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东:“扶贫刷刷好感,顺便赚点钱。”
    “这不就行了。”梁好运说。
    刘向东恍然大悟:“对!我们又没想做大做强。”当即决定干。
    刘向东比段老三小十来岁,虽然有五十了,但保养的好,近几年很注重养生,不论皮肤状态,身体机能,看起来也就四十五六。
    从乳制品到养猪,跨度大,怕段老三的身体吃不消,刘向东就把此事揽过去。
    给当地提供就业岗位,就不能小打小闹。
    刘向东没养过猪,但他以前听人说过,养猪不赚钱。他就打算赚个零花钱就行了。
    八月十五前夕,第一批猪出栏,资金到账一核算,刘向东吓了一跳。
    元旦又卖一批赚的也不少。元旦假期,刘向东飞回帝都,先去梁好运那儿。
    他忘了提前打电话,家里除了张爷爷和江大姐,只有张跃民。
    张跃民不是外人,刘向东当即打开电脑把数据调出来。
    “老三怎么说?”张跃民问。
    刘向东摇了摇头:“他说小钱。一年赚的没人一个楼盘弄得多。不过他也就瞎嘀咕。让他干,他这么大岁数也干不动。跃民,我打算扩大规模。”
    “可以。但先做市场调查。”张跃民想起一件事,“还记不记得十多年前,猪肉价格大跌,有关部门亲自去好运公司找她,让她买猪肉?”
    刘向东忘了,“你是说猪肉赚钱,大家跟风养猪?”
    “现在猪肉价还好。我是提醒你们盯紧市场,及时调整。”
    刘向东点头:“真像你说的那样,提前转手。当地百姓在我那儿上几年班,手里有钱也可以自己做点别的。至于以后,是当地政府的工作。我什么都干,要他们干什么。”
    “能及时抽身就好。”
    刘向东:“我们这把岁数,钱赚够了,求的不过是个稳。”
    “老三就不像你这样想。”
    刘向东嗤笑一声:“他不想也没用。你和好运不支持,我不同意,他心里虚,别人再撺掇他也不敢。再说,他也没钱。”
    “钱呢?”
    刘向东:“在嫂子哪儿。他想买辆超跑都得找嫂子要钱。嫂子训他,年纪轻轻的儿子都没要,他烧什么烧。还不许我借给他钱。”
    “怎么没找过我们”
    刘向东笑道:“不敢。你肯定说他,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
    张跃民想了想,他真有可能这么说:“晚上别走了?”
    刘向东跟助理和保镖一起来的,到胡同口让保镖和助理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他只身前来张家,便是打算明天再飞总公司找段老三“汇报”。
    又一年过去,房地产依然不见萎靡。段老三又忍不住跟刘向东嘀咕,房产公司处理早了。
    刘向东有今天成就,家大业大,多亏抓住机遇。在他看来“养猪”就是新机遇。国家很关注贫困地区,反而对房地产颇有微词。对于他的话,刘向东是左耳听右耳朵出。
    在总公司呆几天,刘向东再次飞去他的养猪场。春节又赚一笔。
    刘向东干劲十足,他的养猪场多,当地百姓赚到钱,人均收入上去,当地政府也努力,年中摘掉贫困县的帽子。
    梁好运、段老三和刘向东三家收到大阅兵的邀请函。
    段老三拿到邀请函,终于不再念叨房产公司。阅兵结束,迫不及待地回家跟兄弟姐妹显摆现场看阅兵的感受。
    亲戚朋友羡慕,公司员工与有荣焉,段老三走路生风。就在他得意即将忘形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全国停工停产。
    对于疫情,梁好运很有经验,刚在电视里看到专家前往疫情爆发地,梁好运就从国外订购一大批口罩、酒精等物。
    她倒是想找国内企业,可工厂放假,企业想接订单也没法生产。
    这批物资降落帝都机场,梁好运本打算拉去公司,留年后开工分给工人。恰逢此时在网上看到很多医院缺口罩,她不信当地政府,当即给张跃民的二舅去个电话。
    二舅有个儿子是军人,常年呆在部队,见面的机会少,跟张跃民感情一般般。可肥水不流外人田。
    赵新宇的叔叔要没退休,梁好运肯定把物资一分为二。他退休好些年,梁好运就把这批物资交给表弟。
    这场灾难太突然,部队也慌。表弟带着大批物资找领导,希望由前去支援的军医带过去。领导反而踏实——上下一心,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梁好运买口罩的时候,曾告诉过段老三和刘向东。俩人也买了,但不如梁好运大手笔,也不如她速度快。误以为跟早年“非典”一样,来的迅速走的也迅速。
    梁好运的物资出现在电视里,段老三跟刘向东打电话感慨,“难怪古韵她们都愿意跟好运干。好运真是一点没变。”
    “还是头发长见识短吗?”刘向东反问。
    段老三:“现在看来还是有点。”
    这场疫情来得快,有关部门最初很慌,因为迅速,众志成城,所以不过一个月就控制住。
    阳历三月,春暖花开之际,工人一个不少的回到工作岗位,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房地产却不行了。
    段老三第一次听说一个很大的房地产破产,久久不能回神。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打给张跃民:“我怎么感觉要变天。”
    张跃民想挂断:“你才感觉到?”
