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见明鸾已经进门,有那心存正义的立即扬声道:“既然皇上开恩,可以交些赎金,你们徐家就算砸锅卖铁,也该保下子孙晚辈才是,做女儿的知道反哺父母,那些做祖父祖母父亲母亲的,怎么就不知道爱护子女呢?”
    明鸾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
    心里对这个人充满了感激,没想到还有三观正直的好人!
    嘴上却说道:“我是偷偷跑回来的,他们不知道。再说,长辈们怎么打算的,我一个晚辈又怎么知道?我只是自己心里这么琢磨着罢了。”
    老天爷啊,让这样的好人多来几个吧!
    也是该当到了否极泰来的时候,当即有人高声道:“主事大人,您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就使人去徐家问一问吧,看他们能不能把罚金都出了。说不定是这孩子自作主张,人家长辈们其实已经有了打算呢?”
    主事骑虎难下,便叫了婆子道:“那你就去吧,把罚金先收起来,这缓颊的日子也不短了。”
    婆子领命,还有好事的人跟着她呢,想知道徐家的打算,是否真的决定放弃这小女孩。
    这婆子在心里对明鸾恨得要死,去了徐家之后自然是要钱的,旁得一句也没提,可怜徐家这时候并不知道明鸾已经逃了,本来打算欢欢喜喜的迎接上门提亲的人,谁知先迎接了要钱的人来。
    林家的聘礼钱还没到手,那便算不得数,然而当下的罚金却不能不交。
    徐家女人结成的同盟很快就瓦解了。
    徐老太太道:“我已经发了话,各房预备各房的银钱。”
    三太太没作声,她自我感觉自己是对家族有贡献的,林家给了那么一大笔银子,这可不是给她的,而是归到公中去,然而,若没有她,这笔钱家里也得不到,所以,她那两千两罚金,正经就该公中出来,否则的,寒了做事人的心,以后谁还会愿意为家里做贡献?
    至于乔氏,她生了个好闺女,值得那么一大笔钱,是以她也没有作声。她手里是没钱,但马上家里进账的钱,其实就应该是她的。
    至于徐家大太太么,她是有钱的,可是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不知道啊,这时候她出来说话,是钱多烧手么?
    因此她也不说。
    若非是冥冥之中有此造化,但凡这些人在商议此事的时候少些私心杂念,明鸾的事早就爆发了。
    那婆子是领了命令过来收钱的,看着徐家众生百相,刚才还心里厌恶明鸾,觉得她不庄重,而今看过众人,心里气愤之余又不由的可怜她,也就她那种傻瓜看不出长辈们的私心来,真在生死关头,涉及金钱利益,谁跟你谈亲情谈血脉?换句话说,便是真谈,也得有足够的钱才能谈,否则一文钱尚且难倒英雄好汉,就更不用说那么一大笔银子了。
    她虽然跟徐老太太有几分香火情分,真到了钱上也是不敢私动杂念的,因此见徐家不做声,她也隐瞒下明鸾跑到教坊司的事,干脆权作不知。
    还是徐老太爷烦了,叫了老太太私底下说:“先给她,把人打发了。”
    徐老太太心情甚是不好:“若是全给,就要动用给你们留出来备用的那些银钱了。”
    徐老太爷一顿:“那就先给一部分,剩下的好好同她说说,你不是认识她?求她帮着说几句好话,容我们缓颊两日。”
    徐老太太这才满意:“长幼有序,便先出了几房里头年长女眷们的吧。”
    徐老太爷点了点头。
    “如此也好,免得明鸾不愿意上轿子嫁人。”
    徐老太太道:“她怎么会不愿意?难不成她会愿意到教坊司那种地方?”
    虽然仍旧不高兴,可是出来后到底把家里女眷们赎身的一万两银子先交了:“剩下小孙女的五千两,我们也是会给的,只是一时银钱不凑手,还望老姐姐帮着说几句好话,容我们几日。”
    徐老太太说的倒是诚心诚意,奈何她先前找了这个婆子说要弄死孙女,如今婆子听在耳朵里头,也只觉得徐老太太这是当着众人的面说好听的,其实不出钱的意思就是叫那丫头去教坊司!
    婆子一面对徐老太太的这种变脸手段佩服的五体投地,一面也发挥生平演技,笑着恭维:“我自然应该尽力。”
    等她留下收据,带着人手走出徐家大门,好事者还没走呢,关心明鸾去留。
    婆子道:“的确是家里困难,一时银钱不凑手,那姑娘说得不错,她一个人的罚金都快可以换三个人了,我这不等了那么久才到手了一万两。”
    众人失望又无奈。
    其中有个外地来的学子柳骞,手头银钱不多,然而青春热血,又兼觉得明鸾着实可怜可爱,不由的喊道:“若是我们凑钱给她交这个罚金呢?”
    婆子一听都牙酸了!这是什么人啊!
    “那可是五千两银子!”
    柳骞咬了咬牙:“我还有几个同窗学兄,先把钱给凑齐。”
    他一说这个,众人就不会觉得他热心啦,当即有人不怀好意的笑道:“你有这个钱,不如去教坊司里头好好享受一番,环肥燕瘦,不比只收那一个小丫头强吗?”
    柳骞就算刚才存了一分那样的心思,如今被人揭开,也是不肯承认的,死鸭子嘴硬道:“我就是看她可怜不成吗?做人难道不应该有善良怜悯之心吗?那小姑娘为了不叫家人为难,自己断发出族,跑到教坊司,这份德行难道比不得古代那些贤名流芳百世的妇人吗?”
    柳骞既如此说了,也算是骑虎难下。
    那婆子见他说得坚决,以为他是真能凑出钱财来,只好道:“此事我做不得主,还得问问主事大人,你若是愿意,就跟我来教坊司吧。”
    柳骞只能点头,当即有人拥簇着他,众人浩浩荡荡的往教坊司去。
    主事听了柳骞的话,再看柳骞这个人,明显的底气不足啊,但是呢,主事的知道这位是个学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了,因此也不愿意直白的得罪人,便道:“我叫那姑娘出来,你跟她说说吧,看她愿不愿意欠你这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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