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季南行也不笨,听这语气就知道洛煊在问什么,当即否认。他眼眸淡淡的,低声回答道:下午管家从那里去置办用品,看到了你和何锦茜在吃饭,出于关心,他打听了那个女孩的姓名来历。
    管家办的,难不成
    是怀疑自己绿了总裁?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听到这还算完整的原因后洛煊终于放下了点戒心,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杯中的小吊牌,轻抿了两口又放下,起身踩着拖鞋摆摆手:正常交际关系而已啦,我去睡了,88。
    身后久久没有动作,也许季南行短时间内根本没有离开沙发那里。
    关上门的那一刻,洛煊忍不住用门缝偷偷看了他几眼,那人却好死不死的又投过来一眼,洛煊只得瞬间将门关上。房间内的电灯属于暖色系,散着昏黄温暖的光,洛煊在这样的环境下舒展了下自己的腰,将包里的一些笔记整理出来放好。
    收拾好一切后,洛煊拿纸巾擦了擦自己身上剩余的水珠,舒舒服服的往身后的大床上猛地后仰。
    原本想象的是扑入柔软的天鹅绒被褥,然而那绵软的感觉没有来,当洛煊身体下降到床板上时,身下猛地发出了吱呀一声,接着床板猛地塌陷,瞬间发出了震天响的声音,彭
    落下的一瞬间偶有木板浮沉因经年没有管理所以从内部腐烂个透,扬起来的细碎木屑漂浮到了空中四处飞扬。
    洛煊被呛得猛地咳了几声,自己的房门就被猛地打开,季南行的身影瞬间冲了进来,有些着急的问:怎么了?
    倒在床板上面的洛煊被迷的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之中手被人拉起,整个人跟着季南行的脚步往外走。等他终于从房间里出来,这才发现房间内究竟是个什么惨状。
    这张床板款式比较老,然而从外表上看来依旧很崭新,如果按旧时代风格还算是比较漂亮的装饰品。然而洛煊看到那几块散出来的木头,有些震惊的说:这个床,你是很久以前买的吧?
    季南行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然后才回道:是。
    散的已经不像样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能从一开始保留到现在。洛煊心想莫不是有什么重大意义,不然怎么可能会放到现在。他疑惑的时候,季南行已经将答案说出:年少时得了一个在建筑系的成就,当时企业还没做起来所以主办方赠送的一个奖品,我妈那时候收了说是给以后当老婆本,这是我旧时的荣耀
    季南行每次说话的时候都不急不缓,语调轻扬声线却低沉,在他身边听他说话还算是一种享受。洛煊听得面上忍不住笑起来,手不安分的拽了拽他的袖子,却在抬眼的一瞬间捕捉到总裁的脸色好像漫上了一层绯红。
    那抹绯红很淡很淡,就像是被随意抓的而已,而且时间短暂、转瞬间就消失了。
    自己竟然能看到他害羞的样子,洛煊心里痒痒的,嘴上没把门的调戏道:吼,那时候你才几岁啊,你妈妈就让你攒老婆本,想的这么长远?
    季南行不答话。
    没能问出话来,洛煊继续没羞没臊:切,还说是老婆本呢,现在你结婚了还跟老婆分床睡,这算哪门子的老婆本?
    等他话一说完,季南行的脸色有些古怪,接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放在了洛煊的肩上,低头凑在他跟前,轻说:哦?这可是你说的,自己要跟我睡。
    洛煊:
    祸从口出祸从口出,他瞬间想反悔去阻止,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季南行将房门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将门一关,转头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房间走去:那个床放着我原本想扔,是母亲一直坚持留下来的。当时收拾的急没来得及买新床,这么多年可能内部已经坏的差不多了,今晚就先在我这里睡。
    这是他说过还算长的一段话,解释的很详细,洛煊听着心里也踏实了下来。还好,总裁调戏只是一时的,他大概只是觉得自己好玩才多嘴了一把。毕竟,冷酷无情才是他的本色!
    纸片人是不会崩人设的,洛煊觉得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摇摇头走了进去,洛煊十分乖巧的走去将被子和枕头都拿了过来,左右打量了一下季南行的这间卧房。
    空间很大,这张床的面积甚至睡个小孩子都没问题,难不成买的是那种家庭式大床?不纠结那些,房间里的装修风格都实在性冷淡,整体偏灰黑的调调,走进来时洛煊还有些郁闷。
    时间已经不早,洛煊自己钻进去被子一角,突然想起什么,出声问:南哥,你晚上会有什么不好的习惯吗?
