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唐:你去告诉里面那个胜之不武的王八蛋,我是按照公司的标准格式写的,排版没什么问题。
    一来一回的,叶云星夹在中间快疯了。
    你俩有啥事,不能说清楚嘛!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为什么要拉上我?
    你俩关系好吵一架就好了嘛!
    传出去会影响公司股价的!
    叶云星当然不敢从陈安衍那边找突破口,只能在刘唐这边下手了。
    一来刘唐性子比较直爽,二来刘唐职务比陈安衍低。
    叶云星苦笑着在刘唐的办公室问:刘总,董事长他哪里胜之不武了?
    刘唐:他自己心里清楚。
    叶云星:要不中午一起吃个饭,当面说清楚?
    刘唐:不,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叶云星耐着性子问:我在董事长手下这么多年,或许能帮你解开什么误会。
    刘唐气呼呼:我在国外还和他同学好多年呢,没见过他这样的,不帮我追人也就算了,还阻挠我,我都懒得搭理他。
    叶云星了然。
    他回想了下陈安衍和刘唐在牛赶山上的种种,陈安衍好像是有点阻碍刘唐接触许希言的意思。
    叶云星:你说许希言?
    刘唐:没错。
    叶云星想了想,刘唐和陈安衍关系不一般,告诉刘唐也无妨,刘总,许希言姓什么?
    刘唐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了,脸上堆满笑容,一会儿和我堂哥吃饭。
    叶云星:?堂哥?
    刘唐:我知道安衍只有一个弟弟,叫许纯熙,在国外上学,那么希言想必是他堂弟了。
    叶云星:
    这么理解总比你认为他要抢你对象强
    许希言最近有一项蛮重要的考试,董事长不让他谈恋爱也是情理之中,刘总您再等等吧。
    刘唐恢复了元气:原来如此!
    叶云星终于不用受这夹板气,松了一口气。
    他太难了。
    中午,刘唐一改针锋相对的状态,笑嘻嘻地走到陈安衍的办公室,哥,走,请你吃饭。
    陈安衍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刘唐:我对你有点小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出去喝一杯,敬我们的友谊长存,附近有一家牛排店特别赞,走。
    陈安衍最怕被人烦。
    刘唐磨了几分钟,陈安衍跟着他去了。
    牛排店生意很火爆,安静一点的包间已经没有了,店员带他们到卡座,和另一个卡座隔着一道屏风,不是很安静。
    陈安衍眉头皱着,不太愿意坐来。
    刘唐:好吃,不枉此行,坐下吧,感受一下烟火气息。
    屏风不隔音,隔壁卡座有两个女孩在聊天。
    一个女孩抱怨:我好烦啊,我不是很喜欢我妈给我介绍的对象。
    那就直接拒了呗。
    可我妈想让我处处看,唉,他总想让我叫他哥哥,我叫不出口。
    是啊,那些男的怎么那么好为人哥呢。
    他总喜欢暗示我一些暧昧的话题,上次约我去商场,我去了见不到人,然后莫名其妙冲出来一只猪,把我背起来就跑,我差点吓哭了,原来是他穿着一只猪的卡通服装,还说是猪八戒背媳妇,我都无语了。
    刘唐没忍住,捂着嘴噗嗤笑出声。
    他看向陈安衍,手指向隔壁,轻声说:好好笑。
    陈安衍:
    另一个女孩笑够了,天啊,那你岂不是很尴尬。
    对啊,我只能硬着转移话题,说猪八戒背媳妇就一次,背唐僧比较多。
    哈哈,你可真逗。
    如果我喜欢他,我会觉得挺浪漫的,可能是我不喜欢他,所以怪别扭的。
    刘唐死劲憋着笑,不料陈安衍黑着脸放下刀叉,起身就走。
    与此同时,许希言在家里看书。
    看来看去,看不进去,脑子里一直想着陈安衍。
    那天陈安衍真的把他背下了山,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对他的态度没有一丝区别。
    可他这两天,一直在想着这个事。
    张叔叫他下去吃饭,他猛然想到陈安衍坐缆车前古怪的表现。
    他问:张叔,我哥他是不是恐高?
    张叔一愣:你说的是大少爷吗?
