帮你?
    萧无陵单手接过来,修长的手指握住软膏,不紧不慢地挤出来,淫`靡的动作由仙君做出来便像一副赏心悦目的画。秦休意看得喉结滚动,吞咽了一口,像把自己全身的勇气都吞下去了,手脚四肢一点点僵硬。
    殿下,不用这么紧张。萧无陵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秦休意的脸庞,我不会弄痛你的。
    这话有点怪怪的。
    秦休意还没想明白,就见萧无陵忽然抽手翻开衣服堆,精准地拎出小毛笔和小墨水,笑问他:
    殿下这些又是做什么用的?
    秦休意望着清纯禁欲的美人受,觉得自己真是太黄了,他两颊一寸一寸地红起来:
    写写正字用的
    萧无陵故意发出疑惑的声音:在哪里写字呢?
    秦休意恨不得把头埋进被子里:在腿上。
    这样啊。
    萧无陵修长的手指捏住小墨水瓶,细细把玩着,动作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示。秦休意看得脸上燥热难当,仙君手上的动作似乎不仅仅是捏住了小瓶子,也捏住了他的小心思。
    那,殿下准备在腿上写多少呢。
    被仙君坦荡清澈的黑眼瞳盯着,秦休意顿时无地自容:九九次。
    秦休意的注意力全放在萧无陵手里那墨瓶上,并没有察觉到,仙君的另一只手,正在逐渐接近他的后腰
    萧无陵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一夜九次,殿下好志气。
    秦休意脸烫得脖子连着耳根都烧红一片,像一只被炸熟了的虾,他受不了了,气得抓住萧无陵的袖子:
    你别逗我了,快点做啊!
    像火舌舔了引信,炮火轰隆炸开火海一片,炽热的情浪翻滚。萧无陵俯视着身下的秦休意,像雪狼盯着一只没头没脑撞上来的小羊羔: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刚出生的小羊羔还不认识雪狼,还咩咩叫着往雪狼的怀里钻,傻乎乎地用自己雪绒绒的羊毛温暖狼,一点也没意识到,他即将被一口吃掉、被被狠狠摁住,慢慢地、拆骨入腹。
    殿下更喜欢后入是不是。
    秦休意:啊?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萧无陵没跟他废话,忽然按住秦休意将他翻过去,背对自己。
    等等等等等!
    啊
    布衾猛地被攥出一道褶皱。
    秦休意挥手挣扎,萧无陵毫不客气地摁住他的脑袋,狠狠按进枕头,然后
    萧!无!陵!你混!啊!
    骂声被闷在枕头,成了一段呜咽。
    萧无陵一只手挑起秦休意的下巴,凶猛地接吻,激烈而无法拒绝,另一只手慢慢向下淡淡地问他:
    我如何?
    不无陵呜!
    秦休意被撞的发出了一声悲鸣。
    不对,不对,全都乱套了!
    我我应该在上面的
    萧无陵倾身而上,贴在秦休意的耳边,清冷的声音里沉着温柔:下一次让殿下在上面好不好?
    气音如丝丝缕缕的微风吹过耳边,痒痒的,秦休意敏感地缩起肩,心里顿时妥协了,原来是轮流啊,轮流也不是不可以
    吻如疾风骤雨,鞭笞而下,秦休意在暴雨中的波浪里被撞得摇摇晃晃,全身的气力像开闸放水,稀里哗啦全流走了。他被吞吃而尽,被推上云霄,又被折腾的死过去。
    寒冬遇见春,融雪的溪水潺潺而出,顺着两瓣山谷蜿蜒而下,湿漉漉、昏沉沉。
    夜越沉越深,秦休意气咽声嘶,到了最后,他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恍然间,他好像被推坐起来,变成上面的一方。他恍惚想到之前五零说的轮流。
    好累哦,不要了,存着下次再做攻吧。
    秦休意在心里想,他张口想说,只发出嘶哑的声音。意识模糊、秦休意辨不清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腿间痒痒的,蘸饱墨的笔尖轻轻划过
    一次。
    耳畔响起萧无陵清冷的声音。
    来,换殿下喜欢的,脐橙。
    秦休意蒙头蒙脑地跨坐上去,像坐在一匹白马上,只是这马鞍上支愣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硌得他很不舒服。秦休意扭动着想要下来,却听见一声轻笑:
    这就蹭起来了?
    萧无陵伸手,指尖轻轻搭在秦休意的腰肌,力道轻得像落了一只蝴蝶。
    然后,猛地扣住,狠狠一摁
    啊!!
    秦休意弹起来,又以更大的力道坐回去。小羊羔终于发现了雪狼的面目,吱哇乱叫着要逃走,却被捏着羊角狠狠揪回来。
    呜呜呜无陵!无陵放过我吧
    秦休意似被绑在一根摇摇欲坠的桅杆上,被大海的风暴推上巨浪的最高峰,再狠狠坠落、掉进深海的底渊,激宕起的白色泡沫几乎让他窒息。秦休意胡乱地求饶:
    无陵、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不该胡思乱想,我我再也不敢了!我
    哭喊到干裂的嘴唇,碰上萧无陵微凉的食指尖:
    殿下贵为秦国的太子,怎可这样轻易求饶。听话,坐起来。
    萧无陵的声音微冷,语气不容拒绝,秦休意只能轻轻哆嗦着坐下去,眼角含着泪不敢流下来,也不敢再说不要的话了。萧无陵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
    真乖。
    秦休意抽噎了一声,心田里上百只土拨鼠蹿来跳去,每一只都在哭诉:仙君好可怕!剥掉那层清贵淡雅的表皮,一肚子都是黑漆漆的坏水!
    这样下去不行,得跑!
    无陵,我我口渴
    等这一次差不多结束了,秦休意斜卧在被衾上,软绵绵地说着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一点。
    真的渴想喝水。
    萧无陵靠上来,轻柔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起身去倒水。
    机会来了!
    秦休意随意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赶紧下床,他迈出右腿
    脚趾刚触地,白雪似的溪流便从山谷里流淌而出。秦休意咬住牙,正要迈左腿
    忽然,左脚踝被猛地扣住。
    秦休意啊地惊叫!接着就被狠狠拖回去。
    殿下想去哪儿呢?
    秦休意浑身一哆嗦,见萧无陵慢条斯理地按住他,像按住砧板上嫩白的鱼。萧无陵捏起毛笔,蘸了墨,在雪白的大腿上,再轻轻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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