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这其中的缘由。
    “实话跟你说吧,我不是这些年一直在找当年失散的妻子和女儿吗?现在终于有了线索,我刚跟你说的越诗,她很可能是我苦找多年的女儿,所以我才想让你帮我查查这户姓越的人家,因为我当时参军离开的时候,我媳妇和女儿明明在老家等我,等我回去,两人却都不见了踪影,直到前些日子,我在首都机缘巧合看到了这个越诗,她和我媳妇当年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而且她今年也是32岁,跟我失散的女儿年龄吻合,还有,当年我给女儿取名叫梁诗,而她叫越诗,我不相信这些全是巧合,所以我想来这里把事情查个清楚。”
    梁振华这次来就是想把事情查个一清二楚,所以他根本就没想着要瞒着杨永年,毕竟杨永年这些年一直在这里经营,他在这里办事要比自己方便得多,实话告诉他,他才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好好帮他调查。
    梁振华这番话说完,警卫员小刘终于明白了前几天在首都首长为什么要让他查文子谅接触的女人,因为文子谅的女朋友就是这个越诗,而且怪不得首长要瞒着梁茵茵,这件事要是让梁茵茵和她亲生父母知道了,还不晓得要添什么乱呢!
    杨永年听完首长这席话才终于明白了他的来意,他当年从一个小兵开始就在首长底下做事,一直到今天做到团长这个职位,在他跟着首长的一二十年里,首长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失散的妻女,甚至为此一直都没有再婚,这件事稍微跟首长熟悉的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现在,首长终于有了妻女的线索了,这可真是不容易啊。
    “首长,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马上就去一趟长越县人民政府,让下面的人把当年的档案都调出来!”杨永年说着就要起身,“首长,那我先给您安排招待所住下来,您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还是先休息一下。”
    梁振华摇摇头:“我跟你一起去,这件事我想尽快查出来,你不知道,我女儿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想在她的婚期确定之前正式把她认回来,所以时间很紧张。”
    他上次在医院跟文子谅谈话的时候,文子谅跟他透露过,他和越诗的婚期很可能定在元旦那天,所以时间非常紧张,在没有确定他就是越诗的亲生父亲之前,文子谅根本不会因为他的缘故而推迟自己和越诗的婚期,所以这中间的时间差,只能他自己来弥补。
    他对文子谅做自己的女婿没有任何看法,毕竟文子谅家世相貌能力都称得上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想做的是,在婚前将女儿认回梁家,这样女儿嫁人就有了他这个父亲撑腰,就算是文家,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敢慢待越诗。
    杨永年眉头一皱:“首长,你身体吃得消吗?我可知道您这两年身体不好,要不您还是……”
    梁振华摆摆手打断杨永年:“我身体还吃得消,没你说的那么弱,再说我心里存着事儿,你让我在招待所休息我也一直提着心呢,还不如跟你一起跑一趟,这样我心里舒坦,再说我在车上也能迷瞪一会儿,不说了,咱们快走吧!”
    说着,他一马当先走了出去,杨永年和小刘几个连忙跟上去。
    几个人坐着一辆车,小刘依旧在前面当司机,军用吉普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晃晃荡荡,开了将近快四十分钟,车子才终于出了山区,拐到了地势平坦的平路上,平路上车速显然就快了,不到半个小时,车子就停在了长越县人民政府门口。
    杨永年在这里开过好几次军政委员会议,县政府的警卫都认得他,于是车子稍一停顿,便直接开进了政府大院,直接停在了县委办公楼前面的空地上。
    杨永年带着梁振华一行直接到了县长办公室,县长正在办公室研究上面下发的最新文件,听见敲门声,他随口说了声“进”,再一抬头,就看见杨永年杨团长站在他办公桌前,杨团长旁边还站着一位穿着军装的老同志,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位老同志肩上的肩章,好家伙,他没眼花吧,眼前这位,这位老同志竟然是上将军衔。
