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蚺前脚刚到,又有一道光落在了宅院中,光中显现出一名男子的身影。男子看见王蚺,猛地伸手抱紧王蚺,格外激动:“我就知道,今年你也会来这儿。”
    那一刻,年夕激动了,莫非传说中的未婚夫君也来了,他的财运要不要这么好。然而,年夕很快嗅到一丝不详的气息,他在王蚺眼底看到的并非喜悦,而是熊熊怒火。
    王蚺大力推开男子,露出厌恶的表情:“易定,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男子无法压抑见到王蚺的兴奋心情。
    年夕摸了摸下巴,身为约好了来保护王蚺和陈轩宇的影卫小伙伴。面对此刻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他貌似应当立刻下手清除。
    作者有话要说:  年兽有话要说:发现骚扰游客的坏人一枚
    ☆、第 3 章
    心心念念着自己的一百两金子,年兽不再犹豫,立刻充当起一位爆发力强,杀伤力高的影卫。
    谁知,男子的战斗力指数极度堪忧,年兽仅是轻轻地推了男子一下,男子居然被打飞了。
    呆呆地看着男子划过一道弧线落在草地,年夕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刚才易定好像是从来世的道路过来的,这说明易定的身份非常可能也是游客,对一个凡人,年夕这轻轻一推貌似稍微重了一点。
    今古镇入镇规定的其中一条,游客生命脆弱,不比妖怪,若是与他们动手必须尽可能的小心。
    所以,年兽所谓的重了一点肯定不是一点点,他的攻击对易定来说简直是一场灭顶之灾。易定骤感胸口猛地一道重击,他吐出一口鲜血,人顺势往后跌落草地,无法动弹了。
    如同王蚺每年来今古镇等陈轩宇,易定每年都兴致盎然地来今古镇找王蚺。这么多年了,易定再清楚不过,每次王蚺过来,必定申请特殊待遇,雇佣一位凶悍的影卫时刻守护左右,不许易定靠近王蚺分毫。
    所幸易定同为游客,影卫不会对易定下狠手。
    每回易定死缠着王蚺不放,影卫就会象征意义的警告他一番,给他一点小教训,提醒他不要随意靠近王蚺。
    易定万万没料到,王蚺这次雇佣的影卫如此干脆,说都不说一声,直接动手,还打的这么重。
    他强烈抗议,他非得投诉这次的影卫,太狠了。
    可惜易定没机会向年兽提出抗议,他倒在草地,意识一淡,晕了过去。
    易定突然出现,又突然飞落到草地不动弹,面对这样的状况,王蚺稍稍愣了愣。他收起了些许担忧,朝前走了两步,喊道:“易定,这儿是我的家,你家在隔壁。装死换个地方装,不要在这儿添晦气。”
    丢下不友善的话,王蚺瞄了眼地面的易定,绝大多数情况下,易定会自己老实爬起来回家去。然而,这一次易定的反应微弱,躺在原地一动不动,毫无动静。
    易定双目紧闭,脸色不太好,鲜血染在易定的白袍上,看起来比王蚺的喜袍还鲜艳几分。
    王蚺为难地皱皱眉,易定年年都来这儿缠着他,各种花招数之不尽,绝非一次两次。一会儿摘花摔倒腿,贴着王蚺寻求照顾,一会儿家里遭贼,偷的床板都不剩,来王蚺家蹭地方睡觉。
    总之就是想尽了一切办法要留在王蚺身边。
    王蚺猜想这次估计也差不多。
    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家,他即将和陈轩宇成婚的地方,王蚺不乐意易定躺在这儿耍花招。
    他上前尝试地踹了易定一脚:“快起来,要睡回隔壁再睡。”
    易定依然没反应。
    王蚺眼底流露出一丝焦虑,他蹲在易定身旁,正打算探一探易定的呼吸,敲门声冷不丁响了。王蚺想了想,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人并非王蚺等待的陈轩宇,而是一位肩背药箱的年迈药师,药师身边跟有两个年轻人。
    “我们不请自来,突然登门,实在抱歉。”药师顿了顿,道明了来意,“我来接易公子离开。”
    说着,药师的视线转向了庭院内。
    有人要带易定走,王蚺自然不会反对,他正愁如何让易定老实回家去,药师此举帮了大忙。王蚺稍微侧过身,年迈的药师立即进了院子。
    药师目标明确,大步走向躺在草地里的人。他扬手探了探易定的呼吸,相当的微弱。此次的影卫太尽职尽责,若是下手再重分毫,若是易定没穿金丝护甲,恐怕真会要了易定的小命。
