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久不管不顾将所有灵力卷着饕餮之气朝那个老祖拍去,后面两位老祖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一起出手,对着楚久毫无灵力护体的背面全力拍出一掌。
    被小云护住大阵攻击的楚樛,用烟煴剑射穿了两位老祖中的一位的头颅,楚樛对面的老祖化为一片血雾,楚久也跌落在楚樛脚边。
    “爷爷!”
    被惊变震惊到掌门被蒲满的叫声惊醒,连忙开启大阵将仅剩两位老祖的隔开。
    楚樛站在原地愣住,心脏紧缩,半晌他才赶紧弯腰将楚久抱起,没有理会掌门的呼喊,飞向妖族皇宫。
    楚樛离开后,阖云派弟子在掌门的示意下撤下大阵,蒲满跑到被烟煴剑射穿头颅的老祖面前,看着他确实无生息,哭起来。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爷爷说,他们要对付的是阖樛老祖,她一时鬼迷心窍答应帮他们,本来没有老祖,她是最有可能与楚久在一起的人,本来老祖就是不该存在的。可是她没想到爷爷他们真正要对付的是楚久,前面针对老祖只是引楚久的圈套。她该恨爷爷骗她,可是现在从小宠她的爷爷已不在,楚久生死不明,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迷茫地大哭起来。
    掌门摇摇头,带着弟子离开,他们已经不能再将蒲满带回阖云派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也要好好想想要怎么应对。
    楚樛刚带楚久回妖族皇宫,得到消息的妖族国师和皇室长老纷纷赶来。楚樛没有理会他们,小心将灵力探入楚久的內府,看到里面的情形不禁满腔酸楚。
    自己当年小心养护,一一治愈好的內府、血管破碎一片,比之当年楚樛刚看到严重数倍。饕餮血脉自带修复,血管慢慢愈合,可是內府其他地方依然不忍直视。
    现在楚樛再也无法找到冰宵花来为他医治,大陆上能找到的冰宵花全部被楚久用给自己了。
    想到自己不久前服用的许多冰宵花,又想到饕餮的吞噬之力,楚樛割破自己的手腕放到楚久嘴边。
    系统在旁边乱跳,表示不赞成。楚樛摸摸它的头表示安抚。将手腕贴到楚久嘴上,无意识的楚久,任凭饕餮本性吸食着师尊的鲜血。
    直到感觉自己承受不住,楚樛收回手,将楚久交给国师查看,自己坐到窗边的温木椅上修整。转头看到窗外满院当年种在吕国府偏院的灵花灵草,楚樛陷入沉思。
    第14章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13)
    盯着满院的灵花灵草沉思许久,楚樛终于发出认命般的一声叹息。转身坐到床边,看着楚久这张苍白虚弱的脸,记忆里慢慢浮现出楚久孩童时不安胆怯的脸,少年时恭敬认真的脸,成年后无赖调笑的脸,慢慢地脑海里心里全是他。
    从为他不顾生命去杀明羽,为他与整个人族为敌,当他倒下那一刻,自己的窒息疼痛。
    楚樛终于想明白。
    楚久醒来那一刻,发现师尊正坐在床边。醒来就看到师尊的感觉,让楚久忽略了自己浑身的疼痛。他伸手去拉师尊的手。
    楚樛任他拉住手,伸出另一只手,将楚久额头散乱的头发理好。
    这个场景何其熟悉,当年师尊将自己从吕国府抱回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直手握着自己的手,给自己安慰,另一只手拨开自己额头的头发,细细查看自己。楚久沉迷其中,冷硬的心软成一片。为什么师尊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喜欢师尊呢?喜欢到完全看不到尽头。
    楚久得寸进尺,将师尊的手拉过来放在唇边细密地亲吻,感觉那双修长的手僵硬了一瞬间了,却并没有拒绝。楚久笑得像个孩子。
    “师尊?”