    县长连忙站起身来,眼前这几位他怕是一位都得罪不起,眼下军政两方面,军方明显占优,甚至周边好几个县乱成一团的时候,还是由军方接手的当地政务,虽然长越县并没有这种情况,但在军方势力强硬,话语权大的当下,他向来对这位在他们县附近驻扎的杨团长非常客气,何况他这次来还带了一尊大佛过来。
    “首长好!杨团长好!”,因为心情激动,所以县长一站起身就对着那位上将敬了个军礼,梁振华回了个礼,随即摆摆手让他不用紧张,杨永年则是向双方稍做了一下介绍:“首长,这是长越县的杨县长,跟我是本家呢,杨县长,这位是首都军区的梁司令,也是我的老首长。”
    “梁司令您好,您快请坐,杨团长,你们也坐,我让人泡壶茶过来”,杨县长热情地招呼几人坐下,略喝了几口茶后,杨永年也没兜弯子,直接向杨县长说明了来意。
    “杨县长,我和梁司令这次来是想让你协助我们调查一家人,长越县辖下北里镇石门村有一户姓越的人家,我们想调阅当地所有关于这户人家的文字记录,必要时候,可能还会传问一些当地村民,希望你能从中协调安排一下。”
    杨县长听完一楞,他反问杨永年一句:“姓越的人家?石门村好像只有一户人家姓越”,就是他前几个月办的那桩案子,女儿亲自写了举报信举报了她的亲生母亲,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家的老太太似乎还在劳改期间。
    杨永年:“怎么?你知道这户人家?我还想着你一个县长肯定不知道底下这么具体的事情,没想到你连底下哪个村哪个姓的人家都记得一清二楚。”
    梁振华也目光灼灼地看向杨县长,杨县长苦笑一声向他们解释:“哪能啊,我之所以知道这户姓越的人家,是因为几个月前办了一桩案子,就跟这越家有关,那件案子因为影响恶劣,所以我才记得比较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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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北里镇查探
    杨永年追问:“这是怎么说?”
    杨县长向他们解释事情原委:“就你们刚才提到的越家, 几个月前,越家的小女儿越诗向我们县委递交了一封实名举报信,信里举报她母亲陈月香受封建流毒思想侵蚀, 用外孙女越灵的婚事跟本村大队长做了一桩交易,越灵是越诗的亲生女儿,陈老太太想把越灵嫁给村长家的傻儿子,来给自己小孙子换一个入伍参军的名额, 这件事当时闹得挺大的, 所以我才对越家有点印象。”
    “岂有此理, 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 这个陈月香竟然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结果呢?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梁振华将手中的茶杯猛地摔放在茶几上,他胸中怒火沸腾, 完全没想到自己女儿身上竟然还发生了这种事, 还有他从未谋面的外孙女,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个外孙女,之前关于越家的事,他都是从文子谅嘴里得知的, 难道女儿之前还结过婚?文子谅知道这些吗?
    杨永年赶紧安抚梁振华,首长好不容易有了亲生女儿的线索,却乍然听闻女儿曾经受人欺负,日子过得不甚如意, 也难怪他会大发雷霆, “首长,您先别生气,既然越诗向县委递了举报信,想来杨县长肯定做了妥善的处理。”
    杨县长刚刚被这位首长突如其来的盛怒吓了一跳, 这会儿一听杨永年给他解围,他连忙出声为自己辩解:“首长,陈月香这种行径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长,与咱们新社会倡导的自由民主完全相悖,我们一接到举报就立即组织相关公社和妇联的人员进行了走访调查,经确认事情属实后,我们县里就把这桩案子做成了典型,将所有利益相关人员都作了处置,现在陈月香还在镇公社劳改呢,还有他的小儿子一家和村里的大队长也被下放劳改了。”
    梁振华听完杨县长的解释后眉头舒展开来,他拍了拍杨县长的肩膀:“你这件事做得不错,基层的这种歪风邪气坚决不能纵容,我们已经是新社会了,就该按照新社会的规矩来,对了,你刚才说越灵是越诗的女儿,怎么?她是随母亲姓的?”