    杀害前来今古镇旅游的客人,这对今古镇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
    自从易定倒地开始,年兽愈发不了解当前的形势,他乖乖地趴在屋顶留意宅院的情况。今古镇的安全保障完善,游客的消息传得很快,上一刻游客受伤,下一刻药师就到了。
    所以说,住在今古镇内,而非整个妖界,有利于游客安危在第一时间确定。
    药师拿出药瓶,取了一粒丹药塞到易定口中,暂时护住心脉。
    随后,他示意自己身侧的两个人立刻抬易定走,易定不适合再留在王蚺家。
    药师神色自若,仿佛无事一般,淡淡对王蚺道了一句:“打扰了。”
    踏出宅院之前,药师捋了捋白色的胡须,他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屋顶,似乎非常清楚年兽此刻身在何处,他对着迷茫的年兽露出了一个十分没奈何的表情。
    年夕以为药师会对他说什么,可药师随即收回视线,迈出了院门。
    门外的药师和易定转瞬消失不见,年兽下巴枕在瓦片上,满心纳闷。莫非他不该动手么,以易定的能力程度,似乎不会伤害王蚺的样子。
    相反,在王蚺面前的易定显得特别激动,如果说王蚺遭遇危险,易定会奋不顾身的保护王蚺,年夕都相信。
    既然如此,王蚺雇佣影卫是提防谁呢?
    年夕想不明白。
    送走了药师和易定,缺少人气又毫无欢声笑语的宅院顿时陷入了深沉的寂静之中。
    这儿是王蚺期待的新房,哪怕宅院内已然精心布置,挂着大红的灯笼,贴了红色的喜字,可这些无法驱散宅院的冷清。
    他十八岁时送给了自己一份礼物,来到前世旅游。岂料那一次的外出,对他的一生造成了太大的影响。从十九岁等到二十八岁,每一年,他都来这里等陈轩宇,他相信对方肯定会赴约,两人在此共度一生。
    一次次从来世抱着满怀希望而来,一次次在前世苦苦等待耗尽了期待,他不懂,为什么陈轩宇始终不出现。
    所有的幸福仿佛还在昨天,可一觉醒来,一切又已经截然不同。
    王蚺默默地坐在庭院的石凳,望着宅院的大门,漫无目的地等着,他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不知道自己最终要面对的是什么。
    一般情况下,影卫不会轻易现身。守着一个始终在庭院坐着不动的人,导致年兽也只能一直呆在原地,趴在屋顶打盹。
    没多久,一只小云雀飞到他的肩头,尖尖的嘴壳啄了啄年夕,带来消息:“年夕,马上去癸堂,堂主找你。”
    今古镇的管理区域按照天干排列,划分为十个部分。王蚺的家位于癸堂的范围内,易定方才出了点状况,此刻堂主找年兽,年兽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易定该不会那么记仇吧。
    年兽瞅了瞅院内发呆的王蚺,看情形,王蚺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出门的打算,他不妨先跟随小云雀去一趟癸堂,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急着找他。
    进入癸堂,年兽忽感压抑感迎面而来。癸堂的堂主是一位中年女子,微胖,她端坐在大堂正中,见到年兽的那一刻不屑地扬了扬下巴。
    年夕环顾四周,他认得堂主身旁的人,是之前去王蚺家的年迈药师。
    癸堂主冷冷地给出了结论:“年夕,你闯祸了。”
    年兽应了声,接受了癸堂主的说法。他知道错了,他已经在认真反省,不该下重手打游客,他迟疑问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癸堂主摇摇头:“情况非常糟糕,他撞到了头。”
    闻言,年兽僵化,他记得自己的一击明明打在易定身上,撞头与他有关么。
    见年兽困惑,药师接过话,给了年夕解释。年兽当时推了易定一把,易定后仰落地,不幸地撞到草地里一块小石头。易定现在的情况之所以很糟糕,是因为药师发现,刚苏醒过来的易定失忆了。
    年兽悲痛泪流,他承认,自己打了易定,他有过错。可撞了易定的脑袋,小石头同样有责任,单单惩罚他一个人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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