    许希言不太自然地挠了挠后脑勺,他现在叫陈安衍哥,可太顺口了,对啊。
    张叔现在已经完全信任他,对他也不设防,深深叹了口气,大少爷不恐高,但有幽闭恐惧症。
    许希言一顿。
    张叔又叹了口气,大少爷的养父是个大学教授,性情古怪,大少爷一做错事,就把大少爷关起来,就得了这个病,大少爷接受了心理治疗,好多了,以前连电梯都不坐。
    张叔哽了一下,摆了摆手,不说啦,都过去了,你别说出去啊。
    许希言像丢了魂一样,看着外面的窗户发呆。
    陈安衍陪着他去做缆车,那段等待的时间,对陈安衍来说,该多难熬。
    许希言心如刀绞。
    庆幸的是,他把他拉了回来。
    许希言憋得慌,就拉了个小群,群成员三个,他,周子宴,庄之舟。
    【我不想赢】:来帮爷爷答疑解惑。
    【庄舟梦乐】:你谦逊一点,我还有可能搭理你。
    【宴宴爱鱼鱼】:你这样,很容易被教做人。
    许希言看着这两人的昵称,被这油腻又缠绵的狗粮给刺激到了。
    之前庄之舟的昵称还叫庄舟梦蝶,周子宴的昵称还叫宴宴爱昭昭呢。
    男人啊。
    【我不想赢】:骗我上山烧烤的事情啧。
    对话框里安静了片刻,信息立刻叮叮咚咚弹出来。
    【庄舟梦乐】:许小爷,您请说,一定知无不言。
    【宴宴爱鱼鱼】:三人行,必有我师,倾囊相授,包教包会。
    许希言靠在椅子上,眼睛转动了好几圈,扬起嘴角发信息。
    【我不想赢】:我怀疑我一朋友喜欢我,你们帮我分析分析。
    【宴宴爱鱼鱼】:谁啊?
    【庄舟梦乐】:哪个朋友?
    【我不想赢】:你别管哪个朋友。是这样,他呢,总是想方设法让我叫他哥,还不让我谈恋爱,很晚的时候,去接我回家,他背我走路,我说他是猪八戒,他不但不生气,还反问我,如果他是猪八戒,那我是什么。我在他背上,猪八戒背媳妇,那我不就是他媳妇吗?
    许希言编辑信息,越编辑越开心,最后控制不住笑出声。
    对话框一片寂静,半晌后,周子宴才回了句。
    【宴宴爱鱼鱼】:就这?
    【庄舟梦乐】:没了?
    【我不想赢】:没了。
    【宴宴爱鱼鱼】:希言,你这青春期是不是来得晚了点,你这怎么感觉像是初恋啊。
    【庄舟梦乐】:我这么纯的时候大概13岁,情窦初开的时候,不就特别擅长在对方身上寻找蛛丝马迹,来证明对方喜欢自己吗?
    许希言后悔了,想把群解散了。
    【宴宴爱鱼鱼】:等等,你说的不让你谈恋爱,不会是说的衍哥吧?
    【庄舟梦乐】:对!我也正想说,你不会说的是衍哥吧?有一天晚上,衍哥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和你在逛校园,很晚了他要接你回家。
    许希言:
    许希言收了笑容,快速打字。
    我什么时候说是他了?不是他,他怎么可欢我。
    喜欢我这三个字,许希言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来来回回好几遍,总觉得这三个字,和怎么可能这四个字连在一起,让他憋得慌。
    【宴宴爱鱼鱼】:不是吧?老许,真被我猜中了?
    许希言一阵烦躁,把消息删掉了,发了一条信息。
    【我不想赢】:说了不是他。
    周子宴直接发语音过来了。
    周子宴:我也觉得不是衍哥,衍哥不太像。
    庄之舟:如果是衍哥对你做这些,估计是把你当亲弟弟吧。
    许希言更烦了。
    【我不想赢】:都说了不是他!我知道,他不可能喜欢我!