    “不是刚开始?”
    张跃民不想跟他说话,手机递给梁好运。
    梁好运失笑:“问我们不如问圈内人。咱们的房产公司三年前就清理干净了。”
    “没再关注?”
    “废话!”手机开的免提,张跃民忍不住说:“今年的情形,谁有空关心房地产?好运做梦都担心公司有人感染。”
    段老三也有过这个担心,“那我回头问问。”
    谁会自揭伤疤呢。
    真撑不下去,也不可能跟外人说,否则没法“割韭菜”,也没人敢接盘啊。
    翌日,段老三打听一圈,只打听到那个公司破产,是领导人决策失误。段老三觉得不对劲,一个大公司,只是一次决策失误,不可能这么严重。当即打给刘向东。
    刘向东去年年底放假前去了一趟养猪场,再想回来回不来了。即便能回来,家里人也不许他进门。
    刘向东将近四个月没归家,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就让段老三五一去帝都。他有事找梁好运。
    梁好运公司的人很少出来,她要去公司上班,出来进去,病毒狡猾,她怕把病毒带进去,公司的人怕,都要求她居家办公。
    四月二十八日下午,段老三和刘向东齐齐抵达张家,梁好运在书房开视频会议。
    两人遇到廊檐下乘凉。
    半小时,张跃民开车回来,先去卫生间换身衣服,洗漱一番。
    段老三和刘向东互相看了看,待他出来先后换衣服洗澡。
    张跃民不禁说:“你们不觉得晚了吗?”
    “不晚,不晚。”段老三擦着他的板寸头,坐到张跃民旁边,“那个破产的房地产公司只是个例。”
    张跃民瞥他一眼,“你相信就好。”
    “你不信?”
    张跃民叹了口气,手机里有最近收集的资料,因为他不想半夜再被段老三吵醒,“看看吧。”
    段老三惊得张大嘴:“这,这么严重?”
    张跃民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段老三一见刘向东出来,赶紧递给他。
    刘向东只顾养猪,没空管别的,看到内容倒也不意外,“甭说这些资本家,就是古韵跟古老的关系,咱们跟好运的房产公司陷入危机,古韵求古老,古老也不会管。”
    梁好运从屋里出来,“古老还会让古韵赶紧辞职,离我这个糊涂老板远点。”
    刘向东赞同:“好运,我打算把猪场转手。”
    “为什么?”段老三顿时顾不上别人家的事。
    刘向东道:“我最近回不来,到处看了一下,多了很多养猪场。肯定是因为春节期间猪肉太贵。农村自家杀的猪,都飙到四五十块钱一斤。”
    “有人接手?”
    刘向东:“分开卖。多得是人傻钱多投机分子。”
    段老三莫名觉得这话是对他说的。可一想也不对,养猪场是他和刘向东两人的,刘向东没必要左手倒右手。
    梁好运:“那你得赶紧。不能等猪快出栏了再卖。你这样说,我得给公司打个电话,最近的肉用多少买多少。价格肯定一天比一天低。”
    刘向东点头。
    梁好运吩咐下去,拉张椅子在张跃民身旁坐下,对刘向东说:“你电话里说能回来,我让你过来,也是有事跟你说。”
    刘向东静静地等着她继续说。
    梁好运:“还记得我和跃民什么时候结的婚吧?”
    “当然!”段老三道。
    梁好运笑道:“办厂呢?”
    “也是那年吧。”太久远,当时忙着倒腾货物,刘向东记不清了。
    梁好运点头:“公司是那年注册的。我元旦前一天庆祝会,顺便宣布退休。”
    “退休?”刘向东震惊,“你才多大?!”
    梁好运:“五十整。再过两年运运和好好谈对象结婚,我就可以当奶奶当外婆了。”
    刘向东干劲十足,不觉得五十很老,“你要是像老爷子那么长寿,一辈子才过一半。”
    “那下半辈子培养小辈。古韵不想干了,正好接班。”梁好运说着,忍不住笑了,古韵怎么可能在她公司干一辈子啊。再说了,她本人愿意,以后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夫家也不希望她一直给别人打工。
    刘向东看了看张跃民,毫不意外,“你俩商量好了?”
    张跃民:“原本是有这个打算,没想过一定是今年。这波疫情来的那么突然,现在还没疫苗,说不定我们哪天就去了,我们想趁着现在好好的,过几天安生日子。”
    说起疫情,刘向东没了言语,他跟员工被关在公司时,险些以为到了世界末日。
    “老段,您怎么看?”刘向东问。
    段老三:“要有个像古韵那样的接班人,我也想退休,好好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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