    杨县长这就不太清楚了,他只记得越家这桩案子,至于越家内部各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他倒真没留意过,“首长,这我还真不清楚,要不我先陪着您去调阅越家的相关卷宗档案,至于其他的,估计得到他们村上找当地村民才能问个清楚。”
    梁振华点点头:“那好,先看看文字资料。”
    于是杨县长让人把县政府档案室北里镇石门村的有关记录找出来,梁振华和杨永年仔细翻阅了那几本老旧泛黄的记录本,但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甚至越家的入籍记载还是在建国以后才统一记录在案的,连具体他们什么时候在石门村定居都无法确定,因为县上基本一无所获,在简单吃过午饭之后,由杨县长亲自陪同,梁振华和杨永年一行直接开车去了北里镇人民公社。
    或许在镇公社能找到些有价值的信息,如果镇公社还是没有收获的话,那就去越家所在的石门村走一走,反正梁振华本来就打算看看自己女儿这些年生活长大的地方。
    北里镇的公社书记就是上次亲自督办了越家那桩案子的李书记,他本来下午没什么事儿,结果刚准备看看报纸品品茶,就有干事告诉他县长来了,惊得他赶紧从办公室跑出去,正好在院子里跟杨县长一行人打了个照面。
    他张了张嘴,刚准备跟县长客套谄媚两句,结果杨县长直接摆摆手,向他介绍了梁振华和杨永年两人,并直接要求他将石门村的所有文字资料拿到办公室来,李书记呆愣愣地看着从首都来的司令员和742军团的团长,他还在纳闷,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他这小地方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尊大佛,直到杨县长咳嗽两声,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带着他们去了自己办公室。
    很快梁振华要的资料就被送过来了,因为石门村是北里镇的下辖村,所以北里镇的资料确实比县里更详细一些,至少他们从墨迹已经晕开的文字记录里知道了越家是1941年逃难到长越县北里镇石门村的,因为李书记之前办过越家的案子,他倒对越家情况知道的还不少。
    “越家前阵子那桩案子是我亲自去办的,当时为了取证和查明事情原委,我调查过不少越家的情况,越家人是1941年从外省逃难到这里的,据石门村的村民描述,当年他们一家来这里的时候,那家的男人已经没了,只有陈家老太太陈月香一个人带着三儿两女,当时陈老太太的大儿子越来顺已经16岁了,二儿子越来喜15岁,小儿子也12岁了,因为儿子都大了,再加上陈月香为人泼辣,所以很快就在石门村站稳了脚跟。”
    “那越家的两个女儿呢?听说他家的小女儿越诗举报了陈月香,难道越家对这个小女儿不好吗?”梁振华听完李书记的话后追问。
    李书记连忙继续解释:“这个我当时在石门村问过不少乡亲,因为乡下虽然时常有老人偏心的事情,但闹到女儿举报母亲这种程度的几乎没有,所以我也想着是不是这对母女感情本就不好,所以就找当地村民详细问了一下越诗从小到大在越家的生活,果然不出我所料,越诗从小在越家就过得不好。”
    梁振华眉头蹙起来,他面色严肃地继续追问:“怎么个不好法?”
    李书记:“听村里的人说,越诗是越家五兄妹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但从小却是被打骂长大的,要说陈月香是重男轻女吧,但她对自己的大女儿越琴可好得不得了,其他三个男孩陈月香虽然偏着小的一些,但总归对他们都不差,只有她的小女儿越诗,从小就给家里干活,据说四五岁就站在凳子上够着灶台做饭,再大一些洗衣服下地家里的活样样都得干,就这还被陈月香见天贱人贱货的骂着,说实话,我也搞不懂这老太太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月香,陈月香,梁振华在心里恨恨地念着这个名字,所以他的女儿,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吗?不过陈月香,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样,梁振华努力在脑海里回想着,但还没等他想出什么结果来,李书记又继续往下说了。
    “更过分的是,越诗十几岁的时候,她就想着拿越诗的亲事换好处了,因为越诗是十里八乡长得最好看的姑娘,所以打她主意的不少,陈老太太纯粹是看谁给的好处多,彩礼多,就准备把越诗嫁给谁,后来听说她把越诗嫁给了附近镇上一个地主家的病秧子儿子,等于是嫁过去给人家冲喜,越诗嫁过去倒是过了几年好日子,那个地主儿子对她挺好的,还帮她拦着越家那家人上门找她要好处,但好景不长,那个地主家的少爷本来就是个药罐子,越诗生下两人的女儿后不久,那个男人就去世了。”
    梁振华急切地追问:“那之后呢?越诗生下的这个女儿是叫越灵吗?”
