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李存明回到了徐州。
    闫尔梅迎接皇上进入府衙,欢欣鼓舞道:“恭喜陛下大胜而归!济宁一战之后,建奴短时间内再无余力南下,江北无忧矣,我大明朝半壁江山稳固了!”
    “言之过早了,左良玉还盘踞在长江之上,始终是个隐患。”李存明道。
    “陛下,这段时日不断传来消息,左良玉的大军到了九江地界,便被袁继咸和黄得功堵截住,打了许多场恶战,互有胜负。如今陛下回师徐州,臣想是不是该派周将军带兵去支援黄得功?”
    李存明胸有成竹道:“朕已经埋伏下三十万精兵,左良玉迟早败亡,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闫军师,咱们静候佳音即可。等收拾了左良玉,朕立即入主南京君临天下,此事由你来筹划。”
    “臣领旨!”闫尔梅很识趣,也不多问。
    李存明想起那五个藩王来,命巩永固将他们带到书房,问道:“诸王,你们参加了济宁之战,有何感想啊?”
    “臣看到了我大明朝将士们的英勇,看到了陛下的圣明,也看到了战争的残酷,将士们的牺牲,以及陛下的不易。”唐王朱聿键道。
    李存明很满意他的回答,道:“能看出朕的不容易,看出将士们的艰辛,这一趟没白去。尔等也都看到了,鞑子上阵杀敌,他们的王爷是要身先士卒的。这就是我大明朝为何多年灭不了鞑子的原因,鞑子的亲王冲锋陷阵,大明的亲王坐享其成甚至荒淫无度,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藩王们面有羞愧之色,鲁王朱以海道:“臣愿意参军,为朝廷效力!”
    “臣也愿意!”朱聿键附和道。
    “你们三人呢?”李存明看向朱由崧等人。
    这三人不说话,参军是不可能参军的,只能浑浑噩噩混日子,维持一下生活这个样子。
    李存明冷笑,已然动了杀心。
    就在此时,翁之琪、阎应元、任七三人求见。李存明急忙让锦衣卫带他们进入书房,见到任七时,本想打趣他两句,却发现他左手缠着厚厚的纱布。
    “任七,你的手受伤了吗?”
    阎应元便说了任七自断左腕的事情,李存明愕然,而后抱住任七道:“你小子这是何苦呢?传扬出去,只怕臣民们会说朕心胸狭窄,容不下人!”
    “我……我没考虑到这一层,请皇上治罪!”任七跪了下去。
    李存明扶起他,笑道:“咱们不打不相识,全天下只有你任七敢拿刀子刺朕,你大有威风哪!你断了左腕,朕可不忍心再让你上阵杀敌了,朕封你为御前带刀侍卫,好不好?”
    任七道:“当不当官无所谓,饭菜管饱吗?”
    阎应元急忙扯他的衣袖,道:“任兄弟,御前带刀侍卫乃是皇上的亲信随从,还能少了你饭吃?快谢恩!”
    “臣谢主隆恩!”任七跪下去重重磕头。
    “叮,获得任七正面情绪值10000”
    李存明朗声大笑,又看向翁之琪和阎应元道:“朕看你们一脸笑意,是不是抓到孙之獬了?”
    “圣上英明,孙之獬就关押在军营里。”
    “好啊,太好了,朕要见一见这个狗汉奸!”李存明团团踱步,脑子里想着该如何收拾孙之獬,片刻后有了主意,“去通知刘文炳和周遇吉,召集城中所有兵卒到校场集合,咱们公审汉奸孙之獬!”
    又对藩王们道:“尔等也随朕去校场。”
    ……
    校场上,队列整齐威严,铠甲熠熠生辉,刀剑闪闪发光,旌旗猎猎作响。
    士兵们鸦雀无声,几万人聚在一处,却不动如山,仿佛站着的是一个个木头桩子。练兵多日,卓有成效,军队纪律严明。
    城里的百姓们也被发动起来了,他们自然无法进入校场内,挤在街道两旁,等着看热闹。
    号角呜呜响起,战鼓咚咚擂动。
    当皇帝站到点将台上,几万人齐刷刷跪下去,山呼万岁,喊声响彻云霄。
    “都起来吧!”李存明道。
    一声令下,士兵们霍然起身,动作整齐,队列保持原样,没有丝毫紊乱。
    “来啊,带狗汉奸孙之獬!”李存明不怒自威,声音冰冷。
    十多个锦衣卫押着孙之獬步入校场,孙之獬身戴枷锁,每走一步镣铐铿然有声。看着如此壮观肃杀的场面,这老小子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
    “将士们,此人名叫孙之獬,原是我大明朝汉人。他投降鞑子之后,数典忘祖,自己要当小丑还不够,竟然不顾廉耻奏请满清颁下剃发令。他用我汉人无数鲜血染红了自己的顶戴花翎,他踩着我汉人无数尸骨一步一步往上爬,他用我汉人无数条冤魂成就自己的荣华富贵!”
    “聊城十日,死了十七万百姓;太原大屠杀,又惨死四十万人。还有许多地方,许多不知名的百姓们,也惨遭鞑子的蹂躏和戕害,我大明朝上空飘荡着无数冤魂,他们死不瞑目哪!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他孙之獬!”
    “你们告诉朕,孙之獬该不该死,该不该杀?”