    正准备关灯的季南行一顿,神色如常的关上灯,不疾不徐回道:睡姿正常、不打呼、不磨牙。
    哦,那我放心了。看来这位室友没什么不好的习惯,洛煊心想以后再睡也没什么问题,所幸不再纠结那些事,倒头就扑进枕头里,蒙上被子准备睡觉。
    季南行将窗帘拉上,动作很安静的上了床,床另一边塌陷的感觉洛煊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白天太累,到了晚上洛煊几乎是沾床就睡。
    入夜后他迷迷糊糊感觉不到身边的动静,反而是季南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洛煊的睡姿一直很正常,季南行憋了一会儿将脸转了过来正对着他。黑夜之中这人的睡颜恬静,从季南行的角度有些看不真切。
    洛煊的皮肤很白,双眼闭上的时候实在太安静,好看的不像真人。季南行只知道从第一眼时看见他有不一样的感觉,但到底是说不上来哪里怪异。像是从生活的一点一滴都被他深深牵引,连被怼都觉得语气莫名的可爱,还想多听几句。
    快要忍不住了,他想。
    没人知道这个晚上,季南行偷偷凑了过来,在他那眉心中央印下了一吻,后又觉得不够,终于试探性的在那饱满粉嫩的唇上驻足停留了一秒,转瞬就离开。做完这些亏心事,季南行不说话,神色如常的躺回了被窝里,伸出了胳膊默默将他抱紧。
    大清早。
    洛煊从睡梦中醒来时,是感觉鼻间有些温热的气息弄的痒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四周有些热,身上盖的不止是被子,他好像整个人还被禁锢住了,等洛煊再睁开眼看清一切时,才发现自己的胳膊搂着季南行的腰,他的头刚才埋进了季南行的胸膛里去了!
    两个人就像是相拥而眠,这场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洛煊一紧张,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缩出来,然而动静已经惊醒了熟睡中的季南行,那人好像也没怎么睡饱,只看了他一眼就又闭上了双眼,语气是罕见的熟稔甚至有点亲密:还早,再多睡一会儿。
    说着,胳膊又将刚挣脱出去的洛煊给搂了回来,仿佛他不知道的样子,两人拥抱的更紧了。
    洛煊压根不敢动,只当季南行是起床气发作或者是没睡饱不太清醒,否则这个亚子的总裁,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一定是我没睡醒,对,我再多睡一会儿!他眨巴了下眼睛,最终抵抗不住被窝和周遭恰到好处的冷气,闭上双眼也补了个觉。
    等洛煊再次醒来时,时针已经指向了早上九点半。
    而身旁还有些温热,看来季南行起床时间没有太久。洛煊睡了一觉后记忆没那么深,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就起床换衣服,迷迷瞪瞪的走去厕所想放水,他还没完全睁开眼,打开门的一瞬间却正好看见季南行也在厕所里!
    洛煊的视线紧盯着某个视线点,迷茫的眨了第一下眼睛。
    前面季南行依旧没有动作,他整个人像是不清醒的又眨了一下眼睛。
    两秒后,季南行面色如常的提上了自己的西装裤,声音淡淡的:你看好了吗?
    清冷磁性的声音突然闯入耳膜,自己的神经已经不知道飞到哪的洛煊终于被拉回了一丝神智,一抹绯红迅速蹿上了他的脸颊,赶紧转过了头,声音有些急切:你你怎么上厕所不关门?!
    季南行表情复杂,欲言又止的看了下身后被他强行打开的厕所门,玩味的说道:不是你打开的吗?
    说完后,季南行觉得他这样害羞吃瘪的样子有些好笑,使坏的继续问道:怎么样,你满意吗?
    满意什么洛煊的双手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都有些发烫了。
    季南行声音一低,好歹是你老公,那里满不满意,你不清楚?
    第21章、撩你我负责(一)
    没听错的话,季南行刚才是在
    对他耍流氓?
    洛煊一噎,脸上表情五彩纷呈,然后慌里慌张的摸了一下自己的上衣,紧张的走出了厕所门,丢下一句:sorry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跑的急,压根不管身后那人的后续动作,甚至懒得看。等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大半杯水洛煊才彻底恢复过来上下起伏的心情,一直在心里吐槽自己是见了鬼。怎么季南行的人设不太稳呃,这才多久就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他摇摇头,使劲趴在沙发上拍了拍胸脯。
    可按捺不住的,脑海里一放空就满是那个画面。大清早的完全不用灯光,室内亮堂的很,从洛煊那个角度看过去简直无法言喻,只剩下了一个单词不和谐的在整个脑袋里转来转去:大,好大!
    双颊都蹭的一下红了,洛煊也感觉不出来,他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没时间思考那么多,季南行已经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正在拿着大毛巾擦水。那水滴顺着他的脖颈缓缓流淌,锁骨明显,顺着那一条道隐秘在衣服里消失不见。洛煊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然后僵硬的转了下脖子。
    他一定是害怕这男人的威慑力。
    已经是早饭点,洛煊索性也不再管其他那些事了,扇了扇风降温才重新走去饭桌上。他不说话季南行也没说话,两人的吃饭都文雅的很,食不言寝不语的,一时之间倒也万分和谐。
    两人显然都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洛煊拿着早点有些食不知味,兴致泱泱。他觉得有些无聊,吃了点东西后突然想起什么出声问季南行:你今天早上不用去公司?