    李书记虽然不知道这位首长为什么对越家小女儿越诗的事情感兴趣,但既然首长问了,他自然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越诗的丈夫去世后,她夫家的人就闹起来了,因为她丈夫是她婆婆唯一的儿子,她公公早就不在了,所以族里的人想霸占她家的财产,后面的事我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她婆婆把她们母女赶了出来,只给了她们一栋砖瓦房院子,还逼着让自己唯一的孙女改了姓,之后老太太在弥留之际把自家的所有财产捐赠给了政府,算是给越诗母女留了一份遗泽”,几个月前之所以越诗的举报会受理得那么快,也是考虑到了她婆婆当年的捐赠行为。
    梁振华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紧蹙,他的心情随着眼前这人的讲述忽上忽下,不过听起来,越诗婆婆当年的行为,倒像是在保全越诗母女。
    “越诗被赶出来之后呢?她和她女儿就住在分给她们的那栋院子里吗?”杨永年忍不住出声问道,听了这么多,他没想到首长女儿的经历会这般坎坷。
    李书记撇撇嘴:“哪啊?那栋房子很快就被越家霸占了,现在越家老大还住在里面呢!越诗搬出来不久,陈月香就从她手里把房子哄了过去,还要把她嫁给一个屠夫,幸好她后头那个丈夫看上她了,不然她现在估计都活不下来,那个屠夫可是出了名的爱打老婆。”
    梁振华心里酸涩难言:“所以越诗后面还结了一次婚是吗?”
    李书记点点头:“她之后嫁给了一个大学讲师,两人在一起过了年了,不过几个月前她把她第二任丈夫举报了,之后就跟着女儿到宁西下乡去了,这中间的事我不太清楚,想来只有越家人知道这里面的因由吧。”
    梁振华之后又问了一些关于越诗母女的事情,但眼前这个公社书记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越诗大致的一些生活经历,至于其他的,越家来苏北之前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看来想要查清越诗的身世,真得到越家走一趟了,至少当年越家的几个男孩已经十几岁了,从他们嘴里肯定能撬出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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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当年(上)
    下午, 石门村新上任没几个月的大队长王庆喜正在家里干活,突然,他家的二小子气喘吁吁地跑进家里, 嘴里还大声嚷着:“爸,爸,快,村里来了两辆军车, 正往咱家这儿开呢, 我, 我看见上次来咱们村的那个公社书记了, 他也在车上!”
    王庆喜闻言放下手里正用来砍柴的斧头, 赶紧往门外走去,他刚走到门口, 两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就在他家门口停了下来。
    第一个下车的是他们北里镇的公社书记李社良, 王庆喜赶忙迎上去搭话, 李社良却没搭理他,只是冲他一摆手,示意他站到一边, 接着打开后座车门,王庆喜这才意识到来的不止李书记一个人。
    梁振华跟在后面下了车,下车后他环顾了一下这个贫穷的乡下小村子,这里家家户户基本都还是泥瓦房, 可能是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 土路上泥泞一片,偶尔走过的几个村民好奇地朝这边看,看他们的穿着,似乎日子过得不是那么宽裕, 所以他女儿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首长,那咱们进去说”,杨县长站在梁振华身侧,他的另一边是杨永年,而北里镇的公社书记李社良则站在最边上,王庆喜不是傻子,他自然看出来了中间站着的那位穿军装的老人才是这一行人的核心,他小声在李书记耳边问了一句中间那几人的身份,李社良只告诉了他杨县长的身份,至于梁振华和杨永年,他只说他们是军方的领导。
    “县长?”王庆喜顿时瞪大了眼睛,李社良点点头,可不是县长嘛!
    所以中间那个军装老人的级别比县长还要高?看县长对对方毕恭毕敬的样子就能猜出来,王庆喜既紧张又兴奋,今天他们家真算得上是蓬荜生辉了,竟然来了这么多大官儿。
    “二娃子,赶紧去你奶家把你妈叫回来,跟她说家里来客人了”,王庆喜吩咐了自家二小子一声,接着赶紧招呼人进屋去,家里没什么好茶,他便用晒干的薄荷叶泡了一壶水端进去。
    微抿了几口水之后,李社良直接向王庆喜问起了越家现在的情况,王庆喜丝毫不敢隐瞒,他在心里猜测,难道这些领导们来村里是跟越家有关?