    楚樛转头看向窗外的灵花灵草,不理会他,可是耳根却渐渐染上一层红晕。
    楚久狂喜,不顾身上的伤痛,起身抱住师尊压在床上,笑得浑身颤抖。
    被惊到的楚樛连忙稳住楚久,生怕他好不容易好一点的內府,因为剧烈的动作变得更加严重。
    “胡闹!”
    “师尊,我好欢喜,欢喜到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辈子,我怎么会这么幸福呢。”
    楚久看着身下高冷清隽的师尊怔住的表情,温柔缱绻地说,“久儿死而无憾,无论经过多少世的苦难,能修得一个师尊,久儿都要感恩天神。”缱绻的话语消失在两人的唇边。
    “宿主,任务成功!”
    楚樛已经没心思理会系统,他回抱住楚久,接受比之前更炽热的亲吻。
    妖皇痊愈,妖族热闹喜庆,人族死了两个渡劫老祖,还在人族的推波助澜下被妖皇拐带回一个最厉害的,妖族喜大普奔。
    为了让这个厉害的老祖留下做妖族皇后,不想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妖修们纷纷收起了或散漫或放浪形骸或粗俗的形象,力求给皇后陛下留下一个美好的形象。
    楚樛看到妖族皇宫里走过的身穿白衣的妖修,手持扇羽的妖修,把笛子竖着吹的妖修,如凡间大家闺秀带着面纱的妖修,甚至拿着一本书的妖修,努力控制住自己将要抽搐的嘴角。
    因为完成任务,心情极好的077也不忍直视地捂住自己大眼睛。
    楚樛加快脚步朝宫门口走去,他今天终于摆脱楚久,要回阖山收拾一些东西。
    留下一片妖修窃窃私语。
    “感觉我吹笛子的装扮最好,没看到皇后盯着我的笛子的时间最久。”
    “别胡扯,我的白衣最好,我看人族那些名门正派都爱这么穿,皇后也这么穿,他肯定喜欢!”
    “你没看到皇后在看我的书吗,这是人族最受追捧的一本,我专门托妖买的。”
    ……
    几个妖修争论的正起劲,没发现楚久正满脸阴沉地站在他们身后。几个妖修刚回头,立马吓得跪下。
    “白衣好看?脱掉,以后再也不许穿。”
    留下一句话,楚久便朝地下监禁殿走去。
    蒲满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楚久,眼神恍惚。她被抓来已经半月有余,从开始两天的害怕和期待,到现在的麻木无望。
    “我想知道你怎么知道上辈子的事的?如果不说,我妖族还养得起你蒲家的几百个人,让他们来陪你,或许你会说?”楚久单刀直入,毫无废话。
    蒲满看着眼前这个残忍的妖皇,想要嘶吼,想要质问,最终却只能认命。
    其实,上辈子的她真的很喜欢他。可是她是阖云派掌门的弟子,是有老祖坐镇的蒲家的嫡女,她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于是在师尊让她离吕久远一点时,她屈服了。那天看到楚久在阖云派门下等她到深夜,然后毫无表情的的转身离开的落寞背影,她想挽留,但是想到老祖给自己定下的婚事,她强迫自己同样转身离开。
    后来,她嫁了给了自己的师兄。老祖和掌门,整个蒲家和阖云派,收到了满满的祝福。她当时想,自己的选择总是没错的,同门的祝福,师尊的满意,家族的骄傲。
    再后来,他成了妖皇,从妖族回来。他杀尽了吕国府所有人和齐国半数世家,他杀了碧云派半数弟子和所有长老,他杀了太多修士。阖云派带领其他门派一起击杀他,数次均失败。
    在她与夫君参加的那一场击杀中,是她时隔数年第一次见到他,不是以往那个沉默而冰冷的少年,他带着残忍又戏谑的笑容,对修士来着不拒,在漫天的血雾中笑得嘲讽又孤寂,她在那一瞬间就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后悔,是为死去的无数修士,还是为他孤寂的笑容,还是其他什么,这种悔恨在她死去的那一刻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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