    “杀了他,杀了他!”群情激动,义愤填膺,士兵们双眼通红青筋暴起。
    李存明微微摆手,校场上立时安静下去。
    他示意锦衣卫将孙之獬拖到台上来,揪住他脑袋后细细的辫子,冷笑道:“将士们,这就是鞑子的发型,咱们称之为金钱鼠尾。你们看,是不是很丑陋?”
    满人的发型,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起初是金钱鼠尾,脑袋全剃光,只在后脑勺上留着手指粗细的辫子;到了清朝中期,变成猪尾巴,辫子稍稍粗了一些;又到了清朝末期,才成为半光头。
    但不管怎么变,永远只有一个字,丑陋至极,辱我汉人!
    李存明用力扯住孙之獬的辫子,骂道:“孙之獬,你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朕要把你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孙之獬叫道:“皇上饶命,臣知罪了,饶我一回吧……”
    “住口!苍髯老贼,皓首匹夫,犹自在朕面前狺狺狂吠,朕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朕要是饶了你,如何去见那许多冤魂,如何面对天下苍生?”
    “来啊,动刑!”
    孙之獬原以为自己要被砍头,心想死就死吧,来个痛快。可他想得太美了,等着他的是无穷无尽的折磨,是人们的滔天怒火。
    只见一个锦衣卫摁住孙之獬的脑袋,先把他的鞭子剪了,用火烧了。而后拿起一根长长的绣花针,扎在孙之獬头皮上。
    “啊……”孙之獬疼得眼泪鼻涕流了出来。
    但还没完呢,任七举着一把猪鬃在孙之獬眼前摇晃,道:“孙老贼,你剃了发不想当汉人,皇上就让你当野猪,我来给你脑袋上种植猪鬃!”
    说着,在针眼处插上一根坚硬的猪鬃,孙之獬顿时倒抽冷气,翻着白眼。
    锦衣卫每在孙之獬脑袋上扎出一个针眼来,任七就插上一根猪鬃。一炷香之后,孙之獬头顶插着密密麻麻的猪鬃,已然昏死过去,裤裆里屎尿并流。
    李存明冷笑,道:“任七,别把这个狗汉奸一下子弄死了,多折磨他几天,朕才觉得解气。今天到此为止,用冷水泼醒他,而后游街示众,让老百姓们解解气。”
    任七浇醒孙之獬,吩咐几个锦衣卫带出校场,到城里游街。
    老百姓们见到大汉奸,咒骂连天,臭鸡蛋、烂菜叶不断砸在孙之獬身上,又朝他吐口水。
    孙之獬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到了此时,他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为时已晚,当汉奸从来没有好下场!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李存明听见城里百姓们的咒骂,总算觉得出了口恶气,回头对闫尔梅道,“军师,以后咱们再抓到大汉奸,就用这种法子收拾他们。”
    “臣知道了。”闫尔梅答道,又问,“陛下,此种刑罚有何名目?”
    李存明笑道:“哪有什么名目,朕一时心血来潮想到的。不过你倒是提醒朕了,咱们应该成立一个专门给汉奸植发的机构,就叫蓝翔吧。”
    “蓝翔?”
    “植发技术哪家强,就到大明找蓝翔!朕要培养许多手艺精熟的托尼老师,专门给汉奸们植发。”李存明大笑。
    笑够了,突然跪了下去,大哭道:“万方有罪,罪在朕躬!鞑子蹂躏我大明锦绣江山,辱我汉人,朕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说着,拔出七星宝剑,就要横剑自刎。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人们一跳,闫尔梅等人急忙七手八脚阻拦皇帝,士兵们则跪下去哭泣不止。
    “皇上,你这是何故?臣等还需要皇上领导,发愤图强;天下臣民也需要皇上庇佑呵护,免受鞑子欺凌……”闫尔梅急切道。
    李存明无奈道:“朕一个人,如何收拾得了局面?鞑子的亲王们个个骁勇善战,个个身先士卒,而朕的宗室亲戚们不体谅朕,只会伸手向朕要钱要粮,朕不忍心杀害宗室,只能自刎谢罪!”
    朱由崧等人霎时变了脸色,敢情闹这么一出,却是把矛头指向了藩王们。
    如今皇帝在文武官员、将士们心中,那是天神,倘若皇帝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在场的人还不得把藩王们生吞活剥了?
    朱由崧瞟眼看向士兵们,发现所有人目光发冷,正朝着他怒目而视,不免肝胆欲裂。
    “臣启奏陛下,臣愿意放弃封地俸禄,从此当一个平民百姓,并到军中效力,请陛下恩准!”朱聿键磕头道。
    朱以海也跪下去,道:“臣经历了济宁一战,明白没有国哪有家,没有朝廷哪有宗室的道理。臣也愿意削爵为民,到军中效力!”
    “你们呢?”李存明看向朱由崧三人。
    此三人骑虎难下,踌躇半天道:“臣等也愿意削爵为民!”
    李存明腾地站起来,哈哈大笑:“好啊,不愧是朕的好亲戚,朕应允了!尔等也不要灰心丧气,只要立下功劳,朕保你们一世荣华富贵。”
    继而面向众将士道:“从今日起,我大明朝不再豢养闲人,所有人都一样,要吃饭,要升官,要发财,全凭自己的能耐本事。王爷无功,贬为庶人,草民有功,贵为王侯!”
    此言一出,校场上欢声雷动,士兵们发自肺腑感到高兴和激动。
    朱由崧回过神来,沮丧暗想:“演呗,接着演,到头来就把我们这些藩王演进去呗!陛下,你咋是个戏精?”
    李存明却在想:“算你们识相,胆敢说个不字,朕可就要大开杀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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