    “越家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就分家了,陈月香的儿子闺女都跟她划清了界限,她大儿子越来顺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老二越来喜一家听说把老太太屋里的锁砸了,把家里的存款拿完了,现在他们一家在村西头自己起了一座院子,为这老大和老二两家还打了一架呢!现在已经不来往了。至于老三越来宝,他和他媳妇被下放到矿场改造去了,他家的宝贝儿子越非凡现在跟着老大一家人,日子可不像陈月香在的时候那么好过,陈月香的大女儿越琴还在城里,她小女儿越诗听说是下乡去了,具体情况我倒不太清楚。”
    “所以越家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村里是吗?”梁振华放下手里的杯子问道。
    “是,都在村里,冬天地里没什么活儿,他们估计都在家呢!”王庆喜回答。
    梁振华点点头,随即吩咐道:“小刘,小许,你们跟着王队长到越家老大和老二家里跑一趟,把他们都叫过来,王队长,麻烦你给他们带带路,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越家核实一下。”
    王庆喜自然一口答应下来,正好他媳妇儿回来了,他在他媳妇儿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即便带着小刘和小许去了越家。
    小刘是梁振华的警卫员,而小许,他这次也是跟着梁振华一块从首都过来的,但这个人体质很迷,一路上都没什么存在感,梁振华也基本不向别人介绍他,这次之所以专门带他来苏北,是因为他是军区有名的刑讯审问高手,好多敌特间谍在他手里都走不过几遭,当然,对付越家兄弟还用不着刑讯,但交给他来办这件事无疑会方便很多。
    王庆喜媳妇儿给屋里添过两次水后,小许和小刘终于带着人回来了,越来顺一头雾水地被大队长和两个军装男人带过来,他心脏怦怦直跳,自从经历过上次他妈的事情之后,他对政府的人就有一种莫名的惧怕。
    越来喜没来,今天赶得不巧,他中午上山砍柴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所以小许便先把越来顺带回来了,其实一个两个没什么区别,分开审问也是一样的。
    越来顺被推攘着进了王庆喜家的堂屋,里面杨县长和杨永年,李社良识趣地说要出去走走,顺带还把王庆喜一家带出去了,于是偌大的院子只剩下梁振华、小刘小许和越来顺四个人。
    越来顺被粗暴地反绑在椅子上。
    梁振华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皮肤黧黑的男人,他脸上的皮肤粗糙干裂,额头上有几道深深的抬头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脸上神情有些惶恐,怎么看似乎都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农民。
    “开始吧!”梁振华对着小许一示意。
    小许了然,他把自己的配枪砰地一声放在越来顺眼前的桌子上,越来顺被吓得一哆嗦,他头都不敢抬起来,整个人发起抖来,小许用枪托把他的下巴抬起来,语气阴戾地看着他说:“越来顺是吧,陈月香是你妈妈?”
    越来顺颤颤巍巍回答:“是,是。”
    小许略微点头,他站直身子看着越来顺的眼睛:“接下来我问你的所有话,你都必须如实回答,不要想着有一丝一毫的欺瞒,不然不只是你,你的妻子儿女的下场都不会太好,看到我放在桌上的枪了吗?实话告诉你,如果你对我的说的话里有一句假话,我就算就地处决了你也没人敢说什么,明白吗?”
    越来顺眼皮直跳,结结巴巴回答:“明,明白。”
    小许看差不多了,便进入正题开始审问,开始的问题循规蹈矩,姓名、年龄、家庭情况诸如此类,后面的问题就问得越来越具体,语速越来越快,基本很少给越来顺思考的时间,“越诗不是你们家的孩子吧?”
    “不是”,越来顺脱口而出,话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想补救一下,但小许却没给他机会,反而又警告了他一遍:“不要向我说任何谎话,我现在问你的很多问题事先都是调查过的,你但凡说一句假话,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越来顺张了张嘴,颓败地垂下头,没看见梁振华死死盯着他的眼神。
    “越诗是崇南省岳冈县人吧?”小许继续问道。
    越来顺抬起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小许:“刚不是跟你说了,问你的问题我事先都调查过,现在仔细说说吧,越诗是怎么到你们家的,你们是趁着战乱把她拐走的吧?”
    越来顺连忙摇头:“不是,不是的,越诗是我表姨家的孩子,跟我们家沾亲带故着呢!怎么可能是我们拐来的。”
    梁振华闻言猛地看向他,小许继续问道:“你表姨叫什么名字?”
    越来顺:“我表姨叫姜燕婉。”
    这话一出,梁振华简直想冲过去扯着他的脖子问个清楚,但好在他的理智阻止了他,他不能现在打乱小许的问话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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