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遥固执地抱着她,“傅警官,你好严肃啊,我不过就是喜欢你而已啊。”
    傅铮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是第一次从舒遥的嘴里听到,喜欢他这样的话。
    每一次都这么轻易,轻佻,随心所欲。
    “舒遥,你别招惹我。”
    舒遥在他的怀里仰起脑袋,她看着男人深不可测的眼眸,大概是发烧的缘故,他的眼眶是红的,看上去要比平时危险的多,舒遥的嘴角慢慢带上笑意,缓缓道:“招惹了,你又怎么样呢?”
    拍摄现场安静极了,现场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地屏着呼吸看高手过招。
    沈老师的演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鹿老师却总能带给他们惊喜,这一点,贺秋生都看在眼里,每次结束一天的拍摄之后,他都会花上一段时间,专门去看男女主一天的拍摄,镜头在记录着鹿熹的进步。
    有的时候,就连贺秋生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镜头里饰演着舒遥的鹿熹几乎可以分为两种人格,第一种人格是面对除傅铮之外的人,她安静沉默,甚至冷淡的过分,而在单独面对傅铮的时候,她就像是个阴郁娇作的小疯子。
    也难怪傅铮摸不透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或许,舒遥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
    贺秋生觉得鹿熹在表演这方面,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人,他们刚开始的拍摄,基本都是沈为清掌握节奏权,但现如今,他觉得,鹿熹在尝试主导节奏权。
    ……
    镜头里的两人还在继续。
    舒遥的手臂已经换上了傅铮的脖颈,她踮起脚尖,红润的嘴唇似有似无地摩擦着男人的耳廓,声如幽兰,“傅警官,你亲过女人没有?”
    话音刚落,女人馨香柔软的嘴唇便贴了过去。
    傅铮的眼眸骤然一暗,喉结上下滚动。
    舒遥主动含住他的嘴唇,过了几秒,她又慢慢地探出舌尖,柔软湿热的舌头尝试往他微抿的嘴唇缝隙中挤去,刚撬开一点,男人骤然重新将嘴唇抿的更紧。
    舒遥不信邪地在他的嘴唇上又舔又吮了一阵,但男人依旧无动于衷,她一直仰着的脖颈也酸的厉害,眼眸里的光逐渐熄灭下来,贴着他的嘴唇也稍稍有了点退意。
    然而,就在她的嘴唇扯开一寸之际,男人宽厚的手掌冷不丁覆住她的后脑勺,转瞬滚烫的嘴唇便追了过去,带着惩罚的错觉,凶狠侵入她的湿热的口腔。
    舌吻,是他们之前便沟通过的。
    鹿熹对舌吻几乎没有什么经验,她以往的吻戏仅限于嘴唇,所以在沈为清舌头探进来之后,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的好,甚至下意识地将舌头朝后缩藏。
    沈为清察觉到她的退缩,但他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轻而易举地寻到她的软舌,用力地,赤·裸地纠缠起来,粘腻的声音在此时安静的环境里尤为清晰。
    鹿熹被吻的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戏里还是戏外,心脏剧烈到就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意识昏沉的厉害,她在这场戏中完全失去了主动权,只能任由着沈为清把握节奏。
    直到下嘴唇一阵刺痛,她混沌的神思这才清醒了点。
    沈为清咬完之后,又在那处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小疯子,原来这么怂的吗?”
    咬下嘴唇以及他最后的这句话,都是剧本中没有的,都是沈老师的临场发挥。
    “卡!”
    贺秋生也终于出声。
    鹿熹还靠在沈为清的怀里,气息还有些没调整回来。
    这时,全场还处于安静状态,赠赠甚至拿着水杯站在原地,脑海里都还是他们两人接吻的那一幕。
    沈为清伸手顺了顺她的后背,“好点了没?”
    鹿熹缓缓松开他的t恤,声音有些沙哑,“好,好多了。”
    这时,赠赠他们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熹熹姐,喝,喝水。”
    赠赠将水递给鹿熹,视线瞥过她红肿的嘴唇,至于沈老师的嘴唇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她没敢去看。
    鹿熹接过水杯,微微背对着沈为清喝水。
    大壮也拿着水过来,“沈哥,喝点水吗?”
    沈为清垂了下眼眸,“我不渴。”
    鹿熹喝完水,这才想到她刚才在表演中走了神,以至于最后都是沈老师救的场,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远处显示器后的导演他们,他们应该在看他们刚才的表演,隔的有些远,她看不清他们的神色。
    鹿熹心里是清楚自己最后是演砸了的,她习惯性地抿了抿嘴唇。
    “嘶——”下一秒,她便闷哼出来。
    沈为清立即看了过来,“怎么了?”