    庄之舟:别生气别生气,不是他就好,如果别人这么对你,估计是对你有好感,想撩,不过还没到喜欢的地步。
    周子宴:老庄说得对,成年人的喜欢,是直接上的。
    庄之舟:再说了,猪八戒不止背媳妇,还扛着他的九齿金钯呢,估计把你当钯也不一定。
    周子宴:还有个可能,是你喜欢上人家了,你你看,莫长安喜欢你,也没见你那么兴奋。
    庄之舟:老许,喜欢就追,直接上,别玩暗恋这种鬼把戏。
    许希言一气之下,把群给解散了,扣住手机,靠在椅子上发呆。
    一直到张叔喊他下去吃晚饭,许希言才垂头丧气地下了楼。
    正好陈安衍刚回来,见到他,神色一怔,顿在原地。
    两人面对面,许希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脑子里一直回旋着庄之舟和周子宴的话。
    他把你当亲弟弟了。
    猪八戒背的还有他的九齿钉钯。
    可能不是他喜欢你,而是你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总是会寻找蛛丝马迹来证明,对方也喜欢你。
    许希言压抑内心的酸涩,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后定时更新,还是上午九点,明天开始
    第51章
    夕阳从西边的窗户透进来,  在两人之间投下狭长的亮光,整个客厅似乎变成了一个棋盘,那道光就楚河汉界。
    高手对决,  表面风平浪静,暗流正在博弈和试探,  咚咚的心跳声,如战局的擂鼓。
    对视的几秒钟,像过了漫长的几年。
    许希言扛不住了,  他刚想迈开腿冲过去,  没想到陈安衍先走过来,跨过那道光,站在了他的面前。
    许希言嘴巴微张,  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心里的擂鼓声密密麻麻的,  像要冲破耳膜一般。
    他喉咙沙哑,低低地喊了一声,哥。
    陈安衍目光暗沉,  喉头微滚,别开视线笑了一下,等他转回头时,  目光已经淡淡。
    许希言一怔,脑子里冲锋陷阵的将士像听到了撤退的号角,脚步随之一顿。
    陈安衍慢慢开口,如果那么难以启齿,也没必要非得叫我哥,他顿了顿,像回想什么事,  又说:我也不是那么的,好为人哥。
    陈安衍说完,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提着包上了楼,脚步声均匀,冷淡如常。
    许希言站在原地,体会了把偃旗息鼓的感觉。
    他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狠狠地唾弃自己。
    刚才他想干什么?
    冲上去抱住陈安衍狂亲一顿,然后摸一下陈安衍到底有几块腹肌。
    结果这人居然不让他喊哥了?
    还好为人哥,什么狗屁词语。
    昨天是谁想方设法套路他,硬是让他喊他一声哥的?
    现在翻脸不认人。
    什么撩完就跑的渣男,还跟他玩起来了若即若离?
    许希言愤愤地朝楼梯上走,小声逼逼:老子还不稀罕叫了呢,切,谁愿意当你的亲弟弟,我也没那么好为人弟。
    他刚抬腿,就被保姆叫住了。
    保姆手里抱着两张齐整整的床单,笑着对他说:二少爷,你们的床单我叠好了,大少爷的在上面,需要我给您送上去吗。
    许希言:啊不用,给我吧。
    许希言接过床单,在二楼停了停,抬腿就上了三楼。
    人就是很奇怪,总喜欢毫无意义地拉扯,别人越是把他推开,他越想往上凑。
    要不然哪来的如胶似漆呢。
    许希言被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如胶似漆的词给镇住了,立刻呸呸两声,什么如胶似漆,这是人性的倔强。
    人性的倔强迫使他走到陈安衍的房门前。
    许希言敲门之前,还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要不是老子助人为乐,老子才懒得搭理你呢。
    许希言咳了两嗓子,抬手拍门,一拍,门就开了。
    陈安衍背对着他,正在套t恤。
    白色的纱帘拉着,遮住了外面蠢蠢欲动的春光。
    陈安衍T恤已经套到了一半,白色衣摆已经遮住了他宽阔平整的肩膀,只露出一截腰。
    肌肉紧实,线条流畅的一截腰。
    往上是依靠,往下是邪念的一截腰。
    不过这正与邪的分水岭很快就被白T恤盖住,可许希言的眼神还没收回来。
    陈安衍转过身,许希言的眼神没动,在他的腰上转了半圈,落在他的腹部。
    有那么一瞬间,许希言想上去撩开那件碍眼的T恤,看看里面的腹肌,再伸手摸一把,感受一把光滑的纹路。
    他此时的眼神一定很露骨。
    陈安衍沉着一张脸走过来,轻拧他的耳朵往上提,许希言,发什么愣呢?
    许希言回过神,所有的细胞都支棱起来,他顺着力道侧过头,耳朵不知是被他捏的,还是臊的,耳尖滚烫,燥热立刻传遍全身,卧槽,别拧我耳朵,放手。
    陈安衍不仅没放手,还捏了捏,你上来干什么?嗯?
    给你送床单,你在上面。
    我在上面?
    许希言怀疑陈安衍故意的,毕竟现在陈安衍在他心中,就是个撩完就跑的王八蛋。
    但是耳朵在人手里,他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解释:你的那张床单在上面,拿走,然后放手。
    陈安衍没松手,反而靠近一步。
    许希言快炸了,刚被陈安衍勾了一把,这人现在又他动手动脚,大脑空白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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