    正准备拿纸巾的季南行看了他一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淡淡道:今天周六。
    难怪,洛煊刚才看课表也是一天没课,他还奇怪呢。季南行起身去楼上换衣服,洛煊继续坐在餐桌上跟没吃完的早点做斗争。一是没什么食欲,二是早点他不太习惯吃这种的。
    正想着怎么把早点消灭掉,手机里的通讯录传来了消息。
    他一看,是自己爹打来的。
    洛安民:崽崽,今天上学第五天了,跟小南生活的还好吧,不好就回家,爹给你撑腰(#^.^#)对了卡还够用吗,这里再给你转点钱,缺了我再给你打。
    听着这十分真切的话语洛煊捂了下脸,嘀咕一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但他卡里真的太多钱了,洛煊原本在现实生活里就很规律,吃穿用行虽然也不是省吃俭用的程度,但花钱都是有规律计划的,伸手并没有大手大脚。光他这卡里的钱真的够多,洛煊委婉拒绝道:没事的爸,我够用,你不用再给我了。
    实际上在他们那个时代里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是不太多要父母的钱了,毕竟都是成年的人了,想着兼职打工什么的也不会衣来张口饭来伸手。这世界不一样,原身这么娇气的小少爷都不会打工,更别说什么其他技能了。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洛煊若有所思。
    跟自己老爸聊完天他顿感无爱,伸了下懒腰就重新去了楼上。来的正巧,季南行正在里面换好了衣服,上身穿着比较休闲居家的衬衫,下身是今年新款的裤子,衬着他这个人都多了一丝柔和。
    还是头一次见季总这样的搭配,洛煊完全当做欣赏的多看了两眼。
    季南行大约是今天不忙,头一次双腿微微交叠坐在沙发上,他靠在那看书,洛煊就在一旁做课堂作业。专业老师丢给他的作业是设计类的,洛煊心里倒有个形在心底,去书房里埋头找了几本季南行的书出来作参考。
    尺子和画笔沙沙作响,洛煊眉眼认真的盯着自己的桌面,专注的都没有时间再看身旁的人。
    他在前面画,没有时间去管身后的季南行。
    却不知道季南行已经放下了自己的书,隔着他的背影缓缓望着他出神。
    就在这安静的氛围下,一声不太和谐的微信提醒音发了出来。
    是洛煊的手机。
    季南行微微皱眉,在他身后默默看着,没有出声去提醒。洛煊还在忙手中的动作,几乎是用橡皮全部擦完了这才拿起手机去看,然后莫名其妙的嘟囔一声:何锦茜?
    这熟悉的人名,季南行几乎五官一瞬间崩紧,眉毛紧皱。
    然而洛煊还不知道吗,拿起手机噼里啪啦的就开始打字。
    【何锦茜:你作业做完了吗,有个事我想跟你说。】
    【洛煊:什么?】
    【何锦茜:舍友的男朋友跟高澜是同一个宿舍的,听他男朋友说高澜正在约你去拜日酒店,想挽回这段感情呢。】
    【洛煊:何必】
    【洛煊: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高澜。】
    回复完何锦茜,洛煊起身将草稿纸收好,回头就撞上了跟过来的季南行。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一眼,低声问:怎么了?
    害,何锦茜跟我说高澜要找我复合,说是要去哪个店门口看看。洛煊听见那个酒店名字整个人就不太好了,高澜哪里是想挽回,小阴谋打的啪啪响。估计还没实施就被舍友听见了,不然怎么说是粗心大意。
    洛煊冷哼了一声,起身想出去,季南行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洛煊;?
    不用你去,再怎么样也是过街老鼠,蹦跶不了多久。季南行拉着他要回去继续写作业的架势,洛煊品着这不太对味的感觉狐疑的眯起了眼睛。
    季南行的动作有些越来越反常,已经远远背离两人当初写的合约。
    洛煊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对他说:季总,宁还记得当初你那个合约上白纸黑字是咋写的吗?
    什么?季南行眼眸蓦然变得深邃,回想了一下当初那个内容,依旧没太多表示,装傻充愣道:那几个条约没有包含这个特例,他对你是性骚扰,我有义务管理。
    洛煊摇摇头,摊手道:你老是拦着我不让管,你在背后干嘛?算了,这种渣男不到黄河不死心,哦明天狠狠睬他几脚才知道落泪和痛,不然推脱再多他还是有办法追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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