    鹿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紧张,脑袋懵了一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他,她下嘴唇内侧好像被他咬破了,而她刚才抿嘴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牙齿。
    正在鹿熹犹豫该怎么回答的时候,贺秋生的声音传过来。
    “为清,小鹿,你们俩过来一下。”
    鹿熹一时顾不上考虑别的,应了一声便赶紧朝贺秋生他们方向走了过去。
    沈为清看着前面人清瘦的背影,跟了过去。
    两人离开之后,原地就只剩下赠赠跟大壮。
    两人竟然默契地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松的没有原因,莫名其妙。
    大概是两人松气的动作过于整齐划一,两人不由对上视线,一秒,两秒,随后弹开。
    “那什么,我去帮道具老师收拾下道具。”
    “我,我再去给熹熹姐添点水。”
    说完,两人默契转身,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
    过去之后,鹿熹立即主动道歉。
    “导演,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拍好。”
    贺秋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拍的挺好的。”
    鹿熹怔了下,拍的挺好?
    可是她不是都走神了吗?
    贺秋生也明白她的想法,笑着说道:“虽然这一段舒遥应该是更为主动更为游刃有余,但我刚才跟王制片看了下,我觉得你刚才的这段的情绪表达也可以用,况且沈老师最后一场戏也加的恰到好处。”
    沈为清一过来便听到贺秋生的夸赞,便笑着道:“导演你不怪我乱加戏就好。”
    贺秋生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今天就拍到这里,通知大家收拾一下可以收工了。”
    “导演,没有什么需要补拍的镜头吗?”鹿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贺秋生看着鹿熹的眼里带着和蔼,“我们刚才都看过了,拍的非常好。”他对这段表演是真的满意,他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第一次拍亲热戏,这么长的镜头竟然还可以做到一镜到底。
    上了保姆车,大壮没忍住道:“沈哥,我有件事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沈为清背靠着椅背,淡声道:“不该问的就别问。”
    大壮“不该问”的话被掐断在摇篮里。
    沈为清闭上眼睛,脑袋里浮现出的是刚才拍摄的内容,从他满二十岁算起,他拍过的吻戏,自己可能都已经数不清楚了,但没有一场吻戏能让他在拍完之后,还能产生出一丝旖旎的念头。
    他入行这么多年,接触过太多的艺人,她们或有一张出众的脸蛋,或有过人的演技,或有吸引人的气质,但这些,都没让沈为清产生过什么探究的念头。
    大概是父母以及身边的很多的长辈都是演员,所以他在演绎这条道上,走的是没有任何阻碍的捷径,他可以将自己跟角色融为一体,也可以在结束之后将角色干干净净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回归现实生活。
    因此,在他的身上,从来就没有过“入戏太深”这一说法,自然跟那些合作的女演员们更不会有因戏生情的纠缠。
    沈为清遇到过太多对他表示过好感的人,但无一例外地都被他拒绝了,二十五岁之前,他的心里只有事业,其他什么都装不下,又过了几年,大哥也很快跟嫂嫂结婚,他们兄妹(姐弟)三人,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
    大概是从小受父母的影响,后面又先后被姐姐姐夫哥哥嫂嫂所影响,他对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做不到将就,因此无形中避免了很多没有接过的恋爱,并且这么多年他都没遇上一个,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被他特意记在心里的人。
    他倒没有因为感情的事着急过,毕竟他哥也是三十一岁才遇到的嫂嫂,或许他也要等到三十岁之后吧。
    然而……
    在沈为清二十九岁这年,认识了二十五岁的鹿熹。
    作者有话要说:  ——清清对感情是属于一见钟情类型,同时他也是那种“如果第一眼就没看上的人,就算再看九十九遍,也依旧看不上”的人,但他在回国之后的慈善晚会上,第一眼就看上了熹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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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尽量在晚上21:05之前
    第十九章 【二更】
    临睡前, 陶然给鹿熹打了电话。
    “我听赠赠说,你今天跟沈老师拍吻戏了?”
    鹿熹窝在被子里闭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陶然的话倏尔又让她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那场吻戏, 粗重的呼吸,滚烫的唇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清晰地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鹿熹?”
    陶然又喊了她一声。
    鹿熹反应过来,“在的。”
    “你困了?”陶然问。
    鹿熹舔了下嘴唇, 含糊地嗯了一声。
    陶然看着大厦外黑沉的夜幕,回想着赠赠近来跟她汇报的事,之前拜托沈老师照顾鹿熹的是她,但如今开始矛盾的也是她, 然而每每想到这里, 她又觉得不太现实。
    沈老师虽然年轻,但他的成就已经让圈内不少演员望成莫及, 什么样的女演员没有见过?至于鹿熹,这几年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况且, 鹿熹也从来没在她面前, 展现过一丝对哪位男艺人的好感。
    作为鹿熹的经纪人,陶然并不希望, 他们除了拍戏之外的牵扯, 因为她太清楚, 沈老师的流量究竟有多可怕, 如果只是坦坦荡荡的合作伙伴还好,但要真的牵扯了什么,鹿熹第一个跑不掉。
    陶然试探地问了句:“你觉得沈老师怎么样?”
    鹿熹声音没有什么明显的起伏,“是一个很好的前辈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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