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顺侯府?”慕云泽皱着眉,若有所思。
    “你知道?不过既然是侯府,你应该见过。”月琉璃拿起筷子为慕云泽夹了一块藕饼放到他碗里。
    慕云泽也为月琉璃夹了一些菜放到碗里,一边解释。
    “安顺侯是北日开国之初就敕封了的,只是当年的安顺侯是扬州人士,急流勇退,卸了官职带着家人回了扬州,这才有了扬州府安顺侯府的存在,后来也有安顺侯府的人回日城任职,但毕竟不如初期,在日城也有安顺侯府,只是根基还是在扬州。”
    慕云泽语气一顿,好像想起什么,轻轻一皱眉,继续说道。
    “我记得去年除夕夜的时候,安顺侯府是来觐见了的,而且事后安顺侯求见父皇,为这个安子荇求了庇荫。”
    月琉璃抬起头看着慕云泽,眼中都是好奇。
    “庇荫?为嫡次子求庇荫?”
    在北日世家子弟都是以庇荫出仕,寒门子弟则只能通过世家推荐,或者通过科举进士及第的方法。
    当然,也有心高气傲、才华横溢的世家子弟,也想通过科举证明自己的能力。
    尤其是在北日,随着世家权力逐渐被削弱,一个家族通常只能为一个嫡亲子弟寻求庇荫,获得官职。
    所以很多家族,对这个庇荫的名额很谨慎,通常都是留给未来的继承人嫡长子的。
    同时也鼓励家族中其他子弟通过科举寻求出路。
    但是大多纨绔子弟是无法通过科举获得官职,而且科举时间太长,不比家族庇荫来的快。
    家族对庇荫的选择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难怪月琉璃会对安顺侯的选择表示好奇了。
    慕云泽勾唇一笑,眼里都是笑意,肯定的点了点头。
    “安顺侯的嫡长子安子亦也是一个有才华的人,早在五年前就通过科举入仕了,而且能力超群,如今已经官至户部侍郎了,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原来如此,那安子荇现在是在日城为官了?”如此看来,秦梧似乎都说对了,月琉璃眼中也产生了不解。
    慕云泽为月琉璃打了一碗热鱼汤,白色浓郁香味的鱼汤被装在碗里,塞到月琉璃手中,整个人都感受到暖暖的气息。
    “是的,那天我就陪着父皇一起节俭的安顺侯,我记得父皇后来好像是让安子荇去了翰林院,而且为了安抚安顺侯,还给了一个五品官职的编修。”
    月琉璃端着鱼汤,浓郁的香味,白色的浓雾,看着就很有食欲,喝了两口整个人身体内都有暖流在流动的感觉。
    放松心情,把鱼汤喝完,月琉璃才继续说道。
    “五品编修?父皇还真是大方。”
    慕云泽轻轻一笑,接着解释,他当时就在现场,自然也明白北日皇做出决定的原因。
    “安顺侯府一向安分守己,自从退守扬州,也是低调安稳,更是遵纪守法,从来不给朝堂添麻烦,这么多年来,侯府的人大都是自己通过科举走上仕途的,父皇对安顺侯府一向都有好感,这么多年就求了那么一次庇荫,父皇自然要好好允准,而且那安子荇一看就是一个斯文的柔弱书生,最好就是安排在翰林院,负责抄书和编撰工作。”
    月琉璃诧异的挑了挑眉,柔弱书生?
    秦梧口中的安子荇可是暴虐的人,一点也不像是柔弱书生。
    慕云泽一看月琉璃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当年我们在扬州不是也见过他?看起来确实是个玉树临风的清秀书生的模样,至于暴虐,若是真的像秦梧说的一样,安子荇内心扭曲也不是不可能。”
    月琉璃放下手中的筷子,赞同的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那我们还要带着秦梧回日城吗?”
    慕云泽看着月琉璃,眼中都是真切的笑意。
    对于月琉璃之前答应秦梧的行为,慕云泽并不意外。
    慕云泽毕竟作为北日太子,北日的方方面面都和他这个未来继承人有关系。
    更何况还是在朝的官员。
    若是秦梧所说属实,秦梧作为官员家眷,身为太子的慕云泽,若是此时视若无睹,一旦哪天被人揭发,也会成为一抹黑点。
    特别是,安子荇要真的是一个杀妻弃子,虐待侍妾的人。
    按照北日律例,也是要剥夺官职,按例律处置,终身不得入仕,身上留下烙印。
    月琉璃的行为,可以说都是为了慕云泽而考虑的。
    反正带一个女子上路,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多了一个人。
    同时,也能为慕云泽积攒名声。
    至于是否要请命,这就是秦梧自己的选择了。
    当然,秦梧既然已经和月琉璃这么说了,如果不做,那就更加严重了。
    到了日城,可不会再有人护着她了。
    慕云泽拉着月琉璃的手离开桌子,两个人坐到窗前,那里早已准备好温热的清茶。
    于此同时也有下人将饭食撤了下去。
    慕云泽拉着月琉璃的手把玩着,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
    “无事,既然她想跟着就让她跟着吧,她不是有夫君吗?到了日城就打发她去找夫君吧。”
    “你倒是狠心。”月琉璃抬头看向慕云泽,没想到慕云泽会想到这个方法,逼迫秦梧做出选择。
    只要到了日城,月琉璃不在管秦梧,那么秦梧就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去投靠她的夫君安子荇,继续过她的侯府生活。
    要么就是去京兆府击鼓鸣冤,去为她请命,逼得安顺侯府的人不敢动手。
    总之,休想要逼迫月琉璃,更别想赖着不走。
    而无论秦梧做哪个选择,都不影响慕云泽和月琉璃去了解真相。
    “难道月儿觉得这个方法不好吗?”慕云泽轻笑问道。
    以慕云泽的了解,他相信月琉璃和他是一类人。
    “好,就按你说的办。”
    果然!
    月琉璃还是同意了慕云泽的想法,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可以说月琉璃比慕云泽对秦梧更加不耐烦。
    任谁也不会喜欢有一个女人莫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平白无故就要蹭着自己帮忙,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明摆着图谋不轨。
    无论秦梧说的故事多么悲惨,也始终没办法令月琉璃产生同情。
    毕竟这条路当年她亲眼见证了,既然是秦梧自己选的,那么结果就要自己承担。
    在世家贵族,侍妾和普通丫鬟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可以任人打发的,差别只是在于是否受到主人宠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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