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府如今的这些人对他们的前王妃讳莫如深。
    赵王回来后把府里所有伺候的人撵到庄子里头,既是因为厌恶一点也不想看到跟前王妃有关的人或事,也是为了给静安皇后积阴德,这才留那些人性命。否则,他应该向皇上表明心迹,直接把所有的人都给杀了。
    本来皇上留着这些人的性命,为的是在皇太后面前说:“怕赵王身边缺了伺候的人。”
    赵睿之膈应那些人,难道就不膈应皇上这个叔叔?就像太子说的,他又不是疯掉了。
    皇上不砍人,说是给王爷面子,那王爷要是直接都把人砍了,皇上倒是仁君爱侄子,赵睿之就是滥杀暴虐之人了。
    当然,把人往庄子上撵的时候,王爷做的也够绝就是了。
    依附在府里的那些奴婢们可是两手空空走的,除了身上穿的没有带走其他任何的东西,至于他们留下的私房财产,统统便宜了赵睿之的侍卫们。
    先成跟言嘉一走,王诚才低头看向手里的东西,发现是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头是些糕点。
    王妈妈错愕:“这是……给姑娘的?”
    王诚也有点不懂了。
    姑娘这去赵王府一遭,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啊?!
    明鸾还在那里囔囔:“我要吃糖,吃甜点心。”
    王诚拿着往她那边方向走,王妈妈还有点警惕:“别是下毒了吧?”
    她这么一说,王诚也有点害怕了,低头看一眼:“不会吧?要是想害死姑娘,早害死了。”
    王妈妈:“在外头害死姑娘,他们说不清楚,人现在在家里,要是经由你的手喂给姑娘,带时候岂不是你害了她?”
    王诚打了个哆嗦:“那些人好歹毒!”
    又用崇拜的目光看向他娘:“您不愧是在这徐府待得久的老人,遇到事情,我们还是比不过您。”
    王妈妈极为认同儿子对自己的评价,深沉又无奈的点了点头:“哎,姑娘的路难走啊。”
    娘俩齐齐叹了一口气。
    王诚偷偷问她:“老爷他们什么时候走?”
    “说是官府给了半个月的时间。”
    王诚听了又紧张起来:“他们早点走了倒好。”
    明明二老爷不回来,太太还有点做母亲的样子,现在二老爷一回来,太太就不管事了。
    王诚问他娘:“到时候二老爷他们走,您还跟着他们吗?”
    王妈妈摇头:“不知道。”
    王诚就叹了口气:“听说那边多山路,难走还贫穷,二老爷他们没吃过苦,去了也是老爷,伺候的人就惨了。”
    母子俩愁眉惨淡,肩并肩坐在门槛上。
    不一会儿,王妈妈听见一阵咯吱咀嚼的声音,鼻子里闻到桂花红枣的香气,扭头,低下往王诚手里一看,再抬起头来,眼睛都瞪成铜铃:“你!”
    王诚纯粹是下意识的吃的。手里有吃食,都不用脑子,鼻子闻着味儿就忍不住了,等他反应过来,一包点心已经被他吃了一小半……
    明鸾出了一身汗,清醒了些,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看见王妈妈手里提着一个板凳正满屋子追着王诚打。
    “我一定是在做梦。”她看了半天,喃喃道。
    王妈妈累了,放下板凳喘气,王诚看了看手里的点心,问:“要不叫姑娘起来吃点?”
    王妈妈:“呸,滚。”
    王诚:“那不给姑娘吃,我可全吃了哈。”
    王妈妈:“你吃吧,自己毒死自己,做个饱死鬼。”
    王诚:“没准刚才那位侍卫大哥就是给我的呢。”
    王妈妈:“呸,他给你?是看你俊还是看你俏?”
    王诚:“就不能看我机灵能干么?”
    王妈妈:“滚滚滚。算了,你回来守着姑娘,我去厨房做点粥。”
    她走了,王诚更自由,坐在明鸾的床边矮凳上:“姑娘,不是我不想给你吃,是我娘不让。你且等等,等她端了粥来给你喝。话又说回来,您在赵王府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啊?您这脸儿红得,难不成偷抹他们家的胭脂了?”
    明鸾觉得他有点聒噪,闻着空气里头散发的点心香味,肚子里头更饿了,人也感觉更晕了,心里迷迷糊糊地想:“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体验一把飞行员体能训练的三大神器,我这是固滚活滚浪木旋梯的结合了吧?哎,好晕。”
    王诚听见他家姑娘嘟嘟囔囔,不由失笑:“姑娘,你说什么呢?”
    明鸾没说话,王诚也困了,双手抱着膝盖窝在那里打盹。
    不一会儿听见外头有动静,还以为是他娘回来呢,努力睁开眼一看,屋里站着俩黑衣人!
    王诚瞬间吓醒了!
    “壮士饶——!”
    言嘉一个上前,把他的嘴给捂住了:“闭嘴,别说话。”
    王诚这次都要绝望了。
    去而复返的先成跟言嘉其实更绝望!
    原来他们俩回到王府,发现府里一阵鬼哭狼嚎,亏得赵王府内院深,这才没传到外头。
    不过等他们进了屋子,顿时后悔不迭,原来赵王醉酒,发起酒疯来到处找妹妹!
    而石森这个天杀的,为了糊弄他,把厨娘的女儿珠儿给推给了赵王,结果赵王捧着小丫头的脸说不是,要拿刀子给她换头!
    千钧一发之际,石森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动脑筋:“王爷,刚才她是把胭脂擦了去了,再给涂上胭脂就是您妹妹了。”
    赵睿之脑壳反应慢,想了想道:“有道理。”
    石森连忙送上胭脂。
    结果更惨了,赵睿之给珠儿涂完,左看右看,大为不满:“太丑,还是换头!”
    石森:“王爷,您喝多了酒,刚才涂错了人,您涂涂这个人试试!”
    扯了个侍卫过来,好歹的把珠儿的脑袋给保住了。
    可赵王爷那是一般人吗?
    不是。
    除了做苦力的先成跟言嘉,其他人都涂了个遍,费了多少盒子胭脂就不用说了,连方大夫都没逃过此劫。
    所以等先成跟言嘉二人回来,一进门看见屋里“五花八门”的胭脂精们,人人腮帮子上挂两只红苹果,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惊讶了。
    石森脸上最惨,头发也乱了,头冠也歪了,整个人如同一块破抹布,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看见言嘉双眼放光,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大声嚷嚷:“王爷,您妹妹是被这两个人给偷出去的,叫他